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是季知夏故意还是无意,刚才那话,好像听着有些刺耳。
再看看一旁躺着怡然自得的男人,她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看莫成宇这意思,摆明是将季知夏丢给她解决。
她已经推拒不了,只能起身,小声对莫成宇说道,“叔叔,我去一下,你……”
莫成宇的回答是直接闭上眼睛,拉高了她的被子,好像要睡觉的样子。
景染无声抽搐中。
她只能往门口走去,期待季知夏不往这里面看,不然铁定是要露馅的。
打开门,景染就迅速出去,并且关上了门,面对季知夏的时候,努力扬着笑;却还是在看到季知夏的穿着之后,红了脸。
那衣服……听风情的。
看来季知夏进入莫成宇的房间,是别有用心。
难怪莫成宇都躲到了她房间,把这个难题丢给了她。
景染想想就来气,却又不能爆发,只能忍着,还得拼命挤出和善的笑容,“季小姐,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叔叔吗?如果不是,可以明天再告诉他的。”
季知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挺重要的事情,有些私·密,不太方便告诉你。”
后面两句她完全可以不说的
景染自然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却假装没听到,上前去敲门,“叔叔,叔叔,你睡了吗?”
过道静默了一会儿,景染无奈看向季知夏,“看来叔叔是真睡着了,他睡觉挺沉的,你还是明天再找他吧。”
“唉,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季知夏有些失落,依旧不舍的看了看莫成宇的房门,对即将要回屋的景染说道,“小染,我有些睡不着,我看你也没睡,要不我们聊聊天吧。”
景染握着门把的手顿时一紧,有些紧张的说道,“可是我……有些困了。”
“你不想跟我聊天吗?”她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景染。
景染这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房间里还藏着一个莫成宇,季知夏又要跟她聊天,这两人若是碰上,自己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所以……”景染努力照着借口,总之是要拒绝季知夏。
“没关系,你就是不说话陪陪我也好,而且我也想问问你一些关于成宇的事情,你是他带大的,肯定知道得比较多。”季知夏说得合情合理。
景染已经紧张得手心出汗了,“可以明天吧,我今天真的有点累了,想睡了。”
“是这样吗?那,那你休息吧。”季知夏有些失落。
景染暗自在心里舒了口气,对她点点头,“季小姐晚安。”
“晚安。”
她赶紧打开房门进去,又关上,并且悄悄按下小锁,这才觉得安全了一些。
太险了。
季知夏若是执意要求,她肯定婉拒不了,到时候,一切都乱了。
景染慢慢的走向床边,打开了床头的等,微暖的灯光照耀在男人已经睡着的脸上,她的怒气一瞬间也消失了。
灯光的照耀让他眉头微微收紧,不太喜欢的样子。
景染急忙将灯关掉,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转身打算去小沙发上蜷缩一晚的,手却突然被拉住。
她吃惊得差点叫出声,若不是想到季知夏还在门外,恐怕就失控了。
“叔叔……”她压着声音,沙沙的叫道。
“陪我睡觉”
男人命令着。
景染听着这暧昧无边的话,脸颊迅速发热,发烫,咬了咬唇,“我去沙发……”
“睡床上”他直接阻断了她的后路。
拒绝莫成宇的后果,景染根本不敢去想。
万一他突然跟她争执起来,引来了季知夏,那……
算了,她这次当个包子吧。
景染一声不吭的上了床,有些紧张的睡在他身边,莫成宇这才放开了她的手。
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谁也没说话。
景染紧张得手心一直冒汗,听觉比平时灵敏了好几倍,足够将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听到。
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睡觉
景染放下心来,也闭上眼睛。
脑海里闪过很多跟莫成宇一起相处的画面。
这是他第几次到自己房间?
她还真记不清楚了。
也正是因为记不清楚,她才会如此脸红,如此羞涩。
小时候,是因为她害怕,总是不睡觉,弄得佣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管家只能找到莫成宇,他便拿着故事。
景染现在都还没办法将他跟故事联系在一起的,可当时他真的拿了故事去陪他睡觉。
莫成宇不会讲故事,只是照着念,语调没有一点的起伏,却足够让景染安睡。
那对她来说,是一种安心,是一种安全感。
再后来,她能自己睡了,莫成宇就不再这么做了。
但景染还是失落了好一阵,只能变着方的去跟叔叔挤一张床。
刚开始是怕打雷下雨,再后来怕小强蚂蚁之类的……总之景染是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往他房间跑。
莫成宇反对了几次,可又不忍心拒绝,就忍了。
时间久了,景染还是露出了马脚。
比如白天使劲儿看恐怖电影,到了晚上就缠着莫成宇说自己害怕,弄得那一阵,莫成宇把她强行拧回她房间,不管她哭不哭闹不闹都不予理会。
当时的景染还不懂事,抱着娃娃站在门口冲着房内的人吼道,“叔叔不要我了,叔叔太狠心了。”
管家哭笑不得,让平时照顾她的佣人好生哄了半宿,才哄好了。
第二天景染就不理莫成宇了。
也不要他早上送自己上学了,自己早早的就让司机送去了学校,放学莫成宇来接她,她也不上车,就憋着劲的站在马路牙子旁。
莫成宇到挺有耐心,就搁哪儿等着,一边处理公事一边等。
最后还是景染肚子饿受不住,自己没脸没皮的上车了,但还是不理会莫成宇。
回到家就回到自己房间,吃个晚饭都要佣人送上楼。
晚上的时候,莫成宇只是敲门说了一个晚安就回房间了。
关了灯,景染死死的抱着娃娃,特别害怕。
或许他陪着自己习惯了,突然间没有人了,她又害怕了。
但她这一次忍住了,没有去打扰莫成宇。
再后来,她就坚持了下来。
莫成宇就再也没到过她房间了。
这一次,景染仿佛找回了儿时的那种安全感,心里无比踏实。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应该让他回房间去,可她心里又有些小小的挣扎。
最后一次,只是最后一次,让她再任性一回吧
: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眼不见,心不痛()
她转过身,慢慢伸手抱住了男人的手臂,轻轻的说了一声,“叔叔,晚安。”
久久没来的困意此时也来了,迅速的陷入了熟睡之中。
被她抱着手臂的男人却在此刻睁开了眼睛,黑暗中,双眸幽深无底。
***
季知夏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遍,心里那口气憋着特别难受。
她知道,莫成宇就在景染的房间。
刚刚她说要跟景染聊天只是试探她,可她的慌张足够让她看个明白。
她没有强行进去,因为不想打破现在的平衡。
回到房间,她劝自己,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等景染走了,离开了,她跟莫成宇之间也就水到渠成了。
她还赢不过一个小丫头么?
季知夏咬牙呀,眸中凶狠闪过。
翌日,景染醒来,伸手探了探身侧,却没试探到任何。
她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床侧。
莫成宇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只留她一人睡在这里,空空荡荡。
明明才一米五的单人床,为什么此时却显得那么的宽大?
正在发怔中,便听到楼下一阵清脆的笑声响起。
那是季知夏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往窗户走去。
院子里,季知夏正跟莫成宇一起在陪着老爷子聊天。
季知夏不时说几句,其他时间都在笑。
外面欢声笑语,可房间里的景染,心里却十分难受。
这一幕多熟悉啊?
季知夏所在的位置,就是她当初坐的位置。
只是终究是要被代替的,她只能躲在这个房间里,看着他们欢声笑语吧?
房门响起,将景染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小小姐,你起床了吗?早餐已经好了呢。”佣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起床了,马上就来。”景染急忙应了一声,将窗帘拉上。
隔绝,眼不见,心不痛。
洗漱完毕,景染的气色看上去比以前好了一点,可能是因为昨晚睡得比较安心吧。
她下楼的时候,那几人没有回来,餐桌上就只有她一个人的早餐。
“爷爷呢?”景染关心的问道。
佣人诚实答道,“老爷,少爷还有季小姐,在外面华苑里吃的早餐。”
她喉头微微一哽,牵强的笑了笑,便独自坐下吃早餐。
景染刚吃完,打算给唐斯打电话的时候,佣人进来跟泡茶的管家说道,“管家,老爷吩咐安排人过去将蔷薇花墙给拆除掉,你看安排那几个人过去比较合适。”
景染猛的起身,看向进来的佣人,“为什么?”
“小小姐,你也在啊。”佣人尴尬了一下,“季小姐说她对蔷薇花有些过敏,所以老爷让拆掉的。”
管家冷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是。”
佣人离开了,景染的心里却乱了。
那片蔷薇,如她一样的存在。
如果没了,那她呢?
她是不是也该消失了?
景染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房间,呆呆的坐在床上,没有一点反应。
她想阻止,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呢?
以后这个家的女主人是季知夏,她要留下什么,拆掉什么,都是她的权利。
恐怕多年以后,莫家再没人知道,还有个叫莫染的女孩存在过吧?
她颤巍巍的拿起电话,给唐斯打了过去,声音也带着颤抖,“唐斯,你有空吗?我想见见你。”
景染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莫家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到达唐斯所在的酒店。
一路都浑浑噩噩的,浑然不知。
唐斯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坚持的情绪终于崩溃,直接扑在了唐斯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唐斯刚才在电话里就听出了她的情况不对,担心不已。
关上了门,才扶着嚎啕哭着的景染往沙发走去。
她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的哭,不停的哭。
唐斯认识她这么久,只见过两次这样失控的景染。
上一次是他告知她,子1宫被切除的时候,她也是哭成了这个样子,嘴里一直说着再也回不去了。
而这一次,她又是为什么哭?
只是唐斯自己心里清楚,能让景染哭成这样的人,就只有莫成宇一个了。
他默默的递纸巾,递热水,等她自己慢慢缓和情绪。
景染哭了很久,久到眼睛都红肿不堪,才慢慢的抽噎下来。
唐斯一直默默的陪着,她面前的杯子里,永远是温度合适的水。
“唐斯,谢谢你还在,不然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因为哭得太久,景染的嗓音都很沙哑。
唐斯将茶水递过去,“先喝点水吧。”
她接过喝了起来,一小口一小口,喝得很秀气。
唐斯等她好了一点,才说道,“如果那么委屈,就跟我走吧,反正你已经决定了。”
“再等等。”
“可你……”他有些担忧。
景染的眼眸也黯了下去,声音有些空,如同她的心一样,“有些事情,不是我走,就能解决的,我得让他死心,唐斯,你懂死心是什么吗?”
唐斯是个直白的人,摇了摇头。
景染又吃吃的笑了起来,只是并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反而愈发苦涩,“刚刚,我真的体会到了死心的感觉,很难受很难受……”
“所以你才哭?”唐斯也很好奇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景染哭成这个样子。
可他也知道,这么问,等于是让她重新揭开心口的伤疤。
景染的伤疤已经很多了,他不想让她在那么难过。
所以,他只是安慰,“一切都会过去的,死一次你都敢了,这个坎,又有什么跨不过去的?”
“是啊,我都敢死一次了,还怕什么呢?”景染喃喃的重复唐斯的话。
但心里,还是会很痛。
唐斯虽然是医生,但对心理学也有很强的了解。
跟他说话,会让自己好受一点,景染的很多心结,都是他打开的,所以她总是会在自己最受伤,最狼狈的时候,想到他。
这里仿佛就是她唯一剩下的避风港了,难过了,伤心了,遍体鳞伤了,都会到这里来。
可唐斯自己心里清楚,他并没有让景染的伤好起来,顶多只是让它们不再溃烂下去。
景染将自己需要唐斯帮忙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之后,唐斯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
晚上,唐斯送景染回家,她没有拒绝。
这是她的第一步安排。
莫家,唐斯没来过,但也知道得不少。
一方面是因为景染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因为莫家本来就很出名。
江城这个城市,有不少的名门贵族,但正儿八经算得上是豪门的,也就那么几家了。
龙家第一豪门的位置已经维持了一百多年,现如今龙夜爵跟龙夜辰各自占据了一片天地,再加上商界赫赫有名的龙三爷龙牧野,白手起家创造了现在的商业王国,龙家的地位也就更加稳固,无人能撼动了。
而其他能与龙家相提并论的,便是莫家,河西家,以及祁家了。
河西家红门高第,背后的势力自然无需多说。
祁家是电子业起家,现如今电子业发展迅速,祁家的家族事业也是如日中天,让许多其他电子行业望尘莫及。
而莫家的重心则在重工业这一边,重工业虽不如电子行业发展迅速,但却是稳打稳扎,步步前行。
唐斯在美国的时候,就对莫家仔细的了解了一番,也很佩服莫成宇的商业能力。
这么一个有魅力的男人,景染会爱,一点都不足为奇。
只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注定是不被世人所允许的。
以至于景染爱得这么痛苦,爱得这么支离破碎。
终于还是撑不住,要选择离开了,唐斯到觉得这是好事。
离开了,远离了,才能让伤口不继续溃烂,慢慢结巴,虽不能恢复最初的样子,但至少不会再痛了。
下车的时候,景染问他,“你会害怕吗?”
唐斯温润一笑,“你觉得我会怕吗?”
一个经常面对生死的人,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怕这个字吧?
景染有了一点信心,这才挽着他的手往莫家走去。
大厅里,一派和乐融融的样子。
季知夏很会说话,时常将老爷子哄得开怀大笑。
莫成宇被莫老命令坐在一旁,虽不说话,但也不妨碍气氛。
季知夏不时娇羞的看他一眼,那眉目之间的情意,足够让莫老看到。
他是越看越欢喜,巴不得现在两人就结婚呢。
莫染挽着唐斯的手进来之时,季知夏是最先看到的,她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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