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一个如此僻静小镇,若不是发生大事件,一年之中,还真难见几回捕快身影,更何况一家小小客栈,更是极少看见。
“猜的。”
“啊,猜…?”莲花嘴微张,杏眼很圆。
“看到招牌,再瞧见大姐本人,自然就联想在一起了。”
“捕爷不愧吃公门饭之人,大脑非比常人。”她一笑夸道。
“其实,我正在追查一件成年旧案,今天来想向老板娘了解一些事。”桑无痕不再调侃,开门进山直言。
“找我?”语气充满惊讶。
“大姐,你认识它么?”他从口袋掏出那把钥匙。
第10章 线索()
第九章:线索
莲花拿起看了看,一脸疑惑。
“捕爷,为何您有我客栈好像存放了很久的客房钥匙?”
桑无痕笑笑,拒绝道:“大姐,你的问语,容我不能細说,因为捕快办事,自有规矩。”
“既然如此,小妇人不勉强,只是,您有什么事找我?”莲花见对方如此而言,没在意轻柔道。
“你是否记得五年前,在寒冬季节,一位住客带它走之后,再无归来?”
“五年前,寒冬季节。”她闻听,有点自言自语一句,便低头沉思,显然在极力让大脑回到那段时光。
过一会,突然道:“想起来了,有这回事,并且,带走它之人的姓名,我现在都能回忆起来。”
“哦,谁?”尽管桑无痕心里明白,还是装着故意不知,这样才能一点一点了解透彻。
““神风四煞”中的老,老二,杜,杜无花。”
“你怎么知道他们姓名?莫非,四人是你客栈常客?或者以前就认识?”
莲花摇摇头。
“我一个弱质女流,怎会认识太多江湖中人,那一年,委实第一次见。并且以后他们再也没到客栈来过。”
真的吗?
桑无痕心一念,倏地悟言道:“哦,对了,当年你肯定看见官府到处张帖缉拿他们的告示才清楚。”
“捕爷聪明。”莲花脸露笑意:“在登记住宿他们虽没留真名,但告示里却有一切,包括图像及姓名,还有具体犯了什么案。”
“当时,“神风四煞”应该就在你客栈里,为什么不报官?”
“迟了。”她叹一口气。
“迟了?也就说,你看见告示明白一切后,他们已经离开客栈?”
“是的。”
“四人一共住宿多长时间?”
“肖一海、杜无花只住了三天,秦有生和秋三娘有四天。”
“此话怎讲?”
“肖一海和杜无花住到第三天下午出去以后,再也不见人影,钥匙就是这样被带走一直未归。另外两人呆在房间没出去。到了第四天上午,才匆忙退房离开。”
一番言语,让桑无痕大脑一下可以清晰整理出,四人住在客栈的一切活动轨迹:第一天,休息,或者商量诱杀爹的计划。第二天,实施。第三天,肖一海和杜无花到明月山庄赴约,谁料命归黄泉。至于为什么,暂时不得而知。第四天,秦有生和秋三娘见二人一夜未归,知情形不妙,便马上离开。因为知道二人赴约是为了什么事。
想到此,又开问:“住宿期间及走后有没有人找过他们?”
莲花一停顿,很坚决回答道:“我整天都坐在出门柜台前,从没看见。”
桑无痕心稍凉:看来,想得到山庄杀人女子的线索不可能。不过,若按情形分析,秋三娘和秦有生二人生还机率很大。
于是,问话一转:“你知不道最后走之人去了哪里?”
她摇摇头。
“他们吃饭或者在某一处闲谈时,提到过什么地方没有?”语气极为诚恳。
“年代太久,如此小小细节,只怕很难忆起。容小妇人想想。”莲花面露难色。
“好。”
这时,李六端来饭菜。
桑无痕顿感饿极,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吃起来。
一碗饭到了三分之一,莲花声音响起:“捕爷,他们进住的第一天晚上用餐时,我的确听肖一海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明知对方要讲,也忍不住心中激动追问。
““待我们办完事后,就在牛头山渡过余生,再也不踏入江湖。””
牛头山?名字自己当然熟悉,它属利州境内,紧连益州,两者相距不过五六百里。
若所言真实,就是一条重要线索,说不定,秋三娘和秦有生如没遭毒手,这些年一直隐居在那里。
“大姐,你真的听到肖一海说过如此之话?”毕竟事情年代有点久,桑无痕为了打消仅有疑虑。
“放心,捕爷。小妇人可以肯定。”语言非常果断。
他听完立刻放下碗筷,站起来,犀利目光向门外一瞅:发现天快黑。
接着从腰间掏出一些碎银,递给莲花。
“您,您要走么?”她一愣,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对方反应如此之大。
“对,来日有机会一定再来照顾生意。”
“捕爷实在客气。”
“应该。”桑无痕二字一吐,稍停又道:“今日谢谢你坦言相告。”言完,踏步而去。
身后,传来莲花话语:“您慢走。”
………
夜黑。
范一同住处。
宽敞客厅,烛光明亮,双人映影。
范一同手靠背,口中说着话语:“看来,侄儿要去牛头山?”
“嗯。若抓住秦有生和秋三娘,不仅可报爹之仇,说不定也可挖出杀害肖一海和杜无花的真凶。”
“你想一个人?还是让我吩咐曲三及几个捕快同去?”
“我想独自一人。”
“理由?”
“牛头山范围较大,也不知他们具体地址,在慢慢寻找的情况下,不想浪费本就公事繁多,人手紧缺的衙门。”
范一同转过身,面对桑无痕,双目充满怜爱,叹一口气。
“你大脑聪明及武功不弱,又有几年捕快经验,真决定单独此行,我不阻拦,可利州虽同属益州路管辖,但公门之事却是各行其职,只怕你到时行动不方便。”
稍停又道:“这样吧,我连夜让大人修一份公文书,你带在身上,发现秋三娘和秦有生踪迹之后,切不可擅自行动,立刻到利州衙门将文书呈给肖成大人,请他派人协助。好安全将二人抓捕归案。若实在寻不到他们身影,尽快回来。”
话,无疑贴心之极。
桑无痕点点头。
“去吧。”他挥挥手,然后,重重坐在身旁一把滕椅上。“记住:乔装打扮,万事小心,步步为营。”
“是,范伯伯。”
第11章 黄伞()
第十章:黄伞
天灰,含雨,小。
清沙河。
不宽,水清影景。
岸两边。
绿枝遮日,叶密沾珠。
码头。
一条小船静静浮在水边,等待着去对面牛头山,牛和镇的人们。
艄公是一个头带斗笠,六十几岁,面目详和,嘴含烟杆老者。
此时坐双桨旁,目光一直紧盯由上至下小路。
少顷。
他脸色一喜,连忙起身,手握住浆,因为一位打着黄色伞,容颜虽皎好,但显得有些疲惫的紫衣中年女子正快步走来。
不到十几秒,已然站在船头口。
“姑娘,过河么?”摆明一句废话招呼,可能想打破空气中的沉闷和寂静,也可能润润自己许久没发声,有些干燥的嗓子。
女子点点头,玉足盈迈,踏进仓内。“船家,多少银子?”
“三钱。”
“哦。”一回应,从腰间取下香袋解开,手往内掏出碎银,再往前一伸。
老者面带笑意接过,刚准备划动双浆。
耳边听到男子声音。
“船家,等一下。”
他一抬眼,立刻停住手:一名青衣装束,身背包裹,二十出一点头,神采奕奕的年青汉子匆匆而下。
来人正是桑无痕。
看着对方头发有点湿,老者怜悯道:“小伙子,出远门怎么不带把伞,雨淋了不好。”
“不碍事,谢谢前辈关心。”桑无痕极快进入船仓笑笑回应,不过,船家二字改用“前辈”称呼,则是一种尊重。
“也对,现在青年人身强体壮的很。”他自语一句。
“前辈,对岸是牛头山么?”
“当然,难道公子第一次来?”
“是的。”
老者张张嘴,想再说一句,嘴里还没发出声音,眼睛却愣愣瞪向路坡。
神情之中,好像格外惊讶。
桑无痕和女子同时扭头一瞟。
原来,路坡上竟然出现了三匹马。
马背上坐着三名服装各异、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
凭一张带有凶神煞气的脸及腰间挎有或刀或剑的武器,便知不是普通人。
马来的绝对不快,沉稳之极。
“老头,暂莫划船。”
差不多有十米之远,走在最前面一名四十左右汉子高声叫道。
老者松开手中浆,慢慢从桑无痕和女子身边走过,来到船头站定,面对已经在眼前的马背之人,身子稍弯,双手一拱。
“不知大爷叫住老朽何事?”
汉子闻言,脖子筋暴粗:“你他妈少装蒜,爷爷几位当然是过河。”
语言之中不仅极为无礼,甚至目空一切。
“您在说笑,船小的很,载人一次也只能三四个,怎能载马呢?”
“拒绝?是吧?”
汉子从马背一跃而下,目光一凶,手一握挎在腰间的月形弯刀刀柄。
“大,大爷,您怎说我,我拒绝呢?船的确太小。且从来没载过马匹,您,您们还是绕道为好。”声音中充满害怕。
桑无痕和女子默默看着,双眼都带冷意。
“绕道?若不是绕道到牛和镇太远,兄弟几个怎会出现这里?”汉子嘴露怪笑,稍停,又厉声道:“既然来了,你不载也得载。”蛮横,蛮横的令人生威。
“您,您岂不强人所难?”
“是又如何?”汉子几字一吐,一只手一把牵住马缰绳,一只脚踏上船头。
摆明要强行登船。
后面紧跟的另外两位也翻身下马。
“这位大爷,欺负老头有意思么?”冷眼观看的女子终于忍不住。
而桑无痕依然静站,他不想说话只因自己孤身出门在外,遇事尽量慎重,以免卷入。
汉子闻听连忙把踏在船头的脚一缩,双足齐立岸边,手抽出弯刀,冷峰一指,目光一聚,:“关你何事?”
“笑话,你在此胡闹,已经耽搁太多过河时间,怎不关我事。”女子面无表情,言话也不客气,显然一点都不畏惧对方。
汉子神情稍变,手一挽刀,刀锋一旋,想发做。
“大,大爷,大爷。”老者知事不妙,弯腰小声应道:“您消消气,这样好不好?我先送他们过去,马上赶回,再载您等三位?”
话,绝对合情合理。
“不行。”语气极冷,似乎扛上:“我们首先过去,还差不多。”
“简直满嘴胡言乱语,存心找茬。”女子柳眉一扬,插话道:“做什么事,难道没有先后之分?”
汉子脸色瞬间变的铁青,怒极,大叫一声:“爷让你有先后之分。”
音未落,倏地纵身一掠,掠过老者头顶,手一扬,刀刃闪着雪亮光芒,由上至下飞砍女子。
老者可能从未经历过如此之事,吓得往下一蹲。
桑无痕则一惊,绝没想到汉子动手如此之快。
于是把手往下一伸化爪,想扑去抓住刀背,解女子之危。
然而,没等自己脚动,只见她用遮雨黄伞闪电往上一迎。
这一迎,听到了“嘭”的一声,随即,一条人影如絮般往岸边小路直坠。
原来,汉子锋利的刀刃不仅没有砍破黄伞,自己竟被一种无形道力震得飞出几丈。
显然,女子凭借深厚之极内功快迅运输至伞上,才有如此巨大反弹之力。
站在岸上的两名大汉哪想到秒间之时有这种情形,齐齐惊呼一声:“三弟。”便慌忙飞身伸手去接。
但迟了,对方早已“咕咚”一下,重重硬坐地上,脸上呈现痛苦之色。
臀部冲击地面受伤不轻。
桑无痕见状,脸通红,心里大叫二字:“惭愧。”
尬尴思道:女子武功之强,不知高出自己多少倍,哪还轮到你去救。
此时。
两名大汉微蹲三弟面前。
其中一位满脸胡须之人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大哥,我,我无大碍。”三弟挣扎站起,刀朝正冷冷看着自己的船仓中女子一指,大叫道:“大哥,我们兄弟三人齐心杀了她。”
“你莽撞性格能不能收敛一点,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大哥话里面含义,在旁二哥很明白:女子武功招式不说,仅凭深不可测的内功,三人联手未必是人家对手。
这一点,三弟何尝不知,只是心中怨气委实难咽。
“难道?就这样算了?”
大哥没回应,转过身子,双手抱成拳,对着女子:“在下周鹏,带二三弟马啸、解一风初来此地,由于三弟解一风性格烈直,刚才多有言语冒犯夫人及船家,请见谅。”
一番话体面之极,顿时让船上三人一愣:原以为,弟弟受挫,两位兄长怎么都要舍命相搏,谁料会听到对方如此而说。
女子容颜一开,笑意嫣然,回道:“看来,周大哥还算免事之人,今日我就罢了,若你三弟不服气,有时间尽管到对面牛头山找我秦秋燕。”
话语之中充满自信。
“夫人言重,三弟岂是记挂之人。”大哥又对老者:“船家,就依你刚才意思,我们兄弟静等一会。”
老者见事端平息,心甚欢喜,连忙走到船尾,手握双浆,单边一用力摆过船头。
然后,双手左右平衡划动浆叶。
刹那间,船稳如地面,快速踏浪向对岸驶去。
第12章 客栈()
第十一章:客栈
牛和镇。
座落牛头山脚。
三面环山,一面抱水。
桑无痕离开码头后,迎着小路往上走不一会便到。
临近黄昏被细雨吻面,窄而凹凸不平的街道上行人很少,显得有些荒凉。
空气中也弥漫着沉闷,给人一种无形压抑。
他漫步而行,双眼四处观望两边陈旧且又有些破烂、风稍大一点条布吹得“唰唰”乱响的招牌。
约十分钟。
在一家名叫“迎春”客栈门前,桑无痕稍停脚步,走了进去。
客厅有些阴暗,细看空间不大,仅容三张桌子和一条通往二楼的木台阶,其中有一男一女正窃窃私语在就餐,柜台后面无掌柜之人坐台,空空如也。
店中竟然没人招呼客人?
他感觉诧异,刚想问一声。
“公子爷,您住店么?”
一个极为散漫声音传出。
一抬眼:木台阶上一位四五十岁,绝对不算风韵犹存,也绝对不算太丑的圆脸高大妇人缓缓而下,可能年久失修,木台阶发出“咯吱”“咯吱”叫声。
此情此景,让人顿生一呆,心叹一句:若是在上面用力踩踏,木板肯定会沉受不了而崩裂。
“公子爷,您住店么?”
走到桑无痕面前的妇人见他如傻子神情,又问。
“当然。”语气略带干涩。
“是住一宿,还是?”
“不确定。”
三字一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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