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不由转头对男子道:“你娘子离开时说过什么没有?”
“四天前,她收拾一些包裹之后,一句话都没讲就走了。”
“你们是夫妻,怎会这样?”依依有点惊讶问道。
“讲真,她自从和我叶天在一起,一直是这样,出去几天又回来,我已经习惯,也懒得管。这次若是躲避捕爷抓捕,量想归来之日就很难说了。”
最后一句伤感之极。
夫妻之间能过成这般,也算天下少见。
桑无痕心一念,灵机一动,连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经常出去?又喜欢在那些地方落脚。”
一听这话,依依心里清楚:在平儿不肯说的情况下,侧面了解一下秦一花,从中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感情一向不合,最近两三年,娘子不仅从来不会对我说什么,而且,还分居而眠。”
叶天的回答,让有点希望上升的桑无痕跌入了谷底,一时竟无言,来回踱了几步。
“捕爷,她到底犯了什么事?”叶天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桑无痕没回答,说真,也不想回答,朝依依看了一眼,突然道:“你在楼上寻找时,仔细查看过每一间卧房么?”
“仔细就没有,但每一间都看过,不见秦一花身影。”
“好。”桑无痕一字一吐,对着叶天:“麻烦你带着我们去她卧房看一下。”
他想从秦一花私人空间入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
叶天闻得此句,从地上站起来,向楼梯走去。
躺在墙角的平儿见此,略带幼稚的脸上一暗。
这微妙变化岂能逃的过桑无痕双眼。
想必秦一花的卧室里有不能让人知晓的秘密,或许跟她逃向哪儿有关,就看自己发不发现的了
他一思之下,对平儿道:“你也一起上去吧。”
这句话真有悖伦理,因为,捕快搜查嫌疑人住的地方,一般人绝对不能进入。
依依不懂,一脸茫然望着桑无痕。
“看什么?走吧。”他露出笑意。
笑意,足以证明心里有数。
嗯,无痕哥哥这么做自有道理,我暂时想不通就别想。
她点点头。
。。。。。。
秦一花的卧室不大。
里面物体摆设跟一般女性闺房一样,并没什么不同。
进来的桑无痕首先让叶天父子站立卧室中间。
自己和依依来到梳妆台前,用手拿起上面摆放的各种化妆品查看,比如:胭脂,眉笔、妆粉等。
在感觉不到可疑后,两人又移步到床前。
如此而过约二十分钟,没有得到一丝线索。
奇怪,对叶天说要到秦一花卧室时,平儿的脸色早就告诉我,室内一定藏有秘密,可为什么找不到?
桑无痕抬头把整个房间又看了一下,目光定在墙角的衣柜上。
衣柜,是唯一没有查找的地方。不过,上有锁。
“叶天,请你打开它。”很冷静的言语。
“捕爷,我没钥匙。”
“小兄弟,你呢?”桑无痕直射平儿。
“我,我也没有。”
听得出是谎言,却也令人无可奈何。
“无痕哥哥,讲那么多礼节干嘛,用一点内力扭开它便是了。”
“嗯,既然他们没钥匙,只能如此。”
音刚落,却见平儿猛一跨步,挡在衣柜前面,双眼冒着怒火,极为大声:“我娘的衣物,谁也不能动。”
这一举动,桑无痕顿明其中缘故,
他不想对一个年龄轻轻之人用强,语音柔和道:“小兄弟,你这是在阻挠公务。”
“我不管,反正不能动我娘衣物。”有点蛮不讲理味道,且又有点幼稚。
“平儿,你简直在胡闹,速速让开。”
叶天见状,深知厉害,因为,若扣上阻挠公务之罪名,桑无痕完全可以抓他进牢房,所以厉声制止。
他的话似乎奏了效,平儿面色一白,双眼无神一呆,稍后竟流有泪水,接着往下一蹲,口中自语:“娘,都怪我疏忽,都怪我疏忽。”
桑无痕没理会,心里清楚,平儿反复说这话的答案在衣柜里。
他几步向前,一俯身,伸手将一把小锁捏在掌心一扭。
“喀嚓”一声,锁开。
依依连忙围上来,把柜面朝上一掀。
投入两人眼帘的是:几乎快平柜内空间的五颜六色衣物叠的整整齐齐。
桑无痕手一伸,拿起一件,刚想抖开,看看有什么,平儿略带结巴的声音响起:“请,请别乱翻、翻娘亲衣物,只要你的手沿柜面伸到底,一定能拿到一个小长形木盒。”
桑无痕依言,很快一个黑色长形木盒到得手中。
他一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纸上有字,写着:平儿,娘这一走,可能一年半载不能回来,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若你想见我,请到无名洞来。
第177章 谜雾()
第四十三章:谜雾
想是秦一花感觉逃走的行动稍迟怕被我们抓到,故此有点匆忙,对平儿没说太多的分别之语,只告诉他,衣柜里有一个木盒,里面放有一张纸,纸上写的字便是落脚之处的地址。
之所以要留字条,也还有一种可能:担心用口说,时间一长平儿记不住,导致两人再难相见。
刚才平儿口中一直自语:都怪我疏忽,答案就是:没想到娘亲此次离开属犯了案为逃避抓捕。自己后悔她走后,没有将衣柜里的盒子拿出来移藏别处。
心念一完,桑无痕把字条一捏,问道:“小兄弟,无名洞在哪里?”
平儿无言。
“现在能确定你知道秦一花的落脚之处,就不要再隐瞒了,否则对你没好处。”依依有点厉声道。
“是啊,平儿,不要犯浑,你娘亲被捕爷们追捕,纯属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其实,叶天真为自己儿子好,事情到这个地步,与其隐瞒,还不如痛痛快快讲出来。
平儿闻听爹的话,略为一怔,脸上一抽搐,显的极为悲伤道:“爹,孩儿讲就是。”
“在哪?”
“青城山。”
“离益州城内不足二百里的青城山?”
平儿点点头。
“无名洞具体在青城山哪里?”
桑无痕虽熟悉益州境内的县镇及山名,但不可能精确到什么洞都明白。
“我,我也难以讲清。”
“无痕哥哥,问题好解决,让他带着我们去岂不完事大吉?”
“不行。”
桑无痕之所以拒绝,实则不忍心平儿眼睁睁看着自己娘亲被抓,若真这么做,等于在他本就受伤的心上撒了一把盐。
依依闻听,顿时回味过来。
“那就,那就我们到达后,细问住山里的农户,量想他们也知道。”
“这才像一句话。”桑无痕同意。又问平儿:“小兄弟,我有一点不解,请告之。”
“你,你问?”
“你娘亲是为躲避我抓捕才出逃,天下之大哪儿都能去,为什么偏偏要藏身离益州不远的青城山?”
讲真,依依也为此事疑惑的很。
平儿摇摇头,有点哽咽道:“想必娘亲舍不得离开我太远。”
“有一点点道理,不过,就算舍不得,她也大可以在周边小镇藏匿。”
桑无痕自语一句,话峰一转:“这里离青城山差不多三百里,你是如何知道山中有无名洞的?”
“前不久,我和娘去益州买了一点东西之后,她带着我去过一次。”
“为何要带你去一个名不经传的地方。”
“不清楚娘用意,反正洞里有床、有桌、有椅。像一家住户一样。”
“啊。这怎么可能?”依依惊讶一声。
“没什么好奇怪,可能秦一花经常在那里居住,把它当成了家,至于为什么,暂时对我们来说,是个谜。”桑无痕略一停顿,面视平儿和叶天:“我若猜测不错,你们对此也毫不知情。”
“是的。”叶天脸色一暗,苦笑一声,道:“她在外面做的一切,我都一无所知。也懒得过问。”
夫妻之间相互能冷漠地到如此程度,真的让外人感觉不出有一丝情义存在。
到底什么原因导致两人是这样呢?
唉,管那么多干嘛。
桑无痕暗叹一声,朝依依看了一眼,又乱思:若以后我们在一起,一定要彼此珍惜,彼此体谅,万一你有时使小性子发发莫名奇妙之火,我都要笑脸相迎,尽量不惹你气上加气。
“无痕哥哥,没问题可问了么?”
依依见他半天没开言,说道。
“好像没有。”
“那我们连夜赶去青城山?”
她是一个急性之人,对案子上心的很。
“你不觉得累?”
“累,肯定有点,但早一点抓住秦一花结案,也好早一点省心啊。”
其实,还有一层意思,桑无痕心里清楚:自己曾答应过她,此案一破,立刻去衡州查黄仙儿,也好解开她娘的生死之谜。
至于花步艳之案,只好推迟再查。
他思完笑言回道:“话不错,依你。”
“那就走吧。”依依四字一吐,玉足一移。
桑无痕一点头,随即极为正色对平儿和叶天道:“我走后,希望你们不要节外生枝,否则,大宋律例难容。”
话带着告诫,含义是:千万不要趁我们去抓捕时,给她报信。
“捕爷,您放心,我和小儿绝对不会做如此傻事。”
言已至此,哪还有太多话说。
桑无痕和依依极为放心地快步离去。
。。。。。。
中秋中午时节的太阳散发着暖意。
懒洋洋地照射整座青城山。
它深处,清风乍起,黄叶飘零。
此刻,离一个洞穴差不多只有十五米的树林中,站着一名四十出一点头的女人。
不用说,便是秦一花。
她名字取的好。
花代表着美貌。
一花代表着独一无二的美貌。
人如其名,一头青丝秀发半遮白皙、精致五官,再加一袭黑色轻纱隐盖修长苗条身躯,令人有一种风韵十足、风情万种之感。
不过,明亮的双眸中,始终带着一丝淡淡忧伤。
她在树林中干什么呢?
练箭。
风和日丽的天气活动一下身子,练练功夫,可以酣畅淋漓,心身娱悦。
随着玉手一动,小箭呈一条黑线,如流星。
不,错了,不是什么如流星。
它本身名字叫做“流星箭”,自然快若闪电。
“哧”地一声,箭已然插进一棵树正中,只剩一点黑色羽毛在外面。
这结果,满意的很。
她望着羽毛脸色一开。
“流星箭果然流星,在秦姑娘的手中真的不同凡响,比柳星子前辈大概还要胜一筹。”
一个声音,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进入了耳朵。
秦一花闻听神色倏变,一扭头,便见一男一女很规矩,很礼貌,脸上都带着笑意站在离自己不过五米的地方。
特别是女子,脸上笑容好像一朵艳花,人见人爱的艳花。
笑,代表着绝对开心。
不用说来者何人,各位读者应该明白。
“你,你们?怎么是你们。”
她语气中似见到鬼魂一般。
“意外吧?”桑无痕平和的很。
第178章 谜底()
第四十四章:谜底
“的确。”秦一花睁大眼睛,冷冷道:“莫非平儿出卖了我?”
“别自作聪明,你亲生儿子又怎会轻易告诉我们。”依依插话:“衣柜,你知道自己的衣柜吧?”
秦一花脸色一暗,略过了一会,道:“桑捕头心细如发,能栽在你手,也真不冤枉。”
“怎么?你好像不打算出招反抗?”桑无痕笑笑。“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走呢?”
言语意思虽有点藐视,但却像和一位极为熟悉的老朋友聊天。
“面对天下顶尖高手,纵然我会“催魂杀”和流星箭又如何,还不是半点机会都没有。”她叹一口气又道:“真动手的话,那纯属自讨没趣,自讨苦吃。”
显然,很清楚桑无痕的武功。
“算你聪明。”依依道。
“她若不聪明,怎会一直跟踪我,都让我发现不了。”
“也是。”依依承认。
“秦一花,你既然没打算出招抗衡我们,那就说说你做的一切事吧?”
桑无痕的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仿若一把剑刺入对方胸口一般。
“会的。”秦一花幽幽二字一完,玉足往石洞一迈:“请你们随我进来再说。”
“好。”
反正艺高人胆大,不怕她耍什么花样。
。。。。。。
洞内不大,果如平儿所言桌椅俱全。
其实,还不止,凡是农家小舍应有的物件,这里全有。
秦一花在洞内没停留,直径走到一扇门前,一推。
门开的同时,一股檀香味直进桑无痕和依依鼻子。
“看看这是什么。”
秦一花的声音响起。
两人一抬头,呈现眼帘的是一长形桌子,桌子上有一香炉,几柱香正袅袅清烟,香炉后面的墙壁上挂有一副彩色画像。
画中是一位男子,一位带一点书生气的男子。
“不就是一副画像么?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从你烧香寄拜来猜测,画中男子应该与你关系非同一般。”依依说话随意。
秦一花朝她看一眼,缓缓低音道:“他叫夏宇,是我十六年前,有夫妻之实,没夫妻之名的男人。”
秦一花吐出最后二字:“男人”的时候,语气明显低沉,且带一点拖音。
桑无痕闻听没一点意外,从她和叶天的冷漠感情中,自己就有一种莫名预感,只不过,在当时猜不出问题出自哪里而已,现在已经有了答案:想必她心里一直真正喜欢的是夏宇,才导致夫妻之间如此。
“那你领着我们看他,到底有何用意?”依依不解的声音传入耳。
“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反问。
“抓犯下无数案的你呀。”
“就是。”秦一花一答,神色一悲道:“我之所以会犯下如此多案,全因他而起。”
“他?为什么?”依依惊讶连连发问,没等回答又道:“你句子中似乎也在告诉我们一件事:夏宇已经死亡?”
“依姑娘问的似乎废话,没死亡我找人画他的像挂在这里干嘛?”
依依顿时无语。
秦一花一见,扭头对向桑无痕,一字一字道:“你不是要我说出一切罪恶么,要不要坐下听听?”
其中含义:讲清楚要费一点时间。
“当然可以。”
“那好,请。”她手往下一摊。
桑无痕顺着一瞧,原来室内不多不少正好放着两把木椅。
待两人坐定。
秦一花面色凝重,双眸直视画像,用商量口吻道:“桑捕头,我能不能从前因说起?”
“没问题。”
闻得三字,她稍一顿挫,缓慢开了口:“十六年前,三月的一天,我奉师命骑着马从青城镇出发,顺着山路奔跑,准备到益州城内办一点事。谁知,出行十里不到,天下起了大雨,我没带伞,自然想到躲避。于是缰绳一策,来到离山路仅一百米之远的无名洞,也就是这里。”
“原来你本身是青城山附近之人,对地形很熟悉。”依依不禁说了一句。
秦一花点点头,道:“当我进入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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