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弃少- 第16部分

　　　　“那应该送医院，怎么留在家里？”徐术瞪着这个自称是父亲徐义道友的陌生男子愤然道。

　　　　“下午已经送到了县城医院检查了，结果是人民医院给的，本来要在医院住院观察的，可惜徐义闹着要回家，我和几个小护士都没拦住，无奈开了些药回来了。”陌生男子无奈无辜道。

　　　　徐术看了一眼床头，确实有几包药在。

　　　　“别吵醒他，刚刚睡着不久，我们到另一间去聊。”陌生男子瞟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徐义和徐术道。

　　　　徐术点头，几人来到了外面的一间屋子。

　　　　屋子里供奉着三清像，像前燃着香烛，徐术看了看，总觉得那里不对，供桌上少了什么东西。

　　　　“小道士，难怪你会捉鬼了。”苏珂看着屋里三清像，与一些驱邪法器与徐术说。

　　　　苏珂提及了鬼，徐术这才突然想到了，问陌生男子道：“供桌上的小坛子呢？”

　　　　这一问，陌生男子一愣，无辜般解释道：“我来时，供桌上就没什么小坛子。”

　　　　徐术的脑袋嗡地一下，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但又解释不了。

　　　　“小道士，那小坛子里装着什么，你这么紧张？”苏珂见徐术极为紧张问道。

　　　　徐术看着苏珂定定地说：“那个小坛子里装着一只小鬼。”

　　　　“小鬼，你们把鬼囚禁在家里？”陌生男子听了指责徐术道。

　　　　徐术摇头叹息与陌生男子道：“无奈，也是为了救小鬼一命。”

　　　　徐术看了看供桌上原本放着小坛子的地方，小坛子在供桌上放了六年多了，在供桌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圆形印迹，印迹中没有什么灰尘，小坛子被取走就在这几天。

　　　　“救小鬼，那应该助他往生，而不是囚禁在家。”陌生男子依然气愤不过指责徐术道。

　　　　徐术此时才有空观察这个自称是父亲徐义道友的男子，男子果真是六十来岁，一头的黑发，留着一撮胡子在下巴，皮肤也甚好，只是略微瘦些，精神头却极好，是位精瘦的男子。

　　　　“你是老徐的道友？”徐术现在无法求证这个问题，只能如此问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点头：“是道友，许多年前的道友，只是近二十年没有来往，我叫唐龙。”

　　　　这些徐术都没办法再从徐义的口中得到证明，暂且默认吧。

　　　　“你是怎么知道老徐病了的，什么时候来的？”徐术继续追问，试图发现点什么。

　　　　陌生男子也是精明的，自然知道徐术的用途，于是说：“昨天傍晚我得到了徐义的口信，叫我来上岗村一趟，今天中午我到达上岗村，一进屋就发现隔壁于奶奶在屋里照看已经发病的徐义，后来我把徐义送到了医院，直到回来，就刚刚徐义不闹了睡下为止。”

　　　　“于奶奶？”徐术叫了一声，知道父亲徐义如何发病的人现在就只有于奶奶了，问她就知道情况了，“我去问她。”

第35章　小鬼不见了（）　
“徐术，别闹了，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都先睡吧，明天再说。”唐龙突然厉声道，把徐术的冲动劲压制住了。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去把一个老人从梦中叫起来确实不合适，徐术也就此放弃了。

　　　　睡觉，问题就来了，家里只有两张床，现在三个男人，一个女孩，如何安排。

　　　　“徐术，你和你女朋友一张床，我和徐义睡一起。”唐龙自然默认苏珂是徐术的女朋友，喧宾夺主安排起来。

　　　　“啊——”徐术惊讶叫道。

　　　　而此时，苏珂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她不是我女朋友。”徐术盯着脸蛋红晕的苏珂，而苏珂居然狠狠地瞪着徐术，徐术不想这个时候又费口舌贫嘴，补充说，“至少现在不是。”

　　　　徐术这样解释，苏珂才忍住没有贫嘴打趣。

　　　　“哦，那好吧，我们三个男人一起，这个小姑娘一个人睡一张床。”唐龙依然是主人的模样安排道。

　　　　“我叫苏珂。”苏珂完全没有多心，向唐龙介绍自己说。

　　　　“哦，那去睡吧！”唐龙呵呵笑着与苏珂说。

　　　　妹妹徐虹渐渐长大了，为了方便起居，徐义把之前厨房腾了出来，改了一间屋子给徐虹住，就在徐义的屋子对面，中间只隔了一个供着三清的正屋。

　　　　“我……”苏珂愣在原地，犹豫着说。

　　　　“别怕，你不是常常跟尸体打交道的嘛，这所院子一般的东西是进不来的，要不我让警长陪你。”徐术知道苏珂是害怕一个人住一间屋子，特别是在山里，又靠近乱坟岗，徐术把警长递给苏珂。

　　　　“这个……”苏珂依然害怕，一只猫顶什么用。

　　　　“别担心，这只黑猫非常奇特，与一般的家猫不同，非常有灵性，一但有什么东西，它第一个警觉并发出警报。”徐术抚摸着警长自豪地说。

　　　　徐术这样说，苏珂才接下了警长，转身慢慢走出屋子，去了徐虹住的屋子。

　　　　三人一张床，有些挤，不过将就着还可以，躺在床上，徐术睡不着，心里事多，身旁还有一个陌生人，于是问唐龙说：“唐道长，我妹妹知道吗？”

　　　　“于奶奶也把消息告诉了她，明天应该就会回来。”唐龙闭着眼睛回答徐术。

　　　　“哦，你也是道士，可不可以帮我把那只小坛子里的小鬼捉回来？”徐术还是担心于老六的鬼魂。

　　　　“捉，你让我上哪去捉，连坛子都不见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唐龙倒是说了实话。

　　　　唐龙的话把徐术念头打消了，心里却不安起来。

　　　　“别想太多，早点把徐义安顿了，你就可以回去上学了，别耽误了学业。”唐龙似乎对徐术家的事情都很了解。

　　　　徐术担心父亲徐义，到底还是一夜没睡着，第二天清早就起来了。

　　　　厨房已经移到了院里，徐术进了厨房，厨房里一切正常，根本不像独自一个老年痴呆在家时的厨房，或许是于奶奶归置的。

　　　　徐术忙碌起来，开始做早饭，还特意多做了一个人的饭。

　　　　苏珂起床时，徐术已经把早饭都做好了，山里人的早餐就是吃饭，简单却抵饱。

　　　　于奶奶一早就来帮忙了，听到徐术回来了，一起说起徐义的病情。

　　　　于奶奶告诉徐术，徐义是突然病发的，像个疯子一样饭也弄不到来吃，乱说话，连人都不认识，甚至小便都不能自理。

　　　　听着于奶奶的话，徐术知道，这些病症都是老年痴呆者的病症，看来老徐确实患上了老年痴呆。

　　　　现在的徐义似乎就是个孩子，挻能睡的，大家都起来了，而他还在熟睡。

　　　　正当大家准备吃饭时，徐义突然起来了，徐术听到了动静进了屋子，双眼含泪到徐义的面前说：“老徐，您还认识我吗？”

　　　　“徐术，我儿子。”徐义突然笑道。

　　　　徐术听了很欣慰，至少徐义还认识自己。

　　　　却不料，徐义指着徐术旁边的苏珂叫道：“徐虹。”

　　　　徐术本来欣慰着，突然又皱起眉头犯愁了，徐认到底还是不认识人了。

　　　　说完，徐义跳下床，嘴里念叨：“坏人来了，坏人来了，快跑，快跑啊……”

　　　　徐义念叨着跑出院子，徐术追了出去，恰好此时院门走进一个少女来，正是徐虹，都说闺女好，是爸妈的小棉袄，徐虹见了徐义嘴里没个正常，身上也脏，还夹杂着一股尿骚味，顿时哭了。

　　　　“老徐，您怎么了？老徐……”徐虹本来听到老徐病了就哭了，眼睛早就红了，现在已是泪如雨下。

　　　　“妹妹，别哭了！”徐术抚摸着徐虹的肩安慰。

　　　　徐虹停下哭泣，扭头问徐术：“老徐怎么会这样？”

　　　　徐术摇头叹息，眼泪也忍不住滑落：“我也不知道，老徐尽做好事，怎么会这样。”

　　　　质朴的山里人相信因果，徐义也确实为上岗村的村民做了许多好事情，谁也不愿意看到徐义现在这个样子，老年痴呆，弄得连个人样都没有了，自尊也不存在了。

　　　　“大家一起吃饭吧，趁着都回来了，吃完饭一起再去趟医院看看，病发突然，或许还有治。”唐龙抱着一丝希望与大家说。

　　　　“对，老徐是个好人，老天爷会开眼的。”于奶奶也如此说，一则发自内心希望老徐病好，二则是安慰徐家兄妹。

　　　　“小子，长能耐了，都带女朋友回来见家长了！”此时徐义突然说，本来徐术应该高兴的，可是他高兴不起来，因为徐义指着的女朋友是妹妹徐虹。

　　　　吃罢了早饭，徐术兄妹，唐龙和苏珂一起去了趟县城人民医院，经过检查，结果与昨天下午的一样，老年痴呆。

　　　　“我建议住下来观察几天。”医生与徐术说。

　　　　“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徐义开始闹腾，就连徐术几个人都无法控制，到底还是练过的，一般人是应付不了的。

　　　　折腾了半天，大家累得个半死，徐义还是没有控制住，徐虹泪眼旺旺问徐术：“哥，怎么办？”

　　　　徐术已经放弃了，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徐义说：“居然这样，回家就回家，我请医生到家里去。”

　　　　“哥，可是……”徐虹哭得更凶了。

　　　　徐家兄妹到现在不容易，父亲徐义靠自己的手艺挣点钱，除生活开支，还得供兄妹两个读书，山里收入本来就不高，供兄妹两个读书都得省吃俭用，到医院看病本就花钱的，现在要请医生到家里看病，这是山里人支付不起的一笔费用。

　　　　“妹，别担心，一切有哥。”徐术笃定的眼睛盯着徐虹，一句话暖人心，就连苏珂也感觉暖暖的。

第36章　咱谁跟谁（）　
请一个主治医生回家是不可能的，徐术折腾了几个小时，经过医院介绍，找了一个有护理老年痴呆经验的护工。护理是位中年女士，微胖，见到须要护理的徐义，没等徐术开出价来，就主动走向徐义，开始了工作。

　　　　护理叫朱时玉，徐术叫她朱阿姨，此时徐术还没有向朱时玉说明护理地点时间与酬劳，现在须要说清楚，与彼此都好：“朱阿姨，我父亲不肯在医院呆着，闹腾着要回家，无奈，我决定让父亲在家呆，所以朱阿姨的工作须要去我家，进行二十四小时的护理，至于酬劳……”

　　　　“这些介绍我来的主治医生已经向我说明了，至于酬劳嘛……”朱时玉笑与徐术说。

　　　　徐术听到此处，害怕朱时玉担心酬劳底的问题放弃这个工作，及时说：“朱阿姨，酬劳翻倍，你看朱阿姨是否满意。”

　　　　“呵呵，小伙子，你想多了，至于酬劳与他人的一样就行，既然主治医生有说明，我来了，就说明已经接下了这个活，随时可以跟着你回家开始工作。”朱时玉或许是抱着做慈善的心态做护理的，是个好人。

　　　　取了药，几个坐上了苏珂的车往上岗村赶，车上人多，有些挤，不过路程还算不长，很快就回到了上岗村。

　　　　夕阳西下，徐术家的小院子里摆放些木材，还有已经做好等着拼在一起的木板，也有已经成型的棺材，甚至还有可以出货的成品。

　　　　苏珂本来是害怕这种死人才享用的棺材，但身旁有个徐术，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在这个院子里住了一夜之后，也就彻底不害怕了。

　　　　徐义现在睡着了，他是个孩子了，闹够了就睡，睡醒了接着闹。朱时玉到底是有丰富经验的护理，这种患者应付起来有一手，甚至徐术他们根本不用操心，一切妥当。

　　　　院子里，徐术还像小时候一样坐在屋檐下看夕阳，唯一不同的时，院子里已经没有忙碌工匠活的徐义的身影了。

　　　　徐术并没有把父亲徐义交给了朱时玉后就马上回宋城，而是决定在家陪父亲多呆几天，而苏珂得回宋城：“苏法医，我打算在家陪父亲几天，你先回宋城吧，宋城师范大学体育馆工地的事情我会处理，有事及时打电话告诉我就行。”

　　　　苏珂沉默了一下，然后笑道：“回宋城远着呢，反正我也没事，单位也请了几天的假，我留着车子载你回去。”

　　　　苏珂看着这个经历父亲病发的少年，似乎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想来也是，家里的重担瞬间落到了他的肩上，好在徐术有技傍身，不至于没有了经济来源。

　　　　十九岁的年龄其实也不算小，如若父辈那一代人，估计已经娶妻生子。

　　　　苏珂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徐术看，看得徐术心里慌慌的，也不知道这个富家千金心里在想什么，尴尬地把视线转移开来。

　　　　“小道士，难道你打算让朱阿姨一直护理着徐伯父吗？今后怎么打算？”苏珂想到了更远问徐术。

　　　　徐术无奈苦笑：“等老徐的病情稳定了些，我就在宋城租套房子住，把老徐接到宋城，再找个护理长期陪护。”

　　　　老年痴呆看似正常，其实人已经是废了，就像一个几岁的孩子。

　　　　提到租房，徐术才想到了用钱的事情，甚至在医院里他也没有用过钱，这一切居然都是苏珂代办的，而自己身上的一张五十万的卡根本没动过。

　　　　“苏法医，谢谢你，明天上午可以载我去县城一趟吗？我会付你车费的。”徐术现在要用钱了，而且是大用钱。

　　　　苏珂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些许气恼地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出租车司机？”

　　　　“不是，不是，只是我一个男儿怎么能总占你便宜呢！”徐术尴尬，但他已然识破了苏珂阴沉的脸是佯装出来的。

　　　　“好吧，那我的车费可是很贵的，去县城干嘛？”苏珂阴沉的脸到底还是装不下去了，笑了出来问徐术。

　　　　“取些钱，唐道长和你都给老徐出了医药费，又请了护工，须要用钱，顺道买些日用品。”徐术如实告诉苏珂。

　　　　苏珂抿嘴一笑：“我的就算了，咱谁跟谁呀！”

　　　　徐术一听忍不住笑了，心想，咱谁是谁呀。

　　　　“喵——”警长黑猫此时挤在徐术的脚下，蹭着徐术的脚踝，一副乖巧讨人喜欢的模样。

　　　　“警长，可以告诉我老徐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吗？”徐术拦起了黑猫，猫的身体非常软，像是没有骨头的一样，外加柔软的皮毛，抱在怀里很舒服。

　　　　“警长，这名字怎么来的，难道是来自动画片。”苏珂好奇问徐术。

　　　　徐术摇头抚摸着警长的头回答：“那个时候的山里连电都没通，那来的电视，又怎么会有动画片，是老徐取的，警长灵性极好，可以觉察到危险，特别是不干净的东西，就像抓小偷的警察，于是老徐给起了‘警长’这个名字，贴切。”

　　　　“这么神？”苏珂惊愕问道。

　　　　“那不。”于奶奶这些天都没个消停，虽然已经是高龄老人了，却一直帮衬着徐家，现在也刚刚停下，走出院子回答苏珂，“猫本来就有阴阳眼，也灵气，而这警长还吃过死人肉，那本事又长了一截。”

　　　　“啊——呸呸……”苏珂听到老奶奶这么一说，顿时惊叫了一声，接着狂吐口水，脸色突变，突然呕吐了起来，吐得一地的污秽之物。

　　　　“苏法医，你怎么了？”徐术帮忙拍了一下苏珂的后背问。

　　　　苏珂挻起身来，抹了抹唇上沾着的污物，向徐术挥手不止，说：“昨天……晚上……”

　　　　苏珂到底没有把话说完，接着又开始吐了，像是一个刚刚受育不久的孕妇，而徐术此时也已经猜测到了昨天晚上的情景。

　　　　“你吻了警长，那可是它的初吻！”徐术忍不住笑道。

　　　　警长和其他的猫一样爱干净，而警长更爱干净，身上也不长跳蚤，徐术在家时，警长几乎形影不离地跟着他，包括睡觉。

　　　　苏珂听到徐术的话，猛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