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为生,闭目为死,你如今是开眼还是闭眼?”老者笑意盈盈的道。
“我当然是睁着眼,可我听人说入了轮回就死了?”秦小童趾高气昂回了句,但眼中依旧有些狐疑的问道。
老者微微摇头,目光望向左右那黑白两色,淡然说道:“轮回有死即有生,生死犹如一线,线断即是轮回。”
秦小童目中充满迷茫,更为不解,心中忍不住埋怨起来:“这老头老是在给我打禅语,他到底什么来历,真是仙?”
“莫非是因为轮回珠。”
秦小童忽然想起来什么,脸色变幻,阴晴不定,过了片刻,才一脸洒脱盯着老者道:“老头,你就直说吧,找我什么事?”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阵秦小童,淡淡道:“我这里有三个造化,你要不要!”
“造化!”
秦小童闻听二字,双眼顿时明亮无比,仿佛听到了世间最美妙的两个字,他心中惊喜但却一脸戒备道:“白送的么?”
老者微微点头。
秦小童两眼放光的立刻点头,毫不犹豫道:“要,为什么不要。”
老者不发一言的慢步走到他面前,双掌平放在秦小童眉心,幽幽吐出一个字来。
“梦!”
“老头你骗我,你说是要白送的!”
秦小童意识形成的身躯悄无声息的散开,只余下那一声怒喊回荡在这片空间内,久久不息。
那老者转身,一脸平静,似喃喃自语道:“此子无根,跳脱了天数之外,又有轮回珠,一切都是缘法,成与不成就看他自己的了。”
第六十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死老头,你骗我,你说是要白送的!”
朱国京城,车水龙马,热闹繁华的街道上,一辆破旧的马车里传出一声忿忿不平的怒喊声,引起路人纷纷侧目。
车夫是名矮瘦少年,名叫二牛,虽然名字带这个‘牛’字,但长得却是尖脸猴腮,干瘦无比。他是个家丁,这次随公子来京赶考,听到这声音,吓了一大跳,脸色微微发白的贴到灰布盖帘上,急忙问道:“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过了一会,才从里面传出一个虚弱的青年声音出来:“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二牛听后稍稍松了口气,小声嘀咕起来:“老天爷保佑,这病根子千万不要出事,否则老爷非得打死我不可。”
马车在摩肩擦踵的大街上慢吞吞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来到一处气势磅礴的高楼前,这楼阁足足有七层,通体是木质结构,显得古色古香。阁楼边角悬挂着一盏盏火红灯笼,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文”字。
“文魁楼!”
紫色牌匾高高悬挂,三字龙飞凤舞,气势雄浑,让人看上一眼不仅油然升起一团文胆,忍不住入内一观,方显文士风雅。
马车盖帘掀开,走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灰色布袍的青年,他身体孱弱,脸色苍白,看上去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但那俊朗的面容上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亮如灯火。
青年被二牛搀扶走下马车,行至楼前,举头凝望,一脸振奋说道:“文魁楼,好名字,唯有此处才是我辈读书人住的地方。”
他身后的二牛听到这话,一脸鄙夷的望着青年背影,偷偷吐了口唾沫。
“二牛,将马车赶进后院,随我进去吧。”青年转身招呼了一句。
“好嘞,公子。”二牛牵马拉车,被一名酒楼杂役带入后院。
青年四下打量,这文魁楼前门庭若市,人来人往,大多是身穿文衫锦袍的青年学子,个个手持折扇,身随书童,一脸傲然走进楼内。科考在即,来自朱国九州的学子汇聚,令文魁楼的生意异常兴隆。
不多时,猴脸少年二牛转了回来,手中提着书箱,躬身道:“公子,马车放置好了。”
青年点点头,摸了摸胸口的家传石珠,这才一言不发踱步朝文魁楼里走去。
踏入楼内,顿时一股浓郁的香风扑鼻,呛得青年咳嗽了两声,他忙用袖袍掩住嘴巴,环视四周打量起来。
文魁楼一层好似一个大堂一样,宽敞无比,中间摆放着不少精致华美的桌椅,欢声满座,宾客云集。
正对着大门最里面,是一座半丈高的台子,台子上花团锦簇,秀帘轻掩,妙影婉转从里面传出阵阵美妙的歌声。
大堂上面二楼则是一圈古木围栏,走过不少浓妆淡抹,身材曼妙,薄纱惑人的貌美女子,随处可见的公子少爷从里面伸出手臂,将女子拉入房屋,随即传出一阵阵娇笑打闹声。
“这位公子贵姓,你是来住房啊,还是吟诗作乐啊。”一名脸上抹着一层厚厚的胭脂水粉的中年女子迎上前来,打量了下青年,掩着红唇,娇声问道。
“在下姓秦,名昊,来此住宿,给我来间普通住房即可。”青年似乎忍受不住那浓的刺鼻的香味,皱起眉头说了句。
那女子看到这情景,顿时脸色一沉,暗骂了一声穷光蛋,扭头招呼过来一名杂役道:“给这位秦公子登记个下等住房。”
说完,看也不看青年秦昊一眼,扭着蛇腰,一晃一晃的迎向下一位公子。
秦昊,二牛和那名杂役一同朝楼上走去。
走到二楼,秦昊望着下面一片**的情景,眉头蹙起,低声叹道:“如此文风宝地,竟然荒唐至此,失望,失望。”
听到秦昊的叹声,那杂役笑了笑道:“公子是外地来的吧。”
秦昊点了点头,道:“南云州。”
“那可是很远的地方,公子也许不知京城锦绣繁华,到了此地哪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不是如此乐在其中,科举入仕,不就为了升官发财,吟诗作乐,享受风流?”
秦昊低头不语,心有不忿,又掩袖咳嗽了几声。
“秦公子这边请。”
那杂役带着他两人走到三楼,来到一处偏僻的房间内前,轻声说道:“这是丙三房,秦公子请进。”
二牛打开门,两人双双入内,正要关门,那杂役忽然又道:“公子,晚上文魁楼有花魁鉴赏,若有兴趣可到一层赏乐。”
“知道了,二牛把门关了吧。”秦昊淡淡的声音传出,一脸厌恶闪过,静静的看起房间。
房间不小,足够两人居住,桌椅床铺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墙壁上还挂着不少诗词古画制作而成的卷轴,颇为雅致。
秦昊坐到床上,从书箱里取出一本书籍,津津有味的研读起来,朗朗读书声响起,伴着窗外哗啦啦的竹叶声,连成一片。
二牛坐在地上,低声骂了句书呆子,便晃着脑袋慢慢闭上眼呼噜噜睡了起来。
转眼已是下午,夕阳西下,将整间屋子照成了柔黄颜色。窗外,天边被剪裁的绯红,一缕落日余晖从窗子里流入,映出那竹影幢幢的光影来。
“公子,我们去吃些东西吧。”二牛醒了过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捂着肚子,小声问道。
秦昊抬起头,停止读书,扭头看了眼外面,才发觉自己读了数个时辰了,他点点头道:“着实有些饿了,我们去楼下看看有什么果腹之物。”
两人朝楼下走去,走到二层便听到大堂内传出一阵阵喝彩一浪高过一浪,欢声笑语,琴鸣筝响,不绝于耳。
二牛顿时两眼放光,快步走下楼梯,一脸呆滞的望着下方那高台之上。
秦昊也随之走到他身后,顺着看了过去,高台上鲜花飘洒,一名身材婀娜,玲珑曼妙的身影被薄薄的红纱遮掩,一片片花瓣落下,那女子轻轻将脸上的面纱摘下,露出一副貌美娇容。
“小女子红莹,请各位大爷不吝赏赐。”女子娇滴滴掩嘴轻笑,对着下方微微欠身行礼道。
顿时下面无数公子少爷,高宾贵客纷纷大叫,声浪涛天,激情似火。
“胭脂俗粉,有什么好看的。”秦昊瞧了一眼,便心生厌恶,扭头朝着下面走去。
二牛呆望了片刻,这才快步跟上秦昊,嘴里颇为愤愤嘀咕道:“不解风月的书呆子。”
两人在人群里挤了好大一会,才找到吃饭的地方,此时这里客满无座,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高台,不时张嘴发出一声叫好的呼喊。
秦昊买了些吃的,两人找到一个略微人少的地方,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高台上再次奏起阵阵仙乐一样的声音,砰地一声,一片片黄色的花瓣散落,一个身着淡紫色轻纱长裙,亦步亦趋从珠帘后面走出,走到前台,柔弱无骨的柳腰微微一弯,对着下方行礼,将脸上的薄纱悄然掀起,露出那红唇柳眉,朱颜玉翠的面容。
这时,场下的人群都呆呆望着那女子,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秦昊咬着馒头的嘴巴张开,一脸不可思议的死死望向台上,手中的馒头不知不觉的掉落在地,直勾勾的那女子喃喃自语道:“紫玉,不可能。”
二牛也望了过去,看到那女子娇容,也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道:“真的好像,紫玉小姐怎么在这里?”
“紫玉,你怎么会在这?”秦昊一脸恐慌,喃喃问道。
突然,秦昊那双涣散无神的眸子突然迸射出一缕光芒,他举目看着那女子,面露坚定,高声叫道:“紫玉,你不能呆在这里,快走!”
他叫了一声,满脸急切的朝高台挤去。
秦昊这一声突兀的叫喊顿时让所有人回过神来,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莫非这文魁楼的妓子是这小子的相好不成。”人群里响起阵阵惊呼,纷纷嬉笑说道。
“公子,公子,那不是玉小姐,玉小姐在秦府呢。”二牛被他这一声叫唤吓得打了个激灵,三两步走上去,拉住秦昊的长袖,一脸惶恐的道。
“她定然是紫玉,我与她一起长大,记得她那一眸一笑,你不要拉我,我要救她出这火海深渊。”秦昊不知从哪蹦出来一股大力,竟然挣脱开了二牛的拉扯,挤着人群冲了过去。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病怏怏的书呆子。”靠近高台的一处贵席上,站起一名面容英俊,身穿翠绿锦袍的公子,他一脸讥笑的望着秦昊道。
“东升,他是谁?”锦袍公子身旁一名华服青年出声问道。
“呵呵,杨公子,此人是我宣武城神童,秦府秦老爷的独子,想秦老爷在我宣武城威名赫赫,可惜生了个废物,一书呆耳。”赵东升嗤笑连连,一脸不屑道。
“哦,既然是个废物,在此处无端喧哗热闹,打扰了我等兴致,着人打出文魁楼去。”又一名贵袍公子,鄙夷的看了眼状若疯狂的秦昊,神情淡淡道。
“呵呵,他乡遇故知,幸事,就让在下打发他出门。”赵东升面露邪笑,招了招手,他身后走出两个腰挂长刀的壮汉,随他一同扒开人群,走上前去。
不少人看这架势,纷纷让开一处空地,不多时,那青年周围再无一人。
第六十一章 一响贪杀()
秦昊一愣,抬头望去,看到赵东升,顿时脸色苍白,吞吞吐吐道:“是你,赵公子。”
“哈哈,还真是巧,台上的女子长得与紫玉小姐可真像,哈哈,本公子得不到紫玉,今晚就先将这小娘们收了吧?”赵东升晒然一笑,负手踱步走到他面前,佯装疑惑讥声道。
“你敢!”秦昊脸色一红,憋着气说道。
“看你这模样,是不是也将她当成紫玉了,哈哈,你放心,这女子今晚就会被本少爷买进房里,肆意淫乐,而你呢,秦老爷给你了多少盘缠,没钱少罗嗦,让你看看,关不关本少爷的事。”赵东升一脸淫笑,提声说道。
“你,赵东升你敢!”秦昊面色煞白,强作坚强吼道。
“哼,现在你扰了各位同僚的兴致,我看在和你同乡的份上,饶你一命,不过你必须学几声狗叫,然后从本少爷裤裆里爬出去,爬到门外,滚出去。”
赵东升话音一落,整个大堂轰然大笑。
“你休想!”秦昊嘴唇发青,一股闷气冲出胸口卡在喉咙里,弯着腰重重的咳嗽起来,怒视赵东升道。
“病秧子。”赵东升鄙夷说了句,引得四周一阵哄笑。
“本少爷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能实现的,哦,对了,我还要告诉你,等本少爷回宣武城,会把你那貌美如花的妹妹紫玉弄到手,一日数乐,岂不快哉,说不准等你这废物回去,我俩还是亲戚呢。”赵东升笑容愈发灿烂,睨眼低头望着秦昊道。
“公子,我们还是走吧。”二牛悄悄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袍低声道。
秦昊没有出声,双目充血,死死盯着赵东升。
“咦,原来是你这个贱民,你去将他拿下,先给咱们的废物示范一番。”赵东升指了指秦昊背后的二牛。
一名大汉大步走去,一把捉住二牛,提小鸡一样的将他摔在地上,冷冷道:“爬!”
二牛畏惧的看着赵东升,咬着牙,汪汪!学了两声狗叫,从他裤裆下爬了过去。
赵东升扫了他一眼,扭身一脚揣在二牛背上,高声骂了句:“贱民!”
二牛轰然趴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两眼泛白,忍住剧痛,挣扎着一点点朝门外爬去。
众人一阵惊呼,高台上那名黄衣女子也面露不忍之色,忧心忡忡的望着秦昊。
“二牛!”秦昊目眦尽裂,两眼血红,死死盯着赵东升。
赵东升身后走来两名英俊的公子,淡淡的扫了眼秦昊,冷声道:“将他打出去,莫要折腾了,大家还等着花魁呢。”
“杨公子,陈公子,放心,赵龙、赵虎你两个去将这废物打断双腿,让他爬出去,等本公子回去,他家中一老一少我替他养着。”赵东升狰笑着指着秦昊,断人双腿,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那两个大汉大步朝秦昊走了过去,面容凶残,看都不看众人一眼。
秦昊死死攥着拳头,一滴滴鲜血从他拳逢里渗出,他面露青筋,浑身颤抖,死死盯着眼前那两个凶汉。
“公子的没听到么?”两名大汉残笑了两声,提腿便朝秦昊双腿扫了过来,风声呼啸,让周围那些文人骚客心中同时一凌。
这赵龙赵虎两人出手声势惊人,一看便知是个高手,若被其扫在身上,以秦昊那柔弱身板,不死也要残废。
就在两人距离秦昊不足一丈远处,突然,他那双血红的眸子落在大汉腰间的长刀上,血光散去骤然一凝,伸出一指喝道:“出!”
一声惊喝落地!
嗖!的声,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指尖射出,只见那两名大汉腰间的长刀一震,霍然出鞘,落在半空中,寒光奕奕的刀锋指着大汉。
那两名大汉脚步猛地一顿,脸色立刻发白起来,堪堪稳住身形,却是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了。
“杀!”
秦昊大袖一甩,眼中充满无尽的冷漠,杀意凛然脱口而出。
长刀化为两道寒光射向大汉,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大汉胸口已经血肉模糊,一个硕大的刀口出现,喷涌出大量的鲜血,轰然倒在地上。
秦昊目光不变,指挥那长刀直奔赵东升三人。
咔嚓,长刀距离赵东升一尺处,只听一声清晰无比的咔嚓声,一道白色光幕出现在他身前,竟然将长刀阻挡在了外面。
秦昊冷哼一声,双手狠狠一推,两刀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再进一寸,直接将光罩粉碎,寒光一个环绕,三人顿时静如死物。
赵东升指着秦昊,满目惊骇,眼珠鼓出,咿呀不能言语,他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缝,鲜血狂喷,整个头颅掉了下来,血溅数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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