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续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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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续钟情-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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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四个月了吧!”孟城轩看着我的肚子,问:“怎么样?吐的厉害吗?”
    我微笑:“还好,孩子挺乖的!”
    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前不久才听许峥说,笑笑不见了,他这次去宜昌。”说到这里,他故作轻松一笑:“放心吧!很快就会带着孩子回来的。”
    就这样,我和孟城轩在街上来来回回的逛了好几圈,他说了一些关于苏州的情况,自上次袁初心故意陷害钟念尧后,孟城轩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她手下的公司帐目上,跟了这么久,终于让他抓到了把柄。
    “她,会怎么样?”
    孟城轩径直看着前面:“大额的偷税已经被司法部门盯上,在她接手公司之前,袁以清想必做了很多不法的勾当,如今公司的法人写着袁初心的名字,那些罪名应该会扣在她头上。”他的语气里透着惋惜。
    对于袁初心的那些曾经,我不知道孟城轩是否知晓,但从袁初心之前与我的谈话中可以知道,她与孟城轩的相处,应该是愉快的。正如她所说,在她最黑暗,最落魄,心灵最孤寂的时候,孟城轩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像是疼爱妹妹一样护着她,宠着她。
    “她,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想到袁初心眼含泪光的诉说着与袁以清的纠缠时,撇开她所做的那些极端的事,只能让人感叹,不过是个苦命的女孩子。
    孟城轩侧头看我,却没有再问下去。
    那晚,孟城轩住在了我家,我们在院子里谈了很久。这是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的画面,只是真正的置身于这些画面中时,当时的心境早已经不复存在,就像是许多人常感叹的那句:故景依旧,物是人非。
    “你什么时候回苏州?”我将刚刚泡好的茶递给孟城轩:“我爸刚泡的!”
    孟城轩坐在小板凳上,侧开身子朝屋里头喊了一句:“谢谢叔叔。”转头看我时,笑意还在:“不回去了,直接从武汉走。”
    我想也没想便问:“你要去哪里?”
    孟城轩小抿了一口茶,声音很轻很缓:“想出去走走,看看咱们祖国的大好河山。”
    突然,记忆里的某个声音,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蹦了出来:“待我们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娶你可好?”
    许是见我愣了片刻,孟城轩径直打断了刚刚的尴尬:“如今,袁初心自有法律制裁,也算是给我妈有了交待。至于工作,我已经太久没休息了,趁这机会偷偷懒。”他说着突然垂眸,笑着:“等你出生了,二叔再来看你!”
    孟城轩迎着我的目光,那笑意发自内心的畅快:“到时候生了,记得通知我,嫂子!”
    最后两个字,成功的让我呆在那里,我望着面前这张再熟悉脸,百感交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我想我的表情定是惊讶的,不然孟城轩不会低头笑而不语,没错,我是震惊的,听到他叫我嫂子的时候,那心情,真的没办法用言语描绘。
    “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我笑着说。
    孟城轩抬头看着满是星星的夜空,声音就如那徐徐的微风:“我想也是。”
    这算是一个好的开端,我对自己说。可是当我接到宜昌派出所过来的电话,一切的期待都化作泡影,明明昨晚我还和他通过电话,明明昨晚他还在开心与孟城轩的重归于好,明明昨晚他还在感叹有个弟弟真的挺好。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
    我握着电话,就那样跌坐在凳子上,甚至还没有听完电话那头的言语。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钟念尧出事了,他出事了。
    孟城轩从我手里接过电话,那紧皱的额头,让我的心揪的更厉害。不知道电话里头又和他说了什么,孟城轩看过我一眼,转身走到院子里,听不太清他对着话筒说了些什么,只是隐隐听到了几个字眼:长江,半山腰。
    孟城轩挂下电话,走进来时,神色从未有过的紧张,他走到我面前,像是斟酌了好久,才开口:“钟离,我接下来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心咯噔一声,我看着他的眸光,强压住那狂跳不已的心,朝他点点头。
    “刚刚宜昌派出所那边来电话,说……”孟城轩说到这里,停了几秒:“说找到了拐卖团伙的窝点,念尧随几个民警先上了山,半路中遇到意外,摔下山了。”
    “山下…是长江?”我骤然间想起那令我心惊肉跳的字眼,我看着孟城轩:“他摔下山,掉到长江里了,对不对?”
    
    第98章 :指尖幸福
    
    我抓着孟城轩的胳膊,不住的摇晃:“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跟我说实话。”
    孟城轩将我抱在怀里,不住的安慰:“凡事没有绝对,我们去看看再说。”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就像是丢了魂似的,除却知道和孟城轩一起上了去宜昌的高铁,整个人都处于流离状态之中。孟城轩起先将我带去了派出所问了大致情况,随及我们打出租车去了那座山的山脚,由于车并不能上山,我们不得不下车步行。
    随我们一起去的是宜昌当地的一名民警,熟悉路形。我和孟城轩跟在他身后,尽管旁边的他一直提醒我慢点慢点,可我惟恐落后了,脚下的步伐不停的加快。一段路程之后,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额头的汗大滴大滴的砸落在脚下满是树枝的山路上,小腹隐隐有些不适。
    “别再逞强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孟城轩强行让我停下,扯着声音对在前面探路的民警喊:“小张,等等。”待几米开外的小张停下来时,孟城轩接着道:“她是孕妇,不能太过劳累,麻烦你了。”
    那个叫做小张的民警微微一笑,用正宗的宜昌话安慰:“没事儿!嫂子你要不舒服,我们多歇一会再出发,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不碍事。”
    我想此时小张的心里是不解的吧!在我们到宜昌之前,他们已经尽力下到半山腰处寻了几圈,并没有看到钟念尧的身影。可无论他们怎么劝说,我就是一根筋,我必须上来看看他掉下去的地方,我必须自己来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没了。
    “喝口水!”孟城轩将矿泉水递给我说:“再怎么着,也要考虑肚子里的孩子,你能咬牙坚持,他现在还小,未必有这个耐力。”
    “嗯!”我轻点头,他的话,我又何尝不知道。若不是刚刚身体确实生出了不适感,以我的倔强性子,也不会应了孟城轩的意,在此坐下休息。现在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心里有两个不同的声音,我迫切想瞬间到达那里,可又害怕到达那里。
    我怕,亲眼看到那处的地形时,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莫约休息了二十分钟,我才提起可以出发了。
    这一次,我没有那般心急,只是依着脚下不紧不慢的步子,尽可能的调整好速度。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钟念尧出事的地点,只是一眼,我压抑了半天的泪水,奔涌而出。
    那处甚至还有他滑落下去的痕迹,他们曾口述的一幕,此刻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我脑中恣意勾勒。他们定是赶路赶的太急,其中的一个民警才没注意到山坡边上的那个坑,也不会脚下不稳身体失了平衡,他后面的钟念尧也不会下意识的去拉,然后没注意到自己脚下的山路,朝一旁跌了下去。
    那是一处六十度的斜坡,尽管有人反应快想要去拉他们俩,可力量有限,最初差点跌倒的那个民警被拉回来了,可钟念尧却因为使了力将他往上推了一把,自己控制不住的摔下了斜坡。我站在那里,看到茂密的树枝折断了好些,零零落落的有个轮廓。
    靠山的那侧,是滚滚长江水,水速不算太急,肉眼也能看到流动速度。我不敢想象,钟念尧一路擦碰落到长江里,他身体是否完好,还有无力气奋力往边上游。我忍不住往前凑了一步,孟城轩立马紧抓住我的胳膊往回扯:“钟离。”
    我回头,恰好将他惊恐的眸光收入眼底,想必他是误会了,以会我凑前是想不开想要追随钟念尧的脚步,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没有放弃,我不会做傻事儿,更不会就这样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直冲下去。
    “我们试图下去,绕了很长一段路,才勉强下了几米高。目测这处的水并没有岸,紧靠山体的这一侧几乎都是这么高的山壁,没有停歇的地方。”民警细心解释着,可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开始颤抖的身体。
    他是想说,这样摔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我多想反驳他的好心解释,可我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小腹处熟悉的不适感再次传来,我捂住疼痛那处,往后退了一步:“孟城轩,我…恐怕不太好!”
    他被吓坏了,抱起我就往山下走。随行的民警也被惊到了,提议:“用背的吧!这样快!”孟城轩闻言,小心翼翼的将我放下,然后蹲在我身前,我勾住他的脖颈,倾身上去。
    这一路,他们互换着背我,风驰电掣一般。赶到山脚的时候,孟城轩手机叫的出租车已经等候在此,他将我放到后座上,随及坐进来,民警小张则是满头大汗的坐到副驾驶座,用方言对那司机说了一句:“中心人民医院。”
    被送到急诊的时候,我自己也担心的不得了,不住地在心里说:“宝宝,你一定在坚持住。”医生提醒我放松,我躺在那里,任凭仪器在肚子上划动。终于,当医生笑着对我说宝宝很顽强的时候,提起的那口气终于放下。
    休息了一小会儿,我尝试着自己缓步走出检测室。孟城轩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焦虑不已。额头的汗,始终没有收起,见我出来,孟城轩立刻迎了上来,眼神里分明透着着急:“怎么样?孩子好不好!”
    我微微扯开唇角,笑了笑:“宝宝很好!”
    从那天以后,我和孟城轩便在宜昌停留下来,我们谁也没有再提那次上山的情况,只是住在酒店的时候,孟城轩每天都会去一趟派出所。医生交待最近一段时间不能有过激运动,我很识相的没有随他一起去。
    我满怀期待的在酒店等他,每次看到他略微失望的提着饭回来,我那激起的希望,一点点黯淡下去。
    我不再哭,不再闹,只是这样静静的等。
    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离钟念尧失踪已经一个星期,就连派出所的民警都暗示着什么,可我只当没有听到。那个拐卖团伙,他们抓获了三人,跑了两个。解救出来的三个孩子里并没有笑笑,据民警所说,他们已经从事拐卖儿童两年有余,前不久刚分散送走一批孩子,或许笑笑就在其中。
    可是中国之大,我又该到哪里寻回我的笑笑。
    这是这一个星期以来,我第一次在孟城轩面前流泪。压抑了这么久,期盼了这么久,一切就像是过眼云烟。希望落空的滋味儿并不好受,我哭着喃喃:“我对不起他,孩子没有找回来,笑笑没有找回来。”
    “你已经尽力了,更何况我们不会放弃。”孟城轩扶起我,温暖的手指一点点拭去我的泪水:“不要放弃。”
    “我没有放弃!”我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枉然,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离开宜昌的时候,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只感觉心像是突然被挖走一块儿,我坐在火车里,望着窗外急驰而过的风景,就像是热情的沙滩上,手捧一小撮沙子,微微扬起手时,透过指尖缝隙,一点点流走。
    回到武汉,我陪了爸爸几天,本想着要将他一块儿接到苏州。可是爸爸不肯离开,只是含笑着望着屋里妈妈的遗像:“我和你妈在湖北呆了一辈子,现在她走了,我哪也不想去,只想留在这里陪他。”
    爸爸说:“丫头,你回苏州吧!有空回来看看我就好!”
    爸爸说:“丫头,我知道苏州才算是你和念尧的家,他一定会回去找你们。”
    我跪在爸爸膝边,多少年以前,也是这样躺靠在他的腿上,我哭着,每流出一滴眼泪,爸爸都无声地拭去。我心里的痛,我心里的苦,他感同身受,那是他的外孙,我的女儿,那是他的女婿,我的丈夫,我们就像是两只受伤的动物,互相舔拭着彼此的伤口。
    我在爸爸身边,轻声哼唱那首《时间都去哪儿了》,情到深处,泪就那样洒下。我不是个孝顺的女儿,从前是,现在也是。
    我永远忘不了离开武汉的那个早上,爸爸站在家门口,身形微躬,笑着朝我挥挥手。
    我永远忘不了爸爸细抚着我的发,轻声安慰着:“姑娘,有些路得自己走下来,有些痛,得时间来化解。”
    我起程回苏州的时候,孟城轩准备随我一起回去。我努力扯开唇角:“你不是说去旅游?”看到他微动了唇角,别开视线:“我回苏州养胎,还有等他。”
    等他两个字,我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和坦然,我执意推开了孟城轩:“除了等,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你放心,我不会放弃找笑笑,亦不会放弃找他。”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去放纵自己,放纵过去吧!或许有一天,你走遍河峦山川,看遍锦秀河山的时候,另一段幸福在不经意间,就悄悄开始了。
    告别他走进候车厅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身后一直追随而来的灼热的目光,偌开的候车厅里,人来人往,我找了一处空椅坐下,包里的手机滴滴直响。
    翻开收件箱,发件人是孟城轩,他说:钟离,如果需要,我永远在你能看得到的地方。
    泪水模糊了笑意,我按下删除,确认。
    我们的故事,就此结束。但愿,你早日找到独属于你的那份幸福。
    
    第99章 :回忆如梦
    
    钟念尧番外(一)
    那段记忆,很久,很远,久到我都有些忘记,远到思绪有些模糊。
    自我出生,父亲两个字于我而言,很是陌生。直到后来妈妈突然失踪,我有些不知所措。小姨告诉我,妈妈是随爸爸而去了,因为爱。曾经,我一直坚信这一点,我的爸爸和妈妈,应该是相爱的。
    直到在妈妈的遗物里看到她的那本日记,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父亲是有妻儿的已婚男人。妈妈的笔下,从最初的幸福,开始有报怨,再到后来,她渐渐失望,因为父亲不只一次和她提了分手。
    孟城轩和黄玲,这两个名字就此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还记得八岁那年,小姨将我接到家里,那是武汉的一个县级市。我第一次见到钟离,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刚开始的时候,她就像是小尾巴一样,整天跟在我后面转,那个时候有些烦,可初到小姨家,她是我们的邻居,我只好忍着不发作。
    大人们不在的时候,我也会对她冷言冷语,甚至摆出一副酷酷的样子,她依旧笑着叫我念尧哥哥,念尧哥哥。直到有一次,我的确是烦燥的不行,狠狠的凶了她一顿,貌似她伤心了,好几天没来找我玩。
    从印象城出来,我将车丢在那里,沿着现代大道往家里走,独自徘徊在这寂寥的夜。这个季节,出来乘凉的人还很多,道路两侧是成排的柳树,昏黄的路灯下,影影绰绰,竟让我读出了悲伤的味道。
    果真,人的审美,有时候受情绪影响。
    袁初心的话,像是单曲循环,在我脑海里播放,一遍接着一遍。
    她说:“我不想两个相爱的人,相忘于江湖,因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她说:“城轩妈妈脱口叫出钟念尧的名字,难道你没有怀疑过?”
    转念想想,那日在洗手间外与黄玲发生口角,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并没有太过在意。如今看来,黄玲认识钟念尧,或许不是因为那时他与孟城轩交好,而是……我突然哆嗦一下,有些不相信心底而起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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