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吧。”君彻的视线巡了一圈之后,总算开了口。
君临跟他母亲就照顾着君伦的饮食,而李心念喂着遥遥,君越跟他的母亲特别的低调,在这里存在感很小很小。
谭思思胡乱的吃完,正要说自己得回去了,君彻就发话了,“难得所有人都在,今晚大家就住在一号庄园,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谭思思第一个不服气,“我什么东西都没带,我得回去,如果有很重要的事情,我明天早上再赶过来就是了。”
“怎么?小妈是嫌弃君家吗?如果是,我可以成全你,让你从君家除名。”君彻不冷不淡的说道。
谭思思心里一惊,赶紧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
“那就住下。”君彻没多废话,直接起身,抱着吃饱了的遥遥上楼了。
苦了谭思思,憋屈的坐在那里,想发脾气也不好发作,只能忍着。
住宿是君临安排的,毕竟庄园的事情都是他在打理。
谭思思被安排住进了她以前的房子,她很抗拒,提出要去住其他房间,被君临一句这都是二哥安排的给拒绝了。
她只能憋屈的住在了原来的房间。
君彻跟李心念自然是要住在同一个房间的,这让李心念很紧张。
从上次小年夜的事情之后,君彻很忙,基本很少时间回家,但不管多晚,他也会回来。
每一晚,李心念都会等到他回家之后才睡下,哪怕他睡的是客房,她也会这么等着。
有的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但就是这么没有任何理由的坚持着。
遥遥已经睡着了,君彻洗了澡出来,看李心念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沙发上,一下子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说道,“你跟遥遥睡床上吧,我睡沙发。”
这不是她要的答案……
李心念咬着唇,有些委屈的看向君彻。
君彻最看不得这个眼神了,下意识的要回避。
李心念却开了口,“别回避我,看着我,君彻,你上次说不想和我离婚,是真的吗?”
君彻心里一震,有些惊愕的看向她。
“不用质疑我,你那天喝醉了,跟我说了这句话。”李心念不安的拧着手指,微微垂着眸子说道,“我一直没有来询问过你,一直在等,我想我应该给你一点时间,等你自己想明白了,或许会来跟我说清楚的,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只能按耐不住的来问你了,君彻,你说不想和我离婚,是真的吗?”
君彻想摇头,想点头,可那一瞬间他没有了所有的力气。
“算了。”李心念突然颓败,“我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我去洗澡了。”
她迅速的去了浴室,明摆着是在逃避。
可君彻又何尝不是在逃避呢?
当着她的面,离婚那两个字真的说不出口,所以两个人都是这么小心翼翼,互相试探,又互相防备。
李心念出来的时候,君彻已经睡下了。
这里的装修还是二十年前的风格,床也是以前的那种床,睡了个遥遥之后,真的没剩多少位置了。
李心念没有去打扰君彻,自己默默的睡下了。
她不知道君彻有没有睡着,反正她没什么睡意,只是闭着眼睛,听着遥遥的呼吸声以及君彻那若有似无的呼吸声音。
其实她是一个很认床的人,对陌生环境带来的不安特别的敏感。
特别是在经历过以前那件事情之后,这种症状就特别的明显了,大卫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给她调整,却也只是减少到轻微。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管到了哪个陌生的环境,只要君彻在自己的身边,似乎就会觉得安心了。
本以为今晚能这么安然无恙,谁知到下半夜的时候,还是出事了。
李心念听到外面吵闹的时候,猛地起身,身侧的遥遥也被惊得哭了起来。
她急忙抱着孩子安慰起来,视线看向沙发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了君彻的身影。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了,她不得不出去查看一下。
楼下大厅里,谭思思正在崩溃的哭着,君彻冷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君临在一旁不停的道歉,“小妈,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看好父亲,对不起,你要怪就怪我吧。”
面对君临的道歉,谭思思却一点都吧领情,你恼怒的骂道,“怪你有用吗?我就说不住在这里,非逼迫我住在这里,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没安好心,就想弄死我是不是?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我儿子不在,你们就这么欺负我吗?”
君临还想道歉,君彻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冷冷的问道,“所以小妈,你是被自己丈夫给吓到了吗?”
“他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的卧室里,能不吓人吗?”谭思思怒瞪着君彻反驳。
“这大概是今年我听到的第一个笑话了。”君彻依旧冷着脸,面无表情的嘲讽起来,“那个吓到你的人,是你的丈夫,或者说,你会被吓到是完全没把他当成是你的丈夫了?”
谭思思知道自己说不过君彻,只能卖惨,“他现在都这样了,我跟他也好久没见了,深更半夜的,他这么突然出现,我才会被吓到的,跟他是不是我丈夫有什么关系?君彻你别没事找事,还有君临,我麻烦你,能好好看着你父亲吗?别再让他出来吓人了。”
君临赶紧点头,“我会注意的。”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君彻下了命令。
谭思思即使再不依不挠,也只能认命的回了房间,将一肚子的气都咽了回去。
现在的情况,她自知没办法跟君彻抗衡,也就只有忍了。
只是回到房间后,她将所有的窗户以及门都死死的堵住,然后缩回床上,胆战心惊的完全没办法睡觉,似乎害怕君伦会再次出现。
君彻在君临安顿好君伦之后,叫他到了老爷子曾经的书房。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君彻问他。
君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我不知道二哥在说什么。”
“今晚父亲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你真的觉得是意外?”君彻微微的冷笑着。
但君临的反应很淡定,“父亲的情况二哥也知道,他是个神志不清的人,会乱跑也是时常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有意为之。”
君彻深深的看着他,知道君临没有说真话,但也没有揭穿,只是说道,“那你记得看好父亲。”
“我会注意的。”君临还是那恭恭敬敬的样子,承诺完之后离开了书房。
君彻回到房间,见李心念坐在床头那里,便问道,“吵醒你了?”
“嗯。”李心念点头,一双水眸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君彻在回避她的视线,躺回沙发上说道,“天还没亮,继续睡吧。”
“……好。”
隔了几秒,李心念才回答了他,然后关灯睡下。
黑夜中,李心念睁着眼睛看着他躺着的方向,心绪复杂的在想着什么。
早上李心念起了个大早,君彻跟遥遥都还没有醒,她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下楼。
庄园里除了佣人们早起之外,其他的人都还在休息。
她去外面转了转,打算 好好活动活动,院子里的空气很新鲜,这里不似江城白雪皑皑,院子里也有不少耐冬的花正争相开放着。
李心念转了一圈,在一株造型奇特的万年青面前停了下来。
这个盆栽一看就有人精心照料,跟其他的盆栽完全不一样,整颗都绿油油的,而且修剪得十分的整齐。
李心念喜欢这种绿色,看着居然有些出了神。
“二嫂也对这些小植物感兴趣吗?”君临不知道何时推着君伦出现在了李心念的身后。
李心念回过头,表情微微有些惊讶,“三弟起来得这么早吗?”
“不算早,每天都会在这个点推着父亲到院子里来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君临笑着说道。
君临跟君彻不是很像,容貌大部分像君伦,而君彻则像他的生母温柔。
所以上一次在墓园相遇,如果不是墨叔叫他三少爷,李心念大概是不认得的。
想到上次的事情,李心念便感激的说道,“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好好的谢谢你呢。”
“那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二嫂不必放在心上,而且我们是一家人,跟我客气做什么?”君临大大方方的说道。
家人吗?
想到这个词,李心念却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说到底,她在君家,并没有家人的感觉。
这些人彼此之间,都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在她看来,完全不像是一家人的样子。
第一千八百六十三章 他想她的美好()
李心念打完招呼,正打算回房间看遥遥醒了没,却见君伦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她惊愕了一下,想询问是怎么回事,谁知道君伦突然哆哆嗦嗦的叫道,“温,温柔……”
君伦脸色大变,急忙推着君伦就走,连招呼都没说一声。
李心念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是怎么了?
温柔,那不是君彻母亲的名字吗?
为什么刚刚君伦看着自己的背影叫温柔的名字呢?
她怎么也想不通,只能回到房间,君彻已经照顾遥遥起床了,见到她进来,就将遥遥交给她问道,“去哪儿了?”
“下楼随便走了走。”
“不要随便乱跑,想去哪儿跟我说,我带你去就好。”
李心念看了看他,直抵他眼底的深处,最后点了点头,“好。”
一家三口下楼用早餐,才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起床了。
哪怕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但丝毫不影响这些人起床。
李心念在想,他们到底是睡醒了,还是根本就睡不着?
谭思思的脸色非常不好,哪怕脸上已经遮盖了厚厚的状,也难掩她的苍白,等君彻一下来,她便说道,“君彻,你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忙,这大过年的,也得回家去串串门,没时间在这里耗着。”
“看来小妈至始至终都没把这里当成是家。”君彻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
谭思思气得瞪着眼睛,却又拿君彻莫可奈何,也只能咬牙切齿的忍了下去。
早餐很安静,除了杯碗相碰的声音,再无其他。
和昨晚得晚餐一样,叫人压抑。
似乎在所有人之中,最气定神闲的就是君彻了,他慢慢的吃着早餐,还能淡淡的询问君临,“父亲呢?”
“父亲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早上起来了一会,又回去休息了。”君临解释道,视线却不轻易的瞥了一眼李心念,似乎是在担心什么。
李心念想到早上的情况,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君临看她没有要说的意思,轻轻的松了口气。
谭思思在一旁冷哼道,“他身体什么时候好过?”
一顿早餐,吃的是各怀心思。
君彻在吃完早餐后,总算开了口,“新年伊始,作为君家的当家人,我决定重新修葺祠堂,一号庄园也老旧了很多,是时候该翻新一遍了,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事情。”
其他人都还没发表意见,谭思思率先说了,“我反对!”
君彻不疾不徐的看向谭思思。
谭思思急忙说道,“一号庄园已经很老旧了,就没必要浪费资金在上面了,而且现在庄园里也没多少人住了,这里应该淘汰了,还修葺祠堂做什么?”
“这就是君耀这些年来撇下一号庄园的原因吗?”君彻冷冷的反问。
谭思思一急,“说事就说事,别总扯到君彻,君耀这些年都在为财团奔波,哪里有时间管这里?”
“所以现在我是当家人,我来管,你只需要听,不需要你的意见。”君彻的眸子逐渐阴冷下来。
说实话,谭思思是很害怕这样的君彻,总觉得这个男人心机深沉,那双幽暗的眸子好似能看穿一切,像极了君老爷子。
她再不敢说话,只能闭嘴自保。
君彻直接下了命令,“修葺祠堂的事情,节后就开始启动,君临,负责监督,君越也帮衬着一点。”
没人反对。
李心念抬眸,正好看见谭思思眼底一闪而过阴毒的光,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
君彻是财团的执行官,又是君家的当家人,春节都还没过完就直接忙碌起来。
有的时候李心念都在想,他到底是在忙,还是在躲着自己。
从那天她揭穿他说不想离婚之后,他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君彻。
不见绯闻,不见八卦,只有忙碌。
有好几次她也试着等他回来,可不管她等到多晚,他都没回来,她刚睡下,他就回来了。
次数多了,李心念也知道他是在有意躲着自己了,索性就不等了,这样他才可以早点回家,而不是深夜才归来。
只是她刚刚改变主意这样做的时候,君彻就出事了。
接到梁友棋的电话,李心念整个人都懵了。
梁友棋在电话里说,君彻出车祸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李心念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气,直接跌坐在了地上,随后又猛地站起身来,只拿了外套就匆匆出门,开车直奔医院。
一路上,她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君彻,你不能有事。
大概是因为春节还没结束的缘故,路上车辆比平时要少,她开的恍惚,到也安全让她抵达了医院,询问了梁友棋确切的位置之后,她直奔目的地。
当赶到那里的时候,梁友棋就在休息室里抽着烟,表情十分凝重。
“君彻呢?在哪里?”李心念着急的问道。
梁友棋掐灭了烟头,带李心念去了君彻病房。
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君彻,李心念整个心都揪了起来,过去抓着他的手叫道,“君彻,你怎么样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病床上的人没有反应,一旁的护士说道,“病人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
李心念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从来都不知道,人在特别害怕的时候,是这么的无助。
她紧紧抓着君彻的手,就好像漂浮在茫茫大海上,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一根浮木,便怎么也不会放开了。
对她来说,君彻是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并且是很重要的那部分,一旦缺失了,可能……她也活不下去。
“君彻,你不能有事,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能没有你,你知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她难过的说道。
握着她的手没有什么反应,而李心念已经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全都被泪水迷失了双眼。
她崩溃得不能自已,大概是这阵子压抑的事情太多,她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张嘴狠狠的咬着,一边咬一边说道,“君彻,你到底听到了没有,你不能有事,我不允许你有事,你给我醒醒,不然我就用力咬你了……”
这样的画面,让梁友棋一个大男人都看得动容。
“心念……”君彻悠悠醒来,想抓紧她的手,却发现自己一点也用不上力气,只能用力的叫着她的名字,可在偌大的病房里,却显得那么的轻微,几乎听不见。
“君彻,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想离婚我也答应你,但你一定要好好的……”
君彻听到这话,心里百转千回,心口的位置剧烈的疼痛着。
明明伤到的不是心,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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