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板自不甘示弱,跳马护兵。
众人见已经过招,自然无语,目光都齐聚盘中。
就这样,你走一步,我出一子,很快进入白热化。
约四五分钟,盘中棋子越来越少,但平分秋色,谁也没占到便宜。
正僵持中。
街心。
突然传来感觉有点凄凉话语:“相公,求求你留下一点银子,给母女俩一点活路。”
肖三等观棋之人闻得,几乎同时一扭身:十米处,一名青年人用手正指着一名牵着七八岁小女孩的女子吼道:“臭娘们,老子在家中拿一点银子花花怎么啦?你再追,小心打断你腿。”
“相公……。”女子哽咽叫得二字,再也说不出话来,双眼之中透着绝望。
身旁小女孩用有点脏的小手扯了扯她衣袖,怯怯道:“娘啊,回家吧,免得爹打你。”
如此情景,自令人心里一酸。
“唉,可怜。春花也不知倒了什么霉,竟遇到这种猪狗不如畜生。”小四叹一口气。
“谁说不是,她做一点小生意(作者注:小生意是指做包子馒头,由于没铺店,把包子馒头放入木桶中,然后用扁担肩挑着沿街叫卖。)赚的银子,全被这个无事生非,好勇斗狠的吴奈给喝花酒及赌了。”肖四摇摇头一说完,双眼又朝街心一定。
此刻,吴奈面孔冰冷地没理会母女俩话语,转身抬脚。
没走几步。
倏地,一个红点从肖三和小四身体间隔缝隙中急疾而飞。
“啵”的一声,正中吴奈背梁骨。
他“哎呀”一声,紧接着一个踉跄往地一扑。
肖三和小四大感惊疑,一转头:只见周一天目光并没有盯盘中棋子,而是直直地看着不远处正艰难想爬起的吴奈,脸上露出诡异笑容。
很显然,他用棋子打中了对方。
“周兄弟,这种地痞几乎三天两头这样对待自己妻儿,根本不值一看,还是静神下棋,免得输了说没尽心。”
从夏老板语气中完全可以听得出,周一天用棋子出招时,他毫不知情,否则,不会如此而说。
也就是丢棋子的速度在秒时之间完成,快的让人没有丝毫察觉。
一想明白,令人暗暗吃惊:这个卖香货的周一天竟是隐藏在益州城内江湖高手。
“谁他妈打我?不主动承认,是乌龟王八蛋。”已经站起来的吴奈弯着腰转着圈,大喊道。
乌龟王八蛋?谁愿当?
当然没有。
周一天丟下棋子,几步窜出。
“咦,周兄弟,离开干嘛?”不明就理的夏老板急了。
“吴奈的行为的确人神共愤,我教训他一下,过一会再来决战。”音一落,已然快到吴奈眼前。
第94章 枷锁()
第二章:枷锁
肖三和小四等人也围了上去。
街上的行人见有热闹看也纷纷聚来。
瞬间,形成一个较大的圈,将吴奈困在中间。
“周瘦子,你他妈丟东西打的我?”
本都是一条街做生意,自认得。
“是又怎样?把银子拿出来给春花母女俩。”周一天冷冷道。
“我的家事轮得到你管?”吴奈瞪着一双凶狠大眼,手一伸又道:“你已经打伤我,赔钱。若不然,我叫些弟兄将香货铺砸了。”
地痞就是地痞,说话充满痞味。
“把银子给春花母女俩。”周一天没理会威胁言语,依然冷冷重复自己的话。
“你他妈别以为露了一手功夫,我就怕你。”
吴奈音一落,猛地挥出一拳。
拳的确是拳,可惜,毫无劲道。
周一天一侧步,手化指闪电般往他太阳穴一点。
这一点,吴奈立马中招,立马呆若木鸡,周围有人一声惊呼,感觉不可思议。
讲真,有几个见过真正功夫?
“春姑娘,来搜他口袋银子。”
春花一脸胆怯,一脸惶恐,牵着小女孩,慢慢走近看了看吴奈,一旋身子,面对周一天,一弯腰,有点结巴道:“算,算了,周伯伯,我也是一时意气用事,银、银子不要了,您,您放过他吧。”
“为何?”
春花不语。
“爹经常打娘。”小女孩小声接话,一双眼晴有点茫然、有点无助地望着周一天。
“周兄弟,人家家事还是不要趟浑水。就算你教训吴奈一顿,不仅他日后会找你麻烦,而且春花姑娘在家里日子更不好过。”
嗯,夏老板的话语无疑有道理。只怪自己用棋子出手时,没想这么多。
周一天顿觉行事莽撞,思道:倒不怕吴奈找自己麻烦,关健是:若现在强迫从他口袋拿出银子给春花,两人回家后,吴奈肯定对她拳脚相向。这样的话,自己不仅没帮到人,反而会弄巧成拙。
如此一思,又暗然一念:唉,就当没看见此事。
他手一伸,点开对方穴道,口吐一字:“滚。”
吴奈转了转头,又扭扭腰,明显想活动一下血液。然后,一言不发,用凶狠眼神盯了周一天及春花一眼,一转身想走。
“慢着。”
围观的人群中有一名男子威严声音传出。
紧接着,一男一女缓步来到圈子中间。
不是别人,桑无痕和依依。
两人刚吃完晚饭,想出来散散心,不巧遇见这档子事。
“桑捕头,是您呐。”
周一天笑笑打声招呼。
凡益州城内之人认识他,一点都不奇怪。
但桑无痕未必个个都熟悉。
“前辈从棋子出手到点穴功夫,想是十年前,江湖人称“玉珠神手”的周一天?”
显然,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到。
“桑捕头见多识广,在下佩服,“玉珠神手”四字虚名而已。”
桑无痕见他间接承认自己,话峰一转:“周前辈,你这闲事管的好,不过,就这样放过他未免太便宜。”
围观众人一听,目光齐齐射向吴奈,心道:你运气实在太好,看来,捕头要插手。
“桑,桑爷,您,您不是也要管我家家事吧?”吴奈慌忙来到桑无痕和依依面前弯身说道。
也对,堂堂益州总捕头,街头混混地痞,哪个不怕。
“家事?哼哼。”依依冷冷接话:“到无痕哥哥手里,随便按一个罪名,就不是家事这么简单了。”
言内之意,绝非所虚。
吴奈不是傻瓜,自然懂。
他一跪,“咚咚咚”磕几个头,说道:“请桑爷和姑娘放过我,请桑爷和姑娘放过我。”
众人一见,心里大笑,恨恨思道:像你这样无所事事、无是生非、欺善怕恶之人,今天总算遇到狠角来治治你一身痞气。
“放过你,可以,答应几个条件再谈。”依依面一沉。
“哪几个?”
“无痕哥哥,你说。”她扭过身,对桑无痕变脸快极,笑吟吟地道。
“好。一,马上将银子给你娘子,能否做到?”语气大声,且透着严厉。
“能,能。”吴奈快速站起,从口袋掏出鼓鼓的绣花荷包,递给春花。
她迟疑,没接。
“姐姐,放心拿着好啦,有无痕哥哥做主,你怕什么?”依依看穿她心思。
“也是,还怕什么。”人群中有人附合。
春花用迷离的双眼,扫了一下众人,慢慢伸出有点颤抖的手一把将荷包系口绳牢牢抓在掌心。
“您,您说第二个。”吴奈脸带假笑,面对桑无痕。
“从此改掉全身坏毛病,包括喝花酒及赌钱。”
“好,好,我,我改,我改。”
“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一条,你听清楚了。”
“您说,您说,我保证一字不漏听进去。”
“不管在家里或者外面,不可动手打你娘子,要善待母女俩,一心一意守着生意过日子。”
“是,是,全听桑爷的。”吴奈连连点头。
众人见答应爽快,都露出不信目光。
桑无痕自然也有疑虑。
他脸色严肃对着吴奈一字一字道:“这三条,你最好不要当耳旁风,若违反其中之一,我桑某人一言九鼎,首先把你押送衙门让衙差重打五十大板,然后收监半月。”
一番话,犹如枷锁,令人动弹不得。
吴奈怎会不知其厉害:收监不说,单讲五十大板,怎受得了。
他连忙道:“小的谨遵三条,不敢违,不敢违。”
“那好,此时天快黑,你们回家吧。”
“是,是。”吴奈一应,又语言恳切对春花道:“娘子,对不起,日后会听桑爷话,改掉一切坏毛病。其实,我深知这样混不好,但认识的兄弟太多,隔三差五相约出去吃饭喝酒,哪有不应之理。现在好了,有桑爷立的三条规矩,我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拒绝他们。”
春花闻言,泪水立刻在眼眸中浸出,哽咽道:“相公,你有,有此心态转变,是我和冬儿的福气。”
言完,牵着冬儿来到桑无痕面前,一跪:“谢谢桑爷能让相公悬崖勒马,小女子感激不尽。”
“春姑娘,大家街坊邻居,不必如此客气。”
桑无痕一把将她扶起。
依依则蹲下身子,对着冬儿道:“小妹妹,若你爹再欺负你娘,就跑到桑府找我们。知道不?”
“好呀,好呀。”她拍着小手,幼稚脸上挂满天真无邪的笑容。
“有桑爷诫言高悬头顶,我,我哪还敢造次。”
吴奈期期艾艾说一句,伸出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牵着春花。
三人并排向桑无痕和依依轻鞠一弓离去。
围观之人见此,纷纷散开,心里无不赞扬桑无痕做了一件大好事。
周一天也转身决战象棋。
街道一瞬间好似什么事没发生,恢复了往日平民百姓悠闲散步的局面。
桑无痕和依依相互对视一眼,笑了笑。
这时,一名身穿捕衣的汉子出现在两人眼中。
他双手朴刀紧握,平胸一推,口中发出言语:“桑捕头,有人找您。”
“哦,谁?”
“不认识,他在衙门说是什么“天云”山庄家仆,奉江老爷之命前来请您去会一个客人。”
桑无痕一听大喜:江枫子果然言而有信,寒心姥姥真的已经坐客山庄。
他随即言:“嗯,知道了,你请回,我马上赶去。”
“是。”
捕快很快消失。
第95章 嫁祸()
第三章:嫁祸
由于“天云”山庄离益州相距一百多里。
为尽快赶去,桑无痕和依依到衙门每人各备一匹好马后,便挥鞭启起。
经两个时辰狂奔,终于到达。
他们由江枫子陪同很快进入客厅。
客厅里有不少天云帮弟子分两边而站。
堂上面站着风一笑和二名妙龄少女,中间一把太师椅上则坐着一位身穿紫色纱衫、闭目养神的中年女子。
她全身绝对透露着一种极为娴雅端庄气质,
脸上虽带一点孤傲高冷,但丝毫隐藏不了那惊艳的宛若少女之容。
此女子该不就是阴寒心吧?依依有点不相信。
她不相信自有道理,哪怕冷笑君及江枫子从未描述对方相貌。
按自己曾经心目中勾勒,一个被下属称为姥姥的女人,肯定是六十岁以上老婆婆。
这种猜测,早已根深蒂固。
当然,一切很快被江枫子对着女子极为恭敬的声音打破。
“姥姥,桑无痕和依依姑娘已到来。”
她真是阴寒心,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依依心一念,又自嘲:看来,什么事都不可胡乱猜想,眼见为实最好。
此刻,阴寒心听到江枫子话语,慢慢睁开双眼,倚靠的身子稍稍一正,朝两人看了一眼,目光中满是柔和,口中吐出平静如水字句:“很好,请坐。”
桑无痕和依依点点头,一言不发。
说真,也的确不知怎样称呼对方。
一坐定,山庄丫鬟端来茶水。
一番静无语声地品尝后。
阴寒心开了口:“听江护法说桑捕头找我有事?”
“不错,本人为十二年前,冷前辈爹娘被杀而来。”
“想必,你们见过冷笑君?并且,她讲述了一切?”
桑无痕点点头。
“唉,这件事当年江护法从万姑娘口中得知,讲给我听后也非常难过,没想到有人竟嫁祸于我。本来,有一段时间,想找到她解释一下,谁料,一直无缘碰面。尔后,我也暗中派人查找真凶,可惜毫无线索。”阴寒心语气幽幽。
“前辈,本人经追查及判断知道凶手不是您。此番只想了解几件事?”桑无痕很直接。
“了解什么,说吧。”
“您私人有没有什么仇家?”
“没有。”很干脆二字。
不过,桑无痕听来并不灰心。
“您能不能仔细想想?”
“说实话,这问题我几年来一直在琢磨,真没有。”阴寒心说了一句又道:“就算与人有过一些恩怨纠葛,但未必就是凶手,因为,凶手必须要具备一个条件。”
“哪一个条件?”依依问。
“会我祖上从不外传的“寒心”枪法。”
“这个问题晚辈想过,并且一直在想。”桑无痕诚恳直言道:“所以刚才您可能误会我的提问。”
“哪个问题误会了?”
“我问您私人有没有仇家,并不是指在江湖上结下的恩怨。”
“什么意思?”
“您年青时有没有心仪男子?”
“明白了,你此次前来就是想问隐私,怕我年青时为感情曾教过一名男子,以至反目为仇后,他瞅准时机来嫁祸于我。”
在“寒心”枪法不外传,寒心姥姥不是凶手的情况下,应该只有这种可能性存在。依依心暗说一句。
“前辈聪明,晚辈正是这个意思。”
阴寒心闻听微微叹一声,端起茶杯抿一口,然后,柔和目光露出一丝哀怨,道:“不瞒两位,年青时的确有一名心仪男子,可他竟为另一名女子而最终抛弃了我,导致我一直耿耿于怀。”
“也就说,您真的曾教过他“寒心”枪法?”
她摇摇头,脸呈悲色,轻言道:“就算我教过他,他也不可能嫁祸。”
有理,当初并不是阴寒心主动离开这名男子,也就不存在他心里有恨。
桑无痕一思之下,顿觉有一盆冰水淋在身上,使整个人冰凉。
看来,从阴寒心往事中想打开突破口已经不可能。
既然行不通,又该从哪儿打开突破口呢?从此案定性为存心嫁祸,有一点毫无疑问:凶手一定是她仇人。
仇人,仇人。桑无痕心里反复念叨二字,突然闪出一个问题。
“您清不清楚祖辈一些情况?”
“桑捕头意思:我祖辈有没有与人结怨?”
“对。”
阴寒心稍一思索道:“爹和祖父一生谨慎,根本不存在和别人有恩怨。不过,二十几年前,爹还没以我名创教、住山庄的时候,发生过一件事,算不算一种结怨呢?”
“发生过什么事?说来听听。”
“风叔,你说说吧,那时我还小,不懂其中详情。”
“好。”风一笑一字答,又道:“事情这样:从小追随老爷,后被荣升为管家的周一天犯了一个大错……。”
“周一天?是不是江湖上人称“玉珠神手”的周一天?”桑无痕惊讶问一声。
“对。莫非桑捕头认识他?”风一笑反问。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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