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他可后。这一次，不用雅娉自己狡辩，一向正直廉明的侍卫自动替她辩驳地开了口：
“芸贵人，属下今天是第二次见皇后娘娘，也是第二次见您，二位娘娘都不认识属下，属下对二位娘娘绝对也没有丝毫偏颇。刚刚的事，您真的是误会了，这位侍婢是提过‘破鞋’二字，可刚刚属下的确注意到皇后娘娘崴了一下后，鞋子破了，她说得是娘娘的破鞋回去要扔掉，根本就不是骂您！至于残花败柳，皇后娘娘的确也说了这四个字，可那是因为这位侍婢踩烂了地上的花，娘娘才会训斥将好好的玫瑰蹂躏成残花败柳…如果您非要说这是在骂您，属下无话可说！”
要知道，炎皇的军队，纪律严明，赏罚分明，说谎、不忠不诚、私收贿赂、扭曲事实，任何一条都足以要他的命，而芸芳的辩解无疑也是对他们的指控，这对他们而言，可是最大的考验。如果他们真得收了皇后的好处替她说话，一旦查实，他们可都是杀头的大罪。
炎皇，唯有军队的纪律是铁打的律条，曾经，就是圣上的亲兄弟违反军规，也是严惩不贷的！所以，炎皇的军队从来都是战无不胜的，因为，没有人敢挑战军纪的权威。这赏与罚、功与过，可是分得清清楚楚，除非能钻到纪律的空子，否则别存丝毫的侥幸心理，那比登天还困难。
061 最后的惩罚（5）
“圣上，你别信他们的话，她真的是在骂我，还有，一定是她派人送我破鞋，还弄得冷华阁到处是残花败柳，明明是她骂我的，你们为什么都护着她，护着她？！煌哥哥，你说过要娶我，要照顾我，要爱我一辈子的？！你为什么要喜欢这个狐狸精？！”
天要去得。爬起身子，芸芳指着北炎煌嘶哑着嗓子大吼着，而后又伸手指着雅娉愤恨不平的宣泄着心底的郁闷：
“都是以为你这个坏女人，妖婆！是你抢了我的一切，把我害成今天这样的！五年前，你就该死了，为什么你还要回来，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那么多毒，那么多伤你还是死不了？！为什么你不跟着星儿一起死？！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好运，连被男人强…暴都能侥幸地躲过？！我也是女人，我也善良过，可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就没有那样的好运？！凭什么我要被一堆臭男人糟蹋完还要被他们利用？！凭什么我要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让给你？！凭什么你能得到男人的爱，我就不能？！我想变成残花败柳、我想成为破鞋吗？！如果我是灵桑的公主，我也可以像你一样的虚伪！可是我爹是个**贼，他毁了我的一切，还有你，为什么不好好当你的灵桑公主，为什么要来炎皇祸害我，这个皇后的宝座，本来就该是我的，是我的！就算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一只不会生蛋的鸡，永远也得不到太后的认可，太后带了绮公主回来，你以为你的皇后还保得住吗？！只要有女人生下孩子，你就完了，完了，哈哈——”
“住口！芸儿，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你知道吗？朕给过你很多机会！每一次，都是你自己选择了今天的路！你受累被贬，朕从来没有放弃你，寻找了你多年，即便不能给你如初的名分荣耀，朕却还是想给你最好的生活；得知被贬多年，你洁身自好，新婚之夜，朕根本就没想过要洞房，那个时候，朕是偏向你的，是你迫不及待地梳拢毁了你自己；朕成了皇帝，还是没有放弃过找寻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朕一直都想给你最好的补偿、最好的生活，是你每次都选择了违逆朕的本意。如果你肯安守本分，今天你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快快乐乐一辈子，给你幸福的男人，或许是朕，也或许不是朕，这一生，你曾有多次机会幸福，都是你自己选择了放弃。五年前，为了你，朕伤了娉儿，当时朕真的不后悔，因为朕根本不知道你所中的要命的毒不过是自己的苦肉计，而娉儿的续命丹对她才是‘真的要命’！这五年，你以为朕为什么对你冷漠，只是因为失去娉儿吗？！失去娉儿固然可以让我对爱情丧失信心，却还不至于连基本的亲情都忘却！是你的所作所为令我太过失望！我一直以为自己愧对你，其实……我早就不亏欠你了！我跟你之间，与娉儿跟我一样，唯一的不同是，我给你的机会，你一次都没有把握住；而娉儿给我的机会，五年后我却已经懂得了珍惜！所以，才会有今天！金羌的事，你做过什么，不要以为我一点不知道，我不愿意去深究，是因为我心里有数，我给你面子！没想到你还不知悔改、一再新风作浪，伤害娉儿；对你，我真的太心慈手软了，对娉儿，我也真得亏欠太多了！芸芳，你的父亲是因为通敌叛国的罪被株，没想到你这儿最后的一丝血脉，还是没有吸取他的教训！我一直顾念我们之间的旧情，而你却一直都忘了，其实，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了旧情——”
沉痛地望着芸芳，北炎煌重重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没能逃过最后一劫：
“来人！即日起废去芸贵人封号，打入冷宫！终身监禁，不得出入！”
“不要！我不要去那暗无天日的冷宫！求求你，放了我，我以后不敢了，我不去——”
被人架起，芸芳顿时慌乱地哭天抢地，冲上前一把抓住北炎煌的衣袖，苦苦哀求着。每天关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跟几名老宫人做伴，她会疯的！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如果您肯安守本分，就不会走到今天不可收拾的一步！朕已经失去娉儿一次，不想失去第二次，所以，朕绝对不会再对她失信。朕说过，再有下一次，绝不轻饶！路，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芸芳，有件事你一直不懂，朕真爱的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不管等多久，朕都会去爱、去等，之所以会放弃，只是因为没有意识到；同样的，能放弃的，或许曾经也爱过，只是终归不够刻骨铭心，充其量也只是喜欢——”
挥手推开衣袖上的爪子，北炎煌冷漠地转过了头，搂紧了怀中的女人。
其实不论是若兰还是芸芳，他曾经都用过心，只是时运给了他不同的选择，命运注定了他们有缘无分。而雅娉，他生命中突来的意外，短暂却深入骨髓。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即便只有短短一年，点点滴滴却都不能忘怀，甚至于分别五年，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怪，都深深烙印在他的心田，永生难忘。
那一刻，他才明白，生命中，有些东西，有些人，是永远无法取代的！
像是当年失去若兰，他痛，会潜意识地寻着相似的芸芳去转移注意力，可是失去雅娉的那一刻，他连心都跟着一起死了，没有人可以取代她，即便是一模一样的女人，也不可能取代她，她的味道，只有心能辨别。
被北炎煌的话深深震撼了，缩在他的怀中，这一刻，雅娉的心情是矛盾的，也是复杂的，连目光都是难解的幽暗而深沉，感受着他温暖而刚硬的臂膀，突然间，她竟无比的贪恋，她，有些不想走了——（三更完）
062 无法原谅（1）
“怎么样？要不要请御医过来看看？！朕不该心软的，如果上一次朕就——”
扶着雅娉回到金龙宫，北炎煌牵着她的手，一手紧紧攥握着，一手轻轻抚着她受伤的颈项，一脸的自责担忧，悔不当初。
“不关你的事！我没事，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早知道会这样，我今天就不该出去散步，就不会……”个心个雅。
走到金龙宫附近，远远地她就看到一抹金色丽影，手中还得意地摇晃着一朵极为熟悉的黄色花朵，人花合一，交相辉映，相得益彰，悲欢的强烈对比，让她的心再度波澜云涌。
“还不算太笨嘛！本来我也不知道，看来上天都注定要帮我！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真不敢相信宫里的女人，为了争宠，居然绞尽脑汁、什么都做得出来！这黄色的花，名为黄色杜鹃，还有另外一个很凄美的名字…叫‘危情杜鹃’。这花你一定不陌生吧，因为五年前，盈贵人最爱杜鹃花，曾经也送给过秦贵嫔一盆，就是黄色杜鹃。杜鹃花朵饱满、花色艳丽，特别是黄色的，甚为罕见，可惜不懂的人根本不会知道，所有杜鹃花色中，只有黄色杜鹃会散发一种迷幻的慢性毒药，偶尔闻之无碍，可是，天长日久，身体就会被**所祸，特别是在密闭的室内，对人的神经心智会有一定程度的摧残、影响。最重要的是会影响人的意识，情绪，秦贵嫔出身名门，娇生惯养，自然是受不得冷落，情绪也最容易受到影响，用在知足常乐的云婕妤身上作用倒是不大了，不得不说，盈贵人是一个用花高手，可惜，她太过心急，这危情杜鹃尚未在秦贵嫔身上发挥功效，盈贵人的一石三鸟已经将她提前推向了末路，自己也走到了最后，没想到最后，这危情杜鹃，最后的功效居然是用在了你的身上！”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你比、与你斗！只可惜命运弄人，老天让我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所以，我们的立场，从一开始注定是对立的！可是，就算我们不能并肩，和平共处本也该不难，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害于你。我可以原谅你的伤害，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血口喷人冤死了我的星儿，今天的一切，我不过是依葫芦画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这儿，都是你教我的，我只是要你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如果我真得够狠，我就会对自己再狠点，要圣上置你于死地！你打我？还是想杀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是不是？！知道为什么我三言两语就可以轻易激怒你吗？知道为何深藏不漏的芸贵人为什么会败在我这儿小小的诡计之下吗？！看到这个了？！”
“你以为圣上还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吗？！没想到时至今日，你还是执迷不悟，死不悔改？！你敢当面告诉圣上，当年是你血口喷人，逼死我的好姐妹星儿的吗？！你去告诉圣上是我故意抓伤自己污蔑你，是我往你的院子里扔破鞋，扔残花、扔败柳，还在门口骂你！你有证据吗？！可是，我有证据…证明…你是一个疯子，神志不清，甚至连话…都是不可信的……”
“好了，过去的事儿，我们都不提了…以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隔，娉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未来，我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走，生生世世，我只想跟你携手…”
“你赢了——”
目送芸芳离去，雅娉却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快乐，甚至还有些空落落的。就算杀了她又能如何，星儿终归也无法复活，她还是要一个人，不，现在，不是了。
星儿，我终于为你报仇了！虽然不能以命抵命，可这对芸芳来说，却是生不如死！我会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罪有应得的！
“小婵，院子角落里我养的那盆黄花，你帮我去采一朵，我们去门口走走——”突然想到什么，雅娉翻身下了软榻。
说完，雅娉笑着转身走进了金龙宫的院子，眼里却也含着湿润。但愿，这次，她能彻底死心，不要再兴风作浪，而她，也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真得能忘记过去的一切，留在宫中。
去冷宫，一定会经过金龙宫的门口吧！
“你恢复记忆了？！真得是你故意设计陷害我、污蔑我？！你这个妖女！我要见圣上，我是冤枉的！冤枉的！你们听到她的话了，你们可要为我作证！”
“等等！有个好消息我忘了告诉你——”
一步错满盘皆落锁，大势已去，她心也死，不过，她还有最后一步棋，就算她输了，她也赢不了。
送走了北炎煌，雅娉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许。她确信，北炎煌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只是这次出乎意料地纵容了她，不知他是否知道，她已经恢复了记忆？！
想着一切或许真的都是命吧！没想到自己算计万千，五年后，她还是好好站到了自己面前，而自己房中的那盆黄色杜鹃，恰巧是查抄贵嫔宫时，自己碰到奴婢清理，一时兴起捡来的，还养得极其用心，没想到，最后，自己竟然是输在一盆花上。难怪她总觉得自己心浮气躁，经常不能冷静理智，原来是花影响了她的心绪。
一见雅娉自己换了鞋，急匆匆地整理起了衣服，小婵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是吧，这惊还没定下来，又来。
走到雅娉面前，芸芳还是停下了步子，凝望她许久，最后感慨万千的扔下了三个字。命运捉弄了她太久，筹划了多年，隐忍了多年，行尸走肉了多年，最后也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突然之间，她仿佛觉悟了，不明白自己累了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了谁！
“小婵，干嘛大惊小怪的！放心吧，我不走远，只在门口站站，可以了吧！”
“我已经怀了圣上的骨肉！可惜，宝宝的满月酒，我没打算邀请你！哈哈——”
牵着雅娉的手，北炎煌落下深情一吻。
可是人生至此，再波澜她竟都没有了想要‘拨乱反正’的欲望。
“好熟的花朵，我房里似乎也有一盆！是的！是我最喜欢的…难不成这花有问题？！”
听着雅娉的话，芸芳突然又激动了起来，抓着一旁的士兵，心又有些蠢蠢欲动。
“你在胡说什么？！你才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气冲冲的指着雅娉，芸芳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想动手。
俯身给了雅娉一个深吻，北炎煌堵去了她的后话。她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他欠她的！就算他已经感觉到事情并不单纯，可是他不想去深究。难得糊涂，这一次，他宁可自己是醉着的！
“傻瓜，朕说过，已经不再欠她！这并不是安慰自己，是事实！不要胡思乱想了，除了五年前伤过你，今生朕都不曾后悔过！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舒服就传御医，朕还有个议事会要主持，回来再过来看你！”
大笑着，芸芳越过雅娉大步离去，眼里却也无奈的氤氲起水雾。
“今天的事儿，你后悔吗？！会…怪我吗？”隐隐感觉北炎煌似乎知道了什么，雅娉试探地问道。
“原来是这花儿…真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机缘巧合，时也命也，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时至今日，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慕容雅娉，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就算我身首异处，你以为你就能过得很好吗？！我们…走着瞧！哈哈——”
扔掉手中的花朵，雅娉决意不再隐瞒一切，一切总归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前尘旧事，一切都该摊开在阳光下，真相大白了。如果星儿还在，今天的一切，或许都该不同了。
见芸芳还是停了下来，雅娉就知道她没有自己走得那般消散，走了两步，雅娉还是告诉了她最后一个秘密：
“娘娘？！您不是又要出去吧！”
瞪着芸芳，雅娉示意地摇了摇手中妖艳的黄色杜鹃，示意地在她眼前晃了晃。
卸下了一身宫装，芸芳一身素衣在侍卫的押解下往今生终结的囚笼缓步前行着，从没有一刻比现在，她更希望路没有尽头。
回到寝宫，雅娉坐在椅子上，呆坐许久，一生都像是一副连贯的图画，在脑海中一点点串联闪过，嘴角含着笑意，却是泪如雨下。
人生百态，酸甜苦辣，总算，她也幸福过，此生也算无憾。翻出箱底的‘百家兵法’，雅娉知道自己还只剩下这一个心愿未了，掏出贺兰天奇送给自己的烟花弹，圈在手中紧紧攥了攥。
“小婵，去帮我拿些烟花，要漂亮的！晚上我想放——”
但愿，这份随笔杂会的书，可以瞒天过海，平息这场风波。
063 无法原谅（2）
是夜，待夜色完全被墨色所笼罩，仰望万里高空，星星闪耀，淡淡一笑，雅娉自怀中掏出火折子，在院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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