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肆无忌惮的打开了潘多拉匣子容易,但要将这个恶魔收回去,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与其到时候大规模的蔓延开,造成大面积的无辜百姓死亡,还不如现在动手果断一些,彻底的将所有的风险都扼杀住。
所以杨震宁可冒着在不远的将来,背上一世骂名甚至是千夫所指。甚至有可能会毁掉半个天津城的危险,在日军设置在天津城内的细菌战基地,连同周围所有可能被污染的建筑物上,统统的放了一把火。
就是希望借助高温和烈焰,将所有的病毒毁灭掉。毕竟不管什么样的烈性病毒,携带了什么样病毒的实验动物,在高温和大火面前都是脆弱的。尽管这样会毁灭日军在中国发起细菌战的罪证,但对于杨震来说,此时已经什么都顾及不到了。
当断不断、必留后患,这才是他自己认为眼下最应该做的。想要在战后追究日本人责任,保留其发动细菌战的罪证,有这支日军细菌战部队人员的供词,以及缴获的日军资料已经足够了。这些极有可能沾染了病毒的建筑物,还是一把火烧掉的为好。
但现在要保持天津城市内老百姓,以及所有参战部队情绪稳定,不引发大规模的慌乱。这些东西暂时是无法和老百姓,乃至参战部队解释的。至少在确定无爆发性的大规模传染之前,这件事还只能作为高度机密。
尽管杨震也想现在就将这些事情,宣布出去以减轻政治上和民心上带来的压力。但杨震也清楚这些东西,现在一旦宣扬开,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虽说大部分的中国人,不知道什么叫做细菌武器。
但是俗称火力拉或是干病的霍乱,以及被称之为黑死病的鼠疫是什么东西,中国人还是很清楚的。一旦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再加上无数的地下广播电台,添油加醋的宣扬。整个天津市内,恐怕就要出现大规模的恐慌情绪。所以不管情愿不情愿,这件事情都要暂时保守秘密。
不过考虑到应对后续舆论上会带来的压力,杨震将这种情况以及自己的处理决定,向中央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并希望中央在接收天津的时候,一定要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以及做好善后工作。
在这件事情上杨震承担了巨大的心里压力,并做好了最坏局面的准备,不过好消息也不是一点没有。在日本人自己发明的酷刑面前,这支日军细菌战部队长西村英二,供出了杨震所有想要知道的东西。并再三的保证,他们天津城内的基地就这两处。
正像石井四郎是军医出身一样,这位西村英二部队长也是军医出身。与一般的日军军官相比,他们可没有那么硬实的骨头,也没有为圣战血战到底的决心。几鞭子下去,便是有什么就招供什么了。
通过这个家伙的口供,杨震才得知原本在天津被抗联包围之前,觉得天津已经不安全的日本华北方面军,是准备将他们迁往济南的。但是没有想到抗联的穿插部队,抢先切断了津浦铁路。同时在第一时间抢占了大沽口,封锁了海河出海通道。
而抗联的航空兵,也让华北方面军不敢轻易的动用舰艇,强行突破大沽口抗联的火力封锁线撤离。因为日军很清楚,在天津市区抗联投鼠忌器不敢放手使用航空参战。但是除了天津市区,可就没有这个忌讳了。
海河河道与长江相比,还是太过于狭窄。一旦抗联放手使用航空兵,对航道进行严密的封锁。再加上抗联在天津城周围部署的大量重炮,这些舰艇恐怕还没有冲出大沽口,就全部被炸沉了。
到时候,对于日军的善后来说,只能会是更麻烦。所以这支部队,在撤到天津之后,就被困在了这里。不过在被困在天津城内后,也曾经准备做最坏的准备。但之前的战事僵持局面,又让这支部队多少还有些侥幸的心里。
毕竟这些东西,培养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付出那么多的代价,培养出来的细菌,以及积累的大量资料,还有日本眼下最好的细菌战专家以及病理学家,一旦损失了短时间之内更是难以弥补。
结果却没有想到刘光华横插这一杠子,彻底搅乱了原来平稳的战局。让抗联的部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突破了日军前沿的阻击,打到了自己部队所在地。更没有想到,这两所戒备森严的医院,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丢失。
尽管在最后关头,他已经下令打开所有的培育器,将身上带有伤寒、鼠疫、霍乱的老鼠和寄生虫都放出来。只是抗联动作太快,在这些传染源还没有逃离地下室之前,便已经全部占领仁爱医院细菌培养基地。
不过抗联参战部队,在放火焚烧储备已经培养出来的病毒,以及携带病毒的实验动物之前。究竟有没有跑出去几个,他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他在下完命令之后的第一时间,便试图撤离仁爱医院这个传染源。
这位东京帝国大学毕业的军医大佐,既不想现在就为帝国尽忠,更不想染上鼠疫或是霍乱痛苦的死去。所以在下达完毕命令之后,他第一时间更换了便装,准备趁乱溜出去。先找一个地方隐蔽起来,然后在寻找机会前往济南。
只不过抗联将这两所医院内的所有人员,不分平民和军人,不管身上有没有穿着军装,通通都抓了起来。让刚换上便装的他,还没有来得及逃跑,就被抓了回来。很不幸的是他部下的那些文职人员,比他骨头软的还有。在某些人的指认之下,短时间之内就被甄别了出来。
不过在审讯完毕这个家伙后,社会部的工作人员并未放心。又对其他被俘人员,进行了严密的审讯。经过对比,才最终确定这个家伙口供的真实性。之后才形成一个整体的报告,送到杨震的手中。
看完审讯报告之后,杨震的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天津城内没有其他的细菌战基地,这对于自己的部队,以及天津几十万市民来说,无疑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自己部队抢在日军将所有的病菌倾倒进海河,将所有的携带病毒的动物全部彻底的放出来之前,抢占了这两所医院,也尽可能的降低了风险。
杨震知道那些为数不少的霍乱和伤寒病毒,即便倒进河里面,非但不会彻底的消失,还会将整个海河都彻底的污染,成为一条布满剧烈病毒的河流。而海河上下游,有着几百万依靠海河水作为饮用水的中国人。
一旦这些病毒被倾倒进海河,以海河在冬季的流量。被这些病毒污染的河段,恐怕相当长的时间之内无法自洁,也就说在洪水期来临之前,这些病毒会长期潜伏在河水之中。到时候两岸几百万使用海河水的中国人,将会很难幸免于难。现在能将风险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陶净非的感慨
这场在两所医院以及周边点燃的那把毁灭性大火,也在充足的准备之下,虽然也引起了一定的混乱。但在周边部队以及地下党组织的大量工人有效控制之下,尽管整整燃烧了一天一夜,但好在最终没有大面积的蔓延开来。
只不过在三十枚凝固汽油弹的威力之下,当火势最终熄灭的时候。这一片的所有建筑物,都已经烧成了一片白地。就算有带菌的跳蚤和老鼠跑出来,在大火燃起的高温之下,也无法存活。
杨震的当机立断,将日军细菌战部队垂死挣扎之举,可能会带来的风险降低到最低。不过天津的这把大火,让天津人可谓是记忆深刻。几十年之后还有人感叹,多亏了杨震那把大火,将日军细菌战部队一把火彻底的毁掉。否则一旦那些病毒一旦蔓延开来,天津指不定要死多少人。
不过在大火熄灭之后,还有些不放心的天津工委与陶净非,在杨震的督促之下组织大批人手,在整天天津河西范围之内,人口聚居区大面积喷洒低浓度醋酸。整个日租界使用飞机和人力,大量喷洒的杀毒药水。
在天津城区分发灭鼠药类,并发动一场浩大的灭鼠运动。就连下水道里面,也洒放了大量的石灰。同时将天津城内各个中药店内的板蓝根,实施集中控制,转入储备使用以预防可能会出现的爆发大规模传染病。
在天津市内选择医疗水平最好的两到三所医院,设置隔离病房,一旦有不明原因发病者要先行隔离。天津工委要组织一批医疗预备队,以及拿出一套涉及到医护、交通、卫生等方面应急预案。
同时杨震想办法从东北,给天津调集了大批的防护服、医用口罩,并从天津战场上自己部队中,直接调出五辆中吉普,以及从战场上缴获的十辆日本卡车,临时改装为救护车,调拨给天津工委使用。
虽然眼下天津还未发现有任何传染开来的模式,但杨震却是将后世那场**流行期间,国家采取的办法拿到了现在。当然眼下可动用的财力、物力,与后世无法相比。但杨震依旧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之下,尽可能的要求下面做的圆满一些。
即便是会战第二阶段打响之后,杨震以总前委的名义依旧不断的从前线发报,对天津的防疫工作提出要求。这对于基本上从不插手地方工作的杨震来说,可谓是极其罕见。但直到四四年入冬,天津以及周边未出现大面积的爆发,甚至连小面积传染也没有出现,杨震才最终放下心来。
相对于接到审讯报告,得知天津城内已经再无日军其他细菌战部队,日军华北方面军所属的这支北支甲一八五五部队,除了在青岛秘密基地部分人员,几乎已经被自己全部一网打尽之后,内心才略微松了一口气的杨震。
在日租界出现变局的影响之下,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天津战场的局面快速的扭转,却是让一直在接手天津战场之后,因为战局久攻不下,而心中一直承受着巨大压力的陶净非也松了一口气。
在大和公园激战的同时,之前沿着福岛大街向北推进的那个营,虽说被日军阻击在基督教会一线。但是却切断了日租界南部地区,与华界之前的联系。给从日租界与南运河之间华界内攻击的部队,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战机。
在接到何志山的汇报后,陶净非立即敏锐的抓住日租界战局变化的有利时机,将一个完整建制的团,立即从沿着日租界斜插进紧邻的华界。沿着治安里、广善大街一线,向广兴大街一线穿插攻击前进。
陶净非投入的这个团,把握的时机和位置都相当精准。这一拳正好狠狠的砸在了日租界以北,整个海河西岸华界守敌的腰眼上。这里正是日军整个河西守军两部的结合部,正是处于整个河西日军最关键的位置。
日军在天津的整个河西地区防御态势,是以日租界和华界之间的分界线,形成南北两大块防御区。这道线以南的日租界、英法租界,是日军天津守敌主力四十八师团的四十八步兵联队外加部分辎重、工兵一部,独立混成十五旅团一个步兵大队。以及主力已经在外围战场,独立第十一混成旅团残部。
而在日租界以北整个华界,包括天津老县城在内,是以四十八师团的台湾步兵第一联队一个步兵大队为基干,加上从北平战场上撤下来的五十九师团和一一零师团残部。再加上二十七师团被全歼后,仅存的四个步兵中队,以及留守的工兵和辎重兵各两个中队。
一方面是养精蓄锐已久,在外围作战之中也受到一定的损失,但是元气尚在的精锐。一方面是收拢的在北平打剩下的,已经是锐气尽丧,全靠日军特有的惯性和意志力,以及完整的防御体系和超级不要脸的作战计划,还在坚持残兵败将。
无疑日租界内的四十八师团的这个步兵联队,在整个河西战场,起到的是骨干作用。眼下日租界的骨干,自身已经处在难保,再也无法给与华界的守军任何支援作用。对华界的残兵败将们,在心理上的打击是相当巨大的。
陶净非从日军在整个河西骨干阵地上,打出的这一拳无疑让日租界以北的残兵们,彻底的动摇了信心。再加上这个团在他们的核心阵地之内,不断实施穿插迂回。以及正面越来越大的压力,使得日租界以北的日军整体防御态势全线动摇。
经过六个小时的反复冲杀,从日租界向北出击的这个团,几经苦战终于撬动了整个海河西岸,原本僵持不下的战局。该团从侧翼的穿插,打乱了日军在南运河南岸,直到日租界的整个部署。
而在海河东岸由日本桥一线,向金汤桥攻击的三师主力,经过苦战连续拿下社会局、满铁等重要目标。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之后,最终拿下了金汤桥,这座连接海河东西两岸的桥梁。
全师快速通过金汤桥后,连续抢占公安局、第一区公署、总工会等沿河重要据点,与河西部队汇合。在三师主力渡河之后,日军在河西的整体防线,就像一面摇摇欲坠的楼房一样开始倒塌。
至于河东战局,崩溃的时间还要早于河西。在三师以南投入战斗的三十七师并三师一个团,先后攻占了原俄租界的英商太古码头、亚细亚火油公司、开滦矿务局之后,以一个团的兵力,经过整整四个小时的激战,攻占了连接法租界与河东的万国桥。
打垮了日军部署在河东的****第二联队、第一联队的一个步兵大队,外加由武装的日本侨民,临时编成的一个特设联队,独立混成旅团两个步兵大队组成的守军,夺取了整个原俄国、意租界区。
该部在攻占万国桥一线后,立即渡过一个团进入法租界。配合法租界正面进攻的兄弟部队,迅速的攻占了整个法租界。在陶净非调整战术部署后的四十八小时,除了英租界还有部分残敌还在顽抗之外,天津城内大部分地区已经肃清。
南运河以北的战局,则是整个天津市区战斗之中结束最早的一个。就在河东、河西日军整体防御彻底崩溃的同时,南运河以北原本就在苦苦支撑的日军守军,便已经被分割、合围在几个据点之内。
改部守军是日军增援一个师团主力被击沉在渤海之内后,仅存的一个丢光了重武器的联队残部为主,加上台湾第一联队一个步兵大队,外加四十八师团搜索联队主力,以及日本海军在天津人员组成。无论是战斗力和战斗意志,还不如河西华界区的一一零师团和五十九师团残部组成的守军。
在加上这一带已经属于天津外围,在与其他友邻部队的配合被切断后,战斗力下滑的相当快。在南运河以北的部队,又采取了先吃肉、后啃骨头的战术,最早结束了南运河以北的战斗。当金汤桥、万国桥相继被抗联部队攻占的时候,南运河以北的枪声已经落幕。
天津战局大局落幕,让陶净非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当初在北平战事结束后,一号调自己来天津战场,接替被紧急调回东北的王效明的时候,他就知道天津之战会是一个硬骨头。但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战居然会是如此的难打。
尽管王效明之前已经完成对天津的合围,给自己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但无论是外围各个要点的争夺战,还是市区的巷战,都让陶净非感觉到打的异常艰难。自参军以来,天津这一战,可以说是他经历过的最难打的一战。
不过尽管是自己经历过最难打的一战,但好在是基本上啃下来了。眼下整个天津城区,除了少量残敌还在肃清之外。大部分的日军已经被解决,可以说大局基本上已定。天津的工厂区,虽说也受到了一定的破坏,但基本上还是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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