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细,这样围着不难看。
但韩蕴无法直视。
他走过去说,“你怎么没吃?”
成汐韵讨好地说,“我等你呢。”
韩蕴看也没看她,他买了东西,刚刚进去洗手。此时听成汐韵等他,他也没觉得多感激。他今天让她折腾死。他和自己说一定要给她一点教训。
所以先冷淡的不理她
坐在车里吃东西,那东西实在也不好吃。
鸡肉很硬,里面还有一种肉质消毒水的残留味道。
韩蕴皱着眉头,吃不下去。
这倒不是他存心省钱,是这休息站的东西太差。他不想吃了,把汉堡随便裹起来,看到成汐韵还一口一口,坐在旁边认真地吃。
那模样很乖,又无怨无悔。
韩蕴一时间有种自己在欺负人的错觉。
他说,“怎么样?”
成汐韵抱着汉堡,点头,“挺好。”
她柔顺的时候真是乖的令人喜欢不过来,可韩蕴警告自己这次不能犯糊涂,成汐韵身上套路太多。又乖又巧不计较,都是因为她要一步步拴着他给她跑腿。
于是他说,“你还要跟着我走吗?”
成汐韵侧头看他,腮帮子鼓鼓的,“当然了。”
她明明可以点头,还要自己说出来。韩蕴明白她的意思,她想告诉他,她不可更改的决心!
他忽略了自己被迫买女装内裤时,发誓过的,想要甩掉她的决心,冷着脸说,“你要跟着我也可以,我不介意带着你上路,但有一件事,我不能和别人的老婆不清不楚。”
“我不是他老婆。”成汐韵连忙否认。
韩蕴说,“这个我没有办法相信。他这样死追着不放,而且人越来越多,你想个合理的理由给我。”
“理由”成汐韵抱着汉堡,忘了吃,开始敏思苦想姚骏要干什么。其实韩蕴不问她,她也要想的。
韩蕴抽烟等着,他不介意她丢光了他的钱,不介意她令他很狼狈,也不介意她让他丢脸跑腿。但不能没有原则盲目相信她。信任应该是建立的,而不是海市蜃楼凭第六感。
他说,“无缘无故,只是因为太爱你,所以这样大费周章的抓你吗?我实在不能理解。om”
成汐韵说,“我都发誓了,你还不相信我?”
韩蕴没有看她,他一看她容易心软,他说,“你一开始就跑。一定有没有告诉我的原因!”
成汐韵盯着他,用死死盯人的目光。不过韩蕴这次没有看她,她没办法再用眼神的“威压”,有点丧气,她把汉堡卷起来,扔到袋子里,“为什么一定要我亲口说出来:这不是明摆着吗?他有钱,我没钱。我说了好多次了,我和他身份,家世地位上的悬殊,你以为我再给你讲情史吗?那是在告诉你我的处境!”
她身子一转,对着韩蕴,“你想想,如果我当初直接就回国,他会怎么样?他一定回去缠我。所以我不想走,可现在这样,我才发现更严重的问题,如果回国被找到,他发疯关了我怎么办?我家连个找我的亲戚都没。”
韩蕴有些被说动了,的确是,成汐韵说过很多次,但他真的以为她在回忆情史。
原来是她在变相和他解释她的处境。
韩蕴看向成汐韵,眼神和煦了些,“那你家亲戚呢?”
“没什么亲戚。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家里以前就是表亲,不在一个城市,渐渐就越走越远。我父母在的时候也常出国,都没什么联系。”想了想,她又说,“我家亲戚也都是没钱人,大家大概都忙着生计,都只过自己的日子。”
韩蕴没说话,这个他倒没什么不理解。他小十年没有回家了,亲戚对他早没概念。
成汐韵继续说道,“这些年,我生活里只有他。他和我单位领导关系好。我起初是不想回国,怕他利用我周围的关系纠缠我。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就想着,万一他抓了我,关起来我,我怎么办?”
韩蕴用崭新的眼光看着她,她真的敢说,真的敢想呀。
成汐韵掐住自己脖子,神情好像已经看到危险在前,她眼神没什么聚焦,但满是恐惧地继续说,“特别在这里,他要一关关我两年,到时候,我孩子都能生两个。那我怎么办?怎么报警?难道我下半辈子要在后悔和报警,上法庭中间度过吗?到时候让我的孩子,看着父母自相残杀。”
韩蕴长长叹了口气,“你别发散思维了。我就是有点不能理解你一开始就躲着他,毕竟在一起五年。你何必说这些。”
成汐韵说:“有什么不能理解,我以为你最能理解,那你怎么不回家,宁可没钱也要这样躲着你妈妈?那还是你的亲人。我都理解你,你为什么不理解我?”
韩蕴一想的确是。
但他不喜欢成汐韵又给他玩心眼,现在故意装可怜,就非常失望地看着她说,“我不想回家是因为我认识了你。你呢?”
谁知这次成汐韵没装可怜,而是很认真地说,“那我真不是,我开始是觉得和你上路一定有意思。现在只要能躲他,怎么样浪迹天涯都没关系的。没有你,我自己也去。”
韩蕴觉得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听的那句。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
就长话短说,“约法三章,以后,不吵架,不隐瞒,有事你就实话实说。能做到吗?”
成汐韵连忙点头,欢喜地说,“其实都是你在发脾气,我才不和你吵架呢。”
韩蕴看了她几眼,给气笑了。
“走吧,先找地方睡觉。”他说。
“咱们住哪儿?今晚住了,以后怎么办?”成汐韵连忙一连串的发问。
韩蕴开了车,顺口说,“那你一个人浪迹天涯,这会怎么办?”
成汐韵说,“这么难回答的问题,干嘛要问。我当然是去街头卖艺了。”
韩蕴连忙说,“我可不去,你想也不用想。”
成汐韵,“”
一小时后,韩蕴带着她来到一家偏远的酒店。
韩蕴从酒店只有一个人的简陋前台拿过钥匙,转身叫外面的成汐韵。
白裙少女裹着彩旗,飘逸地走进来。
前台的人友好地看着成汐韵,还有她身上的彩旗。
成汐韵边走边笑着,却和韩蕴悄声说,“我围着这彩旗特别漂亮吗?怎么到哪儿都有人看我。”
韩蕴搭着她肩膀,把她押进电梯,笑着挤出一句,“别多想,别人绝对是在看被你毁的那面旗。”
窄电梯门关上,一路向上。
成汐韵抬手捂上脸,做了一个路易斯王后的苦瓜脸。
韩蕴没看她,抬手,照着脑袋给了一下,而后笑起来。
*******
承平这里。
姚骏正坐在车里,拿着小王录的视频。
韩蕴开着他的车,带着他的女人,他的助理追了九百米,然后被甩在路中间。
他,“”
不敢相信车里坐的是成汐韵。
那个野丫头一样的是他的汐韵?
承平在旁边低声说,“我们在停车场也留了人,成小姐引开了他们,让韩蕴把车开走,然后我远远看到就冲了过来。可他们一点停的意思都没。”
他看着姚骏的表情,低声又说,“我觉得都是韩蕴的意思,成小姐那么老实心软的人,要不是认识他,怎么能想到做这种事情。”
小王在副驾驶听到,不可置信地翻白眼。
姚骏拧着眉头,拿起旁边成汐韵的包,掏出里面的东西来,一沓欧元,一包化妆品,他打开看了看,都是家里带出来的,里面只有一个粉盒,一支口红,包里又掏出来一小卷卫生纸,姚骏有点愣神。不是餐巾纸,而是洗手间用的那种。还有一盒扑热息痛,一盒过敏药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汐韵生病了?”他问。
“啊?”承平茫然地,“那没有呀,她跑的可快了。”
姚骏没再说什么,具体情况他都知道,今天纵然他在,也不过是这结果。
人太少,他已经又叫人过来。
继续在包里掏,里面有酒店的小瓶沐浴露,还有一小瓶洗发水,几包酒店给的速溶咖啡和茶包再掏,还有半块干面包,一把石头,像是海边捡的。
他把东西全都一股脑又塞回去,头疼。
承平把一切看到眼里,觉得姚骏此时的心情,一定像那些让孩子上名校的父母一样,花了大价钱,关系,择校费,建校费,把孩子送进去。可孩子转头就考了个大鸭蛋回来。
那包里多一包石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成小姐也吃了苦头,这些钱没了。她一定只能去大使馆。”
姚骏说,“先去跟着韩家的人,我在分公司的事情都弄完了,今天开始,我自己亲自跟。另外,韩家的录音里,千真万确也肯定,韩蕴那边也没钱了吗?”
“是。他们查的清楚,之前他们住店的地方说,他们俩都把护照丢了。”
“那好”姚骏说,“等下一批人到了,再说。”
承平大难不死,赶忙点头,擦着冷汗下车了。
副驾驶的小王跟下去。
走远几步,小王说,“你怎么不说真话,就说今天最后她跑,明明是成小姐自己的意思,她还打你呢。你怎么说是韩家的人把她带坏了?”
承平说,“你懂什么。成小姐是姚先生的人,我说她不好,老板一定会不高兴。你学着点,打狗还要看主人就是这意思。”
小王说,“可咱们老板什么意思,他自己追,追到能怎么样?”他压低声音,“这样穷追不舍什么意思?”
承平大有深意看了他一眼,“如果是普通的关系,这样穷追不舍当然有点奇怪。你想不通,当然是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至于追到会怎么样,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完不等小王继续追问,就催促说,“走,赶紧去跟老妖婆。”
小王心想,工作保住了,口气都不一样了。但他也不是八卦,他也只是发现了一个新问题,
他和承平的职业生涯,竟然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成汐韵找到了,他自己就得失业!此时承平不怕失业,那么即将失业的
50。Chapter 50()
成汐韵站在浴室里,前面的洗手池里装满了水。
这酒店也没多好。
但她要洗裙子,所以不干净也没办法。但是问题是,洗完了穿什么,总不能把旗帜围在身上。
她开了门,站着叫,“韩蕴。”
韩蕴走过来,“怎么了?”
成汐韵说,“你身上的衣服给我一件可以吗?”
韩蕴穿的是早上才买的衣服,外面是浅色的衬衫,里面有件白色的圆领t恤。
韩蕴看着她,“你早就算计好我这件衣服了是吗?”
成汐韵合着手拜托。
但显然韩蕴不脱是不行的,他不脱,成汐韵穿什么?
韩蕴极其郁闷地脱下衬衫,转身,去脱里面的圆领t恤,成汐韵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一下就看到他精瘦的腰,有力的手臂,她连忙挪开目光,那t恤飞过来,兜头兜脸落在她脑袋上。
她连忙拉下闻了闻,没有汗味,关门高高兴兴去换衣服。
过了会,她洗了裙子,穿着韩蕴的t恤,腰上围了一条彩旗,从洗手间出来了。
韩蕴穿着他的衬衫,坐在床边。
看到成汐韵,他拍了拍床边的位置,“来。说说话,商量一下咱们俩怎么办?”
成汐韵走过去,看了看身后的床,床笠已经揭掉,此时和昨晚一样铺在窗下和床之间。这酒店和昨晚那家的卫生条件也差不多。显然韩蕴准备睡地。
她愣了一会,感慨道,“咱们一天经历的事情可真多呀。昨晚才住过那家烂酒店,今天那么漂亮的地方,却没办法住。”
韩蕴说,“要不先睡吧,咱们昨晚上几乎都没睡。”他说完站了起来。
成汐韵仰头视线跟着他,十分不舍地说,“咱们的东西都在那边”
韩蕴拿了枕头,她抬手拉住说,“你别睡地了,这酒店和昨天的差不多,你不知道那床笠,常年都不洗的。客房服务的人早上整理床,哪怕是五星级酒店,这些东西也绝对是扔在地上。你不知道里面多少螨虫。”
韩蕴,“”
成汐韵连忙给他挪了挪地方,“我睡觉不踢人。咱们特殊时期彼此迁就一下。”
韩蕴什么也不说了,那螨虫理论――够够的。
他把枕头放下,然后说,“我要睡右边。”
床的右边,就是成汐韵的左边。她连忙挪了挪,给韩蕴腾出位置。
韩蕴躺下。盖上床单。
成汐韵挪了半天,挪正了身上的卫生巾,才侧躺着躺好。她看着韩蕴问,“我必须侧睡,所以你想我看着你,还是给你一个背?”
韩蕴抬手,捂着她的嘴,“不许说话。”
她一说话他就想崩溃。
成汐韵赶忙紧紧闭着嘴。om就是看着他。
韩蕴收回手,闭着眼,过来会说,“成汐韵,你知道咱们俩的处境吗?”
成汐韵说,“我不能说话。”
韩蕴笑了一声,也没睁眼,声音沉沉地继续说,“咱们怎么办?你有家不能回,我也有家不能回。想逃到别的国家没有护照。想补办护照没有钱。”他看向成汐韵,“你真的不怕?”
成汐韵看着韩蕴笑,“我可以说话了吗?”
那神情单纯,又满带活力。
韩蕴转身,面对面看着她。
屋里的灯还在,不是很亮,成汐韵穿着白衣服显得异常乖巧。
韩蕴说,“你在想什么?”
“在想”成汐韵说,“其实说真话,今晚不应该住店。”
韩蕴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这时候也不担心。
他说,“你说真话,你心里怎么想的,怎么一点不担心?”
成汐韵抬手,压在自己脸侧,对着他的脸说,“有什么担心的,外面有人在抓我们。而他们没有抓到,我们现在还好好的。有什么好担心。你只要允许我出去卖艺,咱们吃饭不成问题。不用你去。”
韩蕴脸上的笑意僵住。
她的语气自然纯真,令他不其然就觉得自己太坏了。
他抬手,摸了摸成汐韵的头,很感慨地说,“成汐韵,我已经不记得认识你之前,我过的什么日子了。”
他转身闭上眼,神情略疲惫。
成汐韵不敢再说话。昨晚她还好歹睡了一会,韩蕴一直没睡,先给她画图,又教她写密码,后来她不知道怎么睡了,醒来他又开车带她换酒店。然后去看赛马还被迫跑了马拉松。
最后又可怜为她跑了三次超市,心灵伤害值无法估量。
成汐韵拉起床单,捂着嘴笑。
她觉得自己太坏了。
韩蕴这么可怜,她还想笑。
然后她开始想姚骏,为什么姚骏要派这么多人来抓她。
又想到万一被抓住她的心里莫名涌上难以言说的恶心难受。这种情况倒不是因为今天,而是这些年,她总做一些奇怪的梦,这些梦令她有苦难言的心理阴影。
她闭上眼,想压下去,却一时根本没用。
*******
锡耶纳的酒店外
韩夫人坐在车里,天色渐晚,她已经失去耐心。
她的人从里面出来,过来报告说,“好像有点不对劲,如果去看赛马,早就应该回来了。这会都要十一点了。”
“你们去城中找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说没见人。我让他们继续找,不如”那人放轻声音,“您先回房间休息,给您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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