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见状又折回来,在共桌前亲手焚上三柱香交给颜司明。
颜司明接过,毕恭毕敬的对着南楚怀的遗像深深鞠了三个躬,态度无比尊敬,尊敬到南希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能力。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或许他真的只是前来祭拜而已!也许自己对他的排斥只是因为满满。。。。。。南希这么狐疑着也只好来到南忘身边站好。这时颜司明刚好行完礼,转过身来对着南希。
弟兄两个也是深深向颜司明弯腰以作回礼,南希以为或许颜司明还有什么诸如挑衅的话要说,可谁知这人竟微微颌首,竟转身带着随从便离开了。
甚至,一个字也不曾说!
南怀本就是要去筹备南楚怀火化的事宜,结果被颜司明耽误了一些时候,眼下就有些着急了。
“三弟,时候真的不早了,快走吧。”
望着颜司明的背影出神的南希迟疑了一下答应着,“好。我去问问妈要不要一起跟过去。”
南怀不语,只伸手在南希肩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然后带着一干人匆匆离去。
南希来到后厅叶瑾华的房间,开门所见跟前几日并无异样,永远都是叶瑾华倚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语不笑面无干痕的场景。
南希轻轻叹口气,知道这真正分别的一刻于叶瑾华来说太残忍!“妈……”
叶瑾华睁着肿胀的眼睛,只抬眼望一眼南希,便又歪过头去继续抽泣。
南希静静站了很久,始终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便跨步来到床前,坐在叶瑾华身边。
“……火化的队伍就要出发了,你要不要再去见最后一面?”南希轻轻问,可即便如此也掩不掉这句话的残忍,字字皆是。
果然叶瑾华的抽泣声更大了几分,只是连日来的以泪洗面,她的眼泪早已流干。一阵钝痛袭来,叶瑾华难过的抬手捂住心房,整个人窝成一团陷入轻微的痉挛中。
南希手足无措,他承认自己此刻无奈大过天。叶瑾华卷缩成一团的场景叫他看着心疼,他的母亲,他没能给她带来过任何荣耀,却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去吧,快去……别耽误了时间……”南希没看见叶瑾华的脸,只听见她传来这闷闷的一声。
“再去见一面吧……”他还是想让母亲再去见老爷子那最后一面,毕竟这之后,已经去世的父亲就真的不复存在了!
叶瑾华微微抬首,一双眼被蒙上痛苦的神色,她摇摇头再摇摇头,“你快去吧……我不要紧的小希,你只要安顿好你爸爸……就好了。”不是叶瑾华心狠,只是见了又能怎样?只能徒留悲伤更肆虐的蔓延。就让她留有南楚怀最美好的一面在她心间吧,只供她一人回忆和缅怀!
见此状南希也不再强求,起身缓缓走出房间。叶姨见南希出来忙跟着进去,生怕这当下叶瑾华就想不开了。
南希倚在墙面上,听见外面逐渐喧闹起来,他知道是抬棺的人来了。他深深叹息,父亲这一生太过强硬,再大的困难前也不曾屈膝过,却无奈于面对细腻的父子之情不懂得恰到好处的处理,所以才导致他短暂的一生带着遗憾离开。
南希转身朝门外走去,融进送葬的队伍里,他要陪父亲走完最后一程,这是他唯一能为父亲做的。因为父亲傲然的一生即将宣告结束,就在他铮铮铁骨在熊熊烈火中融化的那一刻!
天边乌云攒动,黑压压的气势像是为了迎接新的亡魂。天色正午,乌云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先是降下几滴雨点,接着便是滂泼大雨。雨势渐大,夹带着狂风怒吼,尤其是在这深秋的午后,显得格**冷!
A市的贵族公墓里,有一座新坟。坟前站着几个人,最前面的是南希和两个哥哥,往后依次是吴沁芳和常依云,再后面是弟兄三个的随从,焦着也在其中。
参加葬礼的人已经焚香祭拜过,刚刚趁着雨势较弱的时候已经先行离开了。留下的人每人面上均是肃穆的神情,也许有的人在哭,但很遗憾也许会被这声势浩大的雨声给深深掩盖住了。
“爸,你就安心的走吧,家里的一切我一定会扛起来的!”南怀将一束湿哒哒的花放在南楚怀的目前,随从马上跟上来替他撑好伞。南怀虔诚的跪下,雨水积了一地,很快就将他的膝盖处淹没。
南怀全然不在乎,他朝着南楚怀的碑身郑重的磕了三个头,这才缓缓起身。随后他转身朝吴沁芳示意,吴沁芳心领神会也跟着走上前来磕了三个头。
接着是南忘,他没有献上花,因为他不屑于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再说老爷子生前也不喜看见那些,准备了又有何用?南忘眼里,若真想叫老爷子走的安心,就别那些东西来恶心他了,他虽然空着手但他满怀着一腔的真挚便足矣。
南忘思量一瞬间,常依云已经走上来了。她并没有下跪,只是朝墓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便转身离去。
南怀叹口气,敛眸扶着吴沁芳也离开了。
南忘望着碑上南楚怀的照片,不禁觉得心下抽痛。血浓于水,他毕竟给他生命,总也承得起他的一跪!南忘猛然将大伞往旁边一扔,狂风随即呜咽着将伞撕扯向远方去。
他掀开风衣的衣摆,对着南楚怀墓前的地面扑通一声,两膝盖处瞬间传来冰冷的痛感。南忘弯腰低下头,额稍碰地面,神态肃穆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南希看在眼里,心知二哥也不是全然不尊重老爷子的。怪只怪他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学的满身的毒辣才不招老爷子待见。
大雨一瞬间打湿了南忘全身,雨水顺着他的额稍汹涌急下,他竟也没抬手擦一把。随从看不过去,走上前来将伞挡在南忘头顶,“少爷,回吧。”
南忘不语,又站了会,才决绝的转身离开。
墓前一下子就剩下南希和焦着两人。两人一前一后静静伫立在这雨幕中,俨然像是两个忠诚的雕塑!
“先生,您也回吧。”
“我在等一个人。”南希淡淡的声音刚一出口就被雨声撕裂淹没,他狭长的眸眼里全然写满了等待。
“……我看钱小姐是不会来了。”
“……”
“她若有心真想来,就该去礼堂焚香拜祭。她若是无心留下那股权,也不该躲着我们这么久!”焦着的音色带着些动荡的因素,南希听出来他语气里的狠绝!
“你走吧,我一个人静静!”
“先生!”
“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你最好也别自作主张!”南希没回头,没用任何威严的面容警告,可是他的话却再明白不过,连简亦如都不被他允许动满满分毫,一个区区焦着,纵然出发点再好,南希也容不得他插手!
焦着狠狠咽下一口气,愤愤的转身离去。
南希等了一个下午,直到他周身渐觉冰冷时也不见想见的人前来,他伤怀不已。她这是要打算恩断义绝了吗?南希在心里伤感,她要躲起来,他向来都是无可奈何!
“钱满满,我无心伤害你……我只是不想看你被卷入这些阴谋中。如果你听得见,就请你原谅我当时的自私!”南希对着这浩瀚的大雨喃喃道。
雨势像是在回应他一般,只稍一收敛,随即却以更加凶猛的姿态吞噬了这个人间。
南希的身影逐渐模糊,他撑着黑色的大伞,一步步离开这一世的风雨。
若她归来,他必敞开怀抱迎接,誓不让她再受风雨侵袭;
若她不肯归来,他。。。。。。愿毅然相随!
第一百零九章:她们欠收拾
同一时刻,满满在病房里正焦急的等司钦过来接她。
“怎么还不来?”拖司钦的福,要不是他迟迟未来,满满也不会这么神速的认清现代时钟的具体意义。
司钦这是怎么了,说好了下午三点过来接她一起去参加姚晶的婚礼的,可是现在已经快四点了还不见他的身影。他这行为是不是就是护士嘴里所说的拖延症?
满满有心一个人前去,但苦于手上没有请柬。恐怕到了门口人家也不让进,退一万步讲,她也不知道姚晶的婚礼究竟是在哪举行的。
“对不起我来晚了……”司钦的发烧有点湿,衣下摆和裤脚都沾着水迹。姗姗来迟的司钦正一手推开病房的门一手拎着一个手提袋。
“外面雨大,路上又堵得厉害。”司钦解释完还不忘体谅满满,“等急了吧?嗯……我甘愿受罚,你怎么罚我都行!”
满满明明已经义愤填膺了,此刻却被司钦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她哪里还有心思去罚他!“既然如此,就罚你快点带起去婚礼现场。迟了可不好了。”
“不着急,向他们这种婚礼多半掺杂着商业成分,精彩高chao全都留在晚上。现在是四点钟,我们六点之前赶到总来得及。”司钦说着不禁打量起满满来。
昨天还蔫吧像条毛毛虫一样躺在床上的女人,怎么隔了一夜,就如此生龙活虎?
感情是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激动的?
满满看出了司钦的困惑,眼珠子滴溜溜转两圈便转来了主意。“噢。。。。。。我昨晚睡了一觉,今天早上突然就发现我神清气爽身体倍棒,这是不是很奇怪?司钦你说我这种情况会不会是哪路神仙趁昨晚夜色偷偷来给我把病治好了?”
满满眨巴着眼睛,说的是神乎其神,司钦却一个字也没往心里去。“若真是如此改天我一定上山去好好拜拜各路神仙,谢谢他们救了你的命?”
满满煞有其事的郑重点头。“说话可得作数!尤其是财神,你一定要好好拜拜,财神可以包邮你发大财!”
“。。。。。。”一阵无语后。两人相视一笑,总算言归正传。
“好了。换上这礼服,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司钦说着将那个包装完好的手提袋交到满满手上。
满满拎出来一看,竟是一件银光闪闪的高开拆露背装……这是要难为死神仙的节奏吗?而且这还不是最恐怖的,这手提袋的亮点在于,里面竟还有一双细尖细尖的高跟鞋。
要命!
满满倒吸一口气先,她恨恨的盯着那双鞋子,估摸着那高度也要十几公分吧!好吧她个头确实不怎么高。特别是跟身材高大的南希司钦相比……只是这也太强神所难了吧?她好歹是一古时候的神仙,要是跟着时代的脚步与时俱进那还好说,偏偏她是被关在天牢里与世隔绝了500年的神仙,她一出狱就要她面对如此高难度的挑战。真是人神共愤!
要让她知道了究竟是谁闲的蛋疼研究出这么折腾人又不讨好的东西出来,她一定把这鞋子活活塞进那人嘴里不可!
见满满盯着高跟鞋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模样,司钦不由得觉得好笑。想来高跟鞋于女人来说,就好比是一个宽敞的客厅里不能或缺的标配就是大尺寸电视机,没见过谁在客厅里中央放一个收音机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满满就开始软磨硬泡了。
“司钦啊,我认为这行头就算了吧,你看外面这天气,穿出去拖泥带水的,也不方便啊……”理由一。
“我们开车过去。一路直达停车场,不会淋到雨的。”
“可是这衣服…。。。后面还有一大截没缝上呢……”理由二。
“人家设计师设计的就是这种款式。”
“……可是穿这衣服……太冷!”蹩脚的。。。。。。理由三。
“不怕,里面还有一件真丝披肩。”
好吧,综上所述全不能成为满满的有利武器,她转而朝着鞋子发动进攻。
“可这鞋子……跟也太高了吧,我伤风刚好,你让踩这么高的高跷,我头晕!”鞋子就这一个值得攻击的点,于是满满说着,便抬手扶着额头呈曲线状往床边挺进。
“……”司钦彻底无语了,他摇着头笑笑,决定不再勉强。“可是你去参加的是婚礼,总不能穿着这一身病号服去吧?”
这倒是个问题!
“那我先前的衣服呢?”
“不太庄重,我扔掉了。”
“……”这下换满满无语。
好吧,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司钦迫不得已还是重又给满满添置了一身尚算保守的行头,两人这才朝姚晶的婚礼地点赶去。
雨幕中,黑暗蠢蠢欲动。
黑的暗与满满身上的白形成一个极端。司钦一身正装坐在驾驶座上,望一眼满满,见她正手托着腮帮子望着雨幕出神。司钦很严肃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满满真是不能穿白色的裙子,她这一身白惊艳脱俗,唯美的简直不像个人,像是天上高贵冷艳的仙子!
满满一路出神到目的地,车子停好在地下车库以后,司钦才拉着她往楼上走去。
一进大堂,满满才猛然意识到,姚晶举行婚礼的酒店竟是紫禁!她与南希订婚的地方!
旧地重游,却物是人非!
满满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司钦加大了握住满满那只手的力道,柔声安慰道,“我们快进去吧。婚礼就要开始了。”
满满应声抬头,面上是掩饰不完的乱七八糟的神情。她今天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向姚晶道贺。二是亲手将股权还给南希!
可天知道,从她踏进这酒店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将要遗忘他!
姚晶的婚礼设在紫禁酒店的第八层,婚礼现场处处洋溢的浪漫与典雅,将满世界的风雨狰狞阻隔在窗外,像是个世外桃源一样美好!人们脸上纷纷挂着喜悦和祝福。这让满满的神经稍渐放松下来。
“也不知道新娘子现在在哪里?”一进婚礼的会场,满满就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注视她的眼光,她觉得自己无所适从。于是轻轻拉拉司钦的衣袖向他求救,她实在受不了这种被众目睽睽鱼肉的滋味。
司钦也不耽误。拉着满满的手就朝里间走去。他的任务是替颜司明出席这场婚礼,并不是从头到尾的见证这场婚礼,此刻满满又受到外界人们不友好的目光,他断然没有继续拖拉的理由。此刻他只要带着满满见过新娘子并道贺,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满满跟着司钦加快步伐往里间走去。前面的房间多半就是新娘暂时休息的房间了,那房间就近在咫尺,可是满满的步子却被身后那些议论给绊住。
“我怎么瞧着那个女人都像是南氏南希的未婚妻啊……”
“不能吧……这种事可不能乱开玩笑。”
“你们难道都忘了。上次我们受邀参加南希的订婚宴,那准新娘穿着一件黄色的裙子,惊艳的很哪……”
“你这么一说,我瞧着也是有些像呢……”
“是啊是啊。我看也是*不离十……”
……
满满几乎本能的放慢步子,她的心同眉头一起情不自禁的扭成一团。那些人的窃窃私语纷纷落在满满耳里,像是扬起的一双双惩罚罪恶的手掌,准备朝她的脸颊狠狠掴去一般。
司钦也顿住步子,身后那些闲言闲语说的如此毫无遮拦。他想听不见都难。见满满难堪的一张脸,他没好气的回头望去,冷凝的一双眸子不怒自威,几个女人果然三缄其口。
会场依然很热闹,人们端着高脚杯或轻嘶耳语。或是满面春风,可满满的心却再也热闹不起来。
真是可笑啊……她如今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了!在前未婚夫陷入丑闻危机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头也不回的投身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满满一双拳头紧握,青筋毕现。她有心上前去理论,说不定到最后会被她们说的更为不堪。但若这样闷不啃声,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