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找我?”高洪觉得这样问话不妥当,立即反问道:
“啥生意?说的那么热闹。”
“你会不会绑人?”单飞见对方对这笔生意很感兴趣,便开门见山的说出了做“绑票”生意。
高洪听说“绑票”先是吃了一惊。他是一个聪明的人,在看守所与各种犯人打过交道。为了摸清情况,他假装糊涂地说:“我是武警战士,绑人算是老手了。市中区公安局机关逮捕人,几乎都是我绑的,你说的绑人,我就要看绑谁了。”
“绑小孩子,”
“不、不、不,这种事情干不得,要不,到时候别人就要来绑我了。”高洪不停地摇晃着脑袋。
“你若是不干,我就去找别人干,反正有人愿意干,你好好想一想。”单飞继续说道。
高洪见单飞要做绑人的勾当,他觉得这种人劝也不起什么作用了。如果自己不去稳住他,他另找别人,被他绑架的人就会遭殃。他沉思片刻后,便点头表示“愿意”一起干,他立即改变了原先的态度,关心地问:“你找我之前,还找过谁当帮手?”
单飞见高洪也特别热心做生意了,十分得意地吹嘘道:“我找过三个哥们,他们一听是绑当处长的张兰的女儿,全他妈的不干了。”
“为什么?,
高洪感到很惊奇。他想,单飞都这个样儿,他的哥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单飞不满地说:“他们都要做他妈的什么正人君子,什么张兰收养了三个残疾儿和弃婴,是办了一件大好事,绑架好人的女儿太缺德了,所以,一个个都当了缩头乌龟。”他喋喋不休地恕骂道。
“他们说得很有道理,也是真心对你们好。他们都不干,你为什么偏要干?”高洪的问话中也带有规劝的意思。
“他们说的都是屁话,只要能搞到钱,管他妈的缺不缺德。”单飞睁大一双发红的眼睛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
两人行至相柳路,这是开发区的一条新大街,两旁高楼林立,绿树成片,人车分行,热闹非凡。单飞执意邀请高洪喝酒吃饭,高洪“盛情难却”便跟了他去。
在“得月楼”饭庄,单飞格外热情地招呼高洪喝酒吃菜,两人称兄道弟,特别亲热。他们的失态引起庄内就餐者的强烈不满,就餐者冷眼相看这一民一兵,高洪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装着不知道,他就是要用这种气氛来迷惑单飞。
一小时后,两人酒足饭饱地离开了饭庄,他们推着自行车行走在人行道上,单飞借着酒性,小声地向高洪详细介绍了“绑票”的行动计划,要求他找一位知心的哥们作帮手,高洪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单飞预料到自己的行动计划就要实现,从衣兜里取出400元钱递给高洪,让他购买两套便服,并约定当晚见面的地点、时间。
晚上8点,天黑人静。高洪带着战友王伟如约来到“怡兴”娱乐厅,高洪把王伟介绍给单飞后,坚持要交换看看证件,以增加相互的信任感。单飞本意是不愿意的,可当着两个武警战士的面又无话可说,他迫不得已,只好交出身份证。证实了他的身份后,高、王二人也将自己的士兵证交给了他看。
双方都有了底,随后,他们一起来到单飞的住处。单飞进一步向高、王交代了绑架的行动计划,并将画好的行动路线图拿出来作了研究,还带他们勘察了现场,然后,约定了行动的具体日期和时间,可以说周密、恶毒。
高洪心里骂道:“这家伙真鬼看来是个老行家,做的事那里还有一点人味。”两个武警战士明知单飞干的是“绑票”这种违法的预谋,为什么还参与进去呢?原来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如果不抓住这只狐狸的马尾巴,单飞还可能另外找帮手,同时,对张兰的威胁会更大。
因此他们便将计就计,巧设圈套,引他上钩。他们陪单飞勘察现场的当天下午,立即将情况向人行和中队队长,指导员作了汇报,并将单飞给的400元钱突给了中队。这个情况通过条条银线传到市公安局、武警支队。
夜幕降临,浓雾罩地。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任全,接到人行和支队的电话,又与人行肖副行长和中队指导员马忠元、战士高洪和王伟进一步核实情况;观看了单飞的行动计划的现场。
刑警大队长任全,30多岁,身材高大,胆识过人,是江川市警探中赫赫有名的猎手。一些臭名昭著的枪劫、强奸、杀人犯在他面前无计可施栽在他手里。
单飞预谋的这起严重的绑架敲诈勒家钱财案,在江川市也算是有史以来绝无仅有的一件大案。于是,他与单飞展开了一场智慧、勇气、胆识的较量。他调查和研究了单飞的家庭情况、交往人员、活动规律,周密地布下了天罗地网。
早在单飞相邀他的三个哥们时,三个哥们深知人行的张兰收养残废儿童和弃婴的高尚品德,就十分佩服张兰。他们不仅不与单飞苟和干绑架张兰的女儿的缺德事,而且,也曾苦口婆心的规劝过单飞。单飞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很清楚。因此,他们把单飞预谋绑架的事,直接转告了人行。人行、张兰、三个孩子的学校,暗中采取了保护措施,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市公安局的小会议室里,张局长主持召开紧急会议。根据高洪和王伟提供的情况,任全跟踪侦察的结论,张局长下达抓捕令:“凌晨五点行动,在元旦前抓获单飞。”
凌晨五点,天色灰暗,北风刮着树枝在路灯下摇曳。参战的公安干警和武警官兵,在高洪的指点下。直奔单飞住宅。
单家住嘉乐大街的一条小巷里。单飞在睡梦中被高洪叫醒,就在他刚拉开房门,高洪、王伟跨进门的瞬间,武警、公安干警如猛虎般地扑向单飞。当过建筑工的单飞使出浑身蛮劲,奋力反抗。中队长高克使出一个顶膝压腹的擒敌招术,把单飞随即摔倒在地,被活活生擒。
天蒙蒙亮,公共汽车行驶在大街上。公安干警一鼓作气突审单飞,在人证,物证面前,单飞不得不交代了预谋绑架的罪行。单飞自幼好逸恶劳,参加工作后,经常违纪违规,劣迹累累,成为建筑队的烂龙。去年,单飞所在的工程队为人行修建住房,他出入人行大院,偶尔见到张兰组织人员搬运东西,便引起了他的注意。经多方打听,了解到张兰是搞发行的,是个管钱的头,于是,便心生歹念,预谋雇请同伙绑架张兰的女儿敲诈巨款。正当他做着金钱梦时,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他的双手,他这双即将伸出危害孩子们的罪恶的魔爪时,很快的就被公安机关的利剑斩断了。
所有关注着张兰以及她的孩子们的安危的人们放心了。
银苑这棵幽兰。在从多好人的保护下越长越茂盛,芬香的兰花越开越美丽。
八、奇情
发行工作的繁忙和家务事情的拖累,把张兰苗条的身材锻炼的更魁悟,如虽说是年过30的人,但仍不失美女的风采。黑亮亮的眸子,如同秋后的深潭。
张兰心里清楚,货币发行有体力也有脑力劳动,自己是个女性,却当了男人们的处长,担子重啊!
早上,上班玲响过20分钟后,全处的职工忙的不可开交,有的在整装待发去运钞。发行科的小刘闷闷不乐地坐在值班室门口的藤椅上,不时的用一张白手巾擦着热泪,任谁也叫不动。此情,张兰感到莫名其妙,她找宋科长了解,才知原因。原来,宋科长分配小刘到省分行调运现金,他因母亲患病住院无人照顾,找宋科长请假不成,反而挨了批评,背上了思想包袱,便干脆坐在藤椅上不动。
张兰深知,小刘自幼失去父亲,靠母亲养大,母子俩过着清贫的日子,因而性格孤僻,平时不善与人交往,只知埋头干,属于那种“封闭型”职工。
问明原因,张兰来到值班室,坐在小刘的身边,快刀斩乱麻的做工作。
“小刘,你在发行处工作很积极,出差很主动,是个上进心很强的人,遇到什么难事,和我说说好吗?张兰笑了,像拉家常似的开了口。
小刘身不动,头不抬,双眼斜看,心里一震:今天咋的,处长讲的话,那么入耳,意还那么深情,他不由的抬起了头她单刀直入的说:“小刘,你出差去放宽心,你母亲住院,有我照顾。”她真情的鼓励他,安慰他。
小刘面有难色的说:“处长,你工作那么忙,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怎么好麻烦你?”
“男子汉,别婆婆妈妈的,搞定了。”张兰斩钉截铁地说。响鼓不用重捶。张兰的话音未落,小刘一阵风似地跑走了。
张兰望着小刘身轻如燕地飞上汽车的背影,高兴地笑了。
深夜11点,分行的运钞车队顺利返回。小刘和同事们靠肩扛背背,把一箱箱现金搬入库房,已是筋疲力尽,但他惦记着母亲的病体,飞速的骑上自行车直奔医院。
入夜,夜雨袭来了,淅淅滴滴敲得路边的树枝沙沙作响。雨声自漆漆黑夜中来,比起白天,格外清晰脆响,入耳及心。不知何时,小刘才发现自己喜欢夜雨。唯独今夜今时,他有些像局外人,面对夜雨,不笑不喜不怒去看去听去想,却又无视无闻无思。他一心想早点赶到病床,去照看生他养他的母亲,尽一点作儿子的孝心。
当他走到母亲住的病房门口,他惊呆了,展现在他眼前的情景更使他感动万分。母亲半卧在床头,张兰斜在床边,一勺勺的为她喂药,不时,用餐纸擦去嘴边的药水。好像亲生女儿照顾自己的母亲那样周到、细心。他看出来了,母亲的病情大有好转,精神也好多了。
此时此刻,小刘不知说什么好,他含着热泪,声泪齐下:“处长,你累了一天,该回家了。”他没有多余的话,内心是十分感激张兰的。
张兰像个大姐姐似地对小刘说:“你出差回来,去歇着吧!照顾病人,还是我们女人管用。”她像看护,为老人喂完药,扶她睡下,盖好被子。
她立起身来,命令似的对小刘道:“你回家,今晚我来守。”
小刘说什么也不肯,他坐在母亲床边,硬是把张兰“撵”走了。他自言自语道:张处长对人真情一片,这样的领导我服。
午夜,张兰打着女式花伞,快步地走在海棠大街道上。头顶上,是旅涡一般的黑云,黑云中射出密集的夜雨,大道一侧,汹涌地江水掀起层层浪花。
夜雨中夹带闪电,闪亮时,把一座现代化的旅游城市照亮如同白昼。
在一次电闪中,离张兰行走的大道前方闪出两条黑影。突然,这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救命呀!救命”的呼叫声。她寻声奔去,隐约看见一个黑影正在猛追一个女人。
她大喊一声:“你要干什么,还不住手!”
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把蒙面人吓了一跳。蒙面人返过神来看喊他的人是一个赤手空拳的女人,胆子大了起来。他拔出一把闪亮的匕首,气势汹汹地逼过来,威协地吼道:“识相的,走你的阳关道,莫管闲事。”
张兰见蒙面人作恶,面无惧色,毫不示弱地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个闲事我管定了。”她边说边扑向歹徒。
蒙面人露出两只小眼睛,双手不停地颤抖着。跟经济民警练过擒敌格斗的张兰,与蒙面人赤手相搏。
搏斗中,蒙面人手持锋利的刀尖划破了张兰的手臂,自己却呆了。张兰手脚并用,逼的蒙面人步步后退。那女子刚返过神来,顺手在路边捡起一根木棒,狠狠砸在蒙面人头上,两个女子制服了蒙面人,并把他送到派出所。
派出所经审,蒙面人名叫王春,与张兰同住一条大街,是个无业青年。这次抢钱作恶,他被依法判刑一年。
其实,王春本质并不坏,那天晚上,他见一个单身女子在雨中行走,大街上不见其他人影,便心生抢钱歹念,做出恶事来。入狱后,王春悔恨交加,痛不欲生。数次企图自杀,以此来洗脱自己的罪名。
在他迷茫绝望时,张兰寄去一封热情、真挚的信:“王春,一年的刑期在你的人生中是短暂的,你要把握住自己,认真地反思过去,好好改造,早日走出高墙。”
王春看着把自己送入监狱的“仇人”的信,毫无敌意了,他想的很多很多。
张兰时常牵挂着王春这个“恶人”,她用自己的钱,买了法律知识和人生哲理等方面的书托人带给王春,引导他做一个好人。
张兰听说王春家中只有一个老父亲,在王春入狱半个月后就病倒了,张兰抽空替王春照顾病中的老人,为老人洗衣买粮、熬药做饭。节假日,张兰买上食品,约刘勇带着三个孩子,到王春家与老人团聚。
老人探监时,激动地对儿子说:“张兰是个好人,这你知道。她照顾了我半年多了,比亲生女儿还好,你可要记住这份情。”
半年,张兰的书信,一直伴随着王春的狱中生活,激励着他积极改造,学做新人。
真情换回浪子心。王春终于对张兰由仇恨变为愧疚和感激。他在狱中表现很好,被提前释放了。
回到家,王春看到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东西摆的整整齐齐。看到照顾父亲的张兰送来的几百元生活费,此情此景,他感概万分。轻易不流泪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热泪满面。他放下手提包,直奔张兰家,跪在张兰面前,泣不成声的说:“兰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不起你呀!”他用这种形式来感谢使自己获得新生的恩人。
张兰双手扶起王春,摇摇头说:“小王,知错改错就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嘛。”她真诚的鼓励他。
“要是无事做,你先做个小本生意也好。”她建议道。
“行,我听兰姐的,做个小生意。”他点头赞同。从此,王春成了张兰家的常客,帮她做一些体力劳动的家事。
王春的父亲是个退休干部,没有什么后台和关系,所以,儿子高中毕业成了无业青年,如今父子俩靠退休费过日子,虽然生活苦一点,却也免强混得过去。
王春用张兰给父亲的几百元钱作本金,在滨江路开了一个面摊。他靠自己的勤劳和智慧,靠合法经营,生意越做越好。后来,他开了一个小餐馆,搞的红红火火。
王春靠自己的劳动致富,他学张兰做好人,塑造起乐于助人的心智,拿出自己的钱资助近邻的孤寡老人。过去,一些对他带有偏见的人,如今,刮目相看王春了。
昔日的“恶人”的痕迹,已被银行这棵春兰的幽香冲洗的干干净净。王春人变了,变好了。他家也富起来了,王春在这个南川的旅游城市有点名气了,一个年轻的中学女教师肖敏,冲破旧俗,与王春相爱。
一个晚上,张兰在明亮灯光下辅导兰个孩子学习,王春带着女友肖敏来访。
王春性格直爽,他当着肖敏的面对张兰说:“兰姐,没有你伸出友谊地手拉我一把,就没有我王春的今天,你是我的大恩人啊!”
张兰谦逊地摇着头说:“别这么说,你的进步和变化全靠你自己。看到你今天这个样儿,我打心眼里高兴。”张兰是个感情丰富的人,说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含着泪花。
张兰为王春付出了多出别人几倍的心血,但她心里是高兴的。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唱起了当今流行的:“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王春和肖敏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唱起来。歌声是那样的清脆,那样的动听,她像浮动的白云似的飘出窗外,划破了沉睡的夜空。改稿
最近,我的新作小小说《奇遇》,描写一对同院、同窗的情侣,离别六年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