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艳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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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艳伶-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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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传谋心里此刻也有了定论,连泽虞那支兵定然西进去了,压根就不是什么要前后夹击他的计策,所以他更加要打下石城关,北入上京“勤王”!

    正谋划间,柳平波大踏步的进来,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道:“父亲!西都……西都被连泽虞破了!”

    柳传谋一下子就厥了过去。

    柳平波喊了随军的大夫,折腾了好半天才把柳传谋弄醒,幸而不是中风之症,柳传谋躺在床榻之上,流下了两行老泪,道:“是为父害了你……你姐姐……”

    看着柳传谋瞬间老了十岁,柳平波也再不好跟他说那些更打击人的消息了。

    那群被放走的伶人,若是他当时在军中,必定会一个不留的杀了。

    若是被父亲知道他们拿着他的令牌,通行顺畅的进了西都,一路上凭着《生死恨》和《春闺梦》为太子争了无数人望,《春闺梦》更是被传为唱破了西都的城门,恐怕父亲就要活活被气死了。

    柳平波也不怨丽贵妃。

    时也运也。

    最初,时运是站在丽贵妃那边的。

    丽贵妃发动也的确挑了最好的时机,连泽虞领兵在千里之外,皇上突然在丽贵妃的宫内发病,昏厥了过去,她当时就封锁了消息——太子辅政十年,本来就根基极稳,若不出意外,她的那个小皇子想登上皇帝的宝座,想都不要想!

    难道还要等着连泽虞大胜回京,重新稳定局势吗?

    父亲和他接了丽贵妃的信,也立刻意识到了这机会稍纵即逝,为了这一天,他和父亲在上京部署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银子!

    他们立刻传信让丽贵妃下旨令太子只身返京,接管禁宫,控制朝臣——有些个不识抬举的,杀了便是,禁卫头目和上京的守军将领早已换成了柳家的人,还怕什么?

    太子返不返京早就不重要了,一道旨意下来让三皇子继位,大事就定下来了,至于平息后面的不服和风波,是他和父亲的事,养了这么多年兵,为的是什么?

    可后来却越走越艰难,仿佛一切运气都用尽了一样。

    谁也不知道本来被囚禁的萧后怎么就突然从禁宫里失去了踪影!

    她跑了就跑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太子妃,俩女人也不算什么,但是,和她们一起消失的还有御玺……

    他和父亲这边也不顺利,石城关迟迟未破,西郡原本还在观望骑墙的人被一个小戏子唱的站到了太子那边儿……

    柳平波揉了揉太阳穴,这档口,他不能只顾着怪谁了,想好对策才是最重要的事。

    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得知萧后失踪,他就已经派了密探全上京的搜查。

    如果能最后拿住萧后和御玺,还是他们的赢面儿大……但是他要和父亲合力破了石城关……不能被连泽虞和丁兆龙合起来包了饺子……

    可情势太不乐观了,他们的粮草……也岌岌可危了,后方失守,便再无一城一镇支撑柳家的军队,没有粮草,别说打仗了,恐怕只能等着饿死!

    他额头上青筋显露,道:“传口信过去,请上京的童将军火速出兵夹击石城关!”

    李玉虽然并不干涉西都内务,但那么多兵坐镇西都,也难免让西都众官员压力倍增,因此办起事来格外的卖力,不过十来日的功夫,西都已经恢复了些许元气——这少不了柳家的贡献。

    柳家被抄了,从中非但搜出了无数财物,还有若干违禁之物,和柳家沾亲带故的一律都被捋了一遍,明里暗里由柳家做东家的商铺也如同筛沙子一般被筛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虽难尤甘

    因为之前情势不好,除了本地的少数几个唱西郡土戏的小戏班子,西郡这边根本没有其他戏班子来。

    现在的西都只有新音社一家,不但有了收入,甚至可以说赚得盆满钵满——在商雪袖的安排下,每晚都要轮着上戏,春字辈的学徒们也算是有了机会可以登台,百姓们也需要通过这样的形式来告诉他们,现在是安宁的,祥和的,不会再有动荡。

    新音社这一趟实际上都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来的,最后非但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还名利双收。

    现在他们的住处就是暂管西都公务的裴大人提供的。

    原本是柳家的一处院子,宽敞的很,里面各物事一应俱全,非常的得住。

    尤其又有两个连泽虞留下来的护卫,在旁人眼里,这自然是摆明了太子殿下也觉得新音社是个晓得国家大义的班子,有意抬举呢!

    商雪袖反而觉得这样不好,生怕大家伙儿给捧得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在说戏的时候比平时还严厉了三分。

    众人原本就服她有本事,就算大岳小岳不提,在监牢里放人出来的太子怎样对他们的商班主,也都看的一清二楚!

    大岳小岳再这么轻轻重重的敲打一番,他们纵然心里或许有些个想法,但更加觉得不能得罪商雪袖,那不就是得罪太子、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吗?

    何况现在新音社已经抱上了太子的大腿,以后只有更红更好,大家伙儿的态度也慢慢的微妙了起来。

    台上面儿练戏演戏极其认真,商雪袖说啥是啥,台下面儿再也不敢私下里评论或对着商雪袖说什么玩笑话。

    这样,商雪袖就越发的变得清冷起来。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余梦余那样的人,余老爷子身边儿只有一个打小儿跟着的余三儿。

    他对技艺精研极深,寻常人越发被他不放在眼里,觉得无法说到一处,其余的伶人们都是众星拱月般的敬畏着却远离着他,就算在他自己的镜鉴班里,老爷子也从不说笑。

    也罢,也许这样才是最应该的吧。

    商雪袖叹了口气,看着外面,拥着暖呵呵的手炉,到底也是有些寂寞了。

    还几天就过年了,今年又和去年一样,还是没法回到霍都了。

    商雪袖不禁又笑了一下,在霍都的那几年,过年的时候都不曾停过上课、练功,萧六爷又是那样的性子,其实一点儿都不热闹,可于她而言,到底那里已经成为“家”一样的存在了。

    在西都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动笔和六爷交代过,她知道两位岳师父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做主去和六爷去信说,他们……应该是在等她写信吧。

    可这件事,她却想当面和六爷说的。

    想到萧迁,商雪袖心里五味杂陈起来,便不由自主的抓了抓头,然后自己也被这略有些粗俗的举动惊呆了,便坐在椅子上笑了起来:阿虞,你有你的难,我也有我的难,可还是觉得那么的好。

    午后的冬日阳光斜斜的射进来,晶莹白皙的脸上,笑意却如同春花绽放。

    ————

    年底的时候,西郡辖制内的城镇大小官员至少有八成都领了裴大人和李玉的联名召令进了西都。

    倒不是为了秋后算账,本来西都官员都未被清洗,何况他们呢?

    主要是还不知道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因为原先被柳传谋征缴的太过,很多地方村镇都大伤元气,没粮食,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也跑没了。

    所以这次召集了官员们,是为了布置春播一事,还有就是急需安抚民心,张贴和散发安民告示,重新制定税赋,无主了的土地如何安置……这都是要商议的。

    商议后还不能擅定,这些关乎国计民生的折子此时自然不能发到上京,要送给太子审批。

    数日之后,身着一袭石青色的棉布袍子的展奇峰,迈步走进了郡守府,还带来了太子的亲手谕令。

    虽然展奇峰作为太子幕僚之一,并不像程思远那样有着名正言顺的朝廷官衔,但裴大人却不敢轻视这个细眉长目、薄薄的嘴唇时常带着莫名笑意的年青人。他甚至怕手下不明所以的官员看着他年纪轻而开罪了他,便邀了李玉一同接待。

    一番长谈之后,裴大人和李玉对视一眼,幸而没有露出不恭敬来。

    展奇峰从石城关一战谈到了现在的战况,又谈到了西郡目前的民生事务,松阳江一带的春汛,以及为防止柳逆卷土重来在几个关键城镇的布防,对太子手谕解释极其详尽,无一不通。

    私下里李玉不禁感慨道:“果然是少年俊才。”

    他在展奇峰这样的年纪,以文章成名,却不曾有他这样的谋略,也不屑于专注于这样的俗务。

    裴大人道:“我更佩服殿下能将这样的人才招至麾下,我等有幸,可见到天下归心那一天。”

    这马屁在李玉耳里,拍的甚过,他只笑了笑,裴大人的想法他还是大概能摸透几分的。

    只是这段时间裴大人确实对他不错,看起来是有诚意结交的心思,投桃报李,他便走了一趟,替裴大人问了他问不出口的话。

    “展大人,不知是不是太子派你留在西都,帮忙处理开春后的这些事务了?”

    展奇峰笑道:“李大人不必这样多礼,我无官衔,岂敢称大人?若大人不嫌弃,在下想高攀一声兄长,不知可否?”

    太子东宫幕僚以后前途无量,原本李玉也有意结交,此刻听展奇峰主动提起,怎会不应,便哈哈大笑道:“展贤弟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展奇峰却做不来他那样的粗犷模样,只是微笑道:“李兄,我只是殿下的信使而已,我另有要务,您大可以让裴大人放心,西郡恢复到现在的样子,是裴大人一众官员的心血,我怎么能做出夺人功劳的事儿?而且同为殿下做事,原该同心戮力,不应计较太多。”

    李玉回头就将这话原封不动的说给裴大人听了。

    裴大人吃了个定心丸,然而脸上却火辣辣的。

    展奇峰的确另有要务,他从下榻的驿馆里恭恭敬敬的请了一位嬷嬷出来,两顶轿子到了新音社的住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太子的安排

    商雪袖看着眼前这两位从未谋面的一男一女。

    这位嬷嬷的鬓边已经有些染了白,衣着既不朴素,也不华贵,只让人觉得恰到好处,风度更佳,眼神看人真诚,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得体的笑意。

    那位年青人看上去也是容貌俊秀,虽然只是普通读书人一般的打扮,身着青布棉袍,却从里到外透出不凡的气势。

    商雪袖面上没露出表情来,只是微笑着将他们请进了客厅,又亲手泡了茶奉上待客,才客客气气的道:“不知二位找我何事?”

    即便方才商雪袖再三相让,那位嬷嬷也一直没有落座,而展奇峰在她泡茶奉上的时候已经急忙站起,从袖中抽了信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道:“商班主,我是替殿下送信而来。”

    这样的开场,展奇峰也觉得说起来十分艰难。

    他看过商雪袖的酬军戏,只是一个台上,一个台下,商雪袖不认得他罢了。

    身为一个极精明的下属,若是此刻还摸不清她和殿下的关系,那岂非太笨?展奇峰既已知道了这层关系,以前在台下赏玩一个女伶的心思就不能再有,想来想去,竟只有“商班主”这三个字最好用。

    商雪袖心中先是讶异,后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脸上微红,接了信过来,匆匆瞄了一眼信的封皮,她并没有见过连泽虞的字,但即便是真的,当着客人的面儿就这样拆信观看也是十分失礼的行为——她也不想当着这两个人的面儿看殿下的信件,便只将信件纳入了袖中。

    商雪袖又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年青男子,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个跑腿的信使啊,便道:“是我失礼了,还未及请教二位是……”

    展奇峰露出了真诚的笑意,再次见礼道:“我姓展名奇峰,是殿下的幕僚,和程思远程大人是同事。上次您石城关捐银献演,我也在石城关,对商班主这样儿的义举十分佩服,只是当时战事繁忙,无缘得见。”

    说完他又侧了身子,指向那位嬷嬷,十分谨慎的道:“这位嬷嬷姓宋,因为太子殿下看商班主身边没有带得用的人,所以特意让我和宋嬷嬷前来照顾商班主。”

    他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扫过了方才商雪袖拿着的水壶和屋子角落里的炉灶,道:“日常这些琐碎粗糙的下人做的事,商班主都要亲为,没有人照应,还是太辛苦了些。从今天起,班主但有吩咐,我和宋嬷嬷无不从命。”

    商雪袖不禁有些脸红,她怎么能去“吩咐”一位太子殿下的幕僚做事?

    也不知道阿虞是怎么想的……她现在有些后悔刚才应该打开信看看连泽虞怎样说的,因此便有些局促起来,施礼道:“展先生,宋嬷嬷,”她心里跳个不停,仿佛那封信就要自己从袖袋中蹦出来一样,红着脸道:“容我失陪片刻。”便急急的走到了后面,迫不及待的拆了信。

    信远道送来,早已不再平整如新。

    信纸上他的字铁钩银划,苍劲有力,但可能因为是写给她的,所以似乎笔锋还刻意收敛了几分。

    其实也只有两页纸而已,想是行军之中,并不能写很多,可上面字字句句的关切之意却足以填满他走之后丝丝寂寥在商雪袖心里形成的空洞。

    商雪袖看过了第一页,第二页的字便展露在她面前。

    他写着:君若为朝云,我当为晨风;君若为暮雨,我当为夕晖。阿袖,你我之间,不要有参商之憾。

    字字句句实在猝不及防,商雪袖急忙掩住了双唇,可眼泪却汹涌而出。

    等她收拾了心绪,洁了面以后再重回客厅时,展奇峰和宋嬷嬷看到她眼圈泛着微红,脸色也有些红,不禁又相互之间递了个颜色。

    宋嬷嬷耳边还回荡着展奇峰刚才说的话。

    “宋嬷嬷,我知道你在宫里呆了十几年,在你眼里,恐怕商班主行动坐卧、一举一动都不合你的规矩。但太子视商雪袖极重,请你来,并不是让你挑她的毛病,教导她什么,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伺候好她。”

    展奇峰话音十分冰冷。

    宋嬷嬷原本是跟在萧皇后身边的。

    在当时萧皇后还未出阁的时候,她便是萧家的奴婢了,随着小姐成了皇子妃,再后来成了皇后,她也从一个后宅奴婢成了宫女、成了嬷嬷。

    宋嬷嬷先是伺候萧后,后来太子殿下出生,她因为做事稳重,也实在是萧后的心腹宫人,便被派在太子身边。

    眼看着一个小娃娃,长成了俊秀英挺的大好青年,她也从一个大宫女变成了教养嬷嬷。

    这么多年,太子身边伺候的宫女,各样的规矩无不是宋嬷嬷手把手带出来的。

    萧后和太子待宋嬷嬷都极好,后来赐她出宫。她本来也错过了结婚嫁人的年华,在老家寻到了自己弟弟一家人,就干脆住在一起了。她也不缺花用,年节的时候太子还常常派人送东西给她,所以她过得舒心的同时,还怀着千恩万谢。

    这次,是太子亲自让人带信给她,私下里请求她来这边陪伴、照顾一个女子。

    甫一见面,饶是宋嬷嬷见过那么多被选入宫中的女子,商雪袖也仍是能让她眼前一亮,心知这样的颜色不可多得。

    她的确是以为这名叫“商雪袖”的女子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眼,以后想要收入宫中,为免什么不懂出丑,便先让她帮忙调教调教,熟悉宫里的规矩。

    且不论商雪袖竟然是一个女伶这一点就让她心生反感,就是方才的行为举止,在宋嬷嬷眼里的确有许多不合她意的地方。但她并没有说什么,一直面带笑容,可不知怎地这位展大人就抓住了她流露出的那一点点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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