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艳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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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艳伶-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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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颤声道:“我知道啊,六爷,我心里总是……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我有些害怕。”她转过头来,看着萧迁道:“六爷,你不能这样,你想想我们……”

    萧迁看着赛观音的双眼,那眼里已经盈满了泪水,他懂赛观音的意思,却只是拍了拍紧握在窗棂上的那只玉手,道:“你想哪去了。”

    他年轻时遇到赛观音,从初识到引为知己,再后来心里动了要和她一生一世的念头,这些在他家人眼里,不过是觉得他捧个戏子胡闹而已,也许一两年,新鲜劲儿过了也就丢开了手。可是后来怀远侯夫妇终于发现唯一剩下的小儿子真的要娶一个伶人,而且当众表示娶了以后还要继续陪着那伶人到处演戏,府里才真的起了轩然大波。

    若他真能如父母所说,哪怕是纳赛观音入府,可能结局不会那么惨,但他不愿意,赛观音不能活在一个后院里,她也值得他一心相待,不应有旁人。

    但赛观音摔断了腿,还是拘在了他的后院。

    然后在两个人或冷漠或激烈的漫长时光里,他的后院里也莫名其妙的多了那么多姬妾。

    最终他想给赛观音的,一样都没有给出去。

    赛观音想说的,应该是太子身份比起当年的萧迁更要贵重,她不想商雪袖成为第二个赛观音吧。想到这里,萧迁叹了口气,温和的道:“我没有促成的意思。而且也根本不可能发生。伶人虽然脱了贱籍,但是从来没有哪朝哪代的君王纳过伶人,太子其人自律,更不可能。”

    他握着赛观音的手,一阵冰冷传到他的手心里,他心里有些微微的发疼。

    赛观音的手挣脱了一下,却没有挣开,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道:“可若商姑娘真的动了心……却又没个结果呢?六爷,你为了你的戏,太过狠心。”

    其实萧迁所求,也就是商雪袖动情而已,没有结果,对他来说,岂非正好?

    但他只摇摇头道:“我带出来的这位商姑娘,连你六爷也不放到眼里,到现在也不知情为何物,我不过试试而已。”

    赛观音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你不能……太子是甚等样人,岂容你拿他来做商雪袖的磨刀石?六爷……你在玩火,你……”她突然想了什么,道:“你把商雪袖留在太子那里了?”

    “你急匆匆叫我一定过来,我没法让太子一人在那,不把她留在那里陪席又当如何?”

    “你快些回去!”赛观音厉声的喊了起来。萧迁从未见过她这般失态,心中只觉得怕是今晚他的这番安排刺激了她,让她回想起往事,便温言劝道:“我这就回去。你放心吧,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如此了。”

    萧迁被赛观音半推半赶的出了萧园,他回想起赛观音畏惧而脆弱的样子。

    她的担心并非一点道理都没有。

    但是,他这一生,为赛观音,也为戏,是什么都可以豁出去的。

    有的东西他看的很淡很轻,有的东西,他哪怕抛舍一切也想求个圆满。

    这就像一场赌博。

    采华轩的气氛比方缓和多了。

    屋内除了目不斜视一直试图将存在感降为虚无的内侍外,便只有连泽虞和商雪袖两个人。

    商雪袖在连泽虞的半吩咐半命令下,在下首坐了下来,因刚才饮酒饮得急,两个人倒都不约而同的不再斟酒,只是拿了筷子夹菜吃,过了一会儿,连泽虞才放下了筷子,略向后靠着道:“我看过你的戏。”

    商雪袖嘴里还有东西,闻言愣住,又觉得自己太不雅了,急忙用袖子遮了嘴慌乱嚼了几下咽了下去,才红了脸道:“昨儿晚上的戏吗?殿下方才说过了。”

    连泽虞摇摇头道:“在安江城。”

    他看着商雪袖有些讶异的、微微张开的嘴唇,红艳如樱,因刚才也陪饮了几杯,双颊也有些酡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模样

    不同于在台上给人那种浓烈的、深刻的美艳,眼前的商雪袖有一种与上了妆以后反差极大的美,可谓清丽绝伦,然而这位商班主,似乎有些不清楚这样的容貌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绮思,越是懵懂和无情,越是动人。

    桂花甜酿入口绵软,对嗓子并没有什么坏处,但后劲却有些大。商雪袖掩住嘴,有些头晕,听了太子说起安江关才想起来,点点头道:“对,新音社在安江城,那次……殿下正要率军出发平息东海寇乱,是在东岸大营里,不过我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去看,原来殿下真的去看了。”

    连泽虞看了商雪袖也不过才这两出戏而已,安江城那次的《黄天荡》还只是看了几眼,她在台上演的两个角色都是英气逼人飒爽无比的巾帼,此刻却露出了娇憨之态,便越发觉得这位商班主有趣,故而又道:“我还记得那会余梦余刚走,你倒敢演,不怕没几个人看吗?”

    商雪袖站起身来,推开窗子,一阵凉风透了进来,才觉得酒意不那么浓了,看着外面那一轮皎洁的圆月道:“所以才酬军啊,那场,我们新音社是搭钱给你们唱的,壮壮声势呗,也给自己壮壮胆。”

    连泽虞并不介意她的失礼,也不介意她话中的“你们、我们”,更不想追究她和付都守两种说法在细节上的小小差异,只看着她窈窕的背影问道:“那后来怎么样?我们的大军第二天一早就开拔了,你们是继续北上了?”

    “没有啊。”商雪袖转过身来,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在安江关立住了,连唱了好几天都是爆满。大家都好奇酬军戏是什么呀?也好奇敢在余梦余刚走以后就坐馆的商班主是什么来历。”

    伶人本来就要练眼,商雪袖双眸本就明灿若星,此时说到兴起,更是光彩摄人。

    风从她背后吹了进来,碎发被吹的有些乱,丝丝缕缕的在她眼前、唇角、眉边、耳畔拂动。

    那一刻,连泽虞突然就有些晃神,觉得那发丝也让人羡慕万分。

    但下一刻,他便将这荒诞的念头甩掉,端起眼前已经放的有些温了的茶饮了一口,看到商雪袖举起两只素手,轻轻将碎发抿到而后,玉指如兰,发丝如墨,而那张绝色的脸庞透着自信。

    连泽虞笑了起来,看来他的这位舅舅,又养出了一位和他一样爱戏成痴的人。

    假以时日,他相信商雪袖定然可以名动天下,若是那时,他应该可以在上京看到她的戏吧?

    萧迁回来以后,商雪袖便告辞而去。

    这一场宴席,连泽虞可算得上尽兴而归,但商雪袖却没怎么吃饱。这种陪席,尤其是陪这样尊贵的人物用饭,吃不饱也算正常,商雪袖想起方才太子问话的时候她嘴里还含着东西,就觉得实在丢脸。因此坐在桌子前面,看到谷师父已经善解人意的为她下了面,配了几样小菜,不由得有些脸红。

    现在莺园里除了青玉青环,还多了个青弦,三个丫头好奇的围着商雪袖,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商雪袖奇道:“你们做什么都围着我?”

    青环和她呆的时间最长,大着胆子道:“姑娘,你见到太子啦?”

    商雪袖吃着面条点点头。

    青玉道:“太子凶恶吗?脾气好不好?我听人说,他在军里叫什么修罗的,当了十几年将军的都怕他。”

    商雪袖擦了擦嘴,又就着青环端过来的漱口水洁净了一番,才道:“我才有幸见了太子一面,哪里知道他脾气如何。但席间太子是极和善的,也不曾摆什么架子,对我也很客气,没有看不起伶人的意思。”

    青环倒了水回来,笑道:“太子是有个绰号叫‘玉面修罗’,我猜是长得俊吧?”

    青弦眼睛就亮了起来,道:“姑娘,太子俊不俊啊?”

    商雪袖用手刮了刮脸,道:“怎么一个大姑娘家总惦记人家俊不俊,也不害臊!我可不知道,我在旁边只是个陪席的,又不能直不楞登的盯着太子看个够!”

    “哎呀姑娘告诉我们呗!我们又看不见太子,听你说说也好啊,那可是以后的皇上呢!”

    商雪袖受不住青弦这样缠着,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俊,太子自然俊了。”

    “那是太子俊,还是六爷俊啊?”

    商雪袖痛苦的扶住了额头,这些丫头真是……早知道就坚决说不知道了。

    “说嘛说嘛!”

    商雪袖只得道:“我说,只是我印象不深,说错了也不能怪我。”她便举起手撑着自己的眉毛,道:“六爷的眉毛有些向下垂,太子的眉毛不一样,是向上扬的,直直黑黑的,我都没见过那么长的眉毛,感觉距离鬓边已经很近了,书上说剑眉斜插入鬓,大抵就是那个样子。他的眼梢是上挑的,这点倒是和六爷的有些儿像,哎,他称呼六爷做舅舅,所以才像吧?”

    “哇……”几个丫头都小小的惊呼起来。

    谷师父带着笑在旁边坐着,插了一句嘴,道:“你们不知道,当今的皇后就是萧家出来的,是六爷正儿八经的堂姐,所以太子殿下称呼六爷舅舅也是应当的。”

    商雪袖又接着道:“太子的眼窝略有些深,大概是因为这个,总觉得他看人的时候总带了深藏不露、意味深长的那种感觉,瞳仁也黑幽幽的。”

    “姑娘这么一说,我怎么反而觉得有些吓人啊?”青玉道。

    “才不,”商雪袖笑道:“太子不笑的时候是这样,可是笑起来的时候,瞳仁就不是这样了,不过他也没大笑过,只是微笑,是不是有身份的人都这样啊?微笑的时候你能感到他眼睛里就仿佛进了星光一样,很温和,然后嘴角也会微微翘起来。对啦,太子的嘴唇有点薄,唉,他和六爷相似的地方还挺多的。人说薄唇的人大多冷酷无情,不过他和六爷都不是这样的人吧?六爷常常抿着嘴角,但酒席上太子的嘴角一直是扬着的,即使不笑,也不会觉得他是个严苛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等待

    青玉几个静静的听着,商雪袖道:“对啦,太子没有胡子呀。脸上也不像六爷那么瘦削,本来他就年轻,可能又因为带兵的缘故,比六爷多了些英武气,身材也略高略壮一些。”她比了比,丝毫没有注意到几个丫头看她的目光都呆了,继续道:“太子的头发也好,又密又黑,乌亮亮的,束的整齐,今个儿晚上他穿的是便服,黑色的,绣了暗纹,衬得人又有些威势,又有些内敛。”

    谷师父只笑吟吟的在旁边坐着听她支着腮帮子缓缓的边回忆边说,心里却激起了惊涛骇浪!

    按照商雪袖说的,她不曾、也不敢盯着太子一直看,可若只是偶尔的数眼,怎么会留下这么深的印象?

    男女之情,一见钟情的少,也不可怕,来的快,去的也快。

    但这样不知不觉的好感,最开始的时候还察觉不到,等到了真的意识到了,只怕已经晚了。

    谷师父有些慌乱,不知道六爷是否知情,又一时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商雪袖不知道谷师父的纠结,她明天还要练功排戏,已经由青玉伺候着上了床。

    一晚上宴席的感受,和三个丫头交流过以后,觉得轻松了不少,又饮了酒,头一沾到枕头上,便有些迷糊了,她声音模糊的问着:“谷师父,我喝了酒了。”

    “不妨事。”谷师父在黑暗中坐在她旁边,道:“六爷和我说过。”

    “谷师父,明晚太子会去看戏么?”

    谷师父沉默了一会儿,道:“太子日理万机,怕是不能去吧。”但商雪袖已经睡着了,回应她的是平稳的呼吸声。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商雪袖是演的开场第一出戏,想到士兵们一定更爱看热闹的戏,便选了《夺锦标》,也是打戏为主,极为好看。这是真正演给兵士们看的戏,商雪袖略向下瞟了一眼,一排排一列列的军士站的密密麻麻,并没有像上次安江关那样独立的摆了桌椅、让出地方来给太子观戏,便也晓得今晚太子不会来了。

    因为安江关那场酬军戏的缘故,下面的士兵都已经识得了商雪袖,红衣红裙的“扈三娘”甫一亮相,下面便是人山人海的喊声,响而不乱,一阵“商雪袖”,一阵“安国夫人”。

    戏是演给人看的,也正因如此,下面观戏的人反应如何,会对台上的角儿们影响极大。商雪袖沐浴在这叫好声中,一时间觉得身体里有无穷无尽的力气一般,这一场武戏,当真是打的酣畅淋漓,直到下了台,仍能从后台听到阵阵呼喝声,倒是喊“再来一个”的居多。

    商雪袖笑了笑,盔头一摘下来,就有汗顺着鬓边流了下来。

    那边的五盏灯、遁地虎等人也是直擦汗,对着商雪袖道:“商班主今晚上劲头太足了,险些没捉到扈三娘,反被扈三娘捉了!”

    商雪袖脸上一热,笑道:“今晚上的戏是我过火儿了,估计回去梁师父要骂我了。”说罢又挑挑拣拣的拿了一套安国夫人的行头,对着管头儿道:“当兵的不容易,过会儿第二出完了我再加演一小折《黄天荡》,不用别人,擂鼓那段就行。”

    这场戏收效极好,除了站的整整齐齐的太子军,四周更多是百姓围观,也算军民同乐,气氛即热闹又融洽。因军纪严格,戏结束了这些兵便列队离开,反而仍有不少百姓逗留在搭的戏台子那,久久不散。

    因为加演了一小折,直到夜半时分,新音社的人才拾掇好。早有李玉那边派过来的一小队军士以及若干马车,专用于运送箱笼和护送伶人们回去,伶人们鲜少得到官府这样的看顾,一个个在马车上俱是兴奋不已。

    商雪袖和小玉桃还几个女角儿坐在一起,耳边充溢着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她合上眼靠在马车里小憩,不多时便觉得马车停了下来,便直起身子,正要问,已有人敲了车门,道:“商班主,有人在前面等您。”

    商雪袖犹疑道:“什么人?已经这么晚了……”

    外面人道:“您下车看看便知。”

    商雪袖想了想,便要出去,被小玉桃拽住,道:“班主姐姐,别是歹人吧?可要我陪你下去?”

    商雪袖笑着摇摇头道:“要真是歹人,你和我下去不过再多搭上一个,不妨事,旁边都有都护府的人护卫。”说完就下了车,马车已经转了弯,正要出原来的老城门,夜色下能隐隐约约能看到城门后亮白的衣角被风吹的扬起。

    她蓦然回身,看到旁边来相请的人是一身侍卫打扮,衣着与昨晚在萧园的侍卫相同,心里有一小块忽的就悬空了起来,轻声道:“请贵人稍等,我交代一下车队。”

    连泽虞背着手看着天上的月亮,这古老的城墙在月光下越发显得斑驳和冰冷,他刚处理完公务,不知怎么的就想来瞧瞧,原先想着时间未必赶得及,但听通报的人说商雪袖加演了一小折,他便在这回萧园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要不要见商雪袖,看见马车驶来,上一刻连泽虞还心中犹豫,下一刻却已经让人去拦车了……这是他从未做过的事。

    他隐在这城楼的阴影中,能看到那女子走到车队最前面,背直挺挺的,仰着头吩咐着什么,然后就让到了路边,看到车队过了城门,才在侍卫的引导下向他走来。

    连泽虞还记得昨天商雪袖的衣裙,绛红色的收腰短罩衣,下面是素白的长裙,从罩衣内垂下来一长一短两条淡粉薄绸带子,上面绣了疏疏密密的绛红色的花儿,是一套极家常的装扮。

    今晚可能是需要在外走动的缘故,商雪袖的上身是水蓝色的交领及膝外衫,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和绣纹,也没有系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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