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牛又偷笑着驾船返回，如今他已是陆家庄管家，在这两姐妹来了之后，他又多了项工作，那便是专程接送她们往返于陆家庄与湘潇别院。
当初萧剑通喝酒沉醉在小船上，昏昏沉沉地被载进了湖岸旁的柳条之下，待醒过来便见一女子在湖边练剑，那身形像极李莫愁。
当初或许是太过想念，也或许是那女子的确与李莫愁有某些相似之处，所以他忘乎所以地抱了上去，于是被毒打一顿，鼻青脸肿地被送回了陆家庄，从此就认识了这两姐妹。
湘潇别院的两个女主人都姓古，姐姐叫古子蓿，妹妹唤古灵儿。
姐姐古子蓿性情娴静，温婉动人。妹妹古灵儿脾气有些不好，刚刚认识那两天萧剑通没少被她欺负。可奇怪的是她似乎只喜欢欺负萧剑通，南山帮那群公子哥儿涎着脸低声下去求着被欺负，她理也不理。
今夜妹妹的心情又不好了，一关上门就别过头往自己房中钻去。
姐姐寒着脸，喝道：“给我站住。”
古灵儿猛地回头，冷笑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有人为了你因为一个毫无可能的消息，便千里奔波，亲自前去确认一番。有人为了你茶饭不思，牵肠挂肚。有人为了你不惜放低身价，四处求人帮忙打听你的下落。
呵呵，是的，你应该得意，因为终于有傻子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我现在终于知道当初陆展元为什么离你而去了，因为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他不抛弃你迟早有一天也要被你抛弃。”
今夜的她情绪十分激动，声音有些声嘶力竭的味道。
“啪”，一声清脆声音在庭院中响起。
古灵儿，哦不，应该是洪凌波。洪凌波捂着被打的面颊有些不敢相信，即便是当年她脾气最不好的时候也没打过自己。
“你竟然打我？”
李莫愁冷着脸道：“以后再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
洪凌波怔怔看着她，微微清光之下，似乎她脸上有两道亮光划过。
洪凌波有些神经质地笑道：“你哭了？你居然会哭？我还以为这一年来你那颗心已经死了呢！”
李莫愁去里屋搬出一坛酒来，道：“陪我喝酒。”
洪凌波展开丝绢铺于地上，两人席地而坐，一人一口就着泥潭子喝了起来。这样的场景一年以来已经发生过无数回，两人不论谁心情不好便会喝上一次，第二天醒过来就高高兴兴。
“师傅，我决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傅。”
一坛子酒下肚，洪凌波舌头已经有些捋不直，攀着李莫愁的肩头说道。
李莫愁皱着眉头，许久之后才说道：“你喝醉了，回去睡吧。”说罢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准备扶她回房休息。
洪凌波一把撇开她的手，摆着手道：“不，我……没醉。反正你也不准备要他了，我要嫁给他。”
李莫愁细眉拧了起来，语气生硬道：“你醉了，回去睡觉。”
洪凌波咯咯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痴，随后又哭了起来，“你不见他，不认他，还霸着他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见他深锁眉头，我心里有多难过？你知不知道每次陪他深夜喝酒之时，我有多想告诉他你就在他身边？
呃……嘻嘻，既然你不准备告诉他咱们的身份，那好，我就用古灵儿的身份嫁给他，陪着他一辈子。”
她已经十八岁，从小走南闯北，如今脸上早没了稚气，月光下有惊人的美。
李莫愁嗤笑，讽道：“就你这光板子身子，他能喜欢？”
酒醉的人都不可理喻，酒醉的女人更加如此。没有女人能容忍别人说她身材怎么怎么不好，不论清醒还是醉酒，于是洪凌波不可理喻起来。
她发了疯般扑向李莫愁，双手大力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两个女人都已经醉了，早忘了武功什么的，只剩下最原始的战斗方式。
片刻之后，湘潇别院的月光下多了两具白花花的胴体。
洪凌波摸了摸面前硕大莹白的两团软肉，又看了看自己的，轻笑着说道：“不错，我承认胸脯没你大，屁股没你大，那又如何？我比你挺，比你翘，比你年轻，总有一天会比你大。”
被她触碰到自己的敏感部位，李莫愁浑身发麻，起了一层鸡皮，微风送来的点点凉意让她头脑为之一清，忙捡起布片遮住重要部位。
她匆忙往屋中走去，便走便说道：“死丫头，也不嫌臊得慌，还不快进屋子。”
两个光膀子女人拉拉扯扯倒在了榻上，洪凌波脑袋埋在那对令自己羡慕不已的肥硕之间，用力拱了拱，最终沉沉睡去。
月色如水，从轩窗倾泻进屋，屋内的物什有了银白的晕光。
刚刚疯闹一阵，身子发了汗，酒意便没那么深沉，有些胀疼的脑袋更加清明起来。借着月色，她能看见枕在她胸脯上的洪凌波吧唧着嘴，鼻子里哼哼有声，听不清在说什么。
两人身上只搭了一条薄薄的丝被，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在月光下愈发莹润。她将洪凌波的脑袋放在枕头上，披衣起身。
一年前她带着洪凌波返回古墓，却发现古墓被封死。她以为小师妹已亡故，葬在古墓中。她猜测清朗要么流落江湖，要么也死在墓中。就在她惶惶不安之时，偶然从全真教弟子口中得知萧剑通与一个被称作姑射仙子的白衣女子下了终南山，那一刻她惊喜若狂。
后来在洛阳之时有江湖传言说惊天神剑萧大侠居住在嘉兴南湖畔，并一直在寻找赤练仙子李莫愁。她带着洪凌波匆匆而往，到了南湖却看见他与师妹恩爱异常，和和美美。那一瞬间，她如遭雷殛，魂灵俱丧。
所谓深情不过是一种谎言，所谓爱情不过是一种骗术。她心灰意冷，原本打算退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一生中的两次感情皆以惨淡结局，她也没了报复的心思，心道只要离开就是好的，离得远远的就好。
可老天似乎在与她开玩笑，偏让他醉酒遇上了她，那时她还未易容，所以他眼中的她还是李莫愁。看着他醉倒在怀里，紧蹙的眉头似有解不开的忧愁，那一刻她心如刀绞。
为了不让她的离开显得突兀，也为了不让他以为自己真的遇上了李莫愁。所以湘潇别院有了古氏姐妹。
相处了一年时间，许多次她都想问问师妹什么时候与他有了私情，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倒是洪凌波这丫头问了几次，可偏偏萧剑通讳莫如深，小龙女则是淡淡一笑，清冷的脸上带着羞红避而不谈。
她在陆家庄旁敲侧击问起这些事来，可全都是一问三不知，问得急了那些南山帮的人直接给了她一个后脑勺，扬长而去。
如此数次，她就没了再问的心思，不论当初如何，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论他表现得如何神情，每日里如何痛苦，可他身旁陪着师妹小龙女，这已经足够。
更何况这半年来洪凌波这丫头也越来越不让她省心，常往陆家庄去缠着他，这些事儿让她有些烦心。
如果是当年的那个他，她自然不用担心。可他既然连师妹都能不知不觉地勾搭上，那他现在和古灵儿再发生点什么也就不奇怪了，世俗的男子有几个不是贪心**之徒，如今看来他也不例外！
对于爱情，她向来是自私的，从未想过会和谁分享。
如今他有了师妹，那她就没有再出现的必要了。隐居在他身旁，想念的时候望上一眼，然后默默走开，直到某天他心中再无李莫愁的影子，那就是她最终离开的时候。
只是这样是否有些软弱？
人生的两次炽烈如火的情感皆遭遇冰封，她想自己的那颗心估计早已碎成了小块。当初还有爆发的**，如今只剩下了沉默。
……
轩窗旁的娇弱身影一直坐到天明，清晨的第一缕晨曦洒进屋内，她恍然惊醒。回头见洪凌波抱着丝被蜷缩在榻上，浑圆白嫩的大腿呈现完美弧度，粉背无瑕，犹如精灵。
将丝被拉展开来将暴露的**遮住，她穿衣束带，于院中拔剑起舞。
第四十六章 公孙
陆家庄东院内，钟山岳站在萧剑通跟前，汇报着最近南山帮的一切事务。他心思灵活，处事灵活多变，故而萧剑通让他负责南上榜外堂事务。
“萧大哥，如今长江沿岸战事紧急。帮中兄弟们家中的人大多车撤了回来，没了他们从其中穿针引线，我们的事情就难办了很多。”
萧剑通掀眉道：“哦？这一年多来南山帮竟还停留在一年前的阶段？据我所知第二批培训的帮众已有一大部分符合标准，有了他们也不行？”
钟山岳苦笑道：“要建立你所预想的那关系网，靠如今帮众那点人手怎么够？按我的预计，再等五年，或许我们能有一半你所预想的效果。”
萧剑通摇了摇头道：“不行，太晚了。虽说目前咱们的人大多用于寻找莫愁，可也未尝不是锻炼他们。最多再有三四年时间，蒙古人定会横渡长江。到时候江山倾覆，咱们南山帮如何在乱世生存？还有家里的妻儿老小何以自保？
去年帮中的收入已经完全摆脱了依靠你们父母支持的窘境，今年形势大好，收入定然翻番。你去和大牛商量一下，扩大帮中兄弟的招收范围，加大训练强度，只要九阴真经入门便放他们出去锻炼，咱们已经等不起了。”
钟山岳急道：“入门放他们出去？那不是浪费咱们钱财，这样的人出去多少死多少啊。”
萧剑通看着他，感觉有些好笑，“咱们帮的兄弟都是在暗处活动，有多少地方能直接用上武力？你让他们小心些，尽量保证咱们关系网的完整。
另外，有机会的时候你让你们那一批的几个杰出兄弟多教教他们，别藏着掖着的。”
钟山岳嘿嘿直笑，萧剑通道：“你们那点鬼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切记一条，咱们是一个整体，任何一个薄弱环节都会成为咱们的致命因素。”
……
萧剑通揉着眉心，襄阳传来的消息不容乐观，师姐他们终于决定召开武林大会，广邀天下豪杰共同抗敌。
以往师姐与师姐夫从未主动提出让自己去襄阳城，可现在召开舞林大会，那请帖定然会送到嘉兴来。到如今莫愁不知下落，南山帮又有一群兄弟，他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小龙女婷婷娜娜走入院中，看见他坐在花厅中，略微犹豫便走近前来，挨着他坐下。
程英与陆无双两人已经出去，整个东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萧剑通拥她入怀，下颌抵在她发间。
对于她，他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愧疚。和她厮守在一起，心中却一直想着另外一个女人。两人已同床共枕一年多，却依旧没有成亲，他知道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事对一个女人是多么难以接受。
亏得小龙女非是寻常女子，她自幼在古墓长大，于世间礼法丝毫不知，更不觉得两人目前状况有何不妥。兼且她性子柔顺，善解人意，知道萧大哥一直挂念着师姐，所以一直默默守着他，等着找回师姐的那一天。
……
萧剑通这一年来一直忙着找李莫愁，忙忙碌碌之中他却忘了另外一件事。两年前他离开剑魔谷之时曾说半年回去探望杨过与完颜萍一次，可如今已经是两年时间，他却还未想起这茬。
当年独孤求败的山洞如今被收拾得整洁干爽，这里如今是两人的居住之所。平常练功活动等则是在山洞后方的小谷之中。
小谷中的朱果似乎因为沾了人气，自他们住在这里开始，两年来就再没开花结果。
两年过去，两人身量都高了许多。完颜萍一袭淡绿色纱裙，容貌已全非当年那个瘦瘦小小满是奔波风尘之色的模样。两年前吃了的那些朱果使她的气血充盈，勤修内功使她肌肤莹泽，若有光华。
杨过在小谷底部的石屏下练剑，七八十斤的玄铁重剑如今在他手中恍若木棍，舞动间破空之声嗡嗡直响，不需关注内力，这威势已极为惊人。
两年的隐居生活让他原本佻脱的性子沉稳不少，顾盼之间已有些许威严。
大雕站在石屏半腰上的石台上，不时低鸣，似乎对他如今的剑法甚为满意。
杨过看见了完颜萍的绿裙，停下手中剑招，迎了上去，“完颜妹子，回来啦？”
阳光有些炽烈，两人来到树荫底下的青石上坐下。
迟疑许久，完颜萍开口道：“先前在山下的桐柏县城里听说蒙古人攻打襄阳甚急，襄阳城危在旦夕。百姓们都在说你那郭伯伯可能坚持不了多久，襄阳城一破，大宋江山也就完啦。”
杨过沉吟片刻，笑道：“你不是下山顺便打听萧大哥的消息么，怎么说起了这个？”委顿之后续道：“郭伯伯武功盖世，郭伯母智比诸葛，襄阳城有他们夫妇在，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破？”
完颜萍摇了摇头哼道：“萧大哥说好半年来看咱们一次，如今两年了，他都没来过。桐柏县一个小县城，哪里能打听到什么消息，真是气人。”
她娇嗔薄怒间透出小儿女风情，杨过看得心头微微一跳，忙将眼神移开。两年相处下来，两人间早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情感。
只是在他看来，完颜萍心中只装着两件事，一是为大金报仇，杀了蒙古丞相耶律楚材。二是盼着萧大哥来看望他们，似乎在她心里只有萧大哥。
完颜萍见他没说话，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杨大哥，要不咱们下山去吧？我的落英神剑已成，你如今也是个高手了，天下之大，有何处去不得？”
杨过听得心头砰然一动，两年潜心修习，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如今经她一提，才发现事实当真如她所说。
“也对。如今那山谷之中的洪流再也不能助我练功，是时候下山闯荡一番了。萧大哥当年曾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今襄阳城告急，正是大好男儿建功立业之时。”
完颜萍欢呼一声，拉着他拖往山洞，边走边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所以就没买粮食啦。咱们收拾一下，得赶快下山，不然今晚上就要挨饿了。”
两人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些衣物与一把剑别无其他。唤来神雕，两人一雕往山下行去，山林间传来女子略微兴奋的声音，“杨大哥，如今蒙古大军南下，耶律楚材说不定也跟着来了南方，咱们先去找他可好？
杀了他报了我父母之仇，再去找萧大哥，然后咱们同赴襄阳，协助你郭伯伯郭伯母守城？”
杨过脸上带着笑意，默不作声。
其实此刻他心中又岂不是波涛汹涌？他也有父仇，他也有家恨。完颜萍至少还知道自己仇人是谁，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当年向郭伯伯问起此事，郭伯伯却避而不谈，他心想此次重入江湖，去襄阳之时一定得找他问个明白。
……
湘潇别院门前，七八个绿衣汉子簇拥着一个一身白衫的男子伫立，白衣男子身侧有个须髯及胸的汉子打着一把大伞为他遮阳，门口站着易容后的李莫愁与洪凌波。
那白衫男子嘴角扬起，挂着笑意，温柔道：“子蓿妹子，公孙止一片诚心，难道你就丝毫没感觉出来么？”
李莫愁冷笑道：“公孙先生，你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纠缠于我，莫不是以为我们两个弱女子好欺负？”
公孙止折扇轻摇，头也跟着轻摇，“妹子这就错怪公孙止了。我与妹子于襄樊相遇，那时便一见倾心。只是妹子行程匆匆，离去甚速。原本以为从此不再相见，缘浅如此，也怪不得谁。
可前些日子再遇芳驾，公孙止就知道这定然是天意如此，咱们岂能逆天行事呢？”
洪凌波呸道：“你也不去南湖照照你那副德行，四五十岁的人了，一天还为老不尊，谁和你有缘了？”
公孙止看见她们脸上漠然神情，有些痛心疾首道：“子蓿妹子，难道你就真这么绝情？”
李莫愁抚着额头，显得有些无可奈何，道：“首先，我不是你什么妹子。第二，咱们本就没什么情分，更谈不上绝情。公孙先生可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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