《诡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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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 第3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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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军阵中,感觉身边的压力越来越大,而自己手下的兵卒却在不断败退,就算是自己奋力维持,也是撑不了多久

    一名督战兵跑到了徐羽身边,大声的在徐羽的耳边吼道:“军侯!撤!可以撤了!”

    正在拼杀的徐羽迟钝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发现在营寨上已经举起了撤退的旗帜,隐隐的在四周不断拼杀声中也听到了敲响的鸣金之声

    “撤!快撤!”

    徐羽一边发布着号令,一边还想要向前冲,去接应在前方的下属,让还在拼杀的兵卒们可以有更多的人撤下来,但是几个护卫在督战兵的指挥之下,竟然将徐羽硬生生的架起便向营寨跑

    随着徐羽和督战队的撤退,汉军阵几乎是瞬间就垮塌了!

    没有了基层士官的吼叫,没有了督战队要人命的战刀,又有了命令可以后撤了,原本就不多的勇气似乎在瞬间消失不见,剩余的汉军兵卒丢下了兵刃,没头没脑的便往营寨大门冲去,企图在胡骑追赶上他们之前逃进营寨当中!

    一直注视着战线变化的扎田胜大喜,挥舞着战刀,大吼道:“追上去,追上去,跟着他们!冲垮营寨!胜利属于我们!胜利属于长生天的赤那!”

第七四九章 被当成诱饵的兵() 
天色已经渐渐的接近了黄昏,初春的太阳还是相对比较短暂的,落到了天边的太阳似乎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就被大地母亲一把拖进了怀里,只留下一缕血红色的残影证明他曾经绚丽过。

    匈奴骑兵死死的咬住汉军撤退的队伍,一边驱赶着,一边企图跟随着这些汉军混进营寨当中,他们狂吼颠狂着,连续不断的冲向汉军的营寨,想要冲开一道缝隙,将汉军彻底的杀败

    扎田胜根本没想过会这么的顺利,汉军居然没有依托营寨进行抵御,而更加愚蠢的是竟然临阵撤退!

    在骑兵面前,两条小短腿的步卒想要撤退!

    哈哈哈

    扎田胜大笑着,敦促着身边的胡骑一同加入驱赶汉兵的行列,这要是能让这群汉人顺利的撤回营寨之内,那么自己岂不是将成为大草原上的笑话?

    汉人的营寨只有一个,那么只要是顺着这群溃败了的汉军,岂不是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攻破了?

    这样一来,前往美稷王庭的汉军没有了补给,必然也就是无以为继,很快的就会陷入了没有粮草供给的状态,多半就会迅速撤退

    而一旦汉军撤退了,单单是於夫罗,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早知道汉军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扎田胜想起之前自己左右为难的那些顾虑,不由得自嘲的笑笑,自己还是太胆小了,太谨慎了,这样很不好,要成为伟大的冒顿单于一样的人,就还必须更加的勇敢,或许只有将天下所有的土地都视为自己的草场气魄,才会成就那么伟岸的霸业吧?

    扎田胜看着眼前的汉军兵卒丢盔弃甲,就连旗帜兵刃也基本上都丢弃了,抱头鼠窜,完全就是十全十的一副溃军的模样,心中仅存的一丝担忧终于是完全的放下,号令着让胡骑津津跟着汉人的溃军一同挤近营寨当中去!

    胡骑簇拥尾随在溃兵之后,熟练的控制好速度,展开了一个大大的弧面,既不太快,也不太慢,就像是在大草原上驱赶着羊群一样,将四散奔逃的溃兵收拢在一起,往营寨大门赶去,动作娴熟至极,就连两侧相互穿插的骑手都不会碰撞或是拥堵到一起。

    当然赶羊时候用的是皮鞭,赶人的时候用的就是战刀,对于一些落后的或者是往斜刺里的溃兵,胡骑甚至已经不直接砍杀了,而是用刀在其后背割出一个巨大的伤口,听其滚地惨嚎以取乐,随后跟上的胡骑就根本看都不看,直接踩踏

    徐羽和督战队是最开始就撤退的一批人,因此在大部队溃散之前就已经跑进了营寨,徐羽将刀丢给了自己的亲卫,然后直接就冲到了徐晃面前。

    徐羽愤怒的挥舞着双手,大声对着徐晃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大胆!”

    “无礼!”

    因为徐羽的这个突来的无礼举动,徐晃身后的亲卫一皱眉,按刀就往前,就要立刻将徐羽拿下。

    在军中冲撞主将,可是相当严重的一件事情。若是不徐晃的护卫也都是徐家的人,知道徐羽和徐晃的关系,否则早就拔刀相向了。

    徐晃伸出一只手摆了摆,表示亲卫无需如此,然后平静的看着浑身血污的徐羽,眼神冰冷的就像是在看一块石头。

    “为什么啊!”徐羽喊着,用手指着正撤退回来的永安营的兵卒说道,“你为什么要故意派他们出去?!他们也是我们的兵啊!也是一条条人命啊”

    “但是他们首先是一名兵卒!”徐晃站到了徐羽面前,盯着徐羽,用及其平稳的语调说道,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道理,“你也是!还有”

    “我也是。”

    “这句话,我只说一次。如果你下次”

    徐晃贴近了徐羽的脸,盯着徐羽的眼睛,“当军法从事!”

    徐晃说完,伸手将徐羽推到一边,然后往前走了几步,扬声下令:“令兵卒沿两侧退下,胆敢冲击辎重车阵者,立斩!”

    徐羽这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在营寨后部的辎重车都被推到了营寨之前,近三十辆辎重车围成了一个半弧形,凹面对着寨门,并且还锁上了铁链,而由原本平阳兵组成队列已经整齐在辎重车之后列阵

    “弓箭手上寨墙!刀盾手立盾!长矛手举矛!弩兵上弦!”徐晃大声号令道,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徐羽,微微向一侧歪了一下脑袋。

    “”徐羽默然片刻,然后仰天嘶吼一声,“啊啊啊啊啊”

    徐羽一把推开护卫,然后掉头就往一侧的辎重车的军阵当中走去,“我的刀呢?拿来!再拿扯一条布给我!”

    很快就有兵卒将战刀取来了,徐羽抽刀在手,接过了布条,用牙齿咬住了布条的一头,然后用布条将手了战刀牢牢的缠绕到了一起,打了一个死结,走到阵前,又用眼斜了斜正在指挥着的徐晃,旋即扭过头大声叫道:“来人!永安营的旗号呢?!取来!立于此处!来个人,去告诉那些退下来的家伙,是汉子的,就拿上兵器来这里!永安营,也不是孬种!”

    “弓兵!掩护射击!”

    徐晃发现胡骑和撤退的兵卒太过于接近,便立刻下达了让弓箭手开始攻击的命令。

    营寨之上,原本稀稀疏疏的弓箭一下子就变得密集了起来,正在追得欢天喜地的胡骑忽然遭受到了从两侧射来的弓箭袭击,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扎田胜虽然也发现了营寨门口的忽然变得密集的箭雨,却没有多少放在心上,因为如果之前的汉军散漫射出的箭矢是覆盖一大片,现在集中起来在营寨门口,也同样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所以扎田胜只是传令两翼还没有抵达营寨门口的胡骑对于营寨寨墙上的弓箭手进行压制,并且让胡骑加快冲击营地的速度。

    双方的弓箭在空中交互而过,带着寻求血肉的渴望,恶狠狠的收割着生命,血花在暮色当中绽放,仿佛将天边的晚霞映得更加的鲜亮。

    弓箭手的付出终于让撤退下来的兵卒和胡骑之间拉开了一丝的距离,伴随着最后一个倒霉的汉兵卒被胡骑追赶上来,一刀砍翻,大量的胡骑哗啦啦的冲进了营门

第七五零章 小狗引发的血案() 
徐晃渴望胜利,这个胜利不仅仅是为了斐潜,更重要的是要证明自己。

    仅仅是拒敌,这个没有多少难度的事情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将领,统领斐潜这些已经在一次次血肉拼杀当中磨砺出来的老兵,基本上都可以比较轻松的完成。

    但是徐晃想要更进一步。

    不仅仅是拒敌。

    徐晃想要大胜!

    没有大胜,怎么能获取更多的功勋?

    那么要让鱼上钩,不抛出一点饵料怎么能行?

    而相比较来说,临阵表现出紧张情绪,比较青涩一些的永安营,就成为了徐晃引诱胡骑的饵料。

    胡骑长途奔袭而来,没有做多少的修整,便直接投入了战斗,纵然是对于自己这一方来说的确有那么一些措手不及的感觉,但是也同样说明了胡骑统帅求胜心切。

    更何况让永安营出战有一个好处,就是永安营可以说是徐晃自己的部队,虽然同属于斐潜这个中郎将的管辖之下,但是因为从上至下的统帅大数都是徐家的人,因此当派出永安营做诱饵的时候,就不会因为损失惨重而导致其他的人会有什么意见……

    慈不掌兵。

    这是徐晃从六岁就从其父亲那里学来的道理。

    当时的徐晃养了一条狗,很乖巧。

    六岁的徐晃也很喜欢它,因为和父亲学了一些兵书上的事情,就开始显摆,将小狗当成是士兵,号令这条狗跑东跑西。

    徐晃他父亲默默的看着,然后叫来了徐晃,问徐晃他是不是真的要将这条狗当成他的手下的士兵……

    徐晃懵懵懂懂的点头。

    “你确定?”徐晃的父亲问。

    徐晃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好。”

    徐晃他父亲笑笑,然后就叫徐晃牵着狗,一起到了家族之中的练兵场,让徐晃带着狗一起参加士兵的训练……

    狗再怎么聪明,毕竟是狗,哪里有办法像是人一样令行禁止,很快就因为乱动乱跑派判罚违反了军纪,初犯,三鞭,再犯,九鞭,再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徐晃他父亲笑笑,然后就带着其他兵卒走了。

    六岁的徐晃在练兵场抱着狗尸体哭了一夜。

    “只要是士兵,就必须遵守纪律,而士兵一旦上了战场,就等于是已经死了……”天明的时候,徐晃的父亲来了,对着摇摇欲坠的徐晃说道,“……只有你最终战胜了对手,这些战场上的士兵才可能更多重新的活下来……”

    “想成为战场上一个好的统帅,成为一个能打胜仗的将军,就记住今天这只狗的死,记住死亡的味道……”徐晃他父亲笑笑,说道,“最后说一次,只要上了战场,所有人都是死人,包括你自己,而你作为统领,最重要的就是战胜对手,带着更多的兵卒重新在战场上活过来,再次变成一个活人……”

    之后徐晃大病一场,从此再也没有养过狗。

    胜利者活着。

    失败者死去。

    置于死地方可后生。

    当过分的看重兵卒的生命,就会被这些负担捆绑住手脚,而一开始就当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死了,只有胜利才能复活,那么就相对而言,会更冷静的思考,放开手脚,去获取最终的胜利。

    慈不掌兵。

    就是这么的简单,但是却并不容易做到。

    引诱对方,让对方犯错,然后再掐灭对方从战场上复活的希望,让对手从此化为尘土,真正的失去活下去的一切可能,这就是徐晃的用兵之道。

    徐晃就是这么理解的,也就是这样做的。

    一个弧形的辎重车阵,一个不算是开阔的营寨大门,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城池瓮城的结构,在营寨当中竖起的双兔大旗,就是给远处等候的张济统帅的骑兵发出的一个信号。

    看来胡人的首领确实非常想在今天天黑之前结束战斗,很凑巧,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徐晃目不转睛的盯着前线,看着胡骑蜂拥着,冲进了大营,然后被辎重车阵拦截下来,双方接触的那条辎重车的的阵线很快就变成了一条拉锯线,就像是又一把巨大无比的铁锯,在切割着双方的兵卒血肉,不断的有士卒倒在血泊之中,战马嘶鸣,兵器碰撞,沉闷的撞击声和血液的喷涌声混在了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和怒喝声当中,组成了战场上最高分贝的死亡之歌……

    徐晃不时的下达号令,将手里的兵卒一点点的派了上去,恰当的维持着辎重车的阵线,这条血线一直在小幅度的前后摇摆,有时候胡人如一柄锋利的矛头,穿扎得汉军连连后退,似乎就要即将突破了阵线,旋即又被新加入的汉军如同一柄大锤一般,无情的迎头又硬生生的敲断了矛头,重新稳住防线。

    双方在辎重车两侧展开无情的厮杀,一个又一个人倒下了,喷洒出来的热血在略显得寒冷的空气当中形成了一片片的红烟,双方满脸满身血污的兵卒就像是一个个恶鬼一般在地狱当中挣扎,为的就是将对方踩踏到脚下,撕扯对方的血肉,吞噬对方的生机。

    寨墙之上的弓手在不停的抛射着箭矢,将一枝枝利箭射入胡人骑兵当中,辎重车旁的刀盾兵咬着牙顶着大盾,不断的在盾牌侧面快速的用战刀捅出致命的一击,长矛手怒吼着,以最快的速度收回长矛,然后再奋力的刺出去!

    徐羽手握战刀,不断劈砍着眼前出现的一个又一个的胡人,在这里,他已经不用再分心发布什么调整队形的命令,眼前只有敌人,只有鲜红的一个颜色……

    血液泼溅得到处都是,脸上身上车上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是黏答答油腻腻的。皮肤和肌肉被利刃划开,残肢和内脏被四处抛飞,人体和马尸越叠越高。

    虽然在辎重车附近防御的兵卒出现了不少的死伤,但是徐晃想要的效果却在不知不觉当中完成了,众多的胡骑不断的涌进了营寨当中,却被辎重车阵线拦住,就像是一条条的小鱼被河道上的弧形渔网给拦了起来一样,几乎将整个辎重车围起来的空地都填塞满了……

第七五一章 突如其来的反击() 
汉军兵卒时不时响起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却无法动摇徐晃的决心。他非常清楚当他下达这样的命令的意义所在,哪怕维持辎重车阵线的兵卒死伤再大,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只要能将更多的胡骑吸引到营寨的空地上,让更多的胡骑进入到这个布置好的陷阱当中,这些兵卒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汉朝和匈奴为何每次战争都那么辛苦?

    原因或许很多,但是其中有一条非常重要的是,匈奴或者说北方的游牧民族有四条腿,先天上有更多的战场主动权,所以作为统领步卒的徐晃来说,只要逮住了机会,就要给这些游离不定的胡骑来一下狠的,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了。

    否则,难道还让胡骑轻松退去,在四周游弋,自己则是时时刻刻要去防备可能从某个地方忽然来袭的攻击?

    徐晃是并州人。

    并州从前秦开始,就崇尚武风,也是兵家和法家的发源地,更何况这些年一直以来都遭受到了胡人的侵扰,对于胡人的习性,徐晃自然是很清楚。

    要让胡人害怕,就必须比胡人更狠,更凶残,更不怕死,更心狠手辣!

    既然斐潜让自己全权处理,那么自己就要让这些胡人们长长记性,让他们记住徐家的字号,记住营中的飘扬的斐潜的三色旗,记住在这一刻汉人表现出来的血勇和武力,记住那种一想起来就会撕心裂肺的痛!

    徐晃大声的吼道:“举弩兵旗!自由速射!”

    红底黑纹的飞狗旗被高高的举起,一排排一列列的弩兵从帐篷后快速跑了出来,一部分跑上了两侧的寨墙,一部分站到了原本是堆放在辎重车的粮包之上,与辎重车阵线的兵卒形成了一定的高度差。

    伴随着弩兵中低层军士官的此起彼伏的号令声,一只只弩矢越过了辎重车阵汉军的头顶,扑向了拥挤在一起的胡骑!

    弩矢在空气当中拖出一条长长的残影,瞬间就穿过了辎重车阵上方红色的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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