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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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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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推开他:“嗯……京中形势如何……”

“无需担心,此番回宫,只需等着当我的皇后!”流澈净笑道,含住我的唇,吞没我所有凝在唇边的话。

三日后,洛都传言新开。话说金斓寺外有一位算命大师,精通占卜算卦,举国闻名,上门者络绎不绝,然而他每日只见两位上门,纵是皇亲贵胄,也不予理睬。一日,他在睡梦中见到一位凤冠霞帔的皇家贵眷,寥寥数语之后即醒来,却见桌上放着一幅装裱精美的画像,一看之下,他大吃一惊,画像上赫然写着:凌朝太祖端敬皇后,且梦中的皇家贵眷便是端敬皇后。

这位大师匪夷所思,很是不解端敬皇后出现在他梦中有何喻示。

几日后,大师在金斓寺中无意见到端木夫人,更是惊讶万分。言道:凌朝白痴皇帝皇后,与开国太祖端敬皇后四分貌似、七分神似,金贵之相,俨然开国皇后风仪。端木氏女子素来龙章凤姿,端木皇后历经扬州十日、六王之乱而巍然稳坐中宫,定然秉承端敬皇后之浩然正气,母仪天下,泽被苍生。

天下三大奇箫:天香沁玉箫,疏影碧光箫,龙吟凤翔箫,乃汇聚天地之钟灵毓秀、日月之乾坤万物,拥有其一者已是贵不可言,拥有其三者,便是天界仙人、上苍护佑之人。

传言越传越是神奇。三大奇箫为端木夫人一人拥有,实为数百年来绝无仅有之事;端木夫人真乃我朝当之无愧的开国皇后,若另立他人为后,便是违逆上苍旨意,届时,天灾人祸便纷至沓来,黎民苍生又将遭受水深火热之苦。

一时之间,册立端木氏为后之声,响彻九霄。

阿缎及时将洛都坊间的传言说予我听,姐妹俩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我除了苦笑,仍是苦笑。笑里,是感动的泪光。他一番用心良苦,我焉能不明白?

天香沁玉箫乃爹爹心爱之物,疏影碧光箫是流澈潇送予我的,龙吟凤翔箫乃永阳公主留给流澈净的唯一纪念……为我拥有,是天意,抑或巧合?而流澈净巧妙布局,让我顶上的“一代妖后”的帽子悄然消失,让天下人相信:唯有端木氏,方是敬朝当之无愧的开国皇后。

红绸上,三管玉箫莹然生光,一是沁香洁白如雪,一是碧绿疏影横斜,一是龙凤腾跃九霄,皆是世间极品。点滴记忆纷至沓来……

最初的洛都三月、春风拂面,三里桥的箫笛合奏、暗香如华,扬州龙跃行宫鸳鸯水榭里、流澈净的霸道与吃味,洛都紫镛城明漪殿的海棠嫣红绰约、流澈潇温润如玉,月朗星稀的凤凰台、流澈净的坦诚与笃定……

唐容啸天离世,流澈潇遇害、既而心殇,流澈净会如何?不愿多想……好害怕……我捂住脸庞,情不自禁的伤怀……

有脚步声传至内殿,是我极为熟悉的声响,须臾,他拿下我的手,温柔道:“怎么了?何事伤心?”

我扑入他的怀里:“我好怕……我身边的男子,都没有好下场……”

还有隆庆王,被我伤害两次,不知现今如何?

“担心我吗?”流澈净笑道,温存的搂紧我,“我是九五之尊,没人能伤我!”

“真的么?”我仿似一个无知的小女孩,无助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满朝文武不信传言,想要亲眼见识一下三大奇箫,我想呢,在远心殿设一次品箫宴,你觉得如何?”流澈净含笑道,轻柔抚着我的脸。

我无言颔首,望着他笑了笑,很温暖的笑。

两日后,远心殿华灯璀璨,满朝文武锦衣前来,品鉴三大奇箫。我只是安然若素的待在披香殿——如此华宴,只需奇箫光华,只需箫音绝世,只需帝王傲笑,足矣!

或许,只有一人心急火燎,那便是凌璇。阿缎说,乐平郡主看了一眼三大奇箫便走了,走出远心殿的那一刻,她望着宫墙上的深黑天宇,目光冰冷。

阿缎还说,兰陵王也去了,言笑晏晏,脸色如常,与众臣谈笑风生。

我凝眸窗外深沉秋夜,心中满是无奈与心伤——看着自己的疏影碧光箫成为兄长立后的“信物”,他心中许是痛的吧!

三个乐师齐奏,悲沉、深婉、萧瑟的箫音震慑满殿朝臣,每人的脸上,皆是惊叹!

册立端木氏为后,再无异议!册封大典定于十月初一。

一日日挨近,心却一寸寸的揪了起来。虽是万般欣喜,却也惶恐、忐忑……无边无际的思绪缭绕、飞舞,又仿佛整个人儿空了一般,茫然那不知所措,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什么都不是……

金斓寺,流澈潇笃定道:他是敬朝英明神武的帝王,你是前朝皇后、是传言中的一代妖后,即便陛下执意立你为后,满朝文武定会大力反对。

凤凰台,流澈净坚定道:朕没有后宫!朕只有皇后!

文臣武将没有异议,却不知日后会不会反对端木皇后独邀圣宠?而流澈净会不会迫于朝臣压力而妥协?古来帝王,专宠椒房是大忌,雨露均沾方显皇家本色。

阿绸轻轻道:“夫人,您似乎心事重重,是否觉得有些不安?”

我轻轻颔首,勉强的牵起唇角,“不知为何,有些心慌!”

阿绸细细道:“后日就是册封大典了,要不明日奴婢陪夫人到行宫散散心,这时节,行宫一定花开灿烂呢!”

行宫向来清净,入眼鲜亮璨丽,却是温润的那种灿烂色泽。

翌日用过早膳,登上车驾前往行宫。眉湖碧水粼粼、金光摇晃,似是随手撒了一把碎钻子,星星点点的芒色令人惊喜。“在水一方”亭外,一丛秋菊傲立冷风,妍色缤纷。

阿绸脸色微红,尴尬道:“夫人,奴婢不适,先行告退一下。”

我笑着点头,让她去了。微一转眸,恍然有一抹再熟悉不过的月白影子切入眼底,金光灿灿、漫天飞舞,他缓缓走来、步履沉重。

他是流澈潇。心中陡的一震,疑惑渐起,他为何来此?是巧合,或是有意安排?,

流澈潇踏进亭子,眉目温润,似是有些讶异:“明日即是册封大典,夫人怎会来此?”

我起身,站在朱漆圆柱旁,望向碧波荡漾的眉湖:“阿绸说行宫的醉芙蓉开得极好,我便过来瞧瞧。王爷呢?为何来此?”

“哦……没有人会来行宫,很安静,我隔天便会来此消磨时光,听听风,看看花,想想不久前在此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流澈潇笑道,嗓音流露出丝丝的尴尬,“想不到今日会遇到夫人。”

“我也想不到呢,真是打扰王爷雅兴了。”我疏离道,只见他脸色一僵、瞬间如常,我微笑道,“王爷不喜有人打扰,过会儿我便回宫……”

“既然来了,夫人何不与小王同赏醉芙蓉呢?”流澈潇打断我的话,看向湖畔的几株醉芙蓉,“醉芙蓉芳妍清丽,乃木芙蓉品种之一,清晨花开白色,午时变为浅红色,夜间变成深红色,又称为‘芙蓉三变’。”

碧叶深深,衬托出朵朵芙蓉花,柔美白瓣微透粉嫩,妩媚可人。我赞道:“王爷博学多识,令人钦佩!”

流澈潇静声道:“夫人谬赞!”

微风细细,拂过我的发鬓,发丝微动,有些痒。亭中沉静如水,粉桃色纱幔围拢出一方粉色天地,满目柔软。

流澈潇的月白衣袂上绣有淡淡羽纹,金丝纹线在粲然阳光下发出滢滢的光泽,润然不刺人,一如他蕴润潇洒的性情。他倏然幽沉道:“我情愿,你是那令人倾慕的‘芙蓉三变’……”

我冷冷道:“真是那样,我会唾弃自己、痛恨自己!”

流澈潇转身站定在我跟前,眉目抽痛:“你真要当他的皇后吗?不会后悔?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会后悔?”

我缓缓道:“不后悔!”

流澈潇黑白分明的俊眸闪过一丝痛色,目光一如剑影纷乱:“还记得那一晚吗?黑衣人追杀我,在我的胸口留下一道伤口……”他忽然扒开胸前衣襟,裸出胸口,一道伤疤赫然映现,粉红的伤疤,触目的心惊……他的眼底滑过一丝戾光,继续道,“你知道是谁留下的吗?你知道吗……”

我闭上眼睛,不忍再看:“我知道……对不起……”

流澈潇低吼出声:“你不知道……他骗你……”

我疑惑道:“他骗我?谁骗我?冷一笑没有骗我,他已经承认了……”

流澈潇怒哼一声:“冷一笑?他果然手段高明!”他深切望我,不让我逃遁,“是冷一笑派人杀我,而冷一笑听命的,只有一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当时若没有唐王之命,冷一笑怎敢杀我?怎会杀我?”

不,不是这样的……流澈净怎会追杀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低吼道:“是冷一笑!冷一笑不想我跟你离开洛都,因此……才会杀你!”

“你太过单纯!”流澈潇冷笑道,握住我的双肩,脸容稍许激动,“冷一笑跟你承认是自己所为,都是流澈净一手安排的,而阿绸阿缎早在宫倾那夜被冷一笑控制,随后听命于流澈净,你的一举一动,流澈净都一清二楚。”

一刹那,手足冰凉,脑额像是被人猛击一拳,轰轰作响,头崩欲裂……整个儿空空荡荡的……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我无力的看着他:“你怎会知道这些?你是故意骗我的,你为了拆散我们,才故意这么说的,是不是?”

流澈潇痛心道:“在你眼里,我如此卑鄙吗?他杀我,我认了,可是他为何要这样欺瞒你、算计你,他根本就不信你……”

遍体生寒,浑身发颤,我喃喃道:“不,他信我,他信我……别说了,无论你怎么说,我也要当他的皇后,明日,我就成为他的皇后……他唯一的妻子……”

流澈潇嘶吼道:“唯一的妻子?”他冷笑,潇洒的眉宇狠狠拧着,“你醒醒吧,他一直在骗你,明日册封你为后,后日便是册妃典仪!”

册妃典仪?什么妃子?不,没有妃子……可是,所有的气力都消失了,我踉跄着步子,虚软道:“什么册妃典仪?”

流澈潇握紧我的双臂、支撑着我,从齿缝中挤出切齿之音:“一后三妃!贵妃上官蓉儿,贤妃西宁怀诗,淑妃凌璇,你果真一点儿也不知晓。他一直在欺瞒你,而你竟然那么相信他!”

晴天霹雳!晴天霹雳!

我闭上眼睛,不想看见这晴天的霹雳,于我而言,那是一个天大的谎言,蓄谋已久的欺骗!平生,我最容不得的,便是欺骗!

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我嘶哑道:“是真的吗?”

他重重颔首,眼底藤绕着丝丝缕缕的怜惜与心疼。我甩开他的手,怒吼道:“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我情愿我什么都不晓得……我不要知道真相……”

一桶冰水浇灌在心间,冷冻成霜……他为何要欺瞒我?他为何要妥协?我并不在乎皇后的虚衔,我只要他的真心!只要他说时机尚未成熟,我会等,乖乖的等……

如此欺瞒!如此虚伪!

流澈潇撑住我下滑的身子,目光灼热:“或许我真的不该跟你说这些,可是我不想你蒙在鼓里,不想你后悔……”

我捂住脸庞,泪水汹涌如洪……仿有一把尖锐的刀子切进心腹,痛,一点一滴的流遍五脏六腑……

我仰眸看他,泪水模糊中,他的面容无比诚挚:“今日行宫偶遇,是你精心安排的,是么?”

流澈潇稍微一愣,眉峰抽动:“是,我不想你日后伤心……我情愿你恨我,我也要让你知道……”

起初,他不告诉我是流澈净要杀他,如今却又告诉我真相,他是要阻止我吗?可是,关键不在于此,而在于流澈净对我的欺瞒……一想到此,便觉五雷轰顶……

“你浑身发抖,”流澈潇迅速脱下外袍,裹在我身上,轻轻搂着我,“你已知道真相,要不要成为他的皇后,自己决定……只要不违背自己的心,只要你开心,我都会默默的祝福你……”

他的外袍满是他的气息、他的温暖,可我仍觉得冷,彻骨的冷,冰冷得颤抖不止。

他的双臂渐趋紧致,这个陌生的怀抱,令我感觉到一丝丝的安心与力量。我低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无论如何,我只能谢谢你……”

立时,流澈潇的双臂有些僵硬:“我明白……希望我的肩膀能给你一点儿安慰。”

我想要抽出身子,可是他的臂膀那么有力,紧紧地抱着我……远处,青砖地上,阳光流洒,点点成金,琉璃似梦。梦中,似有一抹黑色的高大影子定定的矗立着,遥遥望着这边,面容模糊。

陡的一震,我想要推开流澈潇,却虚弱得无法动弹——如不是他用劲抱着我,我早已滑倒在地。

那抹黑色的影子转身踏步而去,背影萧索,步履悲沉,一步步,仿似踏在我的心间,一声声,重重的脚步声仿佛响在耳畔。黑袍衣袂上的绣金纹样,行止之间发出刺厉的光芒,晃进我的眼底……

热泪夺眶而出,我缓缓闭上眼睛……

******

那抹黑色的影子,是流澈净。

我一直在等他,坐在冰冷的玉阶上等他,等他将我抱入内殿,等他跟我解释……可是,从午后至夜间,他从未出现过。或许,他生气了,看见我与流澈潇相拥在一起,他定是误会了,可是,他为何不来问问我呢?为何不来呢?

他不来,我亦不会去找他!我宁愿固执的等他,也不愿像一个邀宠的妃子去求他!

那时,流澈潇并无强迫我什么,并无与我纠缠不清,流澈净却要置他于死地,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心狠手辣至此……虽是为我,我却无法释怀、无法轻易的当它从未发生过……

朕没有后宫!朕只有皇后!明明誓言铮铮,明明深情款款,为何要欺瞒我?我能明白他的艰难,唯一不能容忍的,便是欺瞒!

冷气蔓延,钻进脚底,流遍全身,浑身麻木。凉夜深沉,弦月如钩,冰冷的望着我。淡淡的月辉洒地成霜,冷冽得仿佛一汪苍白的死水。

阿绸阿缎陪着我站在庭苑,几次想要去禀报陛下,皆被我严令制止。

月白如水,模糊的晃动着……那汪死水,流动成一片灰黑的冷寂……

悠悠转醒,已是十月初一,是我册封为后的日子。天色薄亮,宫灯流转,年纪稍长的宫人为我梳妆、更衣,一切井然有序,一切都在澄心殿睿智帝王的口谕下顺利进行……自阿绸将我叫醒,我的神智已然停顿,我的手足任凭摆布。

刚刚过去的一夜,他没有踏足披香殿。他甚至不想听我解释,也不想跟我解释为何欺瞒我!

铜镜中的容颜苍白如雪,双唇上的朱色衬得一张白脸越发冰冷如霜;青丝柔顺,高高绾起,绞成云雾高髻;眉心朱砂嫣红,金箔淡淡扫过,胭色脂粉扑上双颊,仍是掩不住那苍凉的白,深瞳流溢出纯净波光、却是目已成灰……

凤冠上翡翠珍珠光亮,深青翟衣织金云龙纹下垂,玉革带系腰、明映生辉……繁复妆扮,雪腮绯红流光,身姿端雅娴贵,端端然凤凰点翠、行止若翔,却只是木偶般站立,璀璨眉目寂然无波。

礼乐响彻九重宫阙,大红喜幔华锦高高悬结,内监宫娥身影匆促……锦绣华彩,欢喜喧嚣,却与我无关,都是别人的、别人的……

我终于看见他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英睿帝王,站立于丹阶之上,等待着他的皇后。

流澈净俯视着我,此时此刻,我只是他的属臣,一个帝王的女人!在阿绸阿缎的搀扶下,我缓缓向他走去,越来越近……他只是淡淡的看着我,目光空洞,仿佛我只是一处寻常所见的风景。

皂纱冕冠,玄表朱里,前后各有十二旒,贯五采玉珠十二,赤白青黄黑相次,朱缨,青纩充耳,缀以玉珠二。十二章冕服,日月在肩、星山在后,龙跃广袂;明黄下裳,织绣六章纹样。

仿佛,日月光华,天地精气,皆蕴于一人。冕服睥睨,气度绝傲,霸气纵横。这,就是我的帝王!

他再不看我,仿佛这个册封大典是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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