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食中两指,向眼珠一勾,那意思偷看者挖目!
孙敬之耸耸肩,吃吃傻笑着……
这天早饭仍是死脸送来,居然还特别丰盛。死脸虽仍是那副死人般的面孔,送了饭却不急着就走,似乎想和孙敬之交谈两句。
孙敬之糊,“死脸,你有什么话?请说。”
死脸话是说了,孙敬之半句也听不懂……
死脸比划半天,孙敬之才懂他意思,原来他自动愿意每天为孙敬之送饭来。
孙敬之心知周同已经对他们说起自己如何了得,死脸才对自己的观感大大改变,他见死脸意态甚诚,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死脸满怀高兴的出去,孙敬之吃完饭后,摊开从未动过的两个半卷白绢,他忽然对这撕成两半的剑谱发生无比的兴趣。
这原因,想在七日后的月圆之夜,参加内围试剑大会。
为什么想参加?孙敬之心里告诉自己:“替本司争取较大的光荣!”
但真正的原囚,他孙敬之是想再见一见那姑娘教主的绝世芳姿,这意念他虽不明白去想,潜意识里早已想了几千万次了。
绘着八八六十四个怪姿的画像,孙敬之已看过了,他急切的去看另一半,这一半断痕恰好与另一半吻合。
上面满是练剑的口诀,孙敬之依着口诀练了第一个画像。
他怕练的不真切,去把周同找来,道:“七天后要参加内围试剑,你有剑么?”
周同道:“有,当然有!”
他立刻回自己房间,去把他珍藏的剑拿来。
孙敬之拔剑出鞘,竟已生满铁锈。
周同颇为尴尬,道:“太久没有用了,我拿去磨一磨……”
孙敬之道:“不必,我现在就要练,有空再磨……”
周同回到厨房去忙他的,孙敬之就用这把锈剑练起,练的很熟后,再练第二个画像。
练到晚上共练了十个画像,却只是会十种剑姿,每种都衔接不起来。
第七天上午,六十四个画像全部练完,却也只是会使六十四种剑姿而已,每姿不同,完全是一种极桅异的剑法真的太诡异了,诡异得看来可笑,毫无制敌的作用。
只要是稍为会一点剑法的人,都可看出每招之中的破绽百出。
孙敬之假想每画像秩序不一,颠倒乱排之后,必有可以衔接的地方,只要能衔接起来,虽有破绽,也可能是一套非凡的剑法。
他费了很大的精神,专心一意反复地试着,忙了一下午,结果六十四招剑姿仍就无一可衔接之处。依然就六十四种怪模怪样,破绽百出的剑姿。
他仍不死心,心想:“凡事熟能生巧,多练几次,也许会有心得也说不定!”他又开始再练那倒立的怪姿势……
突然一阵银铃似的轻笑声,孙敬之突地心神一松!竟倒栽葱跌倒下来。
只见一位穿着朴素苗疆少女服的赤足少女,掩啼而笑,走了进来,一面笑道:“对不起,害你摔倒了,痛不痛呀?”
她正要来扶,孙敬之大吃一惊!道:“教主!”
那少女叹了口气,道:“怎么每个人都会把我们弄错……我不是教主,我是阿兰朵!”
孙敬之一面细细打量她这天香国色,一面喃喃道:“阿兰朵……阿兰朵……你真的不是教主?”
但是她实在太像那女教主,那眉眼口鼻,那身材皮肤,那表情,那声音……
孙敬之喃喃自语道:“实在是像极了,你说不是,我还真不相信……”
阿兰朵道:“我不是女教主,我只是女教主的妹妹……
胁敬之一怔!道:“妹妹?”!阿兰朵叹道:“我们是同父异母,她的母亲是正式娶的,我的母亲只是女仆……她继承了教主,我却只是平常百姓……”
孙敬之道:“是吗?她不肯照顾你这个妹妹?”
胎朵道:“她非但不照顾我这个妹妹,甚至把我跟母亲一起赶出来……”
孙敬之义愤道:“她怎么可以这样?”
阿兰朵道:“母亲病了,我是偷偷到厨房来……跟他们讨一点好吃的……”
孙敬之叹道:“好可怜,你有没有请医生?”
阿兰朵道:“不要紧,她只是长期慢性病……”
她打量他,大大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道:“你长得这么斯文,你也不像是在厨司作工的!”
孙敬之道:“我本来就不是……”
阿兰朵道:“你也不像是我们苗族人,你是汉人么?”
孙敬之道:“不错,我是汉人……”
阿兰朵兴奋地拉着他的手,道:“我最崇拜汉人,我一直希望来个汉人朋友……”
孙敬之道:“是么……你的声音真好听,跟唱歌一样……”
阿兰朵道:“是吗?你喜欢听我唱吗?”
孙敬之道:“你会唱吗?你肯唱给我听么?”
阿兰朵道:“好,如果你想听,我就唱!”
于是她就展开他美妙的歌喉,且歌且舞,唱道:弯弯的藤儿呀!爬在那大树上呀!
活泼的鱼儿游呀!游呀游在清水塘,美丽的山茶花呀!开呀开在山坡上呀苗疆的姑娘呀!愿呀愿嫁汉家郎……
她的舞姿美妙,肢体轻盈,唱到最后一句时,娇躯一歪,正好倒人了孙敬之怀中……孙敬之双手一拢,就将她搂人怀中温香软玉抱满怀,孙敬之潜意识中竟把她当成了女教主,对她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
他双子一紧,对着她的樱唇,一个热烈的吻就平印了上去!
阿兰朵挣扎了一下,却并不是有心要挣脱,却引得孙敬之的手也开始了动作……
他的手似乎极有魔力……
而且又似乎专会伸向她极敏感的地方……
阿兰朵全身都起了颤抖,不多久,也就全身酥软了,放弃一切抵抗了……
孙敬之潜意识中要征服这个女教主,要占有这个女教主,他很快就剥光了她,马上就可以攻人她……
但是就在他要攻城破关而入之际,他一点灵智未失,硬生生地离开她,坐直身子,道:“对不起,我不该侵犯你……”
阿兰朵正在又紧张,又刺激的关头上,被他一盆冷泼下,好不扫兴,几乎哭出声来,道:“为什么要停下来?”
孙敬之道:“我不能娶你为妻……”
阿兰朵道:“你不用真的娶我,我不会把你独占……”
孙敬之道:“还是不行,我总是会把你当成女教主……”
阿兰朵叹道:“只有那个女教主?”
孙敬之无法回答。
阿兰朵又道:“你心目中就不能多容下一个我?”
孙敬之只能叹气。
阿兰朵却温柔地贴上来,道:“不要紧~你就把我当成是她好了……”但是孙敬之还是僵硬冰冷,无法动情,只道:“我真的不能欺骗我自己,更不能伤害你……”
阿兰朵饮泣着道:“你已经伤害我了……我处处都比不上她,她是我父亲明媒正娶夫人所生,我只是一个美貌女仆,被他一时兴起,兽行奸淫而生……她是高高在上的女教主,我只是个冷落遗弃,被人瞧不起的孤女……”
孙敬之急搂住她,道:“不不,我绝对不是瞧不起你……我只是,我只是……”
阿兰朵又紧紧抱住他,哭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好不容易看上的一个男人,她也要来抢?”
孙敬之紧紧抱住她道:“她没有抢,她根本没正眼看我,是我自己痴心妄想……”
他这才省悟自觉,为什么见到那冷冷冰冰,高高在上的女教主,就痴心妄想……
而这个有血有泪有丰富感情的少女,却要拒她千里之外?
怀中的少女在紧紧抱着他,吻着他。恳求着他:“她正眼都不看你,我要你!”
孙敬之的血液又沸腾了起来,他开始亲吻着她……
只听她心跳加速,热血沸腾,气息吁吁道:“我要你,我要你……”
于是孙敬之再也不矜持了,他热烈地亲吻她的全身,抚爱她的全身……
然后就野蛮地攻人了她,粗暴地征服着她……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孙敬之才冲击不多久,这阿兰朵就崩溃地败下阵来。
狂叫哀鸣中,阴精狂泄,一发不可收拾……
孙敬之更意外地发现,这阿兰朵竟然是个内力充沛的高手他就老实不客气地运起“凝玉功”将她随着阴精泄出的大量内力,全部接收……
接下来的两天里,这阿兰朵又愉偷的来与他幽会了四次,每次都被孙敬之弄得丢甲弃盔,一败涂地……
阴精狂泄之下,总是被孙敬之捡现成的便宜,全部用“凝玉功”加以吸收……
阿兰朵知道自己不行了,这才伏在他身上叹气道:“明天我要休息……大概要好几天不能来陪你玩啦!”
孙敬之怜惜地搂着她道:“不要紧,你多休息……”
阿兰朵又道:“我不陪你,你会不会很无聊?”
孙敬之道:“不会,明天拜月教有个大会,我要去参加比武!”
阿兰朵道:“提到比武,你练的那个什么剑法,练成了没有?”
孙敬之叹道:“我太笨,练来练去总练不成……”
阿兰朵抓起这两个半卷白绢,看着上面画的六十四个画像,道:“好好玩,借我回去玩玩看,好不好?”
孙敬之已经与她有这么亲蜜的关系了,自然不会对她小气,慨然道:“你要玩,只管拿去……”
已经就第七天了……
孙敬之不是笨人,但是对这两个半卷白绢上面画的六十四个画像,早已伤心绝望的放弃……
心想:“今天晚上的歌舞狂欢,一定需要大量的食物,厨房里该就最忙的,自己也应该帮一点忙!”走出房间,外面艳阳满天,今夜一定是个赏月的好日子。狐厨房,摹听“哗啦”一声大响,是东西砸碎的声音,接着就是周同大骂的声音,道:“饭桶,连个酒坛子也抬不稳卜孙敬之走过去,只见地上破瓦满地,香气溢鼻的上等佳酿,流在地窖附近。
有几个好酒的厨役,正爬在地上就着凹地内的余酒,狂饮不已。
周同铁青着脸,直踢他们的屁股,喝道:“快去做事,侠去做事!他妈的一群馋鬼!”
这时地窖内爬上一位气喘吁吁的大汉厨役,肩上扛着巨大的酒坛,踏上最后一个石阶时,脚下因为酒水潮湿打滑,就要跌倒,肩上的酒坛也斜飞而出。
眼看这一坛酒又要打破,众人惊叫声中,抢救不及,幸好孙敬之斜刺里掠上来,一把捧住,再安安稳稳的放在地上。
周同心都差一点跳出来,酒坛无恙,指着失手的厨役大骂道:“你他妈的也想打破一个?这些百花酒上面有编号管制的。打了一坛,本司已乱了心,再打破一个,你们想要我命吗1”
走上去要揍那大汉,孙敬之解围道:“周兄,没打破算了……我替你下去搬!”
周同笑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一面还嘟哝着道:“没办法,这些深藏的酒坛着实太重了,平搬还可以,上阶梯就要了那些饭桶的命了……
孙敬之走下地窖,只见里面一人多高木造的巨大酒桶,有数百来座,心想:“这些全是普通酒百花酒一定另藏一处!”
果然在另一重石门后,深藏着一整窖的百花酒,不下五百坛之多!
孙敬之一次两坛的往上搬,不一会工夫,就搬上来二十余坛。
周同忙了一阵,跑来道:“够了,够了,麻烦老弟把百花酒的窖门锁上,那边一桌桌酒席的摆法还要我招呼……
说着递给孙敬之一把钥匙,未及停留一刻,急奔而去。
孙敬之走下地窖,正要锁上石门,忽闻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先别锁,给我一点喝喝!”
孙敬之未曾想到这酒窖内居然还有人?骇了一大跳,回首望去,只见一座木造酒桶的后面,躲着一位白发白须,长得垂地的枝瘦老人。
孙敬之几疑对方是鬼,双掌持胸道:“你是谁?”
那老人望了望,笑道:“小子,架式不错嘛?内功也有了几年气候了……”
孙敬之一震!心想:“自己身修“凝玉功”是天下最最不露皮相的一门内功,他怎么看出的?”
那老人又笑道:“好小于,老夫好久没闻到百花酒的酒香了。今天就那个冒失鬼打翻了一坛,可把我馋出口水啦……无论如何行行好,给我一点喝喝,否则今天熬不过去了!”
说着满面哀求色的走上三步,却拖动了地上铁链,发出“哗哗”之声。
老人本是躲在在高大酒桶阴影下,这一走出来,才看清他双肩窝下,两条拇指粗的铁链,每根从他肩肿的琵琶骨处穿过,一双脚踝下一寸的“照海穴”处也明穿着一条小指粗的铁链。
这四根铁链一穿,任你天下一等内功,半点功夫也施展不出,更别想逃走。
孙敬之见那四根小链熔接一条大链上,大链锁在石壁上,无论大链小链都是红锈斑斑,起码几十年以上之物了。
看来这位可怜的白发长须老人,深锁此地不知几多年代?孙敬之暗叹这老人悲惨的命运。
孙敬之非常同情他,却作不得主,随便将有数目的百花酒给他一坛喝,要是自己掌管这酒窖,拼着挨罚也给他一坛,但是周回掌管,不能因自己的侧隐之心,而害他受责。
只好无奈地摇摇道:“老前辈,我不能给……”
他喊老人前辈,因见他能够认出自己身怀数年内功,大异一般武林高手的眼光,可见他不但是武林中人,而且必定大有来头,说不定比师祖的声望还高?
其实老人之所以看出,并非有特异的本领,不过在酒桶后见他每一次都轻易地搬起两坛百花酒,功力自有几年的火候。
那老人倚老卖老的叫道:“老前辈要一坛百花酒喝喝,有什么不能给的?”
孙敬之道:“这里百花酒的坛数,由晚辈一位朋友掌管,我给你一坛喝,岂不是害了他?我不能慷他人之慨呀!”
那老人酒隐大犯,闻到了百花酒香而喝不到,实要他命,哀求道:“你偷一坛我喝,老夫给你一宗好处!”
孙敬之连连摇头道:“你给我十宗好处,我也不能害朋友受责。
那老人酒毒已深,馋得声泪俱下道:“你心肠好,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老人家?你要知,我今天不喝酒死定啦……”
孙敬之道:“我帮你到外面的酒桶内勺点出来给你喝,好吗?”
老人急道:“不行,不行,非百花酒不喝!”
孙敬之叹道:“老前辈,你别再骗我啦!你说不喝酒死定,这些大木桶里有的是酒,你尽管喝就是,总不会不喝百花酒就死定了吧?”
老人坐倒地上哭道:“你不知我将近七十年没喝百花酒了,每天虽有酒喝只是这些糟酒,微过酒瘾而已……本来不喝百花酒几十年也熬过去了,今天那样小子万不该打翻一坛,酒香四溢,害我陈年的老酒虫全部涌出,非百花酒不能解馋,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些饿了几十年的老酒虫,不然老夫定然难过关了……”
孙敬之见他这大把年纪又哭又闹的,终于狠不下心肠道:“好吧,我替周兄顶罪,拿一坛出来!”
抱出一坛,锁上石门,将那坛百花酒放在老人面前,正要走出,老人忙道:“慢点!”
孙敬之恭敬道:“老前辈还有何吩咐?”
老人笑道:“不好意思,我年纪大了抬不动这坛酒,你帮我抬起来,喂我喝可好?”
孙敬之知道他琵琶骨被穿着,实在抬不动这坛酒,点了点头,端起巨大的酒坛,朝老人嘴旁倒去。
坛肚虽大,颈口小,老人就大口大口的喝,好不畅快……
直到喝的实在胀得受不了,才停住不喝,大叫:“舒服,舒服……”
孙敬之放下酒坛,笑道:“晚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