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在外的日子里,我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人。
身边没有了那些我珍惜在乎的人,似乎多说一句话,就会让我更加寂寞。
可我没有想到,我以为只会在木叶才能再见的人,竟然直接找到了我。
一见面,她就化出了长刀狠狠袭向我。
当时,我只是微微一愣,就勾唇接下了她的攻击。
再次对上那双噙着三千琉璃世界的重瞳,我让鬼鲛先一步退下,独自面对她。
“近身战?”
我问出了惯有的问话,她也毫不犹豫的答应。
我心底欢快无比,那是自我走出木叶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开心。
可我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见面,会是我们最终的相见。
当她消失于那一团黑色的浓雾时,我想要抓住她的手却生生收回。
我有什么资格?我有什么能力?
我已背负太多,无法给予……
自此,我的心终是被捣毁摧残到血迹斑斑、千苍百孔。
可我也只能攥紧手里她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
转身,离开。
自此,你在天涯,我在海角。
也许这辈子,我们再不能相逢……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的u殿。。。
☆、122章
火之国影洛村;木尺村医家中。
“情况不太乐观啊,没想到年纪轻轻的;身体就糟糕成这样,就算我现在能用药物慢慢调理,怕是这小子也等不到好咯……”木尺爷爷捻了搓药丢进药臼中;用脚踩着木碾碾起药。
他橘皮的老脸上没有悲天悯人的哀喜,就像是被岁月风霜了所有,悠然自得中带着不受外务侵扰的漫不经心。
“反正以现在这里的条件是治不好他了;丫头你干脆重新找一个身体健壮的相好吧,我看我们村子里的蒙塔不错;要不,我给你俩撮合撮合?”
夕月:“……”
“嗯?不愿意?”木尺爷爷瞟了眼面色僵硬的人,提了提唇角,“算啦,看在你们情深意切的份上,我就先帮他调理最基本的好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的眼睛是废了。”
夕月心下一缩,拳头不自觉攥紧,目光看向那个躺在摇曳灯光下安然熟睡的人,问道:“如果……如果能找到可以替换的眼睛,那他还能看见吗?”
“这我就不敢说了,如果眼睛不匹配,可能会出现排斥现象,就算换了也等同于瞎子。”
“若是同族人的眼睛呢?”
“可以一试。”木尺爷爷将捣鼓好的药盛到碗里,递给夕月,“喏,拿上让小克去熬。”他边说边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熬药的时间有些长,你替我再到山上寻些之前的草药,我记得你刚才有看,应该记下了药草的样子了吧。”
“嗯,我记得。”
“等等——”木尺爷爷止住夕月的脚步,从她肩膀上拎下不停挣扎的乌尔奇奥拉,眼神中透出股兴奋,“这家伙的电击可以用来开通那小子的经络,先留在这里供我使用。”
事有轻重缓急,想到现在鼬的状况,夕月拍了拍乌尔奇奥拉的头,“小乌,先帮一下忙好不好?”
乌尔奇奥拉心底是极不情愿的,他又不是医生,凭什么他要去救一个跟自己没关系的人类?还是让某人一直停留了视线看的人!
不过……墨绿色的大眼看向身前一副祈求模样的人,他胸口的猛烈跳动了几下,揉了揉有些乱序不止的地方,乌尔奇奥拉闪了闪大眼,终是点头应下。
“只此一次。”
见夕月随着自己的话笑起来,他的心底,也好像产生了某种名为愉悦的心情。
………………………………
一直昏迷了三天,鼬才从昏迷中醒来。
感受到从窗外渗透而入的暖暖阳光,他微眯起眼,忆起在宇智波基地准备承受佐助的‘麒麟’雷电闪击时,突然嗅到的那抹深入在脑海里的熟悉气息后,久久静默在了床上。
夕月一推开门,就看到靠坐在床头,看向窗外一片晴好的人。
“鼬,你醒了,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鼬转过头,视线的模糊让他有些看不清她的容颜,蹙了蹙眉,他道:“过来。”
将手里的花束插到瓶子里,她走到他的床前刚要坐到椅子上,就被一个大力拽着手腕拉到了他的面前。她的手下意识的扶在他的胸口,凝着近在咫尺的清俊脸庞,她微张了张嘴,呐呐道:“鼬,你是在怪我带你离开吗?”
手腕上的力道蓦然紧了几分又随之松动,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逐渐贴近自己,直到额贴着额,鼻碰着鼻,才动了动离她不到几厘米的唇。
“为什么?”
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小檗清香,如同夏日里的一抹清丽泉水,沁人心脾;可他吞吐出的呼吸却是灼热中带着躁动,如同焦灼的烈日烘烤着人的皮肤,燥热难当。
见他如此,夕月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的就想要多吸吸自他身上散发的清香,却没想,让两人之间的呼吸沁染了彼此,渐渐生出几分缠绵的悱恻。
“我……我只是不想你死……”
“为什么?”他固执的想要问出一个答案。
夕月纳罕,“这不算原因吗?”
因为视力的关系,鼬习惯性地眯了眯眼,这个距离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睫毛的根数,就连那双重瞳里的双仁都让他觉得越看越美。原本箍着她手腕的手顺着她的胳膊缓缓上移,轻捏起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勾住她的腰,往怀里贴紧,墨瞳中明灭闪烁,带起一片幽幽波澜。
“为什么不想我死?”
“呃……?因为……”夕月搜索着该如何形容的词,“因为你是我在乎的人。”
听到这个答案,鼬渐渐勾起唇,胸膛舒缓起伏,伴着自他唇瓣流泄而出的愉悦笑声,如同一道轻扬的乐曲,点缀了这个有些慵懒的午后,让它显得更加鲜活而真实。
“我很满意这个回答。”
夕月傻眼,这些天她一直担心对方醒后来会生气或者恨自己,可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和平解决了?
“怎么?几年没见,为什么你看起来还是那么傻?”鼬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不过样子却一点也没有变化呢……”
“什么啊,你才傻!”回过神的夕月拍开他的手,见面前的人笑如春山,犹豫地开口问道:“你……我带你离开又打乱了你的计划,真没生气?”
鼬的墨瞳流转出几道暗芒消逝于眼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缓缓回道:“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从当年我们相处的那段时间,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因为你关心我而生你的气,那我岂不是更应该责备自己?”
………………………………………
接下来的几天,有木尺爷爷的治疗和对乌尔奇奥拉的压榨,鼬在对战时受的伤已基本痊愈。
只不过据木尺爷爷说,鼬现在的外伤和状况看起来是好了,但他身体内部的一些东西还需要长时间的调理,除非有先进的医疗技术,才可以让他能挺过调理的漫长时间。
夕月一直担心鼬的状况,但他好似全然不在意的样子,除了在木尺爷爷家做治疗,其余的时间,他都会和她一起在小镇上游玩,品尝不同的风味小吃,两个人说说笑笑,倒真像回到了当年还在木叶时的时光。
而这几天,最不高兴的要数乌尔奇奥拉了。
本来只答应了一次电击治疗,没想到木尺爷爷觉得效果不错又新鲜,非让夕月将他劝说的天天给鼬做一次免费治疗,好在每次弄完夕月都会哄哄他,倒也气得快,消得也快。
吃完晚餐,两人走在阑珊的街道上消食,夕月倏地见到被昏暗的灯光照出一片虚影的鼬,目光沉肆又触目,促然开口,“呐,鼬,你还要去见佐助吗?”
鼬在经过一片黑暗时,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待渐渐走出来阴影,面上又一派淡定,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会。”
回到木尺爷爷家中,鼬叫住准备回房休息的夕月,宠溺地拍了拍他的头,道了声“晚安”,转身进到自己的房间。
万阑俱寂的夜,静谧而详和。
夕月幽幽睁开眼,看着弥漫在房间里的淡淡烟丝,从床上站起身,走到窗台前,看着那个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褐瞳中冥火焚燃簇动蔓延。
将早已准备好的字条和钱放在客厅的餐桌上,环视了眼住了许多天的小屋,她霍然转身离开。
当在几公里外的树林里找到那个傻愣愣凝着篝火,连最基本的防范意识都没有的人时,夕月原本郁积的怒气就那么消散了。
她一步步走到他的对面坐下,燃起身上的白色火焰,让自己和他一同包裹在一片温暖当中。
鼬缓缓抬头,就陷入了一双千彩幻色的重瞳里,忆起自己之前的动作,他自嘲地笑了笑,颓然靠向背后的树干,一手遮挡住快要废掉的眼,声音喑哑暗沉地开口道。
“让我单独去,好吗?我还有想要完成的……”
“宇智波鼬。”夕月打断他的话。
第一次连名带姓叫出的名字,让鼬微微一愣放下手,直直看向那双眼。听着她清冷又淡漠的开口,不知为何,他的心底五味杂陈,抽动得厉害。
“宇智波家族的事,你想让佐助成长的事,你背负了止水和木叶和平的事,我都知道。
我阻止不了你所做的一切,也不能感同身受你的沉重和悲哀,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曾经有个人和你一同数过天上的星,陪你练习过近身格斗,在你有心事的时候把床让给你休息……”
鼬听到这儿,不由想笑,可见她一副淡淡的模样,勾起的唇角又瞬间垮下。
“你经过过第三次忍者大战,见证过家族的背叛,手染过无数的鲜血。
你从小到大被称为天才,因为早熟,你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辨别是非。你可以狠下心灭族只为让佐助活着,你可以大无畏牺牲自己,只为让佐助变强到不被任何人利用和伤害,可你做了这么多,有哪一次是为了你自己?
你活了那么多年,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世上不止你疼爱怜惜你的弟弟,也会有人心疼你?
你那么坚定的赴死,可有想过在乎你的人的感受?你做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其实可以用别的方式和手段来完成你的想法,为什么非要走到一个强迫自己到极致的极端?!
你以为我找准时机把你从战场上转移出来,是为了让你再去牺牲掉自己?是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我脑子进水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管你宇智波鼬还能活多久,从我丢掉你的戒指把你转移出来的那一刻,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现在,不管你想要再做什么,我来替你完成。”
鼬隔着明灭的火光看不清她的容颜,但那隐隐现在白色流焰中的人和话语,却让他头一次生出可以依靠或者信任的感觉。
“你……”
“你身体不好还是先休息吧,我来守夜。明天我带你去找佐助,他身上有我留下了印记,很快就能找到,不过你不能当面见他,因为你死了的消息我已经放出,想必木叶已经知道。”
见鼬脸上出现动容,夕月不紧不慢道:“等替你完成了你之前想做的事,把以前我给你的止水的眼睛舀出来,木尺爷爷说可以用它试试。我希望你能好起来,我想,如果止水还在的话,也一定希望你能好起来。”
“所以,从今往后,你只是名叫鼬的人,仅此而已。”
☆、123章
波澜壮阔的大海;伴着四季常更的海风;不时击打着岩石;拍出千层浪雨。
潮涨潮退交叠变幻的声音;轰然鸣响;撞入每个人的骨膜。
宇智波佐助半阖着眼立在一块儿礁石上;任由浪花偶尔散落在身上,嘴唇翕动,化出一道低沉又悠远的音序。
“你不是已经离开木叶了吗,为什么会来找我 ?”
见对方语气中带着怨怼,夕月挑挑眉,“来这里给你讲讲当年的某些事。虽然‘晓’的人可能给你讲过;但你要不要听一听作为间接接触了当年事的人的话呢?”
佐助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开口,“好,你说。”
“我还是比较喜欢当年那个会在我身边撒娇的小佐助啊~”如愿看到对方变脸,夕月不再逗他,一点点讲出了当年的事。
“……他现在已经死了,不论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会拦你,但也希望你用脑子好好想想他这么做的原因和目的,你确定以后真的要踏上一条跟鼬相悖的路,而不会后悔吗?”
见他缄默不语,她继续道:“前几天我见到鸣人和卡卡西了,他们一直在找你……”
佐助浓黑如夜的眸子微缩,打断了她的话,“……你跟我哥哥,关系很好?”
“啊,他离开木叶前,还让我照顾你。”夕月耸肩,“可我也不是保姆,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当年我见你慢慢走出阴影,就离开木叶去做自己的事了。”
佐助攥紧拳,不再说话。
“啪嗒——”暗处传来一道声响,让他猛然回头,“谁——?!”
夕月眸光一暗,瞬步到他身后,手刀一落,将人劈晕在地。
没好气地瞪向闪现到眼前的人,抱怨道:“你着什么急,我这不是还想再跟佐助聊会儿吗?现在倒是心疼弟弟了?”
鼬抿唇而笑,摇头,“我是怕你们呆在这里太久,会引起‘晓’的注意。”
“每次就你有理。”夕月扭头,转身走开,“好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弄好了我们回木叶。”
鼬轻“嗯”了声,走到佐助身边蹲下,抬起食指和中指点上他的眉心,目光柔和若春风。“佐助,哥哥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你以后的路还有很长要走,你的身边也有很多关心你的人在,所以,好好活下去……”
他抬头看了眼立在远处的朦胧身影,微微一笑,“有个关心自己的人在,感觉很好,我前半生一直在为他人而活,此后,我只想任性的为自己活一次……再见了,我亲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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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木叶村。
对着阔已久的小木屋,夕月感慨万千。当年在这里发生了许多的事,对自己来说也是漫长的一段时光,更何况这里的八年,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数字。
“还记得吗,当年你老来挑衅我,然后我们就在这里打了好多架。”夕月坐在草地上,微仰着头,整个身子沐浴在浅金色的阳光下,朦胧的好似迷雾里的精灵。“当时你下手可真狠,我身上被你划伤了好多地方……”
鼬一愣,旋即道:“对不起……”
当时年少,他也有身为天才忍者的自尊,在知道一个强劲的对手后,自然不会留手,到后来渐渐懂得了感情,才慢慢收敛。
“哈哈,能听到你说这话还真是难得!”
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逗弄自己,鼬也不恼,虽然现在视力越来越差,但不妨碍他的其它四感,抬手精准地扣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身上一带,使了个巧劲,就将人弄成了仰躺在自己的腿上。
他柔声道:“这样你会舒服些。”
夕月还没说什么,不远处便传来一道叫声,鼬眸子一暗,立时将身旁的半面面具扣到脸上,望向来人的方向。
“小月姐,卡卡西老师买了吃的,今天中午可以做大餐啦!”
“小吃货,是惦记姐姐的厨艺吧?”
夕月习惯性地捏了捏鸣人的脸,手感不似小时候的细嫩,感觉倒也不坏,还想再捏捏时,就被旁边一只大手扣住,带进了对方的手心。
“鸣人已经长大,你这样他可是会害羞的哟~小月如果想捏就捏我的,我是不会介意的呢~~”
卡卡西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眼睛几乎弯成了一道细线。
夕月眼底划过丝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