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活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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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活祖宗-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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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骏不说话,默默地起身,撮唇一吹,一个响亮的口哨后,远处的红鬃马便闻声跑过来了。

甄可意站起来看着马儿发呆,她提议要回去,是想避开这种旷野无人的单独相处,免得甄骏心猿意马。可是有过刚才的一幕后,两人再同骑一匹马,真是……很不自在呢。

甄骏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道:“你骑上去,我牵着马走。”

甄可意被他看破心事,倒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一起骑好了。反正来时也是这么来的。”

甄骏只是摇头,缓慢而坚定地摇头:“不用,我想走一走。”

甄可意也就不再坚持,她不用甄骏扶,自己一个人踩蹬上马。人还没完全骑上马背,踩在足蹬上的脚尖一滑,哎呀一声,整个人摔下来。站在马旁的甄骏本能地双臂一伸去接她,人虽然接住了,却被她摔下来的冲击力带得他踉跄倒地。

两人抱在一起倒在碧绿芳香的青草地上,仿佛陷进一床厚厚的绿毯。甄骏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拥在甄可意腰间的双手用力地扣紧,紧得几乎镶进她的血肉。她还没来及得呼痛,他的唇已经带着燃烧般的温度烫上了她的唇……年轻男子原本按捺又按捺的激情与欲望,在抱住心爱女子的那一刻,如同火药堆里溅进了一点火星,瞬间爆成一片轰天火焰。

一旁的红鬃马睁大眼睛好奇地把抱在一起的人儿看了片刻,似乎知道这里没它什么事了,摇摇尾巴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啃青草去了。

甄可意被甄骏吻住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

无比焦灼的吻,他仿佛渴极了的人在寻求甘泉般吮吸着她柔软的唇瓣。起初她还想挣开他,但在他强有力的臂弯里,她半分都动弹不得,只有被动地任他亲吻。四片唇久久地胶合,反复地摩擦,让她渐渐明白,他其实并不懂得真正的接吻。僵住的身子在他火热的怀抱里一点点软下去,最后连心也软下去。原本抵在他双肩的手环上他的颈,她开始回应他的吻,舌尖轻轻巧巧地滑入他的口中,舌挽丁香结——开在情人唇齿间的花蕾。

甄骏含住她滑腻的舌尖,气息更急了。他也试着把自己的舌尖也渡进甄可意的唇,唇舌交缠,他只觉身体里的血全部沸腾起来。全身都在冒汗,额头上的汗水更是簌簌而下,一滴滴打在甄可意乌黑的发。

越吻越焦渴,越吻越燥热,怀中甄可意的腰肢如此轻软,唇舌如此柔腻。甄骏的手忍不住颤抖着想去解她的衣扣……

这一刻,却有马蹄声达达,由远而近地奔来。

2、

纵然已经心靡意乱,甄骏仍不失为一个反应灵敏的将门子弟。他敏锐地感应到草地的微微震动,从而判断出有奔马正在靠近。心头猛然一警醒,绮思炽念顿时冰消,飞快地放开甄可意一跃而起。

“有人过来了。”

甄可意迷离的眼眸一凝,也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赶紧站起来。一张脸因方才的热吻晕满俏丽的玫红色,那颜色看得甄骏心中复又一荡。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远远的,他看到一匹白色骏马正朝着他们奔来,马上的骑手是杜莎佳。

一点隐秘的怒火在甄骏眼眸深处闪动,这个女人真是纠缠不清。她凭什么这样纠缠他?

因为甄可意受不了红鬃马的追风速度,所以甄骏并没有骑着马跑出太远。杜莎佳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地寻寻觅觅,居然也让她寻到了他们。

看着甄骏和甄可意都是一脸绯红,发间衣上也沾了不少草屑,杜莎佳顿然明白,脸色发白地叫起来:“你们……你们干什么了?”

甄可意十分讨厌她那种质问的语气:“我们干什么了,你管得着吗?”

“你们是不是在这里亲热了?你们这是乱伦,是乱伦。”杜莎佳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甄骏脸色一凛,眼睛冷冷地闪出剑锋般凛冽的寒光。沉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甄可意和我是三代以外的亲属关系,我和她在一起不是什么乱伦。”

说完这一句,他再不看杜莎佳,唤过一边吃草的红鬃马,先把甄可意扶上马背,自己再骑上来,不管不顾地策马离开。

杜莎佳快气疯了,不甘心地骑着马在后面追,疯子一样尖声喊:“甄子捷,三代之外又怎么样。论辈份你是她的叔祖,你们在一起就是乱伦,就是乱伦,就是乱伦……”

甄骏的手紧紧地握住马缰,紧得手背上青筋直爆。他深吸一口气,在甄可意耳畔喃喃道:“这个女人……虽然我一直觉得男人打女人是非常恶劣的行为,但有时候我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顿。”

“有时候我也想扇她两个耳光,从没见过这么惹人讨厌的女孩子,看她像疯狗一样跟在后面叫,甄骏你骑快点甩开她。”

“我怕你受不了颠簸。”

甄骏的声音极其温柔,甄可意心头一甜,复又成酸:这样可以刚强如铁也可以温柔似水的男人,为什么却是一个随时要离去的人?

“没关系了,我可以忍耐。”

“那好,我先放马狂奔一阵甩开她。”

红鬃马放足飞奔,杜莎佳的白马就被拉下来了。看着前面越离越远的一对人,她极其暴怒,狠狠地朝着马腹一踢:“你快点跑啊,没用的东西。”

那奔跑中的马儿被她狠狠一踢,踢痛了它,顿时嘶吼着高高抬起一对前蹄,把马背上猝不及防的杜莎佳甩下去。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她整个人重重地摔在草地上,葫芦般滚出七八米远。

远处,在红鬃马飞奔的马蹄声声中,甄骏敏锐地捕捉到后面遥遥传来的那几乎已经细不可闻的马嘶声和尖叫声。一勒缰绳让'奇'马儿立定,他回头'书'展望,看到白色骏马'网'在草原上来回走着,但马背上却不见了杜莎佳。

甄可意纳闷地问:“怎么不跑了?”

“杜莎佳好像出事了。”

“是吗?”甄可意回头一望,也发现白马上不见了红衣女骑士。“不好,该不是被马甩下去了吧。甄骏,赶紧回去看看。”

杜莎佳摔得很严重,甄骏和甄可意返回去救她时,她已经昏迷过去了,四肢软软地趴在草地上,像个没有生命力的布娃娃。甄可意马上拿出手机叫急救车,甄骏则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体调整为平躺的姿势,先大致地检查一下伤势。

“她怎么样?”

“手脚都没有骨折。”

“那就不严重了。

“那说明她落地时应该是背部先着地,那样更糟,巨大的冲击力都由脊椎骨承受了,恐怕她的脊椎已经受了重创。”

甄可意倒抽一口冷气,脊椎受伤的话,那真是更加糟糕。

在他们的交谈中,杜莎佳悠悠地恢复意识,听到自己的脊椎可能受伤时,她软弱地抓住甄骏的手。泪眼汪汪:“子捷,我好痛,我是不是伤得很重?”

甄骏安慰她:“你忍耐一下,甄可意已经叫救护车赶过来了。”

“子捷,我可是为了你才摔伤的。我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可不能不管我。”

甄可意真是气结:“杜大小姐,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要把责任往他身上推,又想赖上他吗?你搞搞清楚,我们可没有请你骑着马跟在后面穷追猛骂。”

杜莎佳完全不可理喻:“你们要是不跑,我会追……”

话没说完,她突然惨白着一张脸大叫起来:“好痛,好痛啊!”

她的双手死死地按住腹部,额头上一滴滴冷汗沁出来。甄可意下意识地用手去抚她的腹:“怎么了?是肚子痛吗?怎么会肚子痛呢,应该不会伤到这个部位呀。”

正纳闷间,她眼神一瞟,无意中瞟到杜莎佳两腿间的青草丛中,有血迹无声泉眼般地细细流动。蓦地一震:“你——你好像在流产呢。”

被她一说,甄骏也发现了草地上的血迹。鲜血其实已经浸透了她的马裤,只不过她穿的是红色骑马装,一时没有被发现罢了。

甄骏愕然得无以复加,还没嫁人的少女,倒先孕子了,怀着孕还肆无忌惮地纠缠别的男人。这个杜莎佳简直……简直……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她才好。

杜莎佳脸上和甄骏甄可意一样的震惊,剧烈的痛楚让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流产……我怀孕了吗?不……不可能……啊……啊……好痛……”

一声声尖锐的惨叫声中,救护车的喇叭声由远至近地过来了。

杜莎佳送进医院后,被诊断为“脊椎骨骨折”,严重的伤势有瘫痪之虞。同时医生宣布她早产了,夭折的胎儿还不足四周。

***

从医院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甄可意随便煮了两碗面,和甄骏一起吃。

“闺阁少女,未出阁而先孕子,这个杜莎佳真是寡廉鲜耻。”甄骏平时难得说人一句重话,足见他对杜莎佳印象之糟。

甄可意的手微微一颤:“甄骏,别用你们大宋朝的封建礼教来批判现代女人。在我们这个时代,这种情况非常正常。”

她竟帮着杜莎佳说起话来,甄骏一怔,敏感地问:“你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我不过就事论事。杜莎佳已经成年了,她可以自由支配她自己,无论思想还是身体。就算错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别人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甄骏一咬下唇,眼中有些迷茫,固执地道:“你不高兴,你非常不高兴,我感觉得出来。为什么?”

甄可意把面碗一放:“没什么,我不吃了。好累呀,早点洗完澡睡觉去。”

甄骏看着甄可意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一时不明白自己怎么惹她生气了。甄可意平时不是容易生气的人呀!难道是草原上他那个失控地吻,让她此刻才后知后觉地觉出冒犯之意来?可是她当时并不排斥他的吻呀!她还回吻他,那一点香软柔腻的舌尖……一念至此,甄骏心旌摇荡,从不知道原来舌与舌还可以这样纠缠打结。

甄可意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甄骏等在她的房门前。脸色微红,眼神羞涩,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你不高兴,是因为我……在草原上吻了你吗?”

“不是,一个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甄骏,草原上的事情已经在草原上结束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甄骏脸色一白,甄可意视若无睹地继续说下去:“我可以理解你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女人时会有的冲动,但你要懂得克制自己。我们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若不能克制自己,我可就不敢留你了。”

甄骏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越来越苍白,半响方颤声吐出三个字:“你放心。”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房门,紧紧关上门。一道分明的楚汉河界。

3、

好痛好痛,这是杜莎佳朦胧意识中唯一的感受。

她觉得她的身体已经完全碎掉了,五脏六腑寸寸断裂,筋骨皮肉片片剥落,痛楚在无比凌厉地折磨她。而她却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她根本没办法移动自己的身体,腰以下部位死了一般的僵直沉重。

强烈的痛楚感中,她还依稀听到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医生,你说什么?她可能会瘫痪?不不不,求您救救她,她才十九岁呀,难道以后半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您一定要救救她。”

医生的声音充满了爱莫能助:“我们自然会尽力,尽人事听天命吧。”

杜莎佳脑中一嗡,什么都听不到了。

整整昏迷了三天后,杜莎佳才完全清醒过来。看到守在身旁的母亲一双哭肿的眼睛。她一醒就被痛楚折磨得呻吟不已:“好痛……妈咪……好痛……”

杜太太按铃叫医生过来,注射了一针止痛针后,杜莎佳略觉痛感减轻了一些。勉强振作起精神问:“医生,我的伤能治好吗?”

医生模棱两可地答:“耐心一点,坚持长期的稳定的治疗,相信越来越先进昌明的医学发展会带来希望的。”

杜莎佳心一沉:“你的意思是,现在是完全没有办法了?”

医生说得很婉转:“我们会给你最好的治疗,你自己也要顽强勇敢地面对病魔,奇迹有时候是可能发生的。”

杜莎佳绝望了,她想歇斯底里地发作,可是她根本没有力气发作,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眼泪一串串滚下来。

周游走进病房时,杜莎佳的眼泪犹未干。看到他她呜咽着朝他费力地抬起一只手,虚弱地说:“周游,你来了。”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周游了,起意要悔婚后,她用各种借口推脱他的约会,想尽一切办法避开他。但现在看到他,她有一种看到亲人的感觉,她腹中曾经孕过他的骨血,可惜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夭折了。

周游接住她的手,如此冰凉,触手如握寒冰。相比之下,他的手暖如炉火,杜莎佳忍不住把另一只手也费力地放进他的掌心,想汲取更多的温暖。这一刻,无论是甄骏还是甄子捷,她都不再想了。她知道他们都是根本不会爱她的男人,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强求。而周游——周游才是那个肯爱怜她保护她的男人,此时此刻,她非常需要他的爱。

杜太太看着他们双手相握的柔情状,宽慰地拭一下眼睛,托辞走出病房,留他俩独处。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周游,我好难受哇!浑身上下都在痛,那个医生说我会瘫痪。我好害怕。”

“你也会害怕,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吗?”

周游的话,和他温暖的手恰好相反,冷漠如冰。杜莎佳怔住了,眼睛中一丝一丝浮起了恐惧。

“周游,你生我的气了?你一直是那么爱我的,你怎么会舍得对我生气?”

“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却疯狂地追求着另一个男人,你说我会不会生气?”

“周游……我……我并不知道我怀孕了。”

周游激动起来:“那你总该知道我们正准备要结婚吧?婚期在即,我的未婚妻却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天天追逐着另一个男人。杜莎佳,你完全不珍惜你所拥有的,总是奢望那些你得不到的。没错,我一直是那么地爱你,但是我的爱——已经被你的任性撕碎了。”

顿一顿,周游一字一句地宣布:“我不爱你了,杜莎佳。”

缓缓地,他松开了握住杜莎佳的手。杜莎佳惊惶地睁大眼睛,反手抓紧那温暖的双手不愿放,却终究无比绝望地感受到,那两片暖意一寸寸从她冰凉的掌心里抽离。

“不……不……周游,你原谅我一次吧。看在你曾经那么爱我的份上,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周游决绝地摇头:“杜莎佳,希望你以后会学习珍惜。我要去澳洲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再见。”

“周游——”

凄厉的唤声如杜鹃啼血,却唤不回那个已经对她彻底死心的年轻男孩了。

***

甄可意和甄骏现在简直就是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甄骏每天要赶到八达岭长城附近上班,单程就要转两趟车,天天披星戴月地出门进门。以前甄可意还会做好宵夜等他回来,一边和他一起吃宵夜,一边听他讲赛马场上的种种惊心动魄。现在她都刻意地早早睡下,基本上两个人没有见面的时候了。

偶尔几回甄骏搭同事的私家车早点回来,他们碰上面也是客气到了相敬如宾的地步。她的话不多,他的话更少,几乎和刚来时一样沉默寡言了。

甄可意拿定主意要和甄骏保持距离。明知没有结果的事情,何必还一头栽进去?做人一定要理智一点,有些伤害明明可以避免就不要去自已找上门去。

她现在倒是和孟炽然走得比较近,在同一幢大厦上班,午餐他时不时地叫她一起去吃。但只是纯粹地吃吃饭聊聊天,他们不过是一对谈得来的朋友,孟炽然完全拿她当哥们儿看待。

“孟烨然关了他的茶楼回台湾了,你知道吗?”

“哦,是吗?我一点都不知道呢。居然是关了茶楼走的,看来是不会再回北京了。”

“不会了,他已经办好了加拿大移民手续。回台湾处理完一些琐事后,就要去加拿大定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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