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郭炳勋专门就武器装备问题作了一些单独的汇报:“因为我们牵引能力以及炮兵培养时间上的不足,缴获的日军这个仓库中的火炮只能部分使用。”
“我们现在最大的困难是手头上现有的驮马与牵引马匹,除了够电台使用,以及驮运部分弹药的之外,便是连炮兵团都配不足。较为轻便的九四式山炮只能分解后靠人扛。不仅反应速度慢不说,还容易造成零部件丢失。官兵也很容易疲劳。”
“至于那十二门一百五十毫米重炮,因无人擅长使用。而马其昌又因为训练部队需要,无法分身研究这种重炮的使用。再加上我军实在没有牵引工具,所以只能暂时先搁置。。”
“而仓库之中的日军一百五十毫米迫击炮也是面临这个问题,所以暂时搁置。至于仓库中库存的八十一毫米迫击炮,出于减少武器口径,方便补给以及武器本身的性能等方面的因素,在选择了九四式九十毫米迫击炮之外,其余只能的暂时封存。”
“因日本军部队关东军的重视程度,所以这里储备的日军武器很多都是最新式的。拜杨司令员兵不血刃拿下这个日军装备仓库所赐,这些日式新式武器都被我们完整的缴获。我在关内战场之上,见到的日军野炮部队还大多装备的都是相对落后一些三八式野炮,或是其改进型。九五式野炮极少有装备的。”
“步兵武器也有这个情况。若不是在这里看资料,我还真想不出来日军居然总算认识到了歪把子的毛病,研究出九六式轻机枪。这款机枪在关内战场之上,从未见过。那里的日军装备的还都是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
“除了装备之外,按照司令员务必要保障战时战场通讯联络畅通的决定,此次整编将为每一个团配置一部十五瓦的电台。至于五瓦电台则配备到营。营以下则暂时先使用号音、旗语、野战电话以及人力的方式保证通讯。”
“幸好这个仓库之中储备的日式电台足够,也有大量的野战电话。否则按照司令员的要求,我们还没有地方去搞这么多的电台。”
总指挥一边听汇报,一边点头。待郭炳勋汇报完毕之后,总指挥微微笑道:“谁能想到短短半年时间不到,部队就由几千人发展到现在的两万余人,真可谓是兵强马壮啊。”
“按照抗联的标准,这个师的人数都抵得上全盛时候,抗联二三路军九个军之和了。即便加上南满的一路军的一、二两个军,人数也不见得少。”
“这装备更是没有法比。一个师不算团营属迫击炮和步兵炮,单单直属炮兵就有一个团,三十六门野山炮。这还不算库存储备的。这个火力别说抗联那个军了,就是三路军十一个军加在一起,恐怕火力还不如你的一个团。”
“这还不算一百多挺重机枪,轻机枪三百多挺。这个装备数量,我想即便是按照参谋长描述的关内战场上的国民政府中央军,也没有这个标准。我在北伐军任副师长的时候,一个军,甚至一个方面军的装备也不过如此。”
“有了如此精良的装备,对于我们今后抗战的大局可谓是大有益处。不过有一个问题你们想过没有,部队装备是上去了,但机动性也因为这些装备变的迟缓起来。怎么解决部队机动与装备发展之间的矛盾问题,是需要你们好好研究、研究的。”
“而且有一点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我们部队目前人数是上去了,兵种种类也多了起来。炮兵、工兵、辎重兵配置的很齐全。但有一条,我们没有作为机动打击力量的骑兵。有限的马匹都配给了炮兵以及辎重兵。如果我们将来若是深入到平原地区作战,没有骑兵,单靠步兵我们会很被动的。”
“对于野战部队来说骑兵与步兵相当于人的左右手,没有了骑兵也就没有了机动作战能力。抗联那么艰苦,各军也多少都保持了一定的骑兵。日军机械化程度远远高于我们,不也在每个师团都建立了骑兵联队吗?”
“东北地区,自古以来便是我国重要的马匹产地。当年满清不正是依靠东北的马匹建立了一支横扫天下的铁骑吗?我今天说这些话,并不是让你们立即就组建骑兵部队。我只是提醒你们,等打出去有机会,一定要组建一支骑兵。这对于我们今后很可能面临的平原地区作战很重要。”
说到这里,总指挥看了看杨震与郭炳勋道:“你们是这支部队的军事主官,你们一个司令员,一个参谋长能配合的如此密切,作为你们的上级我很欣慰,也很高兴。还有延平,能与你们融合的这么快,这么好,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
“但作为军事主官,我有一点要求,你们一定要记住。部队现在是壮大了,但底子一定要打好。就像杨副总指挥曾经说过的那样,我们要的是一直拖不跨,打不烂的铁军。不是一支用沙子堆成的军队。”
“当年抗日义勇军人数比咱们现在多的多,声势也很大,但溃散的速度也很快。我们绝对不能重蹈当年义勇军的覆辙。你们必须要建立一个团结的,敢于面对一切困难的领导核心。”
“这封电报的内容你们已经看过,而作为军事主官,你们刚刚也讲了自己的计划。但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作为一名高级指挥员,看问题,一定要有长远的眼光,从全局出发,在必要的时候不要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这一仗,如果你们坚持要打,那就一定要打好,把小鬼子彻底的打疼。”
说罢,总指挥笑了笑,转过头对李延平道:“至于编制的问题,你们几个人作为部队的军政主官,想必会有自己的看法。你们认为可以,我就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今后怎么去喂饱这些枪口、炮口,可就有你们受的了。”
“但有一条,需要我做什么,我将全力以赴。今后二路军的军事斗争就要看你们几个人的了,有你们在我放心。至于我,杨副总指挥那个关于根据地建设的想法,我看了一下,觉得很多东西都很不错。这几天我也琢磨了一下,想要将工作重心逐步转移到地方,给你们做好后勤工作。”
对于总指挥的那几个要求,杨震知道这是总指挥的心里话,也是善意的提醒。但对于总指挥下一步想要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地方的想法,杨震却是坚决不同意的道:“请总指挥放心,我们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眼光看向全局,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
“但总指挥,地方工作虽然重要,但我们都还年轻,经验尚缺,还需要您统筹全局。党、政、军,您作为二路军总指挥,又是吉东省委的最高负责人,可不能做撒手掌柜的。只顾着党政,不管军。”
“您是云南讲武堂的高材生,又在东北打了这么多年的游击。论军事理论基础,以及实战经验,我们所有的人都比不上您。论党龄,您是大革命时期入的党,都快赶上我年纪大了。而且政治工作经验丰富,部队需要您,我们更离不开您。”
这话,杨震说的是心里话。总指挥为人宽厚,责任心极强,党性也强。最重要的是从来不搞路线斗争,对下属也极为尊重、信任。在总指挥下面工作,很让人舒心。有了总指挥做自己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质上的上级,很多事情,他都会帮自己解决的。
尤其是政治上的事情。党内斗争太苦了,自己跟本就不是那个料。有了这个老大哥在上边顶着,自己会好过的多的多。
而且自己部队人员的组成很复杂。其中相当一部分是来自关内的战俘,这些人数量多,也受过军事训练,目前大多任各级部队的军事主官。部队中的连排一级干部,很多都是战俘出身。这类人的代表人物是自己与郭炳勋。
另外,还有来自抗联的部分人马。其中有四军的残部,五军三师的部分部队,甚至还有二路军总部的部分兵力。这部分人人数虽然不多,而且现在大多为政工干部。但毕竟在部队中有一定影响。代表人物就是李延平、王光宇。
至于劳工出身的,反正的伪满军,以及少数本地出身的战士,这些人目前大多数都还是普通的战士。虽然影响不算大,但人数却是最多的。而总指挥在这些人,尤其是北满本地出身的干部、战士之中影响很大的。
想起部队目前的成分构成,杨震有的时候也感觉到头疼。尤其是战俘之中,大部分都是**战俘。这些人对政工工作很排斥,甚至很反感,虽然现在接受了,但不代表以后以后没有什么想法。这种隔阂持续长了,势必要影响部队今后的发展。而总指挥正是解决这种问题的行家里手。
而且一旦总指挥离开部队,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地方,杨震有些担心那些非战俘出身的干部、战士,尤其是抗联出身的干部,会不会认为是自己重心关内来的人有意排挤?
更何况与三路军的沟通还要依靠总指挥去做工作,想起三路军自建立以后不断出现的所谓路线斗争,杨震更是头疼。将来一旦协同作战,这大帽子扣下来,谁都不舒服。到时候,别在将两军的关系弄崩了。所以才一听到总指挥想要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地方,便连忙阻止。
听到杨震坚决反对自己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地方,总指挥有些明了看了看杨震。虽没有再说什么,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第一百三十七章 辉煌的开端(5)
杨震并没有将战术协同演练与步炮协同训练放在一起,而是分别进行。在头两天,步兵分别进行营团级战术演练,而炮兵则进行实弹训练。第三天,才是真正的步炮协同训练。
都说新兵怕炮,老兵怕机关枪。为了训练部队,在炮兵实弹射击的第一天,杨震专门在作为炮兵靶场的那个山头之下修建了一条战壕,其中还瓦上了防炮洞。所有参训人员,包括自己,就隐蔽在壕沟之中。当实弹射击开始,全部的干部、战士都在一起体会着各种不同炮弹,甚至几个跑群的炮弹砸在自己脑袋上的感觉。
三七速射炮、七十毫米迫击炮、九十毫米迫击炮、七十毫米步兵炮、七五毫米山野炮。当各种炮弹落在自己脑袋上时带来震撼,除了那些在战场上享受过日军这种待遇的战俘出身的人之外,其余无论新老兵,都被狠狠的震撼了一把。等炮声落下之后,很多人都是靠着别人的搀扶才走出防炮洞的。
杨震给他们带来的震撼还不仅仅是这些落在脑袋上的炮弹,更震撼的事情还在后边。为了避免机枪带来的恐惧,就在带领部队体会了一把炮弹在脑袋上爆炸恐惧的当晚。在炮兵夜间训练的时候,用从日军仓库带来的铁丝网,在地上设置了一个匍匐训练场。
所有的人,不管新老兵都要从这个长三十米,宽二十米的,距离地面不过半米高的铁丝网下匍匐通过。而在他们的脑袋上,是数挺不停的喷着火舌的重机枪。这些重机枪上的全部都是实弹。这个训练项目,杨震亲自抄刀上阵,担任机枪手。
这些训练,实际上对于那些入伍才一个月,摸枪的时间甚至更短一些的新兵来说,可以用残酷两个字来形容。但郭炳勋知道,杨震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时间太短了,这些新兵根本得不到充分的训练。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哪怕一点点小小。一旦这些新兵到了战场之上,被日军密集的枪林弹雨给吓垮了。现在对他们残酷,也就意味着他们更有可能在战场之上存活下来。最起码这些新兵不会认为自己的双腿永远跑的比子弹与炮弹快,而像一个无头苍蝇那般到处乱窜。
当初制定这个训练计划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对,都认为是在拿战士的生命开玩笑。尤其是总指挥,更是坚决的反对。第一个科目,那些与使用的火炮同样都是崭新的炮兵,哪怕有一发炮弹打歪了,落到战壕里面,恐怕都要死伤一片。
第二个科目,只要有一个战士受不了惊吓,站起身来,就会被密集的弹雨打成蜂窝煤。在总指挥看来,这种训练纯粹是在拿战士的生命开玩笑。就算非得用这种办法,但也可以使用空包弹。没有空包弹,这种训练完全可以停下来,采取别的方式替代。
但在郭炳勋的支持之下,杨震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用他的话说,我宁愿战士们死在训练场上,也不愿意在战场之上因为他们的出现某种状况而带来更多的死伤。
训练场上出意外,还可以补救,死的也许是一个人或是几个人。但真的到了战场之上,一个人的疏忽会危及到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甚至会导致整个战斗的失败。补救都无法补救。
而郭炳勋支持杨震的想法是因为他参加过娘子关会战与徐州会战,对日军空地一体化,上有飞机,下有重炮的火力打击威力深有体会。更知道日军炮火的威力以及杀伤力。
更曾亲眼见过一些部队不是被打垮的,而是被日军地空火力硬生生给炸垮的。尤其一些装备低劣,训练不足的杂牌军,在地空火力打击之下,伤亡是最大的。
战斗之中,那些久经战火的老兵大多都能生存下来。而真正损失的大部分都是那些初上战场的新兵。只有经过必要的考验,他们才能在战场之上生存下来。在郭炳勋的坚持之下,杨震这个训练计划还是得以实施。
实际上对于战术训练,杨震与郭炳勋二人可谓是极不满意。不要说营团作战,就是最基本的班排战术协同,都让二人感觉到很生气。包括三个团长在内的所有营团干部,几乎被批评了一个遍。
发起攻击的时候散兵线总是太密集,尤其新兵总是爱扎堆。而防守的时候,火力配置不佳。采取伏击战术的时候,纪律极为散漫。老兵还好,新兵总是发出声音,甚至有未经请示而随意起身的。
为了把握这最后的几天训练时间,杨震与郭炳勋二人针对战术协同训练之中出现的问题,极大的训练量。在亮子河这几天之内,几乎所有的人每天都只能休息三到四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都是训练、训练,再训练。即便是少有闲暇时间,也要学习各种纪律以及条令。因为杨震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小鬼子的效率还是极高的。在杨震率部抵达亮子河开展各种战术训练的第四天,已经抵达佳木斯地区准备对汤原、萝北进行清剿的日军已经开始行动。
实际上,在杨震抵达亮子河的第二天,随着此地枪炮声的响起,部队周边就曾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身份不明,打扮成收山货、猎户,甚至开荒的人。
对于这些身边出现的陌生人,得到杨震严令,担任警戒的侦察营一部,没有丝毫客气全部抓捕。经过审讯,这些人除了两人为当地猎户,想要趁着开春进山弄点皮毛换钱渡过春荒之外,其余全部是伪装的日伪特务。
对于这些日伪特务,尤其是伪满特务杨震没有丝毫的手软。一经查实,就地枪决。整个亮子河地区被杨震弄的是密不透风,日伪军向这个方向派出的数十名特务,几乎没有能有一个跑回去报信的。
对于亮子河训练场的会不会暴露,杨震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部队的内部情报绝对不能暴露。尤其是武器装备、人数等,暂时还绝对不能泄露。一旦这些东西泄露,很容易将日军的视线转向群策山一线的秘密仓库。
果然在接到派至亮子河地区的日伪特务有失踪的消息之后,佐佐木到一便已经预感到这个对手可能就藏在原抗联三路军老根据地之一的汤原亮子河地区。当派至那里特务一个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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