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闻得如此严厉言语,竟一下停住。
“既无恶意,为何打伤帮主和风大哥?”
人群中闪出一位青衣中年人,语气还算客气,想必是帮中有头有脸人物。
桑无痕一见,双手一抱拳言道:“各位兄弟,一场误会,方落得如此局面。”
“误会?说出来我们听听?”
“我本益州衙门捕头桑无痕……。”
江枫子可能受伤不重,摇摇晃晃站起来,睁大眼晴颤声打断他:“你就是敢抓自己顶头上司的桑无痕?”
“难道还有假?无痕哥哥,把令牌给他们看看。”依依面色一变,娇笑而道。
“其实不用,对付我风一笑的招数,想必就是公门中人人都会的“无形手”。只不过你“无形手”道力及速度实在无人能及。”
“前辈过奖,我和依依多有得罪你们。”
“桑捕头客气。”风一笑和江枫子齐齐一答。
江枫子接着道:“我们本遵纪守法之人,请问桑捕头为何会夜闯山庄偷听我们谈话?”
“实不相瞒,我在山中追捕一名罪犯,见天色不早,准备到明花镇小宿,在经过此院墙外时,发现一个人飞跃你庄里,出于捕快职业心里,就跟来了,没想到让两名前辈误会。”
“你追踪的那人是不是已被风大哥出镖打伤?”
“对的。”
“原来如此,桑捕头,对不起,刚才举止冒犯请见谅。”
江枫子嘴吐话语,心又道:幸亏你们是捕快,假如今日遇到的是江湖人物,不仅自己在帮中弟子面前颜面扫尽,还真不知怎样收场。
“两位前辈的举动,无痕理解。请不必自责。”
“桑捕头果是豪爽之人,现已天黑,这里离明花镇还有四五十里,若不嫌弃,何不在寒舍就餐住上一宿,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好呀,好呀。”依依大呼赞成。
“说实话,无痕有几个问题也想请教一下江帮主,不知你能回答否?”
这一句话出来,依依一听大惑不解:你有什么问题问他,莫非想知道风一笑代表什么“寒心”姥姥所指令他之事?
不可能呀,与自己及案子没有半点关系,问它干嘛?再说,风一笑也不会透露半句。
哦,对了,虽然我们知道杀秋横和付一生的凶手是逍遥仙子朱燕儿。但要抓住她从目前看有一定难度。恰好刚才江枫子在屋中与风一笑对话曾提到跟秋横三兄弟有什么恩怨,可能无痕哥哥想了解一下其中原由。
因为多了解此案一些背景,也不是什么坏事。
如此一思,依依便已心中有数。
此刻。
江枫子面露难色:“你、你想问什么?”
“江帮主放心,无痕不会问风前辈传达“寒心”姥姥与你之事。”
他闻言脸色一开,笑道:“此地不是谈论场所,桑捕头,何不到客厅坐下详问?我若能回答,绝不隐瞒。”
桑无痕点点头,又道:“无痕还有个不情之请。”
“哦,说。”
“想必那偷听之人已被风前辈抓住。”
“对呀。”
“他为什么要偷听两位谈话这个问题,没有涉及犯罪,我就不插手,只是希望风前辈问时,不要太过用私刑,以免出人命。”
“所言极对,我和江弟也不是黑道中人,自会有分寸,万一不供,我们也不会太为难他,最终会放。”风一笑语气诚恳。
“如此甚好。”
“既然有些事讲明,那就有请桑捕头到客厅一叙。”江枫子双拳一抱。
桑无痕点头,手拉依依,脚一迈。
…………。
很快到得宽敞明亮、干净、且有点装饰豪华的客厅。
又是一番相互客气后,分别都坐在了雕花椅上。
丫鬟们极快端来清香四溢的茶水及诱人点心。
待桑无痕和依依喝过茶。
江枫子小心翼翼开口:“不知桑捕头所问何事?”
“在窗外无意听闻你与秋横三兄弟有恩怨,我想知道到底有什么恩怨?”话语很直,开门进山。
“你,你问这个?”他脸色倏地大沉。
“难道江帮主不可告之么?”
“不是。”江枫子叹一口气:“此事对我打击很大,一般真不想提及,算了,桑捕头想知道,我就说说。”
第61章 恩怨()
第十二章:恩怨
他稍一停顿,目光扫了桑无痕和依依一眼,又道:“四年前,我还是“寒心”教四大护法之一的“忠心”护法。有一日,“寒心”姥姥叫我去办一件事。”
“前辈,我听你们说话中,为什么每次提“寒心”教教主都会直接称呼?难道把“寒心”二字去掉,喊姥姥不是更尊敬对方些么?”依依打断插问。
“没办法,教中规定:不管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要如此称呼。”
江枫子笑笑回应,接着说下去:“这件事就是让我带几名教中弟子去洮州“平江”镇,“江景”山庄朱青庄主那里,拿到他想赠给“寒心”姥姥的一幅画,临走前,老人家再三交待,行事一定要隐秘。可惜,一天傍晚,驰马经过一个小镇,我竟然遇到在江湖上结识的好朋友秋横三兄弟。”
他口中吐出“好朋友秋横三兄弟”时,语气明显带着恨意。
“在他们盛情邀请、自己拗不过情况下,我们到一家客栈狂饮就餐,当有了一些朦胧醉意,他们便问我到哪儿去,去干什么?我竟不加思索一古脑地全讲了出来。”
“啊,作为一个教派护法,您难道一点心机都没有么?”依依惊讶。
“不是。”江枫子脸色阴沉:“后来经过查询知道他们有备而来,在酒中下了一种药物名叫“掳智”散,只要喝进肚中,药散可以立刻控制大脑,下药人问什么事情对方都会如实回答。”
“江湖上还有如此药物?”依依问。
“的确有,据闻出自辽国,二十几年前被一名叫“西风烈”的女子带入中原,并且她成立了一个极为神秘的“无影”派。之所以神秘,是因为江湖上谁也不知道这个派具体位置及教中弟子到底干些什么事?”风一笑在旁插话。
“依江前辈刚才所说,秋横三兄弟岂不是跟什么“西风烈”女子成立的教派有瓜葛?”
“毫无疑问。”风一笑语气肯定。
依依刚想又问。
桑无痕话语响起:“依依,让江帮主继续按在客栈当时情节说下去。”
其中含义:不要把话题扯的太远。
她自然明白,脸一红,不再开言。
江枫子见此,又缓缓开口:“我迷糊对他们讲完后,便昏睡过去,待醒来,竟已到第二天早晨,自己正睡在一张床上。而后,通过客栈伙计叙述,才知道:原来,秋横三兄弟见我和教中几名弟子全部昏睡过去,(作者注:药物起的作用)。立马订几套房间,让伙计扶着我们去休息。讲真,听完叙说,我也没任何疑心,只是感觉自己和手下多喝,被他们好心付住宿费,留宿了一夜而已。当我下午到达“江景”山庄时,才彻底明白其中有蹊跷。””
“发生了什么事?”依依还是忍不住问一句。
“山庄所有人员,包括朱青在清晨全部遭人毒手。并且死者中的致命伤我一眼就看的出来,谁是真凶。”
“也就说,他们从你口中套得地址后,提前一步行凶?”桑无痕问道。
“对。”
“为什么?”
“我查看所有翻的乱七八糟现场,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那副画?”
“那是一副什么样的画?可以让人使出如此卑鄙、且又丧心病狂的手段?”
“不清楚,这个秘密可能只有“寒心”姥姥知道。”江枫子叹一口气,又道:“我知道是他们行凶后,便在江湖上追查,虽搞清楚了一些事,但他们人影却没见到,最终万般无奈回去复命,“寒心”姥姥自然大发雷霆,限我一个月无论如何也要追回那幅画。可惜,一个月过去,还是一样。“寒心”姥姥见此,将我逐出教门。从此,我携妻带儿在这里安顿下来,成立了“天云”帮,专靠在各地开设赌室为生。其间,也曾派人去寻找三人下落,还是没有半点音讯。”
“前辈,你能肯定“江景”山庄人员全部被杀么?”依依突然问道。
“可以肯定,当时我询问过附近的人。说庄内一共有十三人,而尸首恰恰也是十三。”
“错了。”桑无痕道:“朱青应该有一个女儿活着。”
“女儿?”江枫子一愣:“那为何发现的尸首跟附近所说如此吻合?”
“山庄一般都有点封闭式,附近之人只知道大概、遗漏一二个应该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有道理。说实话,在我周围住户都不晓我庄园内到底有多少人。”他言到这里,峰一转,有点惊异问道:“你们怎会知道的这样清楚?”
桑无痕笑笑:“不瞒各位,我们正在追捕一名叫朱燕儿人犯,通过你叙述,我完全可以猜测出她正是朱青的女儿。”
“追捕朱青女儿朱燕儿?为什么?”
“她在清宁镇杀了人。”
“谁?”
“你要找的秋横三兄弟。”
“啊。”江枫子惊的身子一立,双眼睁大,似乎要滚出,直直盯着桑无痕:“你说朱燕儿杀死了秋横三兄弟?”
“只杀死两个,其中任旋风被她挟持到一清镇后,趁着她与捕快打斗时逃掉。”
“我明白了。想必你们知道任旋风是往山上而逃、朱燕儿紧跟他这条线索,所以才有了翻过山头来到我这里。”
“前辈说的一点不错。”
“若你一切都真,那岂不是秋横三兄弟一直隐藏在我眼皮底下。”
“是的。”
“枉我还五湖四海派人乱找,真应一句话: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江枫子哀叹一句,走动几步站定,仰着头看了看装饰精美的屋脊,喃喃自语:“真不曾想,竟还有朱家后人去找他们报仇。”
他自语至此,又扭头问:“既然是报仇,为何不立刻杀了任旋风?为何还要挟持他到一清镇而最后跑掉?”
一连串问题,桑无痕心里虽有过大胆猜测,但始终无法肯定,自然不会回答。
他摇摇头,道:“这一切之谜,唯有抓住其中一人方能揭晓。”
江枫子闻言,再也无话可说可问。
这时,一个家丁装束打扮的老者走进来,一弯身:“庄主,您吩咐的饭菜已经在食屋准备好。”
一听到“饭菜”二字,依依肚中一响,倏地想起自己没吃晚饭,早饿了。
第62章 运气()
第十三章:运气
四月天。
早晨没人感觉到一点冷意。
在离官道不远,一处稀松小树林里有一间被人遗弃的破屋。
侥幸逃脱朱燕儿魔掌的任旋风就隐藏在那里。
此刻。
带有温度的太阳光线,直照睡在堂屋地上的那张精瘦面孔。
可能是昨日奔跑太累之缘故,阳光竟然把他照射不醒。
只能听到呼呼打鼾睡眠声。
屋子很破,破的大门都没有,屋顶也开了无数天窗。
显然好久好久没人住。
像这样地方,在任旋风记忆中,几十年时间里,起码住过不低于一百多处。
不是说人穷,好似他天生跟这种地方特别有缘。
时间在无影无形中流失。
终于,任旋风脚动了一下,随即,整个人一坐而起,略带惺忪、且犀利的眼晴向空荡荡的堂屋一扫。
然后,猛一站立,迈步走到屋前空地。
说是空地,实则杂草丛生。
他仰头迎着被树枝遮住的一缕缕阳光,深深吸一口气。
暗自庆幸:在寺内撒谎撒的好,保住了性命。
也暗自庆幸:猜测没错,真的在一清镇遇到捕快,从而自己解开穴道趁乱逃走。
任旋风伸伸懒腰,裂嘴笑了笑。
这一笑,便感觉嘴皮枯燥,渴不可耐,并且饥肠辘辘。
显然,又渴又饿。
吃,这里绝对没有。水呢?
他略一思考,明白一个道理:若连水都没有,就绝不存在有人修砌屋子。
所以,水,肯定有,在哪儿呢?
不用想,一定在周围。
任旋风决定:首先找水喝,稍后步行到小镇僻静小客栈吃点东西再做打算。
猜想的真不错,在离小屋约三十米的下坡处就有一条小溪。
溪水干净清澈正缓缓往下流,时时与石头相遇,发出“哗啦”之声。
其实,流水声很悦耳,只不过,在如此之地没人静听而已。
本就渴得冒烟的他更加不可能有这份闲心,一到此处,站定溪沟中间,恨不得整个人扑下。
还好,任旋风想到一层:万一打湿透衣服,岂不是到客栈时,别人把自己当真正乞丐?
毕竟和大哥、二哥曾经在江湖上也算响当当人物。
大哥、二哥,四字闪入脑海中,顿时让人隐隐作痛。
因为明白:既然朱燕儿连居无定所的他都找得到,想必有家有室的他们早就遭到毒手。
凭玉箫中的“追命”芒针、小剑,配合绝妙轻功,二人不可能敌的过。
如此一思,自暗叹一声,俯下身,嘴对准潺潺而流的水猛吸一口。
水极速流入肚中,便有一种清凉甜美无比、且极为舒适之感。
当再想喝第二口时。
任旋风察觉到一丝异样,不论是水,还是双眼都暗了许多。
一抬头:赫然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
一个二十二三岁,一身黑衣,手持长剑,貌如艳花的女子正双眸带情,笑吟吟地柔着他。
如此令人生邪的面容,却让任旋风没半点喜意,脸上充满惊骇。
也对,在僻静之地,悄无声息地出现,见到者不害怕才怪。
“小女子花步艳,很荣幸遇上任大侠?”
她一笑。
确切地说邪笑。
一种令人生寒的邪笑。
“你,你是谁?竟认识我?”
任旋风是老江湖,稍慌乱之后镇静下来。
“秋横、付一生、任旋风三位大侠有谁不识?”
轻语之中柔的仿佛带着淡淡香味。
“那,那你到底是谁?”
他没有被对方表面迷惑,猛退一步,手暗暗聚集力量,为恐对方发招。
心里清楚的很:眼前之女子,绝非自己朋友。
“任大侠何必如此紧张,我是谁不重要,最重要一点,你记住了:四年,足足四年,我一直在找你?”花步艳略收笑颜,很正经。
“为,为什么?”任旋风枯瘦脸上闪出一丝不安:“我比乞丐都不如的一个人还值得你来找?”
“既然故意装傻,要不要我说说?”语气明显有些冷意。
“好,你说说?”
其实,当花步艳口吐“四年”二字时,任旋风就已经明白她是谁,现在无非想拖延一点时间,寻思怎样应付:是逃?还是突然袭击之后再逃?
“四年前,“西风”少娘得到线报:“寒心”姥姥派手下“忠心””护法江枫子去一个地方拿一副画,苦于线报中没提持有之人具体地址及姓名。少娘在极想得到那副画的情况下,知道你们三兄弟和江枫子是朋友关系,故此,重金聘用你们……。”
“我,我们不是把画给“西风”少娘了么?”任旋风急忙插言。
“你在懵谁?”花步艳双眼一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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