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少欺多,加入了战斗。
天泽两手空空,并没有使用任何武器,但是挥手动足间,都带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他们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着自己,原本引以为傲的速度受到了限制。
加上天泽丝毫不惧黑衣老者手中的毒丸,黑衣老者少了一样绝招,习惯性虚实结合的攻击方式也发生了改变。干脆不再想着用虚招来掩饰,借机施放暗器;而是改虚为实,招招狠逼。
百招过后,天泽基本熟练掌握自己的力量之后,冷笑地一声,高喝道:“可以去死了!卷土重来——”一股强大的热浪卷起几重土石夹着狂风如海啸般朝黑衣老者袭去。
突然的变化令围攻节竹的三位黑衣老者错愕不已,攻击滞缓。
那两位老者被土浪卷出十几丈远,重重地砸进地里,样子极其狼狈。两人从土里爬出来,吐出一口黑血,骂了声:“呸,奶奶的,可恶!”
天泽没有给另外两人喘气的机会,一招接着一招,土石滚滚如潮,身前被挖出了一个大坑。
其他三人见此,放弃节竹,全部朝天泽攻来,三股巨大的真气迎向天泽,企图为刚爬起来的两位老者挡下这一猛烈的攻击。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天泽的能力,四股强大的真气流发生碰撞,产生巨大的爆炸力,“轰——”地一声巨响,强大的气流由中心向四周喷发而出,七人全部被震开,各退数丈,爆炸中心出现一个深约五米,直径约十五米的大坑。
刚从土里爬出的两位老者,再次震退数步,压住的气血再次上涌,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惊骇不已。由于这次离爆炸中心较远,所以只是引发了旧伤。而其他三人则被爆炸力轰得五脏六腑几乎移位,半天没缓过气来,几次试着爬起来,终究没有成功。
天泽离爆炸中心离得最近,承受的反弹之力也最强,但在强大的真气护体之下,受伤却最轻。然而浑身撕裂般的痛苦也令他冷汗直冒,仿佛身体被什么一片片撕咬着。
他掀开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酒,脸色迅速变成红润,身上的疼痛感逐渐消失,意识也逐渐模糊,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扭曲。
七年以来,这是他一次喝酒。
尽管酒壶伴随了他七年,这酒已经封存了七年,但是七年来一直被困在那个山洞里,一次也没有回过梦境。不是他不想回,而是节心带他所处的空间里禁锢了他的回梦能力。也不是他不想喝酒,而是节心为了替他解印,不允许他喝酒。因为喝了酒之后的天泽,真气就会变得异常强大,无法控制,因此也加大了节心为他解开封印的难度。
为了尽快恢复力量,解开体内神秘的封印,天泽只好强忍着酒的诱惑。
此时,身体传来的剧痛,让他有了喝酒的欲望,更何况此酒还能减轻身上的痛楚,快速愈合伤口。
只是许久未曾喝酒,天泽一时无法承受酒力,因而陷入昏睡之中。
节竹见天泽突然倒地不起,面色惊变,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冲上去抱起天泽,喊道:“小泽,小泽?!醒醒啊!”节竹慌忙之下,抓起天泽的手,手指搭在天泽的脉上。得知天泽只是小伤之后,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可是一阵笑声让他的心不由又是一紧。
“原来这么不济啊!哈哈,现在只你一个人了,你就受死吧!害了你,再废了这乖孙子。”黄牙老者抹掉嘴角的鲜血,仰天笑道,神态甚是得意。
原来对付天泽的两位老者,从废墟中吃力地爬了出来,见到倒地不起的天泽,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有多严重,嘿嘿一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喊道:“还跟他废话干嘛?杀了他。早杀完,早收工回去领赏!”
黄牙老者回头道:“急什么,现在就他一个人,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休想逃出我们的手掌心,哈哈……哈——”笑声到了最后,越来越低,望着两位老者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老黄,你怎么啦?”两位老者见他望着自己面色古怪,似乎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两位老者正要发问,突然感觉到身后阴风冽冽,本是朗朗晴天,突然之间阴风四起,黑雾弥漫,天色昏暗。
枯树被阴风刮断,本以为会应风倒地,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枯木漂浮在地面上空五尺处,朝着他们缓缓飘来,在地面上投下一片黑影。
“啊,啊……”两位老者只觉喉咙发干,神态惊恐地“啊”了两声,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绿光一闪,两位老者胸口多了两个拳头大的洞。
才眨眼功夫,两位老者就莫名其妙地死去,给其他三位老者造成的震慑之力着实不小。
黄牙老者最先反应过来,惊叫道:“不好,有鬼!”
节竹闻言,手指在额前一抹,打开天眼一看,果然在枯木之下,站着八个鬼婴,正是当日在清河镇,陌紫苏的家中所见的那几个鬼婴,只是比那时更加高大了,身上的血污也不见了,如今已经练成了实体,可以在阳光不太强烈的白天出现了。
而在鬼婴之后,还站着一位穿着白衣的孩子,面容与天泽一模一样。
“怎么会还有一个小泽?难道白蒙曾经生的是一对双胞胎,其中一个死于胎中,化成了鬼婴?”节竹如此猜想着,却见站在鬼婴身后的天泽朝着自己微微一笑,弄得他一脸狐疑。正猜疑间,两个天泽慢慢重叠。
剩下的三位老者见枯树缓缓对准自己,甚是诡异,回头想逃,却见原本昏睡的天泽慢慢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浑身透着迫人的杀气。
黄牙老者眼睛一溜,一掌朝节竹劈去,喊道:“先杀了他再说,也好跟主人有个交待!”
第三十四章 梦来魂断
掌劲未至,枯树突然加速射来,七八道绿光如闪电般劈向黄牙老者,在空中滋滋作晌。黄牙老者只好辙回掌力,倒退数米,弹指间放出一颗烟雾散,企图逃走。
可是这些烟雾散根本就无法障鬼婴的耳目,烟雾散的浓雾升起,三位老者齐齐,钻入地下,企图地遁而走。鬼婴们岂能让他们得逞?伸手入地一抓,顿时将本以为藏得天衣无缝的三位老者从土里拎了出来,利爪掐住他们的脖子,如果不是天泽喝令停止,下一秒,利爪上就会沾染上三股鲜血。
“老大,留着他们有何用处?”胡高昌面目狰狞地问道,他手里拎的就是黄牙老者。
天泽轻哼一声,道:“先问出解药来再说!”
“可是他听不到我们的话,怎么办?”胡高昌问道。
天泽将目光移向节竹,噜了噜嘴,道:“不是还有我三师公吗?他可以帮忙翻译!”说罢,领着鬼婴们朝节竹走去。
节竹紧张地抱住天泽的本身,惊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天泽微微一笑,道:“三师公,不要害怕!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审问他们,解药在哪。”
节竹点了点头,替他转达了意思。三位老者初时闭口不肯说,但是经不起胡高昌他们的残酷逼供手段,最后哭着告饶道:“我们身上真的没有解药!”
各种手段使尽,还是无法问出解药,只得知了一些他们如何混进昆枫门的消息。原来他们早在十年前就安排了内线在昆枫门,根据线报的地图与情报,雾毒帮黄龙岛分部制定了一份详尽的计划,里应外合,一举攻下昆枫门。从邪医门和百毒谷弄到大量毒药,这些毒药刚刚研制成功,还没有来得及配制解药。
“那你们为什么不会中毒?”天泽对他们的话还是些怀疑。
“虽然没有解药,但是却可以预防,我们在来之前都吃了预防中毒的药,而且这毒遇水才会生效,直到所有的水分被吸干或者蒸发为止。只要毒素没有进去血液,是不会发作的。”
天泽见再问着差不多,再逼不出解药,挥手让鬼婴们将他们三个自行处理掉。处理的结果,则是被鬼婴剥夺了灵魂,成为他们练功的材料。
这种练功方法虽然邪恶,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违背天泽的限制,罪不至死者,从不剥夺其灵魂,更不会随意杀害无辜。
得不到解药,也就意味着阿秀无药可治了。他的药酒只能保得了一时,阿秀身上的毒已经侵入心脉,他也无能为力。想着母亲自生他下来就没过一天好日子,不是为沉睡不醒而担心操劳,就是为见不到他而心焦憔悴,天泽不禁恻然生悲。尽管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但是母子血脉相连的亲情,还是存在的,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何况有个这样伟大无私的母亲,就是再铁石心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现在他只想在最后的时候里守在母亲旁边,尽点最后的孝道。他要求节竹带他去见阿秀等人,可是节竹因担心昆枫门其他弟子的安危,建议先去救人要紧。于是天泽叫鬼婴过去帮忙,而自己与节竹则前往山洞去找白蒙他们。他不想吓到父亲跟母亲,因而回到了本体肉身。
阿秀见天泽前来,终于无憾离去,渐渐干瘪的脸上挂着丝丝笑容。白蒙伏在阿秀身上悲痛欲绝,哭天抢地,闻者悲,见者心碎。
看着父亲如此悲伤,天泽也是鼻中一酸,他虽然有拘人魂魄入梦的本事,却无还魂活尸的能力。他曾也想将阿秀的魂魄纳入梦城,但是梦城毕竟不是冥界,无法强行扣留人的魂魄,更无法让人的魂魄久聚不散。只有鬼婴这种具有强大冤力的魂魄才能在梦城里聚集,并且通过修炼成为实体,出没于现实与梦城之间。
他扯着白蒙的衣袖,安慰道:“爹,不要伤心了,你还有我!”
节竹一旁劝道:“是啊,节哀顺便!”
白蒙抬起头来,将天泽紧紧抱在怀里,涕泪泗流,沾湿了天泽的衣裳,自责道:“好孩子,爹真没用!连你娘都保护不好,对不起!”
天泽闻言,鼻中一酸,想不到此时父亲竟然为了让他失去了母亲而跟自己道歉,可是父亲不一样也失去了最爱的妻子吗?母亲的死,他有错吗?
父亲心中的悲痛,有几人能知?而在悲痛之余,他首先想到的,却还是儿子的感受,想到儿子失去母亲该怎么办?
天泽如果自己早点出来,母亲就不会死了。可是自己能早点出来吗?
看来一切都是天意!为什么天意总不从人愿呢?
他仰头望着天,而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石室里灰色的天顶,那里是天的方向。
白蒙停止哭号,拭掉脸上的泪水,望着节竹恳求道:“竹道长,我把小泽交给你了,请你照顾好他!拜托了!”说罢,纳头一拜。
节竹见他如此,赶忙弯腰相扶道:“贤侄你这是为何呀?”
“我保护不了妻子,更加保护不了儿子。我真没用!”白蒙耸拉着头,十分懊悔与沮丧。
“这又不是你的错!快起来!孩子需要的是父爱,不完全是保护。如果说保护,其实我也没资格。”节竹看了一眼天泽,“今后孩子还是得由你来照顾。好了,你们先在这躲躲,我出去帮忙。”
天泽突然拉住节竹,道:“我也去!”望着节竹,充满了坚定,“我要杀了他们,为母亲报仇!”
“泽儿,不要去!我不要你为你母亲报仇。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们敢不管什么恩恩怨怨了。等我把你母亲的遗体安葬在丘镇之后,我们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过我们平凡的生活。”白蒙担心地劝道。
节竹略显失落地点头道:“是啊,这是我们昆枫门的事情,你就不用去了。你还是留下来保护你爹吧!”
天泽坚持道:“我也是昆枫门的人,师公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重视不理。还有,我母亲也是昆枫门的人,昆枫门的事情也是我白天泽的事情。何况,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节竹心里高兴,但还是望了一眼白蒙,道:“那你爹怎么办?”
天泽走到白蒙面前,道:“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说罢头也不回地跟着节竹出了山洞。
他们的加入加速了战斗的进程,后面的战斗也变得毫无悬念,鬼婴没有让一个人企图地遁的雾毒帮弟子逃脱,除了先前逃掉的三个,其他人全部被诛杀。
然而整个昆枫门除了少数的十几个弟子和节竹等四位堂主,其他、三百多名弟子全部遇难,昆枫门到处躺着尸体,场面令人惨不忍睹。而雾毒帮的弟子死亡人数只有六七十人。
昆枫门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即使最后赢了胜利,保留了昆枫门最后一点力量,但是谁也高兴不起来,昆枫门也不可能存在,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重振雄风,傲立江湖了。就如同斗府学院一样,从此人亡地荒,名存实亡。
清风堂已经没人了,当然如果天泽算是清风堂的人的话,那么,清风堂还是留下了一丁“香火”。除四大堂主,迅雷堂还有厉康与其他两个弟子幸存,闪电堂止有姬行尚存,潇雨堂的若霜和烈焰堂的顾晴也都还活着。至此,就是算上昆枫门的外家弟子,也不过四五十来人,再难成气候。
如今还存一点实力的,就数蓝珈学院、井鬼派跟龙语门了,但是隐藏在他们门派之中的危机也不容乐观。
伍申民没有撑到天泽赶到,也没能看到天泽的最后一面。但是天泽见到这个挂名师父,还是在伍申民面前磕了个头。他唯一能感恩的,就是保护好他的家人。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笑谈,但是对于天泽来说,却并不难办到。
天泽与白蒙护送阿秀与伍申民的遗体回到丘镇。节竹等人因为要处理昆枫门的后事,所以没有离开昆枫门,只派了伍申民的同门师兄厉康和姬行一路护送。
镇上之人早在天泽他们回到丘镇之前,就听闻昆枫门遇难之事了。见白蒙等人扶柩归来,纷纷前来致哀劝慰。
这次县令没有来迎接,现任的县令是从弃天城派来的,与昆枫门没有交情,与天泽他们一家更无交情。前任县令早在三年前就因病去逝了,与早他三个月死去的陆师爷死因极其相似,削瘦而死,具体死因一直不明。
只有九叔领着乡亲们前来帮忙,伍魁也来了,见到父亲的遗体,滚着肥胖的身子扑到简易灵棺上大声号哭起来。伍申民的妻子没有来,或者是不知道这个消息,或者是不敢来,怕伤心。
白蒙安排好阿秀的丧事之事,变卖了祖业,打算领着天泽另择安全之所。然而天泽拒绝了,他说:“现在雾毒帮横行九野,到哪都是一样,躲避是没有用的。”
“不躲又能怎样?难道我们跟他们斗得起?泽儿,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他们人多,又在暗处,你还这么小,怎么跟他们斗?听爹的话,先离开这里避一避。”白蒙劝道。
第三十五章 禁足
天泽知道父亲肯放弃祖业完全是为了他,但是他还是不能同意。他不能离开,更不能躲避。他语气十分老到地说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雾毒帮知道我们没死,一定会派人来斩草除根,如果我们走了,受连累的是乡亲们。雾毒帮可不是善良之辈,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儿子的练达与成熟再一次令白蒙为之一怔,这样的道理,竟是从一个九岁孩子口里出来的,而且分析如此独到精深,一时无话。
天泽不觉,继续说道:“师父待我家恩重如山,如今师父仙去,我们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家人。”
白蒙被他说得羞愧难当,自己岂是忘恩负义之人?只是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在金钱上提供帮助?他们家又不缺钱。说到保护,只怕自己也无能为力,最多就是去他家帮忙干点活。
天泽见父亲没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又道:“爹,我们还是留下来吧。”
白蒙叹了口气,望着阿秀的灵位,忧心忡忡地道:“留下可以,但是你的武功从此不能在外面显露,没有我的同意,也不要出门。”
天泽闻言瞪大眼睛望着白蒙,却见白蒙走到阿秀灵位前,神色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