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帝国士官学校、陆军大学的毕业生,都是帝国陆军的精英。就算这场战争彻底失败了,但是只要有他们在,十几年后帝国陆军又是一支战斗力强大的军队。一战后的德国人依靠战时保留下来的精英军官团,短短几年之内就重建了一支强大的陆军。”
“德国人一战后聪明的做法,我们应该多学学。一个士兵培养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一个合格的军官培养,却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这些帝国陆军的精英,不能都葬送在这南满,你一定要想尽办法将他们带出去。”
对于清水规矩的这番话,河越重定少将看了看他阴沉的脸色。似乎明白了眼前这位清水规矩中将,最终选择的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命令传达下去后,立即下令开始销毁军司令部的所有物品。
相对于已经异常悲观的清水规矩中将,在他东北方向的本乡义夫中将,对于这道突围的命令却是显得异常的雄心勃勃。这位有着有利地形可以依托的四十四军司令官,尽管在会战打响后,未得到一兵一卒的增援。
但主要依靠山区作战的他,要远比他中长铁路以西的同僚幸运的多。再加上他没有清水规矩中将那么听话,在一线被突破之后,并未执行上司立即反击的命令,而是将所有的兵力收缩到了中固至柴河堡一线,撤到了二线、三线阵地。
第三百零三章 心狠手辣
虽说本乡义夫指挥的三十军,也在杜开山的四面围攻之下也损失不轻,四十四军所有参战各部队,至少都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但相对于被冲的七零八落的三十军来说,他的整个防御体系仍然保持着相对完整。
最关键的是尽管被切断了与三十军之间的联系,但是他的四十四军在苦心经营之下,依托中固至柴河堡一线的山区有利地形,在周围的抗联围攻之下,自身却始终牢牢的抱成一团,并未被自己的对手分割。
而且这位狡猾的日本陆军中将在会战刚一打响,便将原有储备在抚顺的大量的弹药和粮食,全部运到了中固、柴河堡一线二线阵地。相对于在铁岭、平顶堡一线失守后,几乎丢光了原有储备在铁岭的储备弹药和粮食,已经快要弹尽粮绝的三十军。他的四十四军,眼下依旧还是衣食无忧、弹药充足。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因为后路被切断,所属部队本应该换季的冬装却送不过来。眼下南满的天气虽说还可以,但是早晚却已经凉的很。在加上在山区作战,这夜晚的气候还是多少有些凉。这个季节穿着单薄的夏装作战,让他的部队感冒很严重。
但粮食和弹药,四十四军还是很充足的。除了在敌军空中优势面前,这生火做饭有些不方便之外,其他的方面倒是不用任何的担心。即便是在围困半个月,他的四十四军也不会有饿肚子的危险。
最关键的是本乡义夫认为,整个中长铁路以东山区面积广大。而自己的四十四军,虽说也是伤亡惨重,但远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眼下元气还尚存,手头弹药相当充足的四十四军,只要集中拳头向着柴河堡东北方向攻击,还是有把握突围成功的。
抗联的坦克都能通过山区,绕过自己的防线穿插到自己身后。难道一向擅长在复杂地形下作战的日军,就不能通过山区转移?敌军不可能在面积这么广大的山区处处设防,只要能打开一条撤退的通道,逃出升天还是有把握的。
手头弹药、粮食充足,各部队虽说也损失不轻。除了个别部队之外,绝大部分的部队建制还保存完整,这给了本乡义夫突围相当的底气。他认为只要自己的动作能够达到突然性,突出去的几率还是相当大的。
只是在周边抗联部队的合围圈,收缩的越来越紧情况之下,怎么才能安全的突出去。这对于本乡义夫中将与其参谋长大野武城少将来说,却是一个相当难解的题目。突围方向只能是东面,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在眼下的态势之下,向西面突围与三十军汇合是不可能的。
但向**围在打开突破口之后撤退的路线,怎么才能避开敌军的追击,以及怎么才能在敌军的眼皮子底下,摆脱敌军的纠缠,将部队隐蔽的撤下来。这让本乡义夫中将与大野武城少将,却是相当的头疼。
几天的鏖战下来,四十四军的确是守住了二道防线。但在敌军刻意为之的态势之下,却是与敌军越缠越紧。想要尽可能的悄无声息摆脱敌军,将部队撤下来,对于眼下的四十四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唯一能选择的突围方向,全部都是山区地形。四十四军眼下装备的重武器,根本就无法携带。剩下的是全部丢弃还是全部炸毁,还有大批的伤员怎么携带,对于本乡义夫中将来说也是一个难题。
这二位凑在地图上,仔细研究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却是决定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以一部兵力向西南方向,全力反击铁岭、平顶堡一线,摆出一副四十四军要重新打通,与三十军联系的态势。
同时主力在南北两线逐步收缩,并放弃部分次要的阵地。以两个独立混成旅团分别依托有利地形,准备接替南北两个方向的防御,其余他的兵力秘密向柴河堡两翼进发。待所有的部队赶到后,全军沿着柴河堡两翼山地向东全力突围。
能携带的迫击炮和山炮,全部拆卸开来上马匹。无法携带的野炮和榴弹炮,在掩护主力突围之后,除了拆卸下炮闩带走之外全部抛弃掉。重伤员全部火化烧掉,轻伤员则编入两翼阻击部队。突围部队每人携带五天的补给,以及一百二十发子弹、四枚手榴弹。
轻重机枪、掷弹筒各携带两个基数的弹药,迫击炮、山炮和步兵炮,则每门炮携带六十发炮弹。其余的粮食、弹药和其他物资,包括所有的卡车在内全部丢掉。由掩护部队在主力突围之后,连同无法携带的野炮和榴弹炮在内,全部统统的炸掉。
在突出柴河堡沿线敌军的防御圈之后,全军经大甸子,在南杂木一线越过奉海铁路,然后全力向本溪方向撤退。利用辽东敌军主力,正在与第三军激战,身后兵力薄弱的态势,经新宾、桓仁撤往宽甸。
至于前线与敌军纠缠过紧,实在无法撤下来的部队,则就地担任掩护全军突围的重任。壁虎断尾战术该用的时候,就一定要果断的使用。怎么样保证大部分的兵力冲出去,才是自己最应该考虑的。
为了保证四十四军主力能够最终突围成功,并且能够尽可能多的将四十四军主力带出去。这二位带着四十四军司令部一群高级参谋,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拿出了一个他们认为最详尽的计划。
其所属的所有部队,都规定了严密的突围计划。各部队在突围的时候或是该反击,或是该向那个方向绕路。那一个部队打头阵,那一个部队留在后边断后。那一支部队在什么时间,向什么方向突围都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其整个突围方案,甚至直接落实到了大队一级。
在减轻所谓负担,也就是那些不方便携带的重装备,以及所有伤员的时候,这二位更是显示出了决断,甚至是心狠手辣的一面。除了将所有无法携带的重武器,全部通通炸掉之外。他们居然下令将那些无法行动的重伤员,全部活活的直接火化掉。
要知道在这几天激战之中,整个四十四军的重伤员,可并不是几十人而是上千人。将这么多的重伤员,与那些战死者的尸体一起全部烧掉,这二位为了所谓的突围行动,甚至连最基本的人性都顾不上了。
而关东军司令部要求四十四军撤往本溪,配合第三军作战的命令。本乡义夫与大野武城少将,则干脆直接丢到一边去了。本溪距离敌军太近,即便能够一时占据到便宜,但一旦尾随的敌军追击过来,那么倒霉的就是四十四军了。所以这二位决定一口气,干脆直接撤到宽甸。
这边本乡义夫小心翼翼的在进行着突围前的准备,以及不断的调整部署的时刻,在他对面的杜开山却是有些心烦意燥。西线兵团已经完成对三十军的分割,自己这边攻势却始终无重大进展。
虽说这合围圈完成,但是面对着刺猬一样的这个四十四军,整体上的进展却相当有限。眼前这些小鬼子的确是相当有一手,整个防线设置的相当狡猾。数日的攻击尽管已经扫清了大部分的外围据点,却还未能攻进其整个防御体系的核心区。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杜开山转过头对身边的参谋长叶超道:“老叶,这种攻击力度不行。中固与柴河堡之间的联系必须要切断,否则在这么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啃,就再有个月把我们也搞不定这个四十四军。”
“告诉一线各部队,我在给他们两天时间,南线的上峪、下峪、马家寨一线,北线的孟家寨、双台岭、达子沟几个要点必须给我拿下来,以完成对敌四十四军的分割。告诉他们要敢于大胆的穿插,不要这么一线平推。”
“还有告诉熊伯涛,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今晚之前双台岭、靠山一线之敌必须要肃清。我将上级配给的一个二零三榴弹炮连都交给了他,怎么进展还这么缓慢?靠山是柴河堡外围最重要的据点,无法夺取靠山我们就无法直接攻击柴河堡。”
快速记录完毕杜开山的命令之后,叶超有些犹豫的道:“杜司令,我看我们现在是不是该稳一稳?眼下我们越是接近日军核心区域,日军抵抗的力度就越大。而且敌军的炮兵都部署在半地下工事内,掌握了制高点的日军,其火力射程几乎可以覆盖整个战场。”
“我们各个部队的攻击路线,始终都在敌军的炮火封锁之下。我们进展始终缓慢,主要问题就是无法压制敌军的炮兵。山区可以利用攻击路线又有限,我们一个战场上又不可能展开太多的兵力。”
“在这种逐山争夺战之中,敌军炮兵始终对我军作战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再这么打下去,就算我们能够全歼这个四十四军,我们付出的代价会很大。我看是不是暂时停一下,让各个部队总结一下经验,并根据之前的战斗调整一下战术?”
叶超的劝说,杜开山敲了敲地图道:“同志哥,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但你没有发现这些天的战事下来,我们正面的这些日军有些反常?表面上看日军打的是中规中矩,但你没有发现日军始终在收缩兵力吗?”
“的确,每一个山头看来他们都要反复的争夺。但实际上,其每一次的争夺,除了赵家屯、金家寨北山、柴河东沟、双台岭等中部要点,直到柴河堡以东柴河沿岸之外,其余的方向主要的是以炮兵为主要反击手段,其实际上投入的兵力并不多。”
“他们这是在依托其固守的相对有利地形,有意识的削弱我们进攻实力。你没有发现他们在其二道阵地的外围被我军突破之后,在我军向其纵深攻击前进的时候,其主要与我军反复争夺的阵地,大多都集中在其炮火可以交叉覆盖的地区。”
“相对于正斜面,更注重依托周边的制高点,与我军争夺棱线与反斜面阵地。甚至棱线部位,都不是与我军争夺的主要焦点。一旦棱线争夺失败,他们便立即后退到反斜面阵地。而这个时候,我军的炮兵很难打到他们的反斜面阵地。”
第三百零四章 狡猾的本乡义夫
杜开山指了指指挥部外边的群山摇了摇头,没有管身边叶超有些不敢相信的脸色,继续道:“日军炮兵阵地部署的很巧妙,我军的炮兵无法压制住他们的炮群。但是控制着制高点的日军炮兵,却可以轻易的将炮弹砸在棱线,以及已经变成正斜面的反斜面阵地上。”
“在正斜面阵地失守之后,使用制高点上的山榴炮,纵深隐蔽工事群内的野炮。封锁棱线附近的我军,切断我军一二线攻击部队之间的联系。在动用步兵炮群和迫击炮群,压制控制了正斜面的我军。逼迫我军发起攻击的部队,只能的尽快进入反斜面。”
“而其部署在反斜面后方,日军主阵地上的交叉机枪火力,以及步兵炮、迫击炮,甚至小口径直瞄火力却正好覆盖到我进攻部队。也就是说我军攻击部队,一旦进入其反斜面阵地,就等于自己主动跳进他们的火网之中。”
“这个时候我军的炮火却够不到反斜面上的敌军,最多也就能压制二道防御的日军。最关键的是小鬼子下了死力气,将炮兵都搬上了山不说。在周边制高点上炮兵,又都部署在半地下工事或是我军炮火死角之内,我们的炮群根本就无法压制他们。”
“妈的,这种正反斜面结合的战术,是我军在山地防御战之中,一种惯用防御战术。小鬼子现在学会了这一手,现在拿过来对付我们了。而且从现在已经发现的工事修建情况来看,他们也是有意识的采取这种战术,主动放弃了在各个正斜阵地与我军争夺的想法。”
“他们的九二步兵炮,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当迫击炮使用。在加上数量众多的迫击炮,与部署在纵深的山炮、榴弹炮形成火力网,让我军即便占领正斜面阵地也很难站住脚。无法使用迫击炮,来打掉他们的反斜面工事群。”
“同时一线攻击部队自身携带的六零炮威力又有限,对他们大部分的反斜面工事群,都很难起到作用。这帮小鬼子修建工事的重点,都放在了反斜面阵地上。正斜面的工事,反倒是以战壕为主。”
“一旦正斜面失守,守备部队全军退入反斜面阵地。在我军攻击部队,被敌炮火截断后,则采取以小队建制轮番冲击的办法。这么一搞,我军即便是抢占了正斜面和棱线,也很难在敌军阵地上站住脚。”
“其炮兵将整个战场都已经设定了标尺,多种火炮根据性能不同,组成的炮群分别压制正斜面与反斜。我们的迫击炮群上不去,上去了也站不住脚。其对棱线火力的封锁,使得我们直瞄火力,也很难打掉他们苦心修建的反斜面工事群。”
“这个本乡义夫这一手,是让我们的兵力消耗在这山地之中,逼着我们提前动用预备队,以便给他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展开,创造一个有利条件。因为我们的预备队是有限的,不可能填补周围所有战场的空缺。”
“攻击作战与防御作战不同,因为要保证进攻的部队有足够的攻击力。攻击作战的部队伤亡达到一定的比例,就必须要撤下来休整。如果伤亡过大,我们就是不想动用预备队,都不太可能。他本乡义夫还在这里死打硬拼,估计等的就是我们动用预备队。”
杜开山的话音落下,叶超微微一愣,便随即反应过来道:“您的判断是眼下小鬼子采取这种战术,就是想把我们拖垮、拖疲,逼着我们提前动用预备队,造成我们身后在兵力部署上的空虚,然后给他们创造突围的机会?”
“您的意思是本乡义夫,早在撤到中固至柴河堡一线的时候,他们就准备寻找机会撤退?杜司令,这不太可能吧。如果本乡义夫这么做,他不是把左翼的清水规矩的侧翼,全部都给暴露出来了吗?”
杜开山拿起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几笔画出一个三角形后道:“你小子就是死脑筋,你怎么就认为日军只会死打硬拼,不会见势不妙开溜?现在已经不是几年前,日军占尽绝对优势的时候了。打的疼了,自然也就接受教训了。”
“过去我们无论是打了日军任何一部,都像是捅了蚂蜂窝一样,周边的日军会拼命的增援。但时过境迁,小鬼子早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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