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义也不多话,揭了小坛子的盖,口朝于老六念了一通咒,于老六便幻化作一道浅蓝色的光芒钻入小坛子,徐义即刻盖上坛盖,随即把手中的一道黄符封在坛盖上。
“好了,把这小鬼收在家里,不知道是福是祸。”徐义双手捧着装着于老六的坛子与徐术说。
祖师爷有训,不可把小鬼收在家中。道士捉鬼虽然是职责之一,可收鬼在家,毕竟有违天道,阻碍循环,扰乱六道轮回。
“老徐,还麻烦你向下面说明一下。”徐术嬉笑与父亲徐义说。
徐义点头,如今只有如此。
进屋之后,徐义把坛子供奉在三清像前,点起香烛,徐义与徐术跪下,徐义即刻把事情缘由如实告知三清,而片刻之后,徐义愣住了。
“老徐,怎么样?”整个过程,除了徐义的声音徐术听得到外,三清回馈的信息徐术不知,于是问此时表情惊愕的徐义。
徐义点头不是,摇头亦不是,与三清作了话别,徐义父子起身,徐义这才与徐术说了实话:“那傀儡身后的主,实力相当厉害,居然打通了阴司的关系,于老六居然不在名册之内,难怪他死后可以脱离阴司多年的管束,游荡人间。”
“啊——”徐术也很吃惊,吃惊之余也不忘打听更具体的信息,问徐义说,“老徐,那知道是谁吗?”
徐义摇头。
“什么,三清爷也不知道?”徐术难以置信,这种事情自己不知道可以理解,居然问过三清爷之后,也无答案,这着实难以理解。
而事实上,三清与阴司阎王判官不是同一机构,不知道似乎也在常理之内。
“暂时不知道,但有一天我们会知道的,于老六都在我们手上,离真相不远了,从今天开始,你一个少年在外面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小心谨慎。”徐义无奈,嘱咐徐术说。
“老徐,你放心吧,五年前都奈何不了我,五年之后一样奈何不了我。”徐术笑了笑回答徐义,笑容之中却藏着城府。
鬼月可谓是多事之秋,上岗村在这个月总有一两个人丢魂的,此时当然又得麻烦徐义出马招回魂来。
傍晚时分,徐术在院里与即将上小学的妹妹徐虹讲述学校里的趣事,警长伸长着身体躺在院墙下阴凉处睡懒觉,五个年头过去了,警长一点没老,还是那副皮毛光洁,身段圆润的模样。
父亲徐义在院中干活,徐义自打来到上岗村就没有作物侍弄,凭借手艺做起了棺材生意,平日里就在家干木匠活,打制棺材,偶尔以道士身份出入道场,也参与葬礼,并以此为生计,虽然并不富裕,可衣食还是有着落的。
一家三口,兼一只黑猫,生活其乐融融,倒是令人羡慕。
此时,一个老大妈闯进了院,行色匆忙,两只眼睛些许红肿,看来家中有事哭过。
“徐道士……”于大妈也是上岗村人,徐术认识,前不久她儿子刚刚娶了一门亲,新娘很漂亮。
平时村里人是不会叫徐义“徐道士”的,一般以其手艺称之为“徐木匠”,或者“徐师傅”,除非有事相求,而且此事非以道士身份处理,此时人们皆叫徐义“徐道士”。
听到这种称呼,徐义就知道有事发生了。
“于妈,别急,您慢慢说。”徐义试图让老妈妈的情绪稳定下来,把事情说给他知道。
徐义安抚之后,于妈的情绪稍稳定下来,把事情告诉了徐义。原来新娶的儿媳现在身体不适,久病不治,无奈于妈担心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于是求助于徐道士。
“于妈,我陪你去看看。”于妈是个凡夫俗子,不知道自家儿媳病情,只是猜测,而徐义也只有看过之后才清楚。
“老徐。”听到徐义的话,徐术站起来叫住了徐义。
徐义回头看了一眼,徐虹已经八岁了,在他的教育下,一般的东西不敢靠近,黑猫在家陪着她,而且院门有符,留下她在家不碍事。
“走吧,一起去!”徐义答应徐术说,两人一起去于妈妈家,看出病情,或许还要徐术回来取法器。
两人跟随于妈妈到她家,喜事过去不久,院落门庭都可见喜庆之物,儿子忙碌着照看媳妇,焦急得很,新媳妇此刻躺在床上,气息紊乱。
徐义凑近观察了一番,新媳妇的脸色煞白,血气全无,手脚冰冷,躺在床上微微地颤抖,我们叫这种情况为“打摆子”。
徐术看了看,心中已经有数了,一旁焦急的于妈妈催问道:“徐道士,我儿媳妇怎么了?是不是……”
话到嘴边,于妈妈到底还是咽了回去,谁愿意自家儿媳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
“于妈妈,别着急。”徐义抬手制止于妈妈,安抚着她焦急的心。
徐义虽然已经推断出七八分的情况,可惜这事要谨慎才行,于是伸手把了把新媳妇的脉,脉象显示,新媳妇无恙,那病情就明了了。
“徐术,回去取家伙。”病情断了,徐义根本不用向于家人说明什么,只是对徐术吩咐一声,大家都就了然了。
“色鬼近身,劫色厉鬼。”新媳妇病情诊断出来后,徐义心中嘀咕道。
第15章 色鬼附身的美妇()
徐术飞奔回家,取了道袍及法器,与妹妹说了两句嘱咐的话,又跑出了院。
同在上岗村,上岗村也就是百户人家的村落,并不远,顶多十来分钟的时间,徐术稍喘回到了于妈妈的家中。
刚好赶上父亲徐义询问新媳妇病情的时候,徐术也不打断,安静地进入新人房内。
“于妈妈,新媳妇的病多少天了?”尽管是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但人们都把这个说成病,不直接点破。
于妈妈稍顿了一下,回答徐义说:“已经有三天了,那是她从娘家做客回来,当天晚上就病发。”
“那发病时是怎么样的?”徐义些许尴尬地问道,话不自然。
于妈妈此刻脸色羞红,不作答,而是朝着儿子抬了一下下巴,随即徐义面朝于妈妈的儿子于清明。
此时于清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好似如于妈妈般羞涩,徐术也不知道他们害羞什么,一旁不说话,静候他们说明病症。
良久过去了,屋里除在床上打摆子的美妇赵彩霞外,就没有人动弹一下,或者开口说话。
徐术可知道,徐义吩咐他回家取法器,那新媳妇赵彩霞肯定是遇上鬼了。
而此刻屋里除了遇鬼而搞出来的些许恐怖气氛外,还有羞涩莫不开口尴尬的气氛,于是徐术的好奇心大增,同时发挥着他极其丰富的想象力。
“不会是少儿不宜的吧!”徐术于是心中猜想着,差点没乐出来。
“嗯哼。”徐义哼了一声,提醒他们,以免耽误了救命时间。
话头又转回到了于妈妈的身上,到底是老辈,愿意丢脸面救年轻人性命,如实说:“三天了,从娘家做客回来,当晚开始,白天就这样躺在床上,茶饭不思,到了晚上……”
于妈妈,说着说着,又把话头咽了回去,徐术不禁张大了耳朵来听,结果于妈妈又语顿了。
“到了晚上,新媳妇在床呻吟叫唤不断,看似痛苦,听着却是舒服着?”末了,徐义把话补上。
徐义盯着于妈妈与于清明,两人低头不语,默认徐义所说,似乎两人瞬间被羞耻所掩没,这也是事发三天后,于家人才找上徐道士的原因,见新媳妇如果不再救,肯定玩完,这才冒着丢掉脸面的风险找徐道士。
“果然,我断得不错,到底还是这种病,厉鬼压身。”徐义此刻才敢向于家人宣布真实的病情,即新媳妇赵彩霞遇到了色鬼,一只劫色厉鬼。
突然,于妈妈哭了出来,拽着徐义的手哭求道:“徐道士,你一定得救救我家儿媳妇,麻烦你了,我们一定重谢你。”
徐术一旁看着,只等待父亲徐义发话,他便递上须要的法器。
于妈妈说的在情在理,毕竟赵彩霞是刚过门不久的新媳妇,可不能有性命之忧,否则无法向她娘家人交代,而且这年头男比女多,娶上一门亲不容易,而且也贵,乡下人可不富裕。
“放心吧,降妖除魔是我道家人本分,我保证新媳妇无性命之忧。”徐义看着于妈妈真诚,便点头作保。
到底是乡下人,有自然的质朴,对徐义父子深信不疑。
“小子,用符困住这个屋子。”徐义对徐术说,这样,等会这只鬼就无法逃脱出这个屋子。
徐术照办,速度极快,很快又回到了屋子里。
劫色厉鬼并没有上赵彩霞的身,只是附在她身上,这比鬼上身好应付些,只须一道黄答贴上,厉鬼就会远离人身,接着只须要收降了厉鬼,万事皆休。
徐术见是时候动手了,主动迈前一步与徐义说:“老徐,这回我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年轻人自告奋勇,徐义见事情也好处理,应该给年轻一辈一个锻炼的机会,于是答应了徐术:“小子,小心点。”
徐义应后抬手示意于家人先退出屋子,现在捉鬼了,以免途中再生事端。
待于家人一一退出屋后,屋里除了床上躺着打摆子的新媳妇赵彩霞外,就只有徐义父子两个,如果那只劫色厉鬼不算的话。
徐术从取出的法器中取了一把桃木剑给徐义,自己一手执剑,一手拈黄符。黄符在手,缓缓靠近躺着的新媳妇。
徐义父子在屋中多时,鬼也发现了,此刻在赵彩霞的身上继续作祟,赵彩霞虽然由一床薄被盖着,可是依然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而且抖动得越来越厉害,脸上居然沁出了些细汗来。
徐术不明劫色厉鬼来历,咽了口唾沫继续靠近木床。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屋内已经亮起了灯,而且比徐术家的灯亮得多,徐术靠近了床上躺着的新媳妇,此时,新媳妇的脸色不是煞白无血色,反而脸蛋上出现了一些红晕,嘴唇微微张开,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些,红晕的脸蛋带着些细汗,就像露水中的桃花,令本富有姿色的赵彩霞更显几分妖艳。
“啊——”忽然,赵彩霞轻哼了一声。
“贴符。”此时,徐义叫道。
徐术的心被眼前一幕撩得嘭嘭狂跳,脸颊也不经意泛起了红晕。
徐义一声令下,徐术手中一道符贴上了新媳妇的额头,忽然一抹若隐若现的人影从被子里腾起,徐术即刻把手中桃木剑挥了去。
徐术这一剑不足以降服了色鬼,却一把把它打出了原形。
“扑通。”色鬼倒地,倏地爬起。
徐术盯着靠墙倚立的色鬼,模样倒是俊俏,而且有几分书生气息,却掩饰不住他脸上的猥琐,而且行为也着实可恶,此鬼不除,如梗在喉。
“老徐,这只色鬼怎么会附着在她的身上。”徐术看此时厉鬼已经无路可逃了,只待收拾,于是问徐义说。
徐义说:“现在是鬼月,鬼门一开,都出来了,估计这只鬼也是趁鬼门打开,出来省亲的。”
“哦,原来也是一只假释鬼魂,趁机为非作歹,开荤来了。”徐术盯着鬼魂说。
倚墙而立的鬼魂,眼见是两位身着黄袍的道士,已然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无奈此时已经无法上赵彩霞的身上。
“小子,别废话,你不是想表现嘛,现在让你上,把这只鬼弄死。”徐义已经下了杀心。
“不行,你弄死了我,你怎么给阴司交代。”一声不吭的鬼魂,突然开口了,显然想以此来阻止徐义父子的斩杀。
徐义一愣,心道,这只鬼魂知道的还不少,但凡收入阴司的鬼魂,都会造册登记,当鬼门关闭时,如若有未归的鬼魂,阴司自然会派鬼差上来拘捕,那时,徐义父子就得有个交代。
“不用你操心了。”徐义没好气说了一声,转而向徐术说,“动手。”
徐义说完,徐术握着桃木剑冲向色鬼,色鬼一见,知道自己的话吓唬不了徐义父子,而危险将至,也发起了狠来,鬼脸显形,猛扑上徐术。
徐术自小跟随父亲徐义学道,尽管本来俊俏的脸蛋突然变得恶心恐怖,来势也凶,可徐术根本不惧,仅是小退一步,举起桃木剑来迎接。
第16章 被鬼奸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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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可幻化,虽然无法避开徐术的桃木剑,可他可以突然间变作无形,似是一团环形黑雾套向徐术手中桃木剑扑向他。
这等把戏,怎么能应付得了徐术,举剑的右手不动,左手食指与中指指尖夹着一枚五帝钱,瞬间向黑雾抛去,速度迅猛,力道极大。
“哐当。”五帝钱击在后面的墙面上,随后落在地上。
而此时,徐术的桃木剑上挑着一只成型色鬼,剑插胸口,色鬼的眉心处一道细小狭长的伤口,正是五帝钱穿头而过留下的伤口。
徐术抛出的五帝钱居然穿过了色鬼的头颅,瞬间让幻化成黑雾的鬼魂显形,可见徐术指力的威力。
徐术把桃木剑放下,厉鬼顺势落在地上,转眼之间,厉鬼化为乌有,徐术才拾起桃木剑,对徐义嬉笑道:“老徐,搞定,收工。”
徐术拾起那枚击穿色鬼的额头的大五帝钱,一并收起了桃木剑,最后才重新走向床上躺着的新媳妇赵彩霞。
徐术用符把赵彩霞身上趴着的鬼魂驱离之后,赵彩霞就开始恢复正常,气色变得红润起来,只是那抹红晕依旧挂在脸颊,气息均匀,四肢也恢复了体温。在徐术与鬼魂打斗时,赵彩霞身上脸上沁出的细汗也随之消失。
赵彩霞现在睡着了,她太累了,徐术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睡美人,食指与中指轻轻夹住黄符移开。
“老徐,刚才我表现怎样?”徐术嬉皮笑脸,看模样是个很不正经,吊儿啷当的骚年。
有其父,必有其子,岂不料,徐义也嬉笑答道:“勉强可以吧!”
而事实上,徐义今年才十三岁,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就可以独自诛杀一只图色厉鬼,这种本领已经不可小觑,是真正的道士本领。
收拾好了法器,徐义打开门,迎面出现了于妈妈和于清明,屋内的动静他们在门外听到了,包括徐义父子的对话,已然知晓赵彩霞已经脱离了危险,厉鬼已经诛杀。
“徐道士,这趟麻烦您了,这是于家一点小意思,您得收下。”于妈妈手里拿着一些钱递给徐义,于妈妈虽然知道新媳妇赵彩霞安全了,可脸上没有笑模样,反而忧心忡忡愁苦的样子。
徐家父子当然知道于妈妈忧心什么事情,赵彩霞遇鬼一事是家丑,一但外传,让于家颜面无存,到时都会当作故事流传,于家新媳妇赵彩霞被鬼奸了,而且奸了三天。
既然明白于妈妈的意思,徐义自当保守今天这个秘密,而钱财徐义还是要拒绝的,于是说:“于妈妈,乡里乡亲的,用钱多俗,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不用客气。”
徐术在一旁看着于妈妈与父亲徐义推来推去,他看到于妈妈手里抓着的钱露出了一些,是红色的,而且不止一张。
生活在山里,小时候,徐术在家衣食无忧,根本没有金钱的概念,可是上了学之后,同学们都有零花钱,而他心知父亲鳏夫抚养两个孩子不容易,平时向父亲要钱都是用来买文具的,偶尔有多,也只买一份零食带回家给妹妹吃,自己看过后,转身咽口水,却还是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份。
徐术也知道于妈妈的心思,只是一个孩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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