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长生之法究竟是怎么个长生法?命既然生而注定我这般逆天改命又有何意义?”
“命生而注定,运握自己手中,然,命运并非一成不变,事实上命运是在流转的”
“我听不明白,我只知道我从凡间来,到此寻觅长生”
“你为什么不明白没有人是可以长生不老的呢?与天地同寿也不是长生,天地也会在岁月中更替流长,会先死而后生”
“我不明”
“意思就是你记忆缺失形同异类,空有武力而不能随心所欲,这里”
李沐阳指着那人的胸堂继续说“缺了东西”
“什么?”
“心智,你现在的心智也就比刚出生的孩童高上几年半载,估计是突破壁垒造成的弊端”
“我该怎么办?”
“去死”
“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去死,既然什么都记不起来还不如死掉重新来过,现在的你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我”
“你想寻觅长生?”
“没错”
“什么是长生?”
“可以永永远远的存活下去,我记起一个美丽的姑娘,她对我说要活下去,要永永远远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你现在开心吗?”
“我不知道”
“长生的界限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你忘记了自己,不只是遗失了本我而已,你的脑海里只剩下浅淡的执念”
“嗯?”
“你不过是执念形成的灵体,就此消散吧!世间无长生”
“怎么会?我来此便为寻长生”
“叔父”诸葛残云不明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是灵了?
是,这人红眼白发长相妖异不似好人,但是也不能直接忽悠着别人去死。
诸葛残云本性是善良而又矛盾的,他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不明白?我让你看清楚”李沐阳伸手龙探穿过那人的胸膛。
按理说该是无比血腥的,可诸葛残云看到的却是白玉葱葱的手。
“我是执念?”
“没错,可怕的执念,连一缕孤魂都不是,只是深重的执念”
“怎么会?”
李沐阳抽出一把黑漆漆的刀把那人片成薄纸。
“你看,人怎么会如此?纵然是神明也是有血有肉的,而你呢?”
“我?我只是执念?”
“没错”李沐阳自顾自下完最后一棋子,黑子大获全胜将白子杀的片甲不留。
诸葛残云惊恐的看着那个妖异的男子消散在天地之间。
他说话又磕巴上了“叔,叔父,他,他,他怎么”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还小等你大了遇见的事情多了也就懂了”
“可是我”
“你不是一直想要百日楼的裳姑娘吗?”
“嗯嗯”诸葛残云目光如炬。
“我已经花千万两白银买下,此刻就在府中”
“真的?那太好了,叔父我们赶紧回去吧!”
“不急,从即日起闻鸡起武,开始日夜操练”
“起武?叔父你同意教我习武了?”
“没错,年岁体质都是时候了”
“多谢叔父”
“呵,不必谢的太早,三年后武林大会我要你夺武林盟主之位”
诸葛残云一屁股坐在地上“叔父”
“嗯?”
“当个平凡的人挺好的,我不想当什么盖世大侠,我就想每日可以看着夕阳西下,可以喝点小酒,可以唱个小曲,可以……”
“说完了?”李沐阳听诸葛残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
“昂”诸葛残云跪在地上“还请叔父成全”
诸葛残云也不是不愿意习武,实在是那个习武三年就跑去做武林盟主太慎人,也是说笑,当玩过家家呢?
他在肚子里嘀咕“三年,三年,不是三十年更不是三百年,只有三年让我成为武林盟主,这不是说笑吗?”
“再者说,叔父我又不是从娘胎开始就练功的生而知之,练武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三年我能学会就不错了”
李沐阳直接朝诸葛残云拍了一下“少年郎,你的志气呢?要知道少年壮志凌云,脚下的路虽难走,可也是有人走过的,难道说杀父之仇不管了?”
“怎么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诸葛残云就是再混蛋这杀父之仇也不会忘记的,叔父你说杀害我爹的贼子到底是谁?”
“现在不能告诉你还不到时候,就你这二半吊的德行,告诉你也是让你枉送小命”
“叔父为何要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我不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我是在实事论事,你连三脚猫的功夫也没有,充其量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我这副德性还不是拜叔父你所赐,见天的让我泡药汤,是,骨骼皮肉都强健不少,受伤也能自己愈合,但是我也不能光还打吧?”
“哼,你懂什么?要想不上当,先得挨人草”
“那跟我挨打有什么关系?”
“诸葛残云呀!诸葛残云,我看你真是猪脑袋”
“我怎么了?”
“世间道理概出一理,万变不离其宗,你自己能不能动动脑筋?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玩的很爽?”
“爽”
“很好,从今天起不准再踏入我府中半步,我只是叔父,我不是你爹,我也没有义务管你,这是武功秘籍,你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就拿去烧火”
“啊?不是吧?叔父你又要撵我走?”
“是,没错,至于那个裳姑娘你也带走,还有你娘秦三娘,看在你叫什么多年叔父的份上这五百两银票你拿去”
“喂喂,叔父你不是当真的吧?”诸葛残云有点慌乱。
“自然是真的,一口唾沫一个坑,我李沐阳说话算话,回去就跟寒舟打招呼,你再入我府中我就把你拎去喂老虎”
诸葛残云真的是被吓到面色苍白连连后退。
“你且在这儿等着”李沐阳说完话快速离开。
诸葛残云看着人离开的背影思索这是又在发什么疯。
没过多久李沐阳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女人,诸葛残云定睛一看原来是裳姑娘和他娘。
“我府上跟你有关系的都在这里,从此以后你们与我再无瓜葛,他日江湖再见记得你我已经是陌路人”
“沐阳这?”
“秦三娘,我养你们母子数十载已然对得起大哥,你莫不是还要赖上小弟我不成?”
“我”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再行婚配我可有阻拦于你?”
“不曾”
“你夫妻二人霸居我府上,我可有驱赶你们?”
“没有”
“你衣食住行胭脂水粉,我可曾要过你一文钱?”
“不曾”
“嫂夫人,我最后叫你一声嫂夫人,人要知足才对,再者脸皮还是得要的”
“我”
“我是否仁至义尽?你放眼看看这天下做到这一点的有几人?”
“是,多谢,我”
秦三娘说不出话来,她母子二人投靠李沐阳后衣食无忧,她渐渐的也就忘记了还有你我之分。
本来也是,不过是结义兄弟,能做到李沐阳这般的本就少有,单是残云那开销也是极大的。
这些根本不该让李沐阳去承担,秦三娘下跪道谢“这么些年多谢恩公大恩大德,承蒙您不嫌弃”
李沐阳笑的有些刺耳“无事,过些日子我府上要添新人喜酒要喝一杯吗?”
“一定去,一定去”
“叔父”诸葛残云小声的喊李沐阳。
“乖,叔父不愿再做叔父,听说杀手很挣钱,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凭你秦三娘的本事也饿不死”
“多谢指点迷津”
“无碍”李沐阳说完走人,半道上那个红眼白发的人又出现了。
第五十三章 春色撩命()
“寒舟,许久不见你说谎话的能力未进步半分,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呀!”
那红眼白发的男子开始蜕变,柳寒舟笑言“寒舟平日里不是钻研书籍便是在琴棋食画中畅游,这种事情该让潘思齐来做”
“无事,反正你也是顶着他的容貌不丢份,种子已经埋下,浇点肥料,催化一下?”
“主子”
“嗯?”
“有虫子进来了”
“是?在哪?”
“春醉坊”
“妓院?”
柳寒舟点点头“近来春醉坊中突然出现一女子,能化腐朽为神奇,不管多丑的女子经她手后都能勾人夺魄”
“呵,走我们去看看,碍事就除掉,不碍事就废物利用”
“好,不过春醉坊他们白天不开门”
“正常,那又不是百日楼,春泥和水颠鸾倒凤,是夜良宵苦短,去找几个人刺激一下诸葛残云”
“已经在路上了,我跟在主人身边那么久,未雨绸缪这点还是有学到的”
“不如我们去看戏?好戏既然已经开锣,我们老是在后面瞅着会错过很多精彩的东西”
“可是主人,看戏之人如何能懂戏中人的乐趣?不如深入浅出取乐一番”
李沐阳摇头“错,有些事情看戏就可以了,这些是活生生的人,有的时候会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可是有的时候他们会脱离掌控,这个时候就有意思了”
“寒舟不懂”
“人是在变化的,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各种可能,是可控也是不可控的,我也给你说不清楚,你往下看着就会知道”
“是,寒舟受教”
“我不是在说教,我是在告诉你什么事情有趣,不如赌赌看?”
“赌什么?”
“两种猜测,我们赌他诸葛残云的结局,他是走正道还是走歪门邪道”
“主人这是在坑我吗?天下正邪又怎么能够说得清呢?左右不过是立场不同,寒舟不赌”
“无趣。行吧!我们去看戏,然后去收拾虫子”
“好”柳寒舟走在前面带路,二人借助树顶飞跃。
诸葛残云这边根本没有把李沐阳说的话当回事,他娘如今身怀六甲。
那人过来以后,就把他娘接走啦。
如今的诸葛残云正痴痴的看着李沐阳买来的那位叫裳的女子。
“裳姑娘你知道吗?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惊为天人,从那时起我夜夜梦中与你相会,你别怕我,我不是什么恶徒”
“我”
“裳姑娘,买下你的那个人是我叔父,他很好的,只是脑子有点问题,反反复复的,过几日我带你回家看看”
“我”
“你冷是吗?我就不明白了,不过是弹琴唱曲穿那么少做甚?”
诸葛残云脱下外衫披在裳姑娘身上。
“你真名叫什么?”
“陆裳”
“清清河边陆游蝶裳,好名字,你食过吃食了吗?”
陆裳摇头“出走匆忙,还没有”
“既然这样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那满谷香的饭食可好吃了!”
“陆裳吃过一两次,那的松鼠桂鱼还是很不错的”
“裳姑娘你喜欢吃鱼吗?太好了!我也喜欢吃鱼,哦,忘了告诉你,我叫诸葛残云,日后你叫我诸葛或是云郎都行”
“多谢诸葛公子厚爱”
“无事,无事,美人倾国倾城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
陆裳娇笑“多谢诸葛公子厚爱,裳儿受之有愧”
诸葛残云揽住陆裳的肩膀,心跳如雷,脸色薄红“无事,你当的起,我们走吧!去满谷香我带你吃松鼠桂鱼”
陆裳低着头,眼神诡异,似乎夹杂着贪婪之意。
李沐阳问憋笑的柳寒舟“我脑子有病?”
“没有,怎么会,主人是最英明神武的”
“这算是拍马屁吗?”
“当然不算,寒舟从不说谎,在寒舟心中世间有能志士千千万,像主人这般能耐之人只有独一,人生得一知己虽死无悔”
“呵,说的我都感动了,走,我们去追上诸葛残云,肥料下猛点”
“主人这算是公报私仇吗?”
“算,你有意见?”
“寒舟不敢,大力支持”
“呵,跟乔熹殊在一块时间长了,不着调倒是学了十成,怎么没见她琴棋书画会一点?”
“她会排兵布阵阴阳诡学便足够了!”
“得,儿大不由娘,我宣布,这界结束就放你回去跟乔熹殊团聚”
“寒舟替乔熹殊谢过主人”
“啧啧,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秀,算了,还是去追诸葛残云,看戏为上”
李沐阳摆摆手追了上去。
柳寒舟健步如飞问“我们用开间房吗?”
“不用,什么好吃,我一点也不喜欢,界压下来了,这支撑不了多久,我们动作得快些”
“这次为什么这么快,不应该呀?”
“呵,那还用说吗?有人肆意破坏呗,竖着看是独此一人,纵相看一堆一堆的,跟你说,你也不懂”
“寒舟虽不明何意,但寒舟知晓,我们活下主人的羽翼之下,多谢主人的庇佑”
“啧啧,怎么突然感性起来,我的人自然我护着,能逍遥时即时逍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护你们多久”
“主人何意?”
“呵,冥冥之中的感觉,似乎有危险在迫近,你又不是没看过山倒地陷,灭顶之灾下人力微不足道”
“可是”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又没说自己会死掉,我只是说有危险,换句话来说就是劫,躲过去自然能再畅游千八百万年,躲不过只能从头来过”
“寒舟不懂何意,主人之言,寒舟也不去妄加揣测但凡有用的到我们,哪怕是让我们去送死也是义无反顾”
李沐阳没有说话,他们已经死了,只是被他用手段塞进傀儡里,再去送死就会彻底消灭在人世间。
除非回溯时间,否则他们的神魂会永堕黑暗,无意无识。
满谷香中宾客满堂,诸葛残云跟陆裳等了约莫三刻钟才拍上桌。
这才刚坐下,一凶神恶煞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把刀往桌子上一放“小子,我告诉你,这地方你爷爷我占了”
佳人在怀,诸葛残云他就是害怕也不能认怂,他横气厉声问“孙子你谁?”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南五怪之首朱刚柯是也”
“江南五怪?没听说过,不是说五怪吗?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你小子瞎呀?怎么是我一人?”
“咯咯,小郎君,你是在找奴家吗?”
诸葛残云打了个激灵,四处寻找没看到人。
“小郎君你往下看,奴家在这”
诸葛残云低头一看,我去,这人长的娇小无比,还没有到他膝盖。
最重要的是,他听声音本以为是一娇俏可人,可是他眼中的却是白发苍苍的老妪。
“小郎君我漂亮吗?小郎君长的俊俏有神深得媚娘欢喜,不如小郎君你跟我头如何?”
这自称是媚娘的老妪居然伸着胳膊要朝诸葛残云身上爬。
诸葛残云厌弃的赶紧抬脚踹“你滚”
悲催的是不仅没有捉住狐狸还惹来一身骚,那老妪打蛇上棍,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
诸葛残云耳边全是那老妪的癫狂笑声。
“啊~”
诸葛残云要疯了,也不管什么倾国倾城的裳姑娘,将其甩到一旁全力把那老妪扒下来。
他连扣带掐愣是没有把人弄下来。
那老妪不阴不阳的说“哎呦,公子你弄疼媚娘了,这天下的男儿怎么一个个都是急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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