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纷繁 李朝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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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蕾纷繁 李朝信-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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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别先说破,咱俩一齐说。”她用细嫩的小手蒙住了他的嘴,温情地说。
  “人生可贵,轻生愚昧,一生潇洒。”他俩像当年背诵杜甫的诗句一样,发出一个声音。
  他俩深情地对望着,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是那样开心。笑声划破夜空,飘向远方。

  暗恋
  林的命好,大学毕业就直接分配到市政府做秘书工作,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宏运会这么好。
  第一天上班,林就有一种新鲜感,他跨进办公室,把两眼睁得园溜溜的,好奇的目光流射在六个秘书的脸上。他惊愣,六个秘书,除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人是男士外,其余四个都是女士,特别是女士,个个年轻、漂亮。
  林刚参加工作,还是一个新兵,一想到自己的饭碗同秘书工作连在一起,心里总有些发虚,因此,工作起来也特别卖力。一阵子跟领导出差,一阵子伏案爬格子,很像个干事的样子,浑身还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气息。
  日子一长,“厅”花梅的美名传到林的耳朵里,林才开始注意起坐在自己对面的梅来了。
  梅的确很美,长得和她的名字一样好看。高高的个儿,细眉秀眼,白嫩嫩的脸蛋,一笑就笑出两个深深的酒窝,配上黑油油的长发,犹如初春盛开的梅花。
  说实话,林长这么大还未见过如此慑人心魄的姑娘,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了几下,打量起她来了,那双闪闪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落在嫩豆芽似的手指上,久久地收不回来。他笑自己有点失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心才平静了许多。
  梅和林对坐着,林就感觉舒服多了,他的眼睛大半时间偷偷地转向梅。
  梅脸上露出桃花一样的笑容,很让人产生一种想入非非。
  刚上班,梅的笑容又浅浅地露了出来。林心里热了,他察觉自己同她的关系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他甚至不止一次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躲躲闪闪的痴情,也感受到她不动声色的关照。他暗恋上她了。
  林的暗恋向前推进一步,他先开腔与她聊天,谈人生、谈事业、谈个人爱好,尽讲些高雅的东西。
  林本想讲出自己的爱慕之情,几次偷眼看梅,被梅发现,还遇到她那火辣辣的目光,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下班走的时候,林还不忘回头再看梅一眼,暖昧地一笑。
  梅先送他一个笑,柔声地说:“路上走好。”小嘴里喷出的香气儿,撩拨得林耳根痒痒的
  一次,处里几个人凑在一起闲聊,兰女士笑眯眯地问梅:“世上什么花最好看?”
  林好像从木呆中惊醒,冲口就说:“当然是梅罗。”他的话音刚落,同事们哗然,个个大笑。几对目光一齐射向梅,梅的脸顿时眨起了红晕,一时竟害羞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只用目光在林的脸上狠狠剜了一刀。
  梅接到起草一个大材料的任务,时间很急,秀脸上露出了难色。林便主动接过手来,代劳完成,他用这样细润无声的关切向她靠近。
  两年后,林时来运转,当上了副处长,显得更忙了。梅到他的办公室去得逐渐稀疏,就是见面话语也少了。
  林整理一下芜杂的心绪,几次脚步走到梅的门前,奇怪,原先的胆略和勇气,一到门前便荡然无存了。他羞怯怯地缩了回来,幸好没有被梅发现。
  林并不傻,从单恋中,他忽悟,心里想出一个招数,一种得意之色像明亮的阳光一样从脸上溢上来。
  “中央台正在播放‘水浒传’,听说你有小说,借来看看行吗?”
  林对梅说。
  “行。”梅柔声细语,忙从抽屉里取《水浒传》递给林。
  林受宠若惊,心里热乎乎的,他抬头看到梅那笑靥如花的脸正对自己,慌忙把目光投向窗外,他再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开口。
  梅的性格有点怪异,感情不轻易外露,林当上“官”后也难摸准,他开始责怪自己不该有那非分之想,心生歹意。
  如今,他才明白,他和梅不过仅仅是同事而已,除了多看她几眼,他对她从来没有表过过什么。他猜想,她对自己也仅仅是倾慕,充其量,他只是拂过她女人心湖的一阵风,荡起稀微的涟漪,涟漪散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他觉得,人有时真有点怪啊。
  林尽量抑制自己,他把自己对梅的暗恋埋在心里。他把对梅的爱恋化成了一股力量,溶于自己的工作之中。他上班,分分秒秒扣得铁紧,件件事事办的巴巴实实,年终,还戴上了优秀公务员的“红帽子。”
  林事业成功,已到婚年,他又恋起了梅。如今,促使他恋她的最大因素并不是她的美,而是她也和自己一样敬业。
  林看完小说《水浒传》把书还给梅。他搞了一个小动作,在书里夹了一张纸条。像这样的事,他一副书生气,当面不好溢于言表。
  梅在书中发现了林写的纸条,浏览了一遍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她一脸赤红。
  乘林不在办公室,她在他的办公桌上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道:‘“林哥;你大胆往前走吧,偷偷摸摸的爱哪象个男子汉。”
  林见纸条,胸中哪颗心狂跳了好一阵子,阴云密布的心海里随即冉冉升起一颗太阳。
  情缘
  肖老头退居二线后,真是无官一身轻。缠身的事少了,思想轻松多了,生活过得倒也清闲。他除了看书以外,一不打牌,二不吹牛,三不养花,四不喂鸟,没有什么爱好。老头确有点怪,怪就怪在偏偏迷上了养狗。
  老友送他一支卷毛、色杂、个小、体美的花狗,他视为珍宝,他给它取名“小花”。
  老头特别喜爱小花,像对待“小孙孙”那样照看它。同院的几个老头碰在一起,玩笑似地对他说:“玩物丧志。”
  肖老头很认真驳道:“人都老球了,丧什么志。你们不晓得,狗通人性,狗对人有情,一生跟主人至死不变。”
  老头们了解肖老头走过坎坷的道路,是否领略了其意,哈!
  哈!哈的一笑了之。
  肖老头人慈心善,照顾小花算是到家了。他省吃俭用,一点一滴的把钱省下来,买小花最喜欢吃的食物。每顿,他都要一口一口地喂它,生怕它自个儿吃不饱。他专门为它做了一个窝,卧具全新,严冬可盖被取暖,盛夏可吹风散热,舒适、安乐。小花隔几天洗一次澡,全身干干净净,人见人爱。肖老头下班无事就要把小花抱在怀里,小花安然地紧靠在老头身上,幸福地享受着“父爱”。
  小花对人有情。凡家人出门,小花眼里泌出泪水,俯首立于门口,一一送出。
  小花很会照顾自己,自个儿进窝睡觉,自个儿进厕所拉屎拉尿,从不乱摆“摊子”,不用主人操更多的心。
  小花两岁多还未“婚娶”,它从不乱跑,在肖家两年,默默地守护在家。一年四季,不管天晴下雨,刮风打霜,只要主人家有谁未归,它昂首立于大门,凝视门缝等待家人回来。有次,肖老头的老伴到省城看望儿女,外出两天两夜未归,小花搔首踟蹰抓耳挠腮,眼巴巴地在门口足足等了两天两夜,连肖老头也叫不回来,直等到女主人回到家,小花高兴地又跑又叫,紧紧抱住女主人的双腿不放,好似重见久别的亲人,那样欢乐,那样开心。
  肖老头喜爱看书。每当他坐在书房,小花便忠实地守护在身旁,像一个忠诚的“卫士”。肖老头家没有暖器设备,严冬季节,书房与室外一样冷。肖老头看书时,脚上穿棉袜也是冷冰冰的,小花善解人意,亲热地躺在肖老头的一双脚上,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热冰冷的双脚。常言:“寒从脚下起”。小花温暖的身体暖热了肖老头的双脚,他的全身也有了热气。肖老头很幸运,他有个有生命的“小空调”。
  一天,肖老头上班去了,退休在家的老伴忙于家务,为了照顾好老头子,她劳累过度了,突然晕倒在客厅。女主人躺在地上,这可急坏了小花,它围着女主人团团转,一会儿用嘴吻吻头,一会儿用腿刨刨胸,一会儿用爪摸摸脉,好似“医生”诊断病人。良久,它见女主人的身子还未动弹,便着急地东寻西看,寻求治救办法。
  小花发现厨房的窗子开着,便有了主意,它学小孩搬凳子的动作,用头顶凳到灶台作台阶。小花费劲地爬上窗台,不顾死活地跳进花园,直奔肖老头的办公室,硬把肖老头引回家。肖老头把老伴送到医院抢救,终于把老伴从死神手里奔了回来。
  小花护家有道,抓老鼠灭苍蝇很有本事。这些讨厌的家伙进不了肖家。一次,不知什么原因,一只绿头苍蝇偷进到书房,小花发现后穷追不舍。狡猾的苍蝇在空中东躲西藏,有意寻着小花玩。小花以静治动,当苍蝇刚停在沙发的护手上时,它便猛扑上去,一爪抓住,摔在地上压死。在书房观战的肖老头,高兴得不得了,他痛爱地把小花抱进怀里,用手抚摸着小花背上的卷毛,开心地笑言道:“我们的小花,你真乖。”
  小花进到肖家,家里很安全。寒冬的一个晚上,细雨绵绵,夜伸手不见五指,天气也特别冷。肖老头刚刚睡下不久,一个黑影便从水管爬上二楼,正在撬动客厅的玻璃窗时,耳灵的小花发现了小偷儿,像只猛虎扑到窗口,汪!汪!汪地叫了起来,老俩口被小花的叫声惊醒,立即开亮了电灯,偷儿被小花这只“夜鹰”吓跑了。

  相亲
  杨鸣财大毕业后,在A市人行从事金融调研工作已六个春秋。整日,不是跑到基层行搞调查,就是泡在办公室与同事们搞研究。个人的婚姻问题抛到九霄云外,至今,仍是融化了的冰棒—光棍一条。
  28岁的他,额头上过早地出现水波。父母为他的终身大事十分着急,又打电话又写信,催他回家相亲。
  同事们来劲了,给他打气:“处长。你在金融理论研究有突破,找个漂亮的姑娘也要突击才行喔。”由于几次相亲都宣告失败,他对个人的事看得淡了。他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地说:“皇帝都不急,倒急死你们这些太监。”
  一天,杨鸣正在办公室“爬格子”,他的顶头上司瞿副行长递给他一封信。杨鸣抽出信纸和照片,便明白了一切。
  照片上,是一位端庄、俊美的姑娘。美人照立即产生了轰动效应,小青年们抢着看,齐声赞道:“啊呀!好美的人哟。处长,这次不要错过了,你可要把她抓住。”
  说实话,书生气的杨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信中介绍了她的情况,这个白玉兰的条件还满不错的,他这个“老男人”心中有她了。
  瞿副行长人很谦和,对人从不摆官架子,跟下级合得来。今天,他一反常态地对杨鸣说:“小杨,你父母告状了。”他不容杨鸣作任何解释,像下死命令地说:“安排好处里的工作,明天回家去相亲。”行长都发话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盛夏,天热得一丝风也没有。杨鸣乘坐的中巴车,闷得透不过气来,汽车摇晃了四个小时才到B市。
  B市人行的迟行长与瞿副行长是老同学,他久闻杨鸣的才气。又知道杨鸣专程来与自己的部下白玉兰相亲,便提前作了巧妙的安排。他派人把杨鸣接到市分行,并安排他下午给机关干部讲课。
  杨鸣个头1米7,长得挺帅,可书呆气太浓。肯动脑子,对金融工作有独特的见解,能讲、会写、善做,还在全国性的报纸和杂志上发表了许多有份量的文章,讲课。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针对当前金融工作的重点、热点、难点,讲了情况,讲了思路,讲了对策,讲得有血有肉,台下听众鸦雀无声,只听见记录本上发出“沙、沙、沙”的钢笔声。杨鸣十分满意地往台下望去,偶然发现,大会议室中间坐着一位姑娘,很像照片上的白玉兰。可这位姑娘比照片上的她更俊、更美,他不好意思再多看几眼了。因为,他非常清楚,走神了会影响讲课的质量。
  黄昏,余热未退。杨鸣看看手表,离约会还有一个多小时,他步行到三江江口的沙咀去乘凉。
  刚走到江堤边,猛听见江边的落水儿童的呼救声。晃眼,一个姑娘从城墙式的栏杆象朵白云似地飘进江中。江面上,姑娘被落水儿童死死抓住无力抢救,情况十分危急。在江边长大的杨鸣,有一身好水性。他跃进江里,双手解救两人上岸。被救的姑娘显得有些难为情,她送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便离去了。
  “又是她,”杨鸣心语。
  夜静静的,银盘似的圆月,洁白媚人,又宛如少女白净的面庞,脉脉含情地向着人间微笑。杨鸣已换上干衣服,按预约时间赶到滨江公园,与姨娘介绍的那个白姑娘相会。在园中的花树下,两人见面,同时惊喜地笑了。原来,照片上的俊美姑娘,正是杨鸣在课堂上看见和江中救起的她。在皎洁的月光下,他仔细地打量着她。她显得特别美,毛茸茸的一双大眼睛,配上一对深深的酒窝,秀脸白中透红。身穿素白衣裙,白裙在微风中飘动,露出白玉般的双腿。眼前这位白姑娘,使他动心,使他陶醉了。
  “小白,对我的印象如何?”他开门见山地问。
  “叫我怎么说呢?你讲课的口才,腹中的文才,救人的德才,已经征服了我的心。”她羞答答地说。
  “那个时候,你又不认识我,怎么会动情?”他不解地问。
  “你看看,你们男人就是粗心,你姨娘给我的照片不就是你。”
  “乖乖,你的一双眼睛真利害。”他赞叹道。“其实,你早就认出我了。两次见面,怎么不相认呢?”他问她。
  “我是姑娘。”她羞于启齿。
  杨鸣还有什么可说的。她人美,心更美,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也难找。他大胆地向前搂住了她,他们相偎着,慢步地走了很久很久。

  书缘
  我从小爱看书,上小学时,正值“文革”后期,好书早被销毁和封藏,要找本书看真不易。
  同学小秀的母亲在书店工作,家有很多小人书。小秀也是个书迷,放学回家书包一放,自己找个地方,手捧小人书看开了。
  她看书被我碰上,我立即凑上去,坐在她身边。她看一页,我看一页。往往我看完一页,她还没看完,我眼睁睁地等她翻书,可急死人了。
  “借一本书给我看看行吗?”我瞪大双眼望着她。
  她斜眼瞟了我一下,摇着头说:“我妈说了,家里的书不外借。”她的话说得很死,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我动开了脑筋,主动与她近乎,甜言蜜语地胡吹一通,想得到她的好感。家里蒸的白糕,我拿了几个去贿赂她。小人书上许多字她不认识,我便一个一个地教她认。就这样,折腾了好长的时间,小秀才松了口,同意偷偷地借我书。
  我跟她跑了好几条街,才到她家。她翻出一套《红楼梦》小人书递给我,笑嘻嘻地说:“只借一个晚上,明天就还。”
  书到手中,我真像捡到金子,双脚踏上风火轮似的,一口气跑回家。那夜,我足足看了几个小时。
  孩时,人很讲信用,我按她规定的时间还书。
  小秀看见书被卷过,毛边儿也磨出来了,封皮皱皱巴巴的,急得两眼溢出泪水。
  当着她的面,我说了好多好话,还许诺教她认小人书上的字,才算了吉。
  听大人讲,借钱难,我当时没有什么感觉。我爱看书,当工人的父母那点工资只能养家糊口,拿不出钱来买书,我只觉得借书难。
  上初中,我和小秀同校不同班,便与小胖成了好朋友。听说他家有古典名著,我就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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