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回客栈给大哥报信了。”
桑无痕听后,沉吟半晌不语。
“你还有什么要问么?”马啸盯着他。
“好像没有。”这个“有”刚出口,他倏地脸色一变,面对马啸和解一风,说出一句让人摸头不知脑的话语:“我明白了,马大哥,解大哥,赶快带我去张一清家。”
如此神情,令人吓一跳,三人齐声:“为什么?”
“他有危险。”
“啊?”
“你们想过一件事没有?”
“什么事?”
“秦有生为何那么巧,会在你们到达之前的半小时中被人杀害?”
“想过,可不知问题出在哪儿?”周鹏回应。
“如我推测不错:几位在牛和镇查找“神风四煞”这段时间,一直被人跟踪,今天下午你们与张一清聊时,那人就在屋外某个角落偷听。”
“不可能。”解一风打断话:“石屋矮小,占地面积又不大,且单家独户、较空荡,并无太多杂物,若有人偷听的话,我们回客栈时也向四周扫瞄过,岂会发现不了?”
“既然解大哥如此说,那我问你,屋子周围有没有大树?”
“大树?”马啸接话,佩服口语:“桑兄弟不愧为捕快,似乎亲眼所见,离小屋旁边大约三四米的确有一颗大树,现正是春季,枝叶茂密的很。”
“那人百分百当时就在树上,由于距离有点远,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大概,于是等你们一走,他一定进去问了,接着跑到山庄作案。”
“就算事情如此,为何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老人?”
“灭口。”桑无痕冷冷道:“他怕你们跑到山庄看见秦有生尸首后,会感到奇怪为何事情发生的这么巧,然后分析出问题之结症所在,再去询问张一清,因为,他见过此人真面目。”
“有道理。”周鹏大赞,稍顿,语气沉声道:“只怕那人问明山庄情况之后,在当时就已经下了毒手。”
“暂时不能下定论,去看看自会明白。”
“好,桑兄弟,我们走。”
…………。
夜深,略寒。
“江汉”山庄离张一清小屋不远。
四人没用多长时间就到。
小屋果然如解一风所说,小的很,在四周无杂物的环境中,孤伶伶伫立。
桑无痕站在门外时,感觉得一丝异常:屋内无灯光不难理解,而门却大开。深更半夜,任何住户都不会如此。
他拿出火石,点亮手中蜡烛。
周鹏等人也纷纷效仿。
然后,一个连一个慢慢踏进小屋,并非人胆小,而是行走江湖,必备的心理警觉,为恐遭到不明身份之人暗算。
桑无痕最先到得屋内,当蜡光所照之处,便看见有些凌乱。
墙角里小板凳四脚朝天,被烟薰得带点黑色茶壶滚落一旁,仅有的稍大物体:一张小桌子也不知被什么东西(或剑或掌)击(刺)烂。
所幸,地上没人的尸首及血迹。由此可以猜测,屋主没遇害的可能性增大。
“还真出事了。”随后紧跟的解一风嘟囔自语。
站在卧房门口的马啸,这时却大声叫道:“人呢,张一清人呢?怎不见?”
想必他没看正屋中场景,而是一进来,手中蜡烛就往卧室内一伸,灯光照着不大空间,里面一切自然都瞧得清清楚楚。
众人没回答,也回答不了。
桑无痕静静地,仔细瞧了瞧,叹一口气,言道:“刚才这里有过激烈的搏斗。”
“的确如此,可他不会武功啊。按道理,杀秦有生的凶手前来灭口,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一风接话而回。
“你能肯定张一清不会武功?”
“凭我几十年行走江湖,听言观色,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难道——凶手刚准备行凶时,外面进来一个人而救下了他?”桑无痕言毕,无意一扫正中墙壁。
这一扫,令人一怔:墙面上竟然有一个掌印,掌印应该是,一个人打向对手时,被对手轻易躲开而留下。
从深度看,使掌法之人内力深厚之极,大小去理解,似乎又不像成年男性。
“依你刚才所言真实,莫非一个小孩或者少年救了张一清?但有如此高深掌法,会是还没成年之人么?”站在旁边的周鹏言道。
因为凶手用剑杀人,墙壁出现掌印自然可以认定是救人者留下。
桑无痕稍思索,把握十足回答:“掌印应该出自打伤你们的女子之手。”
“女子?”他语气惊疑,目光再次看了看,随即又道:“你说的可能正确,她从山庄一出来,就立刻赶到这里。”
第15章 逢凶()
第十四章:逢凶
桑无痕点点头,补充道:“当时不想和我纠缠,足以证明心中放着事情。”
“既然这样,两人岂不认识?”
“没什么好奇怪。有可能女子也是通过张一清才知道秦有生具体地址。至于她是谁?究竟所谓何事不得而知。”
“你意思:一天之内,有三拨人同时向他咨询秦有生下落?”
“现在难以定论,也可能正确。不过,从眼前现场发生的时间、掌印及在山庄女子神情来推断,完全可以肯定:她救张一清绝对是事实。结果如何,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还真不好说。”
“凶手剑法虽高超诡异,毒辣,属我们生平闻所未闻。但女子武功之强、掌力之惊人,在江湖之中,委实难遇敌手。两人若真相遇,女子应该能略胜一筹。我想,从凶手手中救出一人应该问题不大。”
“我也有这样考虑,可人呢?莫非女子怕张一清再遭到追杀、或者还想摸清一点别的事情而带走了他?”
“在没发现尸体和肯定被人救了的前提下,你想法最为恰当。”
桑无痕不再言语,思道:若自己分析全对,当务之急要找到张一清,只有他,才能给我提供杀秦有生凶手的线索,说不定,从他口中还能问出秋三娘下落。
因为,秋三娘几年时间里必定和秦有生有过联系,他在山庄当过仆人,知道一些事绝不令人意外。
关键问题是:女子把张一清带到哪里去了呢?就算她轻功再好,也不可能挟着人奔跑。如此一来,从时间计算,应该还没走很远。
我们从山庄奔向这里,沿路并没发现异常,也就可以肯定:两人走的方向绝不是朝牛和镇,而是相反。
一念至此,他转身行向屋外。
站定小路,向月色朦胧、三面围山的环境望了望,倏地心里起一个念头:追,沿着小路追。深夜之时,女子带着张一清绝不会钻入茂密丛林,石陡岩峭的山中。
“桑兄弟,为什么你一声不吭出来看夜景?”这时,周鹏出来不解问道。
桑无痕没正面回答:“三位大哥,夜已经深了,石屋中的情况也算基本了解,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你呢?”马啸问。
“我是捕快,自然尽捕快之责。”
“也就说桑兄弟要去追寻?”
“不错。”二字一答,面对周鹏,语气诚恳:“周大哥,我知道你此行而来是为兄报仇,可“四煞”中已去世三人,最后一个秋三娘,希望你不要插手,以免有牢狱之灾。”
其中含义很清楚:若你想以江湖手段来解决私人恩怨,衙门不会放过你。
周鹏是聪明之人,哪能不懂,沉默一会,黯然道:“桑兄弟所言极对,虽兄长之仇假借他人之手报了。但我辛苦追凶整整七年,也算对得起他在天之灵。只是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一直为此事连累着身边两个兄弟。”
“大哥,你怎如此说话。”马啸、解一风齐声,充满情感:“当初结拜,便言有福同亨,有难同当,你兄长之报自是我兄弟之恨,岂能袖手旁观。”
“罢了,罢了,从今以后,所有仇恨如烟云而散,我立刻回梓州,再也不会踏入江湖半步,两位兄弟也不会再过风餐露宿的日子了。”他语气低沉,显然内心还是有点沮丧。。
言完稍顿,没等任何人回话,对着桑无痕双手一拱:“桑兄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周大哥深明大理,让人确实感动,后会有期,保重。”
马啸和解一风见此,也双手一拱。
一番互别之后,周鹏等三人身影一闪,向牛和镇而奔,很快消失在月色之中。
桑无痕心叹一口气,转过身子,看了看有点迷茫前方,迈开大步,开始急行。
……………
这一行,不知不觉已有数十里。
这一行,不知不觉额头沾珠,东方露白。
可一番追寻下来,不仅没看见女子和张一清,就连人影都没遇上一个,山路也变的窄了许多,不过耸立在两旁的大树间隔之处也不算很陡,犹如平地。
想必已经到深山之中极为偏僻之处。桑无痕停下脚步,暗思一声。
随后目光扫了一下四周,当定向离自己不过三四十米绿枝遮面的山坡时,倏地感觉腹中饥饿难捱。
原来,隐约看见有一处屋子,至于大小,不得而知,屋顶正青烟袅袅。
谁都知道,主人正在烧火作饭。
唉,从牛和镇出来之时,带一点干粮就好了。也免去肚子和我闹别扭。
正思量间,耳边听到前方传来急促马蹄声,随即,有人怒吼:“他奶奶的,看你们还能跑多远。”
桑无痕一抬眼:只见面前,有两个身背包裹的中年人朝自己方向踉跄而奔,明显体力有些不支,身后,五六匹马却急追,马背上坐着手拿刀剑、凶神恶煞之人。
他还没来得及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名中年人已经窜到自己脚边,“扑通”一声跪下,眼神之中充满恐惧,声带惊骇:“大兄弟,求你救救我们,我们走村窜户收购山货遭遇到了山贼。”
听此话语,令人神色一凛。
桑无痕双手同时将二人扶起:“大哥不必多礼,尽管站在我身后。”
言完,身子一侧,绕过二人,挺胸一站,体壮之躯立在本不太宽的路中间,犹如铁塔一般,双眼很冷静地直盯迎面而来的马匹。
“小子,找死么?”
跑在最前面一名彪形大汉,一勒缰绳,止住蹄步,满脸怒气,手中马鞭向他一指。
紧跟后面的马也停下。
“你们目无王法,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才叫真正找死。”语气冷冷。
彪形大汉刚想回一句。
“二当家,此人想挡我们财路,和他废话什么,连同那两个一块杀了。”
一年青汉子音落,身从马背一跃,手中大刀一扬,刀刃亮眼,凌空朝桑无痕猛劈而下。
来招凶猛之极,大有一种势不可挡味道。
二当家见此,本就有点怒火的心,当下也没丝毫犹豫,手中特制较长马鞭一伸一抖,如残云卷日般直朝对方脖子横扫而去。
同一时间、同一方向的出击,真正令人生寒,也令人防不胜防。
桑无痕哪会惧此,脚步微动,欺身直进,双手化爪,如闪电般分别一抓,一手抓向年青汉子刀背,一手抓向马鞭。
然而,招刚到半路,却见二当家猛地鞭一回卷,卷住年青汉子那把刀,再一收,刀“啷铛”落地。
如此怪异之举,令所有人惊疑。
没等众人回神,他口中说出话语:“你是衙门捕快?”
第16章 苦斗()
第十五章:苦斗
原来,一见对方出招反击,就知道底细。“无形手”是每个公门中人必练功夫。
坐在马背上的人和出刀年青汉子一听一愣,心里很清楚一句话:贼不与官府斗。否则,后患无穷。
两名收山货商人闻言,心略一放。没想到自己遇危险时无意之中遇到捕快。
“既然知道我身份,还不速速离去。”桑无痕定定盯着二当家,言道。
“离去?”他双眼一聚:“这么多兄弟要吃饭,岂是你捕爷一句话能打发得了?”语气中带“捕爷”二字,摆明不愿得罪。
“你想如何?”
“只要二人将银两留下。”一指收山货商人:“我放一条生路。也算给你一个面子。”
“是吗?可惜,本捕快今日容不得你们胡来。”一句话,如寒冬飘雪。
二当家脸色一沉。
“你莫非还想抓我们?”
说实话,桑无痕真有这心,无奈自己是益州衙门捕快,自然管不了利州境内之事,再加上,眼前局势自己未必有把握能应付。
所以,冷静回道:“抓人我不想,但救是肯定。”
二当家闻语,稍一顿挫,便听到青年汉子大叫道:“二哥,他孤身一人,就算捕快,又怕作甚,我们杀了他,尸体往山下深谷一丢,谁人知晓?”
“是啊,三哥说的有理。”其余山贼大声附和。
桑无痕观情形,知一场恶战难免,心一横:“你们试试看。”
二当家双眼一厉,呈现杀气:“好,既然不知名的捕爷如此而说,休怪我们无情。给我全体一起上,以最快速度杀之。”
如此发话,自然令三四条汉子齐齐从马背一蹬,居高临下,挥动着手中或大刀或长剑扑向对手。
而三哥也自没闲着,手中无兵器,便化成拳也猛击而去。
一刹那,刀、剑、拳,似繁星点点出现在桑无痕眼前。
场景令人凶险之极。
但,他似乎早有准备,身形一斜飘,飘在路边缘一颗大树旁,瞬间避过了所有人攻击。
紧接着,脚步往前一冲,手一伸,化成利爪,如旋风般抓向对方兵器。
无论避招,出手都异常敏捷,堪称完美。
“好功夫。”二当家心赞一声,手立刻一扬马鞭,极速直卷对方胳膊。
用意明显:若不撤招自救,胳膊马上变成残废。
这一点,谁人都懂。
桑无痕连忙手一缩,脚往后一退数步,刚站稳,众山贼早已转身,手中兵器再次凌厉或刺或劈或击向他凶猛袭来。
这架势,大有要把对方置于死地,速战速决气氛。
观战的收山货商人,不由嘴里一声惊呼。
桑无痕知道此刻不能丝毫犹豫,也知道绝对不能出招相迎硬碰,所以极快一闪身到大树后。
然而,虽险险躲过刀剑,却听到“啪”地一声响,自己肩膀挨了二当家的一鞭。响声未停,一种火辣疼痛遍布全身。
他强忍住,双眼看都没看,如迅雷般一反手,便抓住了鞭,再用力一拉。
二当家一愣,可能真没想到他受伤之后反应如此之快,也没想到还有如此神力,稍一慢,坐在马背上的身子竟犹如断翅飞鹰直飘向前。
桑无痕要的就是这样效果,另一只手极快一伸,想扣住他肩膀穴位后,也好逼迫众山贼放下手中兵器。
在孤身难敌四拳脚的情况之下,这是唯一令人保命取胜希望。
但,希望,并不代表成功。
就在手爪还没触到对方肩膀时,倏地,一个硕大身影迎面直飞而来,在半空中,把二当家一抓往后一旋,
这一旋,自然令二当家脱了手中紧握的鞭。
没容桑无痕有半点反应,硕大身影随即一掌,道力十足地击向他。
秒间之时变化,令人真正猝不及防。
“嘭”的一声,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前胸。
桑无痕顿觉一股不明之物直涌咽喉,整个人不禁往后一个趔趄,没站稳,“哇”地一声,狂吐一口鲜血。
显然,已受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