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变成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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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变成丑女-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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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露深重,刚出的一头冷汗被朔风一吹,顿时尽数结了薄冰,此刻又慢慢在我体温之下化成了一道细流。

张之栋抽出巾帕,替我细细抹去,“小姐,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闪电般地瞥了他眼,他顿时不自在地避了开去。我怎会不知道他在这事上存了什么私心呢?不过此时也真的无心与他计较了。

我收拾起纷乱的心绪,脑中努力思考,一些平时总不得其解的事便纷纷顺势解开。原来竟是如此,好你个西门氏,竟欺我至此!孰可忍势不可忍?

张之栋轻叹口气:“小姐,我们走吧,这片梅林是通往月白楼的必经之处,过一会——唉,这天寒地冻的——您这是何苦?”

我立定了身子,斜倚着一从老梅,冷冷道:“便是要和他撞上一撞。”

张之栋听我意已决,不敢再多说。只是伸手握住我双手,竭力给我冰冷的手取暖。

“之栋,今天是十一月十五吧?”我冷漠的声音连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不错”

“一眨眼,就要过年了。”我仰头望天,喃喃自语,“今夜的月色真美!”

张之栋扶着我的双手蓦地抖了下,我奇怪地望他一眼,他却回首来时路。

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一片云突地遮住了明月,眼前一片漆黑。

我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便听得有人踩在林中枯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渐渐由远及近。

东方便在这时露出了鱼肚白,隐有金芒从地平线处闪烁。

我眼前一亮,但已看到了一身黑衣的西门觞正慢慢向我走来。眼角含春,唇角微扬,神态飞扬,气势嚣张。

他仿佛完全没有看到我似的。直到从我身边经过之时,才淡淡扫了一眼我和张之栋互握的四手,眼中掠过一片明显的讥诮之意和得意之情。

我淡定地回视他,虽然身高比他是差得远了,可气势上却没输得半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瞬间交错而过,西门觞仍旧是慢慢而行,我依旧倚着树赏着花。。。。。。

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把万丈的金芒洒遍了天地,顿时冰雪反射,刺得人眼睛生花。张之栋连忙挡在我身前,把我护住不让阳光伤了我的眼,双手却仍然紧握着我的手。

我抬头望了他一眼,却见他眼中难以描述的温柔,心下一凛,甩手推开他。

他在我身后怔怔,忽地又叹了一口气,依旧如前一样以个总管的身份跟在身后。

抉择

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流光正惊惶失措地奔出来,显见得是不见了我,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看到我,流光顿时松了口气,奔上来一迭声地叫:“夫人,您怎么说也不说声就跑出去了?吓死奴婢了。”

一面上来扶我,触手冰凉,又是一阵大惊小怪,回头对着张之栋嗔道:“这天寒地冻的,张总管也不拦着夫人。”瞪她一眼,这一眼似嗔非嗔,端的风情万种。连我这见惯了世面的人见了也不由心下赞叹一声。

张之栋却不甚自然地避开了流光的炽热的视线。

流光却当他是不好意思,银铃般一笑,递上来热水巾帕,服侍我梳洗更衣后,我便对她使个眼色打发她去准备早餐。她见心上人与我同食,精神抖擞地答应了,看样子是要去大显身手了。

“之栋,你和流光的婚事是时候办了。”我举杯喝了一口沏得恰到好处的香茶,杯子高高端起,阻断了张之栋惊愕交加的视线。

张之栋全身抖颤,两眼直直锁着我的视线,我却只当看不见,自顾品茶,赞叹不绝。

他见我的动作,便知我是铁了心的,终于认命,闷声道:“全凭小姐意思。”

我暗暗松了口气:“那我找机会问过流光,就秉了西门岑,把这喜事操办起来。”

张之栋轻轻“嗯”了声,声几不可闻。

红日东升,渐渐照进了屋子,柔柔洒在我俩头上。我抬眼看到一个佝偻如老头的影子,心头一震,几乎不敢再望张之栋一眼。这个能眼见得仇人在自己面前屠杀亲人仍能理智地认清形势,咬牙藏匿不出的汉子如今却因为我的一言而决便几乎崩溃,我几乎便要收回了成命。

可是我真的不能啊。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为了我俩的血海深仇,别说是张之栋的婚事,便连我自己一生的幸福也不是轻易抛洒了吗?事到如今,一步步走到这样地局面,有进无退了。

我咬紧了唇,强捺着心头澎湃的冲动,直到一丝咸味慢慢浸润了舌尖,便觉得嘴里腥腥涩涩的。原本叫嚣着的神经便一丝丝麻木起来。

“之栋,你可曾想过,那西门纳雪为何一定要娶我为妻?”西门纳雪,我一生不幸的始作俑者,提起这个名字我心头是千般滋味齐齐涌上。

张之栋想都不想张口就答:“那自然是因为小姐的命数与他相合,西门纳雪需你救命。”

我哂道:“这只是其一,天下能救他命的人并不只我一个,为何不见他们对其他几个女子苦苦相逼,唯独对我例外?”

西门一族对我用尽手段。张之栋是亲见的,闻言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这,这……”

我冷冷道:“昨晚的事你也听见了,你还不明白吗?”这事实在是我地心头尖刺。我丁丁一生玩弄人心于股掌间,却再三折于西门一族,这口气憋得委实郁闷得紧。

张之栋灵光一闪:“莫非是那西门纳雪因有不伦之恋,生怕娶了其他女子进门,终日苦缠不休,唯独小姐,其心不在于他。岂不正中他的下怀?”

我苦笑道:“你说得一点不错。他对我调查三年之久,熟知我性情,我一生牵绊都在江南,岂会为他动心。更何况他……”

“更何况他变本加厉害死了温少爷,小姐更是与他仇深似海。”张之栋不假思索接口,此际脑中盘索的全是眼前这团乱局,再没了自身际遇的感慨。“可他怎么不怕小姐找他复仇,处处与他作对呢?以小姐智慧手段,他是防不胜防的。”

我冷冷哼道:“他手中有如言这张王牌。立定了不败之势,我要求他周全如言身后,便只能听命于他,与他联手。”

张之栋一拍大腿,叫起来:“那么如此说来,西门岑要杀西门觞,便是想断了西门纳雪的痴心妄想了。”

“而西门纳雪日日夜夜想的也就是除了西门岑,亲掌西门一族大权,才可为所欲为。不受他人掣肘。”我也兴奋起来,抽丝剥茧,眼见得我便能破局而出,放手施为了,眼中更是放出了光彩。

“咦,不对啊,西门岑既然一心想撮合小姐与西门纳雪,怎么会去害了温少爷呢?这不是反其道而行吗?”张之栋脑子不慢,立时想到了其中的一个大破绽。

这个破绽却正正戳中了我心底最深处的痛,埋在最深处永不能让它见日,即便它一日日化脓腐烂,我也只能用自己血肉一层层包裹了它,任它痛任它烂,只当不知。

“那对于西门氏来说只是个意外,西门岑并不想杀如言,只是巧遇了玄天宫地人,几番巧合之下,才造成了那等局面。”

我轻描淡写的说法似乎并不能得到张之栋的认同,他眼中颇有疑色:“小姐真的认为玄天宫人会来得如此之巧吗?”

我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那个山谷中地机关是西门嘉亲设,若不得西门族人带领,玄天宫人万万不可能知道温如言会在那儿出现,并且埋下伏兵。事实上这道理浅显异常,便是小孩也能看穿,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越说得恍如无事,张之栋便越加怀疑其中蹊跷了。

“之栋,其中原委,我一生不想再提起,你也休得再问。”我一字字斩钉截铁,可眼中的悲伤已经快要击倒眼前这个汉子,他震惊得无经复加,又怜惜得彻心彻肺,果然闭嘴不言,并终此一生不曾追问过我片言只语。

我一仰脖喝下了凉透了的残茶,一股寒意笔直通向胃里,浑身不由自主打个哆嗦,倒平定了情绪。我突然意识到。我并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洛安仙子,我只是太过于自负,自负得绝不容许自己低头罢了。

这一仗是命里注定了要斗个鱼死网破的。

我若能如世外高人般地看穿生死,超脱名利,那就不是我丁丁了。西门一族抢走了我最最珍视的,我就要他们统统失去他们所最最珍视的。即使前途多舛,即使希望渺茫,可我绝不会退缩半分,因为只有仇恨,我才能暂时忘却那些焚心销骨地记忆,忘却所有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一瞬间,我已下定了决心,如果说以往对出卖了张之栋的感情,我是心存顾虑的,那么此刻我是铁了心了。

我不再回避张之栋温柔深情的视线,昂起头,握紧了拳。“之栋,西门岑他只能活三年了,他选择了我来代替他撑起西门世家的百年威望和富贵。只要我能全面掌握西门家族。以我们的财富资源,对付玄天宫便不是不可能的事。你我的血海深仇假以时日必能得报!”

张之栋神情激动:“但凭小姐驱策!”

我要地就是他这一句话,连忙趁热打铁:“可是西门岑在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地情况下依然不愿真正放权于我,你说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我根本无需别人来回答:“因为他很明白目前的西门纳雪根本不可能真正接受我容纳我,那么我也就失去了与这个家族真正融合的契机。他在观察我。他在提防我,他在等我自救。如果我不能让他真正满意和放心,那么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在他死前灭了我这个祸胎。”

张之栋矍然抬头,惊道:“他要杀你?”

我摇摇头:“现在不会,这只是最坏的打算。”

“不,我绝不会容许任何人来伤害小姐,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得小姐周全。”张之栋大义凛然。神情决绝。

我柔声笑道:“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坐以待毙呢?他要一百分的放心,我们便下到一百二十分的工夫。我一定会让他微笑着把一切亲手交到我手里,然后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我怎样一点点毁掉他的全部心血,死不瞑目。”

我地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面上更是漾出灿烂温柔地笑意,可张之栋却害怕起来,死死盯着我的脸,仿佛上面长出了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小姐……”

“我这幅身子原本是打算了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就舍了出去,只要能取悦了西门纳雪和西门岑。我什么都能抛得开。可如今……”我咬紧了牙,恨恨一拍桌,“这帮奸人欺我太甚,竟迫得我连最后的退路也没了。”

“小姐你,竟然……”张之栋惊得连话也说不清了。

我怅然轻叹:“区区皮囊又算得了什么,能活到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恨字撑着,只不过是不甘心而已。何况我早就赔上了下半生,还有什么好在乎呢?”

这话虽是我说给张之栋听地,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心声呢。只是在此时此刻说来,多半还是为着煽情来的。

果然张之栋耸然变色,他脸上忽红忽黑,不久便猛力握拳,下定了决心。低声道:“小姐牺牲巨大,张之栋惭愧。之栋愿娶流光为妻,襄助小姐一臂之力。”

我惊喜道:“你果真愿意?若有勉强,岂我所愿。”

张之栋紧紧闭眼,大声道:“我喜欢流光姑娘很久了,若能得娶流光为妻,实在是张家之幸。”

门外突然传来“啊”地一声娇呼,接着便是一阵“呯哩哐啷”的碗筷声响。一个憨厚朴实的声音笑道:“啊唷,要恭喜流光姑娘了。”

屋门“吱呀”一声推开,阳光顿时映照满室。只见到门口流光不知所措地站着,看到我和西门岚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羞红了脸,跳起半丈高,飞也似的跑了,不过临走前到也没忘了偷偷瞧上一瞧自己地心上人。

西门岚进得门来先放下手中自流光处接手的食盒,拱手而笑:“也要恭喜张总管了。”视线于我在半空中相遇,我俩会心一笑。

好个西门岚,这人来得真是时候,不偏不倚听得个恰到好处。不过以张之栋的耳力,必然也是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肯当面说出这番违心之论,便是百折不回了。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究竟是为了终得所愿,还是为了把张之栋的一番痴心拨乱反正这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了。

张之栋面无表情,朝西门岚回礼道:“多谢九爷,若真有洞房花烛夜这一天,一定要请九爷多喝几杯。”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西门岚连忙应承。

看这两人假惺惺客气来客气去,我这旁观人真的有点看不下去了。不过想想我自己平时也是这般与人惺惺作态,皮里阳秋,那旁观之人又是如何受下去的呢?

不由笑笑,插口问西门岚:“今天你怎么来得这么早,不用练功吗?”

这话提醒了张之栋,西门岚平时虽然基本上是每天必来我这报到的,但一般都是晌午以后了。因他是武人,早起便要练功两个时辰;而我又喜睡懒觉,一贯是要到日上三竿才起的,等我起床后他又该去检视全堡地护卫工作,等他训完,怎么说也得吃完午餐了。这两下一相凑,这规矩就默认了。难得今天他不练功,居然不顾我还在睡觉的可能就直接跑来,真是好大的兴致啊。

西门岚哈哈大笑,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我是来告诉你们一桩天大的八卦的。”自从某日我无意中用过一次八卦这个词后,诸人都觉得新鲜贴切,纷纷延用。

哦?八卦啊!这事我倒是有兴趣,一挑眉,请大家都坐下来,亲手给西门岚舀了一碗燕窝粥,自然张之栋也有份。

“来来,边吃边说。”流光这顿早餐份外下了工夫,四碟小菜、八色点心,外加一锅滑溜粘稠的燕窝粥,每样都是精心制作,花色繁复精致,看着便叫人舍不得下筷。

西门岚咂舌:“流光这手艺真是没得说,我可真是羡慕张总管的好福气。”

我偷瞄了眼张之栋,见他面皮崩紧,显是不豫,赶紧岔开话题。开玩笑,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时候让西门岚撩拨张之栋的底线。

“你先没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快来说说你那天大的八卦吧!”

醋窝窝

      不提还罢,我这一说,原本正夹了一块点心吃得津津有味的西门岚顿时把嘴里的点心喷了出来,虽然他伸手捂得及时,可也着实有些狼狈了。

“哈哈!”还没等完全收拾干净,西门岚先笑得前俯后仰,连拍大腿,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我和张之栋都疑惑地望着他,在我记忆里西门岚这人从没有这般失态的时候,便是在被我拿住了把柄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夸张的。事实上,整个西门家族的人就没有一个人是那种作形作色的人。

他笑得喘不过气来:“老六啊老六,你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啊!”

我心下一凛,竟然是关于西门风这阴人的事。连忙端起一杯香茶,殷勤地递过去给他顺口气,要不是男女授受不亲,我都要帮他拍背了。

“喝口茶,慢慢说。”难得有机会听到西门风的消息,对于这个我力不能逮的人,我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西门岚大笑一番后,总算是慢慢平静了下来,终于开始述说。这一说,直把我和张之栋听得面面相觑,怎也想不到西门风这平素阴深狡诈的人身上竟还会发生这等奇事。

原来西门岑是负责全堡护卫工作的,堡内哪儿有个风吹草动的都瞒不过他的耳目。自从他跟了我之后。知道我是誓必要杀西门风地,因此对西门风这边便备加留意。

一大清早,西门岑便接到了线报,说洗剑楼那边起了不小的骚动。虽然院门紧闭,可是动静却不小。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叫声,还伴着各种瓷器落地破裂的声音。

西门岚自然是起了莫大的好奇心。要知道西门风这人素来阴沉,平日行事最喜欢躲在暗里暗箭伤人,自己本身行事算计极深,极为稳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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