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之帝国崛起- 第98部分

　　　　“轰轰”

　　　　数声爆炸过后，淮军仅存的一门火炮也被炸毁。

　　　　淮军大营里，两个人正在激烈争吵。

　　　　“李，绝对不行，我们常胜军绝对不会攻城，这完全是送死的行为，我拒绝出战！”戈登大声对李鸿章喊道。

　　　　李鸿章吼道：“你们常胜军也归我辖制，凭什么不听指挥，今天你们必须攻城，否则军法从事！”

　　　　“军法？不好意思，你们的军法还管不到我这里！”

　　　　“你，你”

　　　　李鸿章被气得脸色通红，但他还真拿戈登没有办法。

　　　　“巡抚大人，戈登少校，你们消消火，我看这样，既然常胜军不想攻城就将弹药匀出来，支援我们，你看如何，戈登少校？”李鸿章的幕僚参谋张佩纶劝道。

　　　　戈登想了一下，现今英国远征军主力不存，他等于没了靠山，虽然屡次不听李鸿章调动，但也不想彻底将其得罪。

　　　　“好吧，我会将弹药匀出一半，不过你们这种打法真的不行，完全没有意义！”戈登怎么也不明白，眼前的李鸿章等人为什么死咬着上海不放。

　　　　见戈登做出让步李鸿章也没有继续逼迫，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

　　　　戈登告辞离去准备弹药，张佩纶对李鸿章说道：“大人，这仗还要打下去吗？”

　　　　李鸿章哀叹一声，“佩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放弃上海我不甘心啊！”

　　　　张佩纶暗叹一声，他明白李鸿章的心情，淮军发展越来越大，隐隐有超过湘军的势头，导致两军在朝廷分配物资问题屡有摩擦，还有李鸿章与曾国藩的治军理念不合导致师徒不睦，曾国藩治军是以人为主，李鸿章认为武器才是最重要的，二人可以说是貌合神离。淮军现在完全是靠自己发展。上海地理位置优越，又有洋人支持，李鸿章将这里视作淮军的大本营，经过这几年的经营淮军已经有了质的飞越，如今老家被占，他当然想重新夺回来。

　　　　“巡抚大人，张佩纶身为您的参谋就必须做到责任，这上海不能再打了，我们的火炮损失殆尽，弹药也接济不上，士兵们损失惨重，士气低落，反观海匪占据长江水道，人员补给源源不断，再打下去咱们淮军恐怕真的要元气大伤了！”

　　　　“哎！我也知道，可是我刚和老师闹翻，并夸下海口，如果就这样败退，我有何面目去见他，有如何向朝廷交代。”李鸿章还未收到湘军惨败的消息，他以为天京已经被破，如此大的功劳足以让自己的老师位极人臣，而他却丢失要地，丢官事小，面子事大。

　　　　张佩纶道：“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海贼火器先进，连洋人都叹服，咱们再打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啊！”

　　　　李鸿章咬牙道：“最后一次，等戈登将弹药送来再进攻最后一次，如果还打不下来就撤退！”

　　　　张佩纶无奈道：“好吧，我这就去安排，这次我会派出两个大营进攻！”

　　　　一个时辰后，淮军树字营、盛字营共一万人再次发动声势浩大的进攻。

　　　　就在上海城打的万分激烈之时，一支五千人马出现在淮军大营之外。

　　　　淮军秉承自湘军，每到一地扎营必掘壕垒，这样虽然麻烦，但可以防止偷袭。

　　　　“我是潘鼎新，今天来送粮食和火药还有援兵，快快打开营门！”潘鼎新在营外喊道。

　　　　守卫大营营门的是淮军良字营，都统刘秉章和潘鼎新要好，自然不会阻拦，他命士卒打开营门并拱手相迎。

　　　　“行啊老潘，这么快就能弄到这么一大批物资，快点进来，早饭我还没吃饱呢！”刘秉章见到后面的庞大车队以为全是粮食，丝毫没有注意到昔日老朋友的不自然的表情。

　　　　“没办法，巡抚大人催的急，正好镇江的冯提督慷慨帮助，才顺利完成任务！”

　　　　刘秉章这才发现了潘鼎新的身边的冯子材，笑道：“原来是冯提督，谢谢你的帮助，快快请进！”

　　　　冯子材一抱拳，说道：“好说，好说，大家同朝为官，理应相互帮助才是！”

　　　　“咱们一会儿再聊，弟兄们，进营！”

　　　　这支运送物资的部队开进大营，忽然，最前面的二千士兵们扯下外面臃肿的外袍，露出了一身利落的铁灰色军装，将背后的短枪拿在手中，不待吩咐，冲向怀军的壕垒。

　　　　“啪啪”

　　　　随后，后面的三千士兵也脱下外袍，露出了胸前相互交叉的两道子弹带，明晃晃的子弹在阳光下极为耀眼。

　　　　“冲啊”

　　　　一队革命军士兵将营门控制，刘秉章傻眼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出现如此情况。

　　　　“潘鼎新，你这是做什么？”

　　　　潘鼎新无奈道：“刘兄弟，对不住了！”

　　　　“你，你这个叛徒！”

　　　　冯子材看了刘秉章一眼，没有理会，说道：“阿仁，发信号，通知少帅作战成功！”

　　　　冯子材身边的黄兴仁应了一声，命令身边的士兵点燃信号弹。

　　　　“嗖嗖嗖！”三颗绿色信号弹升空。

　　　　没过多久，就见远处出现一大股铁灰色人流，如潮水般向淮军大营涌来。

　　　　“完了，什么都完了”刘秉章骇然道，不用说，这是革命军的主力，他们已经被包围了，而且还被攻破了大营。

　　　　很快，刘峰率领一万革命军战士进入淮军大营，迅速占领了外围的壕垒。

　　　　上海城外，督战的李鸿章等淮军将领也发现了大营的异状，立刻命令停止进攻城墙。

　　　　一个军官惶惶来报：“大人，不好了，海匪已经攻进大营！”

　　　　李鸿章眼前一黑，差点晕倒，他身边的张佩纶赶紧将他扶住。

　　　　“大人莫急，赶紧命令将士们突围！”

　　　　就在这时，城墙上炮火忽然变得猛烈，一枚枚炮弹将淮军炸的晕头转向。

　　　　“杀啊”

　　　　无数革命军从城门里杀了出来。

　　　　“顶住，都给我顶住！”

　　　　盛字营、树字营都统周盛波、张树珊拼命节制部队，但淮军已经崩溃，根本无法阻挡。

　　　　李鸿章喘着着气说道：“全部撤回大营，据垒而守！”

　　　　可惜，革命军如同开闸的洪水，一鼓作气冲进阵前的壕垒，淮军抵挡不住，向大营内四散逃去。

　　　　淮军众将见大势而去，搀着李鸿章逃到大营中心。两边的革命军并没有攻击大营，只是占领壕垒，将淮军团团围住。

第二百二十四章　淮军投降（）　
革命军步兵进入淮军挖的战壕内开始布置防线，炮兵推着一门门火炮也缓缓出现，阵地上，一挺挺机枪被推了上来，形成的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淮军和常胜军被困在里面。

　　　　中军大帐内，李鸿章到现在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突然被包围了。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营帐内淮军将领对望摇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革命剧突然出现，咱们的哨兵应该能发现，可是他们却未回报，应开始出现了叛徒！”张佩纶比较冷静，立刻分析出问题所在。

　　　　“不可能，负责护卫的大营的是刘秉章，他绝不可能是叛徒？”周盛波说道。

　　　　这时，戈登急道：“各位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而是要解决问题，我们已经被围，赶紧寻找突围方向”

　　　　“轰轰”

　　　　戈登的话还未说完，密集的炮弹在军营里爆炸，两发炮弹就落在大帐周围，众将赶紧将李鸿章扑到。

　　　　二十分钟后，炮击停止，整个淮军大营一片混乱，到处是哀嚎之声，士兵们趴在地上，久久不愿起来。

　　　　良久，李鸿章等人爬了起来，大帐已经被弹片撕开几个大口子，面面相觑，个个脸色发白。

　　　　“里面的淮军听着，我们是革命军，现在你们已经被四万大军包围，一百门火炮和三十挺机枪对着你们，我家督军不想杀戮太多，各位都有家小，放下武器投降，给你们一条生路，反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考虑，如果不投降将继续炮击，直至将你们全部消灭”

　　　　军营四周全是这样的声音，一些淮军站起身，革命军的火炮他们已经领教过来了，还有那种比火炮还要吓人的机关炮，他们绝望的对视，望向远处的壕垒都露出求生的渴望。

　　　　“大人，趁现在军心还未散赶紧下决定吧！”张佩纶急道，他明白这样的炮击如果再持续一轮根本不用人家进攻，士兵们保证会投降。

　　　　“哎，跟着你们这些黄种人算我倒霉，你们就在这里考虑吧，我去率领常胜军突围！”戈登愤怒道，他觉得自己被李鸿章坑了，如果不是李鸿章坚持进攻上海，他早就带人撤退到江北了。

　　　　戈登回到常胜军的驻地，开始发动士兵准备突围，他现在已经知道革命军装备了后膛枪、连珠枪和多管速射枪，经过多日的观战决定抛弃线阵冲锋战术，命令士兵排开散兵线，向大营西面突围。

　　　　革命已军很快发现了他们，包围圈三面四十门火炮开始炮击，常胜军冒着炮火快速前冲。

　　　　“嗒嗒嗒”

　　　　戈登正面的十挺机枪开始喷洒弹雨，常胜军是士兵们立刻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不错，这些人这么快就找到了应对的战术，果然不俗！”刘峰通过望远镜观察到常胜军的战术已经改变，让机枪的火力大打折扣。

　　　　不过这些士兵虽然躲过了机枪，但需要经过一段长距离的爬行才能接近革命军阵地。这是白天，革命军战士在敌人接近四百米时开始进行精准射击，将一个个移动的“靶子”射杀。

　　　　常胜军爬过了漫长的两百米，这两百米成了许多人最后的路程，一大片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将地面染成大片血红。

　　　　常胜军活着的士兵们就这样在满是鲜血的土地上爬行，那种死亡的味道直接钻进鼻子了，冲击他们的神经。

　　　　终于，一个士兵承受不住，“啊啊啊，我不干了！”他站起身，丢下步枪，向后跑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常胜军虽然经过英国人的训练，但说到底他们还是为了讨生活，如此残酷场面终于压垮了他们，数千常胜军逃了回去，任那些英国军官如何鞭打也不愿继续进攻。

　　　　戈登命令军官们住手，他本来对这次进攻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因为面对如此巨大的差距即使大英帝国的精锐在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他只是尽到一个指挥官最后的努力罢了。

　　　　“传令下去，放下武器！”

　　　　说完，戈登扔下指挥刀和手枪，大步走向革命军。常胜军的外籍军官见状，也纷纷扔掉武器，跟在戈登身后，常胜军士兵全部松了一口气，也跟着走了过来。

　　　　在常胜军身后观战李鸿章等人目瞪口呆。

　　　　“这样投降了！”李鸿章喃喃道。

　　　　李鸿章回到营帐，此刻他面如死灰，早已没了昔日一方大员的丰采。

　　　　“各位同僚，看来淮军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你们出去投降吧！”

　　　　“大人，那你呢？”

　　　　李鸿章惨然一笑，“我是大清之臣，此刻战败对不起朝廷，为有一死回报圣上隆恩！”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火枪，就要指向自己的脑袋。

　　　　“大人不可！”张佩纶等人赶紧抢过火枪。

　　　　“大人，既然你不愿向海匪投降我们就杀出去！”我们盛字营为您开道，周盛波说道。

　　　　“我们树字营也愿意！”

　　　　李鸿章摇头苦笑：“你们也见到海匪的火力了，那已经不是人多就能冲过去的，咱淮军都是好汉子，没有必要让他们白白送死。”

　　　　“轰”

　　　　众将骇然，革命军的炮击又开始了，这次时间更长，足足有半个小时。

　　　　终于，炮声停止，一个总兵满身是土的跑了进来：“各位大人不好了，开自营跑了！”

　　　　“什么，康有清这个混蛋怎么敢？”张树珊怒道。

　　　　“康大人已经被炸死了，所以”

　　　　“开字营这群养不熟混蛋！”

　　　　开字营本来由太平军叛将程学启率领，不过程学启在一个月前攻打嘉兴时中弹而亡，康有清刚刚上任，他对于程学启的这个叛将一直看不起，刚一上任就将昔日程学启的将官全部换掉，引起了基层很大的不满，因为开字营中有许多是太平天国的降兵，此刻没了约束的他们再也不想为淮军卖命，全部跑出大营向革命军投降。

　　　　这时，外面又跑来一人，此人是张树珊的哥哥张树声，他抱着被炸伤的右臂急道：“大人，快想想办法，其他营的弟兄也跑出了大营！”

　　　　大批士兵的投降立刻造成联锁反应，一些淮军嫡系也开始跟着逃跑，场面开始不受控制。

　　　　“可恶，督战队的呢，给我拦住他们！”张树珊吼道。

　　　　“不用了，放他们离开吧！”李鸿章摆摆手，“传令下去，全营放下兵器，走，咱们去见见海匪督军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全是名人（）　
淮军大营外一块空地上，以李鸿章为首的淮军军官终于见到了刘峰本人。身材挺拔如松，面容年轻英俊，一双眼睛明亮如炬，仿佛能透视人心。身穿一件庄严威武的铁灰色军装，腰间佩着一把金色大气的指挥刀，双手带着一副白色手套。眼前的年轻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如山岳一股威势迫人。

　　　　李鸿章等人虽然身为敌人但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再看看他周围的那些革命军军官们，一个个英武精神，和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戈登站在远处看着两边同属一个国家却完全不同的两支军队，心中叹道：“一个朝气蓬勃，一个老朽不堪，这个古老的东方古国要换新主人了！”

　　　　刘峰也打量着李鸿章，此人在后世中国可谓家喻户晓，没有任何一位官员的生涯像他那样充实辉煌，又充满矛盾，他是洋务运动第一人，清廷的擎天柱，被慈禧称为再造玄黄之人，虽说这有点王婆卖瓜之嫌。他屠杀降军，手段残忍，历史上因为签订了马关条约、辛丑条约而被称为卖国贼，在与日本的对战中轻敌误判，导致整个海防丢失，从此被日本欺压半个世纪。不过不可否认在整个清廷只有他能够称为外交家和现代政治家，也只有他能够用开放的眼光看这个世界，与世界列强周旋。正是他的洋务运动带来了世界先进的科技、军事、和民生建设，推动着一个没落的王朝缓慢前行，在列强的爪牙下艰难生存。他的一生有功有过，一直是后人的谈资。现在的他和影视剧中老迈的形象有很大的不同，此时应该是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左右，仅仅比自己矮点。一双丹凤眼，嘴唇上有两撇胡子，颔下一缕长须，相貌堂堂，举止稳健，颇有军人风度。只是此时衣衫有些脏乱，神情憔悴。

　　　　“江苏巡抚李鸿章见过督军大人！”李鸿章抱拳行礼道。

　　　　刘峰回道：“李巡抚，淮军领袖，久仰了。”

　　　　李鸿章道：“不敢，区区降将，当不起这二字。”

　　　　刘峰看着眼前的清廷重臣心里有些矛盾，他对李鸿章杀降的做法极为反感，但又觉得眼前这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用还是不用，让他陷入两难境地。

　　　　李鸿章对眼前年轻的督军是非常佩服，短短几年时间就建立起一支比洋人还厉害的军队，如果不是碍于身份，他早就上去打听方法了。

　　　　“李巡抚，虽然两军交战各位其主，但你们这些官兵杀戮太重了，虽然投降，但必须接受惩罚，包括你们这些将官在内。”

　　　　李鸿章早有准备，说道：“我李鸿章为朝廷征战杀人无愧于心，如今败落不求能有一个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