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亭子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人,小紫跟小桃一直都守在亭子外面。
“真人有话要说?”白臻儿支起身体。四周的东西也不是白弄的,肯定是有话说。
绯竹真人没有说话,他手里凭空出现了一套青瓷茶具。茶壶里面的茶还冒着热气,茶香四溢。
还从未见过这等奇幻的事情。白臻儿还有些愣,好像只有神仙才能够做出这等事情来。
绯竹倒了茶,注意到对面的诧异的目光,他开口:“难道你师父没给你储物袋?”
“我师父?我没有师父。”她什么时候有师父了,这么一想,她脑子里面突然冒出来那张年轻但是厚脸皮的脸,不会吧。
“我还以为尘缘已经收了你当徒弟。”
白臻儿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有些嘲笑的意味在里面,“真人说的尘缘,难道是钦天监的监正大人?”
“看来你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说要当他的徒弟。”看着面前的茶,好像挺诱惑人的。她伸出手拿过来,喝了一口,唇齿留香,“这是什么茶?”
“一般的灵茶而已。”
“那个真人,尘缘到底是谁?他很厉害?”白臻儿对那个人倒是有些好奇。
“是谁不重要,若是说厉害的话,恐怕这个世界里,鲜有对手。”绯竹又倒了一杯茶,在帷帽下面慢慢饮。
“监正大人如此年轻,看不出是这么厉害的人。”那人宛如少年模样,除了性子有些跳脱,还真看不出来。
“一般金丹期后,人的面貌几乎都不会改变了。”至于尘缘,那要牵扯到先辈们初到天外天初的时候。
“那真人的模样又是如何?”白臻儿有些好奇对面的人,若真的这么说的话,那么绯竹真人的年纪应该也不大。
帷帽下的嘴角微动了一下,“面貌皆是表象罢了。”
果然,也只是有些好奇。看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
半响,里面的人都没说话。
“你决定好了要进宫?”
“不知道。”她现在不想思考这个问题。
“就算你逃避,最终也还是要做一个选择。”
白臻儿气得笑了,这人说前世她的命数被改,今世还不是照旧多次干扰她。她挑着眉头说:“真人这般执着于我的选择,又是何必?我身上没有值得真人花费这么多的心思,更可况当初欠下我的,不是你。”
“你在动摇。”他忽略了对方的脾气,只说了一句话。
“就算我动摇,那也不关真人的事情,我白臻儿的任何选择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后果由我自己来承担。不劳烦真人费心。”
“你前世的记忆在影响你。”
白臻儿冷笑道:“那也不关真人的事情。”
“若是你执意如此,不肯放下的话。我会抹去你前世的记忆。”他的语气仍旧是一点起伏都没有。
“你敢。”白臻儿站起来,之前她做的那个梦,肯定也是这人的缘故。多次干扰她,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干扰她的事情。
“抹去你的记忆,你没了前世的记忆,便不会这么偏执与霸道。你在宫里的小委屈,大多数进宫的人都受过,依照你的身份,你遇到这些事情,也不足为奇。”便是因为她前世的记忆,她一向高高在上惯了,所以容不得别人对自己的欺辱。
“那又如何?”就算是他说的都是事实,那又如何。这就是她白臻儿。
“你的心魔,便由此而生。”也许早在最初的时候,他就应该抹去她的记忆,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般。
心魔,又是心魔。“不是只有你们修仙的人才讲究心魔,我一个平凡的人,心魔又算得了什么?”
也许,真的算不得什么。他平生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心魔算不得什么。
“若是你执意如此,我会抽掉你前世的记忆。”
“不准,不准。”她后退了几步,这人怎么能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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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抽掉记忆(感谢紫海浪花同学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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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执意如此,我会抽掉你前世的记忆。”
“不准,不准。”她后退了几步,这人怎么能够这样。她相信,若是真的这么下去,那人肯定会这么做。而她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可是,若是没了前世的记忆,那么她还是谁?她重活一世还有什么意义?
心中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脑子一片混乱,白臻儿脚步一转,朝着亭子外面而去。头也不回
绯竹真人一人独自坐在亭内,手边的茶,渐渐凉了。
他感觉到眼角的的不适,伸出手指一擦,便愣在了原地。
原来还是没能忘记,他以为他忘记了。
茶的名字叫做忘川,它的功效跟名字相反,能够勾出人们最脆弱的一面,还有心底最深处的柔软。
他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割我所爱,偿我所愿。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还想再见到你一次。最害怕就是杯酒之后,听到你的声音,醒来,却是冷寒彻骨。
——
白臻儿出了亭子,一路横冲直撞,“你们别跟着我,让我一个人静静。”
“小姐。”小桃跟小紫仍旧是远远的跟着,
“我说不要跟着我。”朝着身后的人看了眼,然后才快步的朝着前面走去。她现在谁都不想见,她就想一个人静静。
太落魄的样子,不想让人看到。想要独自找一个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模糊,伸出手在眼前擦了擦,眼睛一眨,眼角有水珠落下。她几辈子没有哭过了。这会儿眼泪居然止不住的往下掉。
乱七八糟,漫无目的走。
最后走到了幽静的路上,再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那简陋的院子,还有那院子里面翠绿的竹子。
看到熟悉的地方,心里一酸,眼角的水更甚。这里偏僻无人。慢慢走了过去。门前落了锁,最后只能在门槛边呆着。
坐在门槛上,垂着头。直接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湿痕。
这人真是无理,太放肆了。这是她的记忆,凭什么说抽掉就抽掉。
这要是在前世,要是在前世。呵呵,关键是她一点都不想回到前世。
商鞅走到路的尽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模样。小小的人儿,低垂着头,眼角带着晶莹的水珠,嘴角下垂。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又迷路了么?”他手里拿着洁白的手帕递了过去。
听到这声音,愣了会儿神,然后抬起头绣着芦苇的手帕。还有那修长的手。
好熟悉的场景,但是更想哭了。熟悉的温柔。但是人却不是她的。面对面,咫尺却也是天涯。
看到哭得更凶的人,头一次有些无力感觉。转过头看了眼一旁的小风,结果小风直接背过身,一副我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
没有办法,只能够保持原有的姿势,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于是一人蓝衫着地,半弯着腰,伸出手里的帕子;一人狼狈蹲着,不抬头,掉出的尽是眼泪。
有没有一个人,哪怕在心底只留下了一个背影,也让人无法忘记。
有没有一个人,可以耐着性子,一直包容你的情绪。
有没有一个人,不是那么熟悉,却温柔相待。
有没有一个人,曾经出现过,却天涯相隔。
有没有一个人,有没有,曾经也,出现。
白臻儿不知道她在哪里哭了多久,她只知道她站起来腿都麻了,她只知道在以后的时光里,她也鲜少落泪。
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像他一样的人,遇到了,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扶着门边,慢慢站起来。手里白色的帕子也变得皱皱巴巴的,就像此刻的心情一样,弯弯曲曲。
“还能走?”看着那模样,蹲了这么久,腿肯定麻了。
白臻儿点点头,还能走,又不是断了,为什么不能走。但是咬着牙动了一下,腿是又麻又痛,感觉很难受。
空气里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随即她看看到对面的人蹲了下来,一头青丝几乎落到了地上。
愣了会儿神,然后感觉到腿上有感觉,她后退了一下,可是小腿在那人手里,没挣脱开。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有点不好意思。
低下头,就只看到靠得很近的头顶,还有那传来的药香的味道,随着风飘散,可是她还是能闻到。
“好了。”
她感觉到腿上的手一松,还来不及转移视线,直接与那抬起的头相遇,目光相对。
那双如墨般的眸子,还来不及细看。她便感觉脸部升温,然后尴尬的转移开头。这一定是天气太热了的缘故。
“走吧。”他站起身来,小风过来开了门,几人便走了进去。
这里仍旧是很久没人住过的模样,院子里面的树叶一层层,屋内的灰尘也是一层层。
随即身后跟来的哑仆搬来了新的石头凳子跟桌子,摆在了院中的竹林下。不得不感慨,这哑仆们的效率真好。
上茶后,商鞅伸出手倒了两杯,一杯放在她的面前。哭了这么久,还真是有点口干舌燥。
果断的伸出手,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暖暖的茶,温度刚刚好。
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两人就这么静静坐在原地。
微风袭来,岁月静好。一如当年,一如今后的感觉。
茶喝饱了,放下茶杯,说话有着浓浓的鼻音,“你都不问我么?”
“发生了何事?”
看着一旁的竹笋,还有蚂蚁慢慢在地上行走,“若是有一天,你面临一个选择的时候,会如何选择?”
“这要看是什么选择。”看了一眼对面一直低着头的人,手里的杯子一直未动。
“若是有一天,你有一个机会,可以去教训那些欺负过你的人。你会不会去?”
“那个机会的选择,会带来什么?”
“有的人觉得是好的,有的人觉得是坏的。”
“你是说进宫的事情?”话说到这里,再联合那天在医馆未说完的话,他已经能够想到问题是什么了。
这会儿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他怎么猜到的。
“那你觉得皇宫是个什么地方?”
皇宫能是个什么地方,还不是全天下最肮脏,最罔顾人命的地方。虽然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这般说,“皇宫啊,华丽的笼子里面,关了一群猛兽。”
说完话,却看到对面的人眼中有些挪揄。这有什么好笑的,本来是就是事实,这话,她说得还是比较委婉。
“你家中人是如何看待这件事?”
“他们还不知道。”除了白镜知道,她还没说。她说:“就算是他们知道了,肯定也不想让我进宫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感谢紫海浪花童鞋的打赏,欢迎回归。当然还有骑兵大哥的打赏,谢谢思密达。第一卷要完了,总觉得第二卷没啥好思路来着,有人有意见留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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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君生我未生(谢香囊打赏)()
说完话后,对面的人却没有搭话,白臻儿看着面前的茶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了这些,好像有点交浅言深了。
越这么想,心里越是不舒服,越是坐立不安的尴尬。他会怎么想?
注意到白臻儿的模样,他终于是开口:“父母终究是为子女打算的。”
那么他的意思就是,不进宫是好的了?
“那,你觉得该如何?”话一出口,白臻儿就后悔了。本来说这些话就是有些逾越,这么问,更尴尬了。
白臻儿站起身来,头也不敢抬,“那个,那个今日打扰了。我,我先走了。”
这么尴尬的场景,还是先走了好。低着头也没看对方的表情,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不进宫好。”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随风吹了过来,滞留在了心头。
站住脚,有些不敢相信的转过头,看着那人的眼睛,垂下眸说:“多谢。”
说完话,转过头朝着门外走去,就算是咬着嘴唇,也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有的时候,其实选择也许并不难,不是么?
白臻儿走了出去,便看到守在路口的小桃跟小紫两人,走了过去说:“回吧。”
回了住处,有一个小沙弥走了过来,是一贯跟在无悔大师身边的那个小沙弥,“施主,无悔大师在走之前有话让贫僧转告给你。”
“请说?”
“师祖说若是难过皆是强求。”
若是难过,皆是强求。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莫强求,无悔大师是想要说这个么?
——
在白马寺的日子一如往常,抄写了一日的经书,第二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朝着那个地方而去。
纠结万分的走到了那个地方,想了很多的说词,走近了后,却发现院门上着锁。好像前日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梦境一般。
人,是走了么?
失落的回过头往回走,遇到了一旁的僧人询问:“这院子的人是走了么?”
“院子的施主。早在昨日就离开了。”
昨天啊?才来。就走了么。
心情受到影响,在外面走了走,最后来到了那个亭子。看到绯竹真人一人在亭子里面。
想了想,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想好了?”绯竹看着面前的棋谱,却没有抬头。
“要进宫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
“这个你不用管。”
不用管?白臻儿看着棋谱。“若是我不进宫,真人是否就不会强行抽取我的记忆么?”
“决定好了么?”绯竹抬起头。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
“恩,决定好了,不进宫。”
“尘缘没来找过你?过些日子,天外天就要进行结界关闭。从此天外天便要与世隔绝。”
“为什么要与世隔绝?”
“自然是为了修仙大道,凡间的修仙隐士,这些日子皆是离开去了天外天。”这是天外天的重大发展。也是他们这些人的一个希望。
“莫非无悔大师也是?”
“对。”绯竹收好棋盘,“你心魔未除。你可否愿意跟我云游四海?”
“真人不去天外天了么?”绯竹应该也算是修仙者了。
绯竹收好东西,站起身来,给了她一张纸符,“你若是想好了,便烧掉这张符,我自会来接你。”
白臻儿手里捏着那张符,看起来平凡无奇的东西,若是其他人给她,说不定就扔了。可是她见过绯竹真人的神通,这个东西便真的是有用处。
——
回到白府,绯竹真人消失不见,没有回到过这里。
符纸被收在了别处,白臻儿每天做的事情便是逗弄逗弄饕餮,然后看杂书打发时间。
“白珍珠。”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
白臻儿回过神后,立马把手里绣着的手帕给藏到了篮子中间,看着进来的人说:“大哥怎的来了?”
“怎么看到你大哥回来,你不高兴?”
“看大哥说的,可是今天好像不是大哥休息的时间?”难道是跑出来的?
“我自然是有事情才回来的,不是偷跑的。”白镜一看就知道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这是在绣什么?我看看。”白镜伸出手,结果被拦住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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