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张旗鼓的娶妻,有钱人么,都好显摆显摆,百姓们倒不意外。
让世人意外的是,虞老板要娶的是商雪袖!
曲部主事、梨园行会的会长商雪袖要嫁人了!
同行们自然是不知道“虞老板”求亲之前答应的话,只当商雪袖要再度退出梨园,大为惋惜!
百姓们却觉得,商雪袖怎么着成名也有十几年了,按岁数,也该嫁人了,女伶总得有个好归宿,也不算错。
到了出嫁那天,说是十里红妆,远远不止十里红妆。
商雪袖从霍都上了轿,再到港口换船前往松阳。
数十条披红的大船横渡江面,大江两侧,这边的嫁妆抬进了松阳府的宅邸,那边的嫁妆还未上船!
就这么着,等商雪袖到了松阳府的虞宅,被人扶着下了轿,早已被折腾的浑身冒汗。
她的头蒙在盖头里,鼻洼鬓角湿漉漉的,又不知道妆花了没有,若是被汗水弄的不好看了,还不知道连泽虞该怎么笑话她呢!
跨过一道门槛儿,走了一段儿,外面看热闹的嘈杂声渐渐被隔绝了在外面,她觉得周边一下子阴凉、静谧了下来,仿佛听到自己心跳如,简直比之前每一次都要紧张。
不多时,扶着她的人停了脚步,她的手便被一个宽大温厚的手掌握在里面。
他轻轻揽着她的后背,在树声沙沙声中,体贴的与她同行。
“阿袖。”连泽虞低唿出声,他感觉到手中的她的手略微握紧了些,她蒙着盖头的脸微微转向他的方向。
“我欠你一个大婚。”
“我尽我所能,不过也只能如此。”
商雪袖在盖头里摇摇头。
这会儿连泽虞道:“小心,这里有门槛。”
商雪袖抬脚,顿时感觉周围的变化,没有了外面的燥热的夏风,而是清凉起来,这是……进了婚房么?
连泽虞扶着她坐到床上,接着道:“我身份来成谜,就算是今日也只能在二门等待你的到来,也不能请你的好友来热闹一番,更不要说……以后也不能伴你现于人前……”
商雪袖有些急切的想掀起盖头,双手却被按了下去。
连泽虞道:“你的失去,我其实至今也无法弥补万一。”
只这一句,便触痛了商雪袖。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盖头下滴到衣服上,瞬时泅湿了一大片。
她哭的不能自抑,几乎要瘫在连泽虞的怀里。
她心中又是痛到了极处,又是恨连泽虞到了极处。
他为何此时此刻突然说起这样的话呢?
她心中的愁苦和怨恨无处发泄,张开口恨恨的、狠狠的向他的肩膀咬了下去。
夏衫单薄。
不一会儿她的嘴里便有了血腥气。
连泽虞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不曾躲闪,也没有动过。
良久商雪袖才平静了下来,连泽虞轻声的道:“阿袖,我要掀盖头啦。”
她便在里面又晃了晃头,攮声攮气的道:“我先去洗脸。”
“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呢,乖。”
连泽虞掀开那盖头,看她睫毛仿佛还是雾蒙蒙的,因为闷在盖头里太热了,两鬓的发丝都粘在了耳边,鼻子两侧也湿漉漉的,因为刚才狠狠的咬过他,所以嘴唇上沾了血色,分外诱人。
商雪袖怔怔的看着他渗出血来的衣衫,又心疼起来。
“疼么?”
连泽虞并不说话,只俯下身来,轻轻的吻在那朵罂粟之上。
他渴盼了这么久,这么久。
他一手揽着商雪袖,一手将那盖头丢在地上,便抚到她的纤腰处,不过三下两下,那腰间的百合玉扣儿就开了。
商雪袖的口舌已经失守,耳边也被的喘息之声侵略,听到腰间那声“卡塔”声,鼻头又酸了起来,有些恨恨的,一点儿没犹豫的又张口咬了下来。
连泽虞便轻哼了一声,却不曾停止。
二人唇齿相交,津唾间复又带了血腥味儿。
商雪袖觉得她咬了一口,可仿佛失策了,这更刺激了眼前人,动作益发的大力起来,舌头早已被搅弄的酥麻一片,嘴唇也被他啃噬的不轻。
他手下的动作更是快,什么钗子宫花摘了下来,在他眼里与商雪袖这个人比起来连尘土都不是,直接便丢到了地上。
叮叮当当,听得商雪袖一激灵一激灵的,可她若只要分一点儿神,便要遭到狠狠的搓弄。
不过一会儿,她便已经丢盔弃甲,除了一件绣了鸳鸯合欢的里衣,什么都不剩了。
她用了最大的力气推拒着连泽虞,可此刻她早已被刚才连泽虞的一番拿**得周身绵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会儿她纤柔的手指挡着连泽虞甚是粗壮的双臂,简直如同蚍蜉撼树一样。
她干脆不挡了,反过来把自己弓成一团儿,因她身体已经泛起了粉红色,这样一来便如同一只煮熟的大虾。
连泽虞又好气又好笑,又怜惜又迫切,俯下身去压了下来。
商雪袖被他毫不费力的捋直了,她本来还在推挡的双手手腕子也被他一只手轻而易举拿下,禁锢的死死的,而双脚也被他压牢,里衣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只剩着身体在下面扭来扭去,又活像一只砧板上的光熘熘的鱼。
连泽虞的手和嘴本来就都没停过,而身下这只鱼还扭动着蹭来蹭去,无异于火上浇油。
原本连泽虞心里想的要如何如何怜爱、温柔、体贴、细心的度过这一晚的想法,瞬间被铺天盖地的大火烧的灰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念头。
他终于再度得到了她,拥有了她。
他要得到她,拥有她。
商雪袖看他突然不动了,然后两个漆黑幽深的双瞳里面仿佛就点了两团火似的,刚得了片刻喘息之机,暴风骤雨便突然来袭!
她一个“等”字只吐出了半截,嘴唇便被堵住和侵占。
然后她便堕入火海之中,周身都仿佛被炽热的火焰舔舐和拥抱,身体里的某一处如同引线,烧啊烧的简直没个尽头,将她从里到外都要烧熟了。
她又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船,身上狂风暴雨毫不怜惜的摧残,可船的身体里偏偏还有个受人控制的舵,只让她听从他的安排,听从他的导向,躲也不能躲,避也无处避!
她的眼角浸出眼泪来。
这眼泪自然也是不被放过的,他的舌只一挑,咸涩就到了他的口中,他更加大力的勒紧的她的纤腰,喘息道:“阿袖,我渴你许多年……”
谁又不是等了许多年呢,偏只是他一个么?
商雪袖的眼泪就更加汹涌起来。
又是急切,又是委屈,又是想将他推远,又是想干脆就被他这样弄死算了。
她一急,又恨起来,连泽虞的背后便被她抓出了一道血痕,她便觉得连泽虞一个激灵之下又威勐了几分,仿佛又被她这样激发出什么不得了的兽性一样!
商雪袖有些后悔,只这片刻后悔瞬间被更勐烈的撞击撞的粉碎,她已经顾不过来怎样思考和反应,只觉得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不顾一切的欢好。
她受到的每一下都如同泥土被一根木桩砸击、夯实在其内以一种恨不得要扎根甚至发芽的势头,于是那泥土被弄的越发松软,还随着木桩的动作不断的滚落、坍塌。
她又如同西洋钟上的撞针,被什么驱动着,只知道距离某一个终点越来越近一般,却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这莫可名状的距离感让她焦急的求索起来。
无论是被回味了无数次的记忆中的模样,还是而今就映入眼帘的渴求,都让连泽虞身心满足和激荡不已,种种能让她颤抖、流泪、摇摇欲坠的方式,他还是选择了往昔最常用的那一种。
炽热的唿吸接近了商雪袖的耳畔,暌违多年的感受顿时淹没了她。
她早已本能的轻颤和惊惧起来,在悬空的等待中,伴着不曾停止过的连泽虞的攻掠,她的耳洞处被他重重的勾抹,她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撞针终于触了底。
虚无的钟声在她脑海中轰然巨响,她终于无力的攀在连泽虞的肩上,已经红肿的嘴唇微微的开合着,仿佛连喘气的力气都不复存在。
略带着些哑意的绵软嗓音低低的恳求着。
“阿虞,阿虞,求你……放过我……啊……”
话音刚落,她便觉得连泽虞重又重重的顶了上来,“我不行”三个字被他的唇吞了个干净,耳朵旁又传来他的低语。
“阿袖,你且忍忍,我舍不得离开……好多年了……我都不曾……”
商雪袖也没心思细想他好多年不曾什么,只知道自己刚刚已经被他弄死过一次,眼看要死第二次,以他的体力和控制力这一晚上还不知道要死多少次,当真是又绝望又无助,只得恨恨的又对着他肩膀咬下去。
那肩膀的伤原本才刚才凝了一点儿,这一口下去,又会破口子,商雪袖到底没舍得真的咬。
“你这无赖。”
她松开嘴,有些听天由命的道。
文成十年秋天。
已经是深夜时分,一轮秋月澄澈清亮。
一个青年静静的站在街道拐角处的树后,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宅子。
旁边一个魁梧男子低头站在他身后,不敢上前,也不敢看一眼。
不多时一辆马车停在那宅院门口,早有人迎了上去,一个妇人下了车,回身向车里道:“多谢。”
因夜晚寂静,所以声音听得十分清晰。
她的声音略带哑意,比一般女子低沉很多,不能算得上是好听。
车内一个人似乎兴致极高,兴奋劲儿还没过去,探出头跳了下来,道:“商会长今晚上这戏真是绝了!”
那女子道:“和立升班合作这几场,让我受益良多。”
那人又道:“商会长今年的本子什么时候出来?您这一年一部全新的重头大戏,全天下的同行可都盼着呢!您那套《曲音集注》,前面几套我可都是收藏了的!”
“谢谢李老板抬爱。今年的新戏,大概还是在中秋左右,到时候还挺您多指点。”
“哪里敢当!”那人看到宅子门口隐隐约约有灯笼的光芒晃动,急忙道:“在下就不再打扰了!您请回吧!”
那女子目送着马车离开,这才回身,看到宅子里出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急忙迎了上去,笑道:“阿虞。”
小的影子糯糯的道:“娘亲。”
女子便蹲下身来,将那孩子搂在怀里,极是亲昵。
那是个漂亮的孩子,因太小,所以从声音、相貌上也辨别不出来男女。
树后的青年目光闪动良久,最终视线从那小身影转移到门侧的高个中年男子身上。
清辉一片下,那男子姿仪潇洒,面容俊朗,稳重成熟,似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又不像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他一双眼睛只温柔的看着刚回家的伴侣,一只手紧紧牵着那稚儿。
曾几何时,他也曾经紧紧牵着另一个孩子的手,走在金碧辉煌的御街之上;也曾握着另一个孩子的手,一字一句的教他提笔写字,阅析奏折,辨识臣子;也曾拍着另一个孩子的肩膀,道:“这江山社稷,是留给你的。”
树后的青年眼眶微湿。
他犹记得他病榻上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
当年他的母后逼宫,是十岁的他领了禁卫救驾。
他的父皇,仿佛是故意的,留给他那么多的破绽,十岁的他是懵懂无知的,二十岁的他已经能将往事分辨的水落石出。
他留给了自己江山社稷,所以他的其余的部分,便留给了眼前的女子,还有他们的孩子。
三年前,有人将聚时珍的所有分店经营权、账目通过他的老师文又卿交还给了他。
他那一刹那想,父子相疑,岂不可悲?
可转而他又释然,他不是也一样追查的清清楚楚?
他的父皇此刻手里唯一留着的就是一个算得上是赔钱的印刷商号那是为了给梨园的商会长出书用的。
而今,二十岁的他,祖母终于年迈,母后依旧神志不清,他也有了皇后,有了宠爱的妃子。
他明白,他父皇做的,并不是为了补偿他,而是为了通过补偿他的方式,来保护他看在眼中、放在心里的那一位。
夜色渐深,秋风簌簌的吹着,他头上的大树便摇落了几片落叶下来。
那一家三口已经进了宅院,门也早已关闭,一些儿声音都没有了。
唯余满街凄凉。
青年摆了摆手,身后的近卫靠近了些。
他道:“都撤了吧。”
“是。”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宅门,转身步入了暗夜*******外二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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