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是一日三餐吃了睡,睡了吃,大有听天由命之感。
也是,落得如此地步,纯属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其实,黄仙儿表面是坐牢,实则通过桑无痕对狱长的叮嘱,待遇真的不差。
且不说,三餐伙食如何,单论一个罪不至死的囚犯能住上单间,且狱卒送来新被褥抵御严寒,就足以说明一切。
新被褥很暖,自然让人睡的香,有时睡的沉时,根本不知白天与黑暗。
这不,又是一日天明,黄仙儿依然在被窝里一动未动。
不过,狱卒大声话语惊醒了她:“黄仙儿,醒来。”
她微睁眼。便见狱卒和一个面色有点阴呈的人站在铁栅前。
桑捕头,他怎么来了,提审吗?我不是什么都讲了,有什么可提审的。还是有别的事情?黄仙儿心里嘀咕一句,快速穿好衣物站起来。
随着“咣当”开铁栅之声,桑无痕脚步稳沉走进来。
随即,狱卒搬来两把木椅。
“坐下吧,我有一些事想再次问问你。”语气略有一些不客气。
“您有什么要问。”黄仙儿坐下来。
“依依的娘现在到底在哪里?”开门进山,直奔主题。
之所以如此,因为桑无痕心里还放着追查花步艳之事。
“我不是已经讲过么?”
“你捂心自问,确定不是在说谎?”话语中带着一丝冷意。
“说谎?捕头,我,我真没有。”黄仙儿大急,脸色由红转暗。
“还狡辨。”桑无痕双眼直视她:“没有一点把握我会再次来询问你?”
“桑捕头,我黄仙儿在此发誓,曾对你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天。。。。。。。”
“天打雷劈”四字没出口,便被打断:“发誓不起任何作用,我再问你一遍:商前辈现在到底在哪里?是死是活?”
“看来捕头已经认定我说谎。”黄仙儿哀叹一声,神色之中出现一丝悲意:“我,我无话可言。”
桑无痕并没被表面迷惑,恨恨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成全你。”
他一语道完,朝外大叫一声:“李刚兄弟,把萧化仙请过来。”
“是,捕头。”狱卒的声音。
“您,您找到了萧化仙?并且抓到了他?”黄仙儿脸上没呈现惊恐,而是惊喜道。
“不错,你不是句句属实么?他来了,我看你再怎样圆谎?”
“捕,捕头,什么意思?”
“到时,你自然知道。”
语音一落,那个叫李刚的狱卒领着萧化仙大步走进来。
不过,萧化仙手上和脚并没有被铁链困住,几乎像一个自由自在的正常人一样。
想是桑无痕在捕快夏风和张磊押他进牢房时说的一番话起了作用。
也想是萧化仙自知犯的罪不大,又见桑无痕像客人一样待他,心生感激,所以在自己被困的情况下没主动越狱。
“化仙?真的是你?”黄仙儿一见来人,大是激动,一站而起飞身扑去。
明显,想拥抱他。
谁知,萧化仙脚一移一侧,双目圆瞪,一脸茫然:“你,你是谁,听口气像认识我?”
“我是仙儿,你仙妹呀。”黄仙儿站定,面对他焦急大叫。
“仙妹?你是仙妹?”语气惊奇。
“对啊,对啊。”
“可,可我不认识你。”
此话一出,黄仙儿面色大暗,语带哭腔:“化仙,你,你怎么啦?我们曾经是夫妻,并且还有一个儿子叫萧恒,可惜,他长到几个月时被杨风控制,从而要胁你去见公主萧朝英,至此,你,你一去不返。。。。。。。”
“仙,仙姑娘,不要在诉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萧化仙冷冷打断。
“你,你怎会、怎会变成这样、这样?”黄仙儿眼角瞬间露出泪水,“唰”地从脸上流下来。
桑无痕很冷静地看着两人对话时的神态,很用心地听着每一句话。
最后,心里得出一个结论:他们都不像撒谎。
既如此,为何会出现一个说是夫妻,另一个不承认认识,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
莫非?真有什么蹊跷?
蹊跷,它的根源又在哪里?
该不是萧化仙怕有些事牵扯到黄仙儿,从而加重她罪行,故意不认吧?
这种假设,应该不可能。
因为,萧化仙根本不知道他从黄仙儿口中得到了多少口供。
可为什么相见不认呢?
谜,不解之谜,想解开,只怕不易,唯有再问一番,看看能不能发现其中端倪。
桑无痕暗念一声,道:“萧化仙,你真的从没见过黄仙儿?”
“捕头,你在小屋之中说出这个名字时,我就讲过。难道还会说谎?”
此话刚完,黄仙儿有点嘶吼、且带令人感觉悲切的声音响起:“化仙,你,你怎如此狠心?是不是这两年,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萧化仙似乎极为不解,双目无神对她道:“仙,仙姑娘,怎出此话,我一直独身,哪有什么女人?你说是我娘子,可我真的对你毫无印象。”
黄仙儿闻言顿觉一股疼痛从心扩散,大脑一刹那陷入迷糊,不由得脚步一趔趄,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三人大吃一惊。
桑无痕明白:这绝不是演戏,纯属伤心过度,气急攻心造成。
“李刚兄弟,把萧化仙带回牢房。”
他连忙吩咐一句,便弯腰俯下一把将黄仙儿身子扶正坐地,手一伸化指,抵住她人中一按。
这一按,不过一分钟,黄仙儿缓缓醒来。
“别激动,对身子不好。”
她没理会桑无痕言语,朝四周一扫,急切道:“化仙呢?化仙呢?”
“见你情绪不稳定,我让他回牢房了。”
“他,他犯了大罪?”
“没有。”
黄仙儿脸略一开,袖子一擦眼角泪水,哽咽道:“桑捕头,我、我真没骗你,过去之事句句属实。”
“我相信你所说。”语气一字一字,绝对发自內心。
“谢谢,可为什么他不认我?”
“这个问题,我想其中有原因,至于什么。。。。。。。”
音未完,走道传来急促脚步声。
桑无痕一抬头,见李刚带着一名腰胯朴刀的捕快出现在铁栅前。
那名捕快双手朝他一抱:“桑捕头,清河县无名镇一家客栈发现了花步艳身影,小人受曲捕头(曲三)之命,请您去抓拿。”
“这么快就有了她消息?”
“是的,自李大人(注:清河县县官)将查寻花步艳的画像交与曲捕头去办。曲捕头运气真好,不到一个时辰,在无名镇发现了她踪迹。”
“好,我这就去。”
第218章 不解()
第三十七章:不解
无名镇。
离清河县不远,仅十五里。
它不大,椭圆形,十字街道而成,四面大山。
黄昏时节,寒意阵阵,落日的余辉无力铺满整个街道。
“宁安”客栈,座落街尾。
想是生意多年差的缘故,栈中老板也一直没把它当作数,所以大堂内不仅谈不上整洁干净,甚至连摆放的桌椅都有些落漆。
此刻。
容颜平淡、中年的老板娘正坐在柜台后面,嘴里打着呵欠,双眼无聊地看看有点空荡的外面,也看看有点空荡的大堂。
几张桌上,唯有一个身穿灰衣、年约三十的汉子在喝酒。
他喝的很慢,几乎每两分钟呡一小口。
吃的也慢,每一分钟夹一点菜往嘴送。
一双眼还时不时瞟向楼梯。
他叫曲三,在等桑无痕。
等桑无痕抓捕二楼房间中的花步艳。
黄昏似箭,转眼天暗。
大堂中一名伙计拿着火石,一个一个点亮墙壁上的油灯。
刚点完,门外出现三个身影,随即踏入大堂。
老板娘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曲三一见,连忙立身,走上前一步,向一名刚毅的年青人双拳一抱:“桑。。。。。。。”
其余之字没出口,年青人一笑打断:“曲兄。”
用意明显,不想暴露身份。
也对,抓人,当然慎重一点好。
不用说,来者正是桑无痕。
“桑兄弟远到而来,想必肚子已饿,是不是吃一点饭再说?”曲三声音低沉。
“不了,你将情况讲一讲吧。”
“一句话:花步艳住在楼上一间房里。”
“她一直没下来么?”
“一个小时前曾吃过饭,上楼之后就一直没有现身。”
“一个人吗?”
“我上去偷偷查看过,是独身一人。”
桑无痕略略一思索:“嗯,你带我前去立刻捉拿。”
话完,又朝两名便衣捕快道:“你们在下面等,顺便向老板娘悄悄说明身份,以免她到时大惊小怪。还有从外面进栈住宿的人,一律让他们稍等,暂不准上楼。”
“是。”
。。。。。。。
两人快速奔向二楼。
楼上走道有点暗,暗的原因:每隔三四米墙壁才有一盏油灯。
走道两边,自然是一间间客房。
曲三在前,脚步轻轻,走到一房门停下,朝桑无痕一使眼色。
桑无痕懂,但在自己没证实是花步艳的情况下,不想强攻。
他伸出手敲了敲。
“谁呀。”
房内传来很熟悉的声音。
没错,真是她。
桑无痕强压住心里狂喜,有点变声回道:“我是客栈里伙计,麻烦姑娘开开门,前房客落了一点东西在里面,现在带他找一下。”
信手拈来的谎言,几乎毫无破绽。
“请稍等一下。”
几个字一出口,门却倏地一开。
紧接着一个人影一闪,极为耀眼剑尖一下抵住毫无防被的曲三咽喉。
无影剑法好快,快的令桑无痕想出招解救根本来不及。
“不要以为伙计声音,我听不出来。”一身黑衣、貌美如花的花步艳出现在两人眼中,恶狠狠道:“你们是谁?为何骗我开门。”
“花步艳,你难道不认识我,快把剑放下。”
面对此景,桑无痕瞬间之内当然无办法,只得沉声厉喝。
捕头想拖延一点时间来解救自己,方有如此之语。不明就里的曲三暗思。
花步艳双眸朝桑无痕一定,不过,目光出现一丝无神病态,和萧化仙一样。
“我认识你吗?”
回答令人一震:奇怪,短短两个月没见,她为何会这样说。
“你忘了,在破庙之中。。。。。。。”
话没完,便被花步艳冷冷打断:“胡扯,我根本没见过你。”
是不是这里油灯太暗,她没看清自己面孔?
一念之间,桑无痕刚想说一句:你仔细瞧瞧。
便见她用力一抵剑尖,曲三咽喉出现了血迹。
“说,为何骗我开房门,有什么目的?”
“花步艳,你,你尽管刺,就算,算我死,你也逃不了。”曲三一点都不惧怕地吐出一句。
“我明白了,你们是捕快,来此目的是抓我?”
花步艳娇面一沉,双眸透露杀气。
莫非,她真的忘了?为什么会忘?一个人的记忆力有这么脆弱吗?管它,首先应付,趁机拿下她再说。
桑无痕心念一完,极为冷静道:“你猜对了,我们的确是捕快。”
“从夔州来的捕快?”
“对。”
之所以胡言,纯属心里在策划怎样出招救人,怎样控制于她。
“凭你们两人能抓到我?”
花步艳脸上出现一丝嘲讽。
桑无痕没回话,双目一凛,身子稍纵,以闪电般的速度,一只手抓向剑身,另一只手抓向她肩膀。
花步艳一愣,当有所反应时,已经太晚,不仅耳朵听见“喀嚓”断剑之声,而且还听见肩头骨节脆响之声。
随即,又感觉到一种钻心疼痛传遍全身。
她不由往下一蹲,一刹那便失去反抗之力。
这时,从剑下逃生的曲三活动了一下头部,弯着腰,笑道:“花步艳,你也不瞧瞧对手是谁?竟口出狂言,若不是你首先控制于我,桑捕头对付你这样小人物岂会突然发难?”
“他,他不是夔州来的捕快,而,而是益州总捕头桑无痕?”
花步艳原本疼痛的苍白脸上更显苍白。
“是啊,被他抓住,你应该感到荣幸吧?”
“荣幸?我,我真无话而说。”语气幽幽,且极为服气。
桑无痕稍松她肩膀之手,侧目而道:“你对我真的没一点印象?”
花步艳摇摇头:“只闻捕头名声,从未见过人,否则的话,当我剑尖抵住这位捕快时,一定叫你让开,从而挟持他逃走,绝不会在此逗留等你有出手的时机。”
有理。桑无痕心吐二字,又暗叹一声:她为什么会忘了我呢?为什么?为什么?
曲三见他一副沉思模样,道:“捕头,既然人犯已经抓住,我想还是到早一点回衙门。”
他口中的回“衙门”,当然是指清河县。
嗯,到衙门之后,我再仔细问问,看能不能解开这个谜。
桑无痕将花步艳一提站立,然后朝前一推,向楼下而行。
到得堂厅,老板娘因有捕快打过招呼,自不惊讶,身子略弓,道:“几位捕爷慢走。”
客气之语,令桑无痕脚步未停,朝她笑笑迈了出去。
外面漆黑,一股冷风吹来,令人寒冷。
不过,寒冷不意外,意外的是:竟有人挡住了去路。
一共四个,三名妙龄少女,另一名则是体态修长、身穿花色长袍、容貌绝对端庄美艳的中年女子。
她手中之剑一指桑无痕,沉声厉喝:“请问你们是哪门哪派?竟公然抓我徒儿,快松开肩膀上的手,否则,莫怪我不客气。”
第219章 少娘()
第三十八章:少娘
所有人一愣。
“哪来的泼妇,简直大胆之极。”曲三一步窜到桑无痕前面,一声大喝。
中年女子面色一沉,双眸一厉,手一动,剑锋发出雪亮光芒。
很明显,想出招。
她身旁的几名妙龄女子也纷纷抽出长剑,只待中年女子的命令。
“曲三,退下。”
桑无痕通过女子说的一句话,已经明白其身份,见状,立刻阻止。
因为心里清楚,若她在一刹那出手对付曲三,自己相救稍迟的情况下,曲三连悔的机会都没有,说不定当场毙命。
当然,这些曲三不懂,但总捕头发话,有威慑,他不敢不听,只得往后退几步。
桑无痕此时手一松开花步艳的肩,朝前迈一步,面对中年女子,双拳一抱,平和道:“前辈莫非是西风少娘?”
说这句问语,无非想证实而已。
“你,你认识我?”语气明显诧异。
“对。”
“看来,是艳儿告诉你,你才从我刚才的话语中知道我是谁?”
“前辈聪明。”
“你,你是什么人?”
“捕快。”
“捕快?”西风少娘口气略软,双眸直视:“你认识益州总捕头桑无痕么?”
“晚辈正是。”
闻得四字,西风少娘一收剑,缓缓走到他面前,面色极为虔诚,双手微合,(道家礼数)一弯腰道:“莲儿和恒儿回山说,几名师姐妹不幸替我年青时犯下的错而惨遭报复横死,是您,替她们伸了冤,这份情义,老身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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