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却发现褚岚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影,东方不凡惊愕地看着那突然出现的凤栖梧。
凤栖梧一脸预料之中的神情,道:“那你该当如何?”
东方不凡顿觉自己竟然跪在了凤栖梧的面前,想她当了这二十年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却跪在一个后生女子的面前,顿觉一阵屈辱涌上心头,可是现在她却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看向了褚岚,泪眼汪汪地道:“我愿意当着天下之人的面,揭露那禇匈的真面目。”
褚岚还是面无表情,凤栖梧却是勾唇一笑,道:“那就得劳烦东方不凡小姐了。”
“都是我做下的孽,我不该和那禇匈同流合污,岚哥哥——”
再一看,褚岚已经和凤栖梧而去了,东方不凡那俏脸一阵阵的狰狞,但却无法。
现在她已经是走投无路了,此时东方家族和禇匈定然想除去她,唯有投靠褚岚才有一线生机。
只盼自己立下大功之后,能让褚岚对自己另眼相看。
对于自己的魅力,她还是有着万分的信心,她不信褚岚果真是对东方不落没有半点旧情,只要他对那死去之人还有半点的旧情,那自己凭借着这张与那人完全重合的脸蛋,她还是有机会上位的!
此时,褚岚正与东方不落携手而去,两人未曾直接回归房中,而是走入了一处幽深的花园之中。
此时正是夜半,此处安静至极,只余虫鸣之声。
褚岚紧紧地握着凤栖梧的手,那手已经透着彻骨的寒冷,他忙将之握住,好生地位她取暖。
一边还未问道:“为何不让我杀了她?”
一想到这东方不凡竟然和禇匈合伙,将东方不落给杀了,褚岚恨不得杀入璨都皇宫之中,手刃了这对狗男女。
凤栖梧勉强地一笑,道:“当年,她为了皇后之位,和禇匈一起杀了东方不落,今时,我要让她知道,她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而已!”
褚岚不语,或许这般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和报复!
大军继续休整,那东方不凡见褚岚似乎未曾亏待过自己半点,自己在这城主府之中所受的待遇都是一等一的,心中便有了主意。
看来褚岚对于东方不落依旧是旧情难忘,对于这张脸有着无法割舍的感情,自己若是再加点劲,褚岚定然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可是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凤栖梧安排的。
暂且让她再好过两日!
大军休整了两日,便开拔了,往那雁城而去。
雁城之中,已经是精兵十万严守,此地乃是军事重镇,也是当年那一场大战的转折点,禇匈亲自前来坐镇,摇摇地看着自己这精兵十万。他坚信,这里也是他的一个转折点!
此时,禇匈正在那城墙之上,远眺远方,听着探子回报。
“报,叛军已杀过第一道战线,离城不足五十里!”
“叛军离城不足十里!”
“叛军已经兵临城下!”
……
禇匈看着那城下的千军万马,看着那千军万马之中熟悉的人面。
褚岚远远地抬头看着那城墙之上的禇匈,眼中闪耀着深邃的神光。
历史总是重叠的,这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一日,也是这般的情形。
禇匈和东方不落站在城墙之上,他褚岚站在城下。
此时,却似乎是颠倒了过来,禇匈茕茕孑立,独自一人立于城墙之上,那高处的寒风撩动着他的龙纹战袍,城下的褚岚也是一身龙袍,那有着八分想象的容颜,都蕴含着复杂的情感。
但二十年前那城墙之上的人,却站在了城墙之下,褚岚的身边。
看见东方不凡,禇匈眉峰一聚,但未曾有多大的表现,东方不凡投入褚岚一方又能如何,现在的东方不凡对于他来说已经没多大的用处了。
禇匈却看见褚岚的身边,除了东方不凡,还有一个女子,一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女子。
凤栖梧也是抬头看着那城墙之上的禇匈,唇上勾起冷笑,轻声对一边的东方不凡道:“你知道该如何做吧。”
东方不凡点点头,她看了一眼那城墙之上,对褚岚道:“岚哥哥,城破之后,可否绕过我孩儿一命。”
禇匈的身边,站着好几个人,其中便有他的皇子,皆是战甲批身,他与东方不凡育有两个皇子,一个月前璨都的乱战之中折了一个,另外一个此时正站在禇匈的身边,为他先锋官。
褚岚未曾说话,凤栖梧也没有说话,东方不凡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但还是乖乖地闭嘴了。
城墙之上,禇匈的身边又走出来几人,其中便有东方效天和褚钰夫妇,东方不悔默默地跟在东方效天的身边,褚钰的身侧,则同行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那男子与东方效天十分神似,褚钰正和那人亲热地说着话。
“那就是东方不拘吧。”凤栖梧冷冷道。
虽然那城墙离她很远,但是那城墙之上众人的神情,她确实看得清清楚楚,她看见那褚钰的脸上带着她从未看见过的真挚。
那种母亲对自己亲生孩子的真挚,褚钰与那东方不拘说着话,东方效天不时对东方不拘点点头。
在东方效天的脸上,凤栖梧居然看见了属于父亲的暖色。
此时,东方不凡也是抬着头,愣愣地看着那一方。
想必她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居然还能对自己的子女露出这般柔色来,那是一种掩饰不了的爱意,非同虚情假意。
突地,凤栖梧自嘲一笑,为何自己会有一种嫉妒的感觉来?
那城墙之上的东方效天突地用手指指向了凤栖梧,那东方不拘的眼神也落了下来,再看到凤栖梧的时候,那包含笑意的眸光突地迸发出惊天的威势来。
凤栖梧身躯一震,面不改色地应对着!
不过那目光不过只是稍纵即逝,那东方不拘很快便将目光收回了,看向了自己的父母。
两军阵势很快便来开,两军对垒与城墙之下。
褚岚这边未曾出手,只是将那东方不凡给推了出去。
东方不凡依旧是还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宛若圣女在世,但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圣女,缺少的不只一点半点。
禇匈军中哗然,不知道为何皇后居然在敌军阵营之中,难道是被绑架了?
众人看向了那城墙之上,见禇匈面色冷静,丝毫不见该有的惊讶或者是惊慌担忧。
东方不凡走出阵营,看向了那城墙之上的禇匈,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五劫气息瞬间放出!
这二十年来,她贪图荣华,修为一直是停滞不前,说来也是可笑。
禇匈身边,他与东方不凡所生的皇子不禁担忧地道:“父皇,母后为何会出现在敌军的阵营之中?”
禇匈冷酷道:“那不是你的母后。”
“不是?可是她明明——”
此时,东方不凡已经开口了,那宛若清月般的声音传遍了全场,“东方不落,已死二十年!”
这一消息造成的凡响可想而知,众军震惊,皆是看向了禇匈,又看看东方不凡。
她又道:“而我是东方不凡,二十年前,禇匈丧心病狂地害死了我的姐姐不落,并且对我下毒,逼迫我假扮姐姐,我为了替姐姐报仇,一直苟且偷生,如今,正是我为姐姐报仇的大好时机!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禇匈,根本就是个禽兽,是他,害死了我的姐姐!”
众人之中,传来了不绝的议论之声。
原来至尊已经死了?
圣女不在,他们早已经没有了圣女的护佑?
禇匈一直在骗他们!
连神都是可以被灭杀的,圣女为何不能死呢?
质疑,愤怒,在蔓延。
东方不凡狠狠地看着那城墙之上的禇匈,眼中似乎带着得意,此番自己揭穿了禇匈的真面目,定然令他大损军心,自己就是立了大功了,褚岚定然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父皇,母后她——”身边那皇子又在质疑。
“住口,她已经投敌叛国,不再是你的母后!”禇匈冷冷道。
身边的东方效天和褚钰都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之中带着一阵阵的冷意,虽然对于骨肉亲情他们已经淡薄了,但并不代表着禇匈便可以这般肆意地杀死东方家族的第二天才!
可是现在的情形,他们也顾及不了什么了,一个死去二十年的人,不值得他们为她改变什么。
而那东方不拘,对于东方不落和东方不凡完全没什么概念,只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两个妹妹,一个已经死了而已。
他这次回来的目标,只有凤栖梧。
东方不凡很满意自己造成的轰动,继续用那忧伤的语调昭告大众道:“我姐姐她是如此完美的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心爱的男人,她甘愿舍弃圣女的身份,进入深宫为后,可是禇匈,却处处利用她,利用她夺得了天下,夺得了民心,却在新婚之夜,将她残忍的杀死,可怜姐姐什么都还不知晓,便成了自己心爱男人的刀下亡魂,我那可怜的姐姐啊——”
她泣不成声,“如今,我已经身中剧毒,恐怕没有几日好活了,能在此时揭穿这伪君子的真面目,我也有面目去面见姐姐了!禇匈,你还我姐姐的命来!”
众人皆听得感动至深,一边为那禇匈的无情而愤怒,一边为东方不凡的遭遇而通信,想不到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女,竟然已经为人所害,死去了二十年了!
至尊、无敌 035 神说,吾归来矣
7
在这般的情况之下,军心动摇是难以避免的,在风澜国百姓的心目之中,东方不落就是神,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一个月前,凤栖梧屠神之后,他们的世界观已经开始动摇了,此时听见东方不落已经死去二十年的消息,他们怎么能不震惊?
原来,都是被骗了!
禇匈竟然欺骗了所有风澜国百姓!
“姐姐她品德高尚,我是东方家族的荣耀,是整个风澜国的荣耀,她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可是,这禇匈却残忍地将她杀害,今日,就是天道轮回之日,禇匈,必将为姐姐的死而付出代价!”
众人静悄悄一片,为哟东方不凡的声音响彻全场,说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感人至深。
就连那未曾见过真人的蔺斐等几人听完了,也是一脸的愤慨,却唯有凤栖梧冷冷一笑,整顿好了装备,提剑杀出,令那东方不凡退下。
“我凤栖梧来战!”
她点齐了兵马,走出了两军阵营,剑指那城墙之上的禇匈。
她不仅是褚岚的谋士,也是她的先锋官,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得要亲自动手才行!
禇匈军中一阵君心惶惶,很快便杀出了一个年轻的先锋小将来。
凤栖梧看那人,嘴脸神态跟那禇匈有着八分相像,不会说正是禇匈的皇子之一,乃是五劫修为,生母正是东方不凡。
“来人报上名来!”一身战甲的凤栖梧大喝一声。
来人一身高傲与冷冽,狠狠地道:“我褚夕来战!”
身后阵营之中的东方不凡突地大叫了几声,“黄儿,快些推回去,你不是他的对手!”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东方不凡还是存着一丝的爱子之心。
但那褚夕缺不领情,长锏直指东方不凡,愤怒道:“你这恶妇,一看那叛臣有兴起之势,竟然判出皇城,还在此妖言惑众,诋毁父皇,合该凌迟处死!”
东方不凡脸一白,咬牙切齿地道:“我是你的母后!”
褚夕却不以为然地道:“母后?我的母后乃是东方不落,你又是无名之辈,我母后定然为你们所杀,现在却又弄出个假货来蒙骗世人,现在还再次妖言惑众,企图惑我风澜国褚家社稷,等到敌军破时,我楚汐定亲手斩你!”
“你——”东方不凡简直是气得五雷轰顶,未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被自己的儿子这般训斥。
那楚汐教训完了东方不凡还不够,更远远地呵斥褚岚,道:“你这叛贼,谁人不知晓你污我母后容颜,稍微与她容颜相近的女子都被你豢养宫中,此时,你竟然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弄出这贱人来玷污我母亲的名讳,我第一个斩的便是你!”
褚岚不语,目光冷峻。
众人又开始纷纷质疑了,这褚岚的恶趣味那是众所周知的,偏爱与东方不落长相相近的女子,府中侍女多名为不落,谁知道那个是不是他派出来的假货?
若是眼前这个是假货,那真货在何处?
众人又看向了那城墙之上的禇匈,见他依旧是神色稳重,对于楚汐的这般话语颇为赞赏。
东方不凡脸色惨白着,看着那楚汐,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对于禇匈和楚汐来说,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楚汐就算是知道她是她的生母,那又如何?他需要一个至尊母亲来护住自己的地位,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
他只会承认自己的生母是东方不落,而不是她东方不凡,一个本该死去了多年的恶毒女人!若是东方不凡成了自己的母亲,他的地位将会急转直下!
现在知晓了一切的楚汐,恨不得当场杀了她,让这人生的污点彻底消失、
东方不凡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想到了前后的关联,她不仅自嘲一笑——这就是报应吗?作为她杀了东方不落,占据了她的身份地位二十年的代价吗?
她苦笑,“东方不落,我终究还是斗不过你,纵然你死了,我也要一辈子活在你早就的阴影之中!你好狠、好狠——”
此时,耳边传来了凤栖梧冷冷的传音,“你儿子既然不认你这来历不明的母亲,留着有何用?”
东方不凡大惊,惊呼一声,“不!”
她疯狂地奔出了阵营之中,冲向了楚汐,却见凤栖梧已经出手了,剑芒若惊鸿一撇,而后血光迸射,那战马之上坠下一具依旧抽搐着的温热躯体来,正被那疯狂追来的东方不凡给抱住了。
褚夕心脉受了结结实实的一刀,直取命脉,他的生命力在极速地败退,已经是近期多出气少了。
“不,不,我的夕儿,我的儿子——”东方不凡哭泣着,抱着那即将死去的儿子,肝肠寸断!
楚汐张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那最后的话终于还是没得急说出口,便随着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永远地咽了下去。
“不,我的夕儿!”
东方不凡伤心地哭着,可是面对自己唯一的孩子咽气而去,她丝毫没有办法,只得抱着那逐渐冰冷的尸体,穷尽自己所有力量哭泣着。
凤栖梧一语不发,那染血的长剑指向了敌营之中,冷冷道:“禇匈,你便只有这般的本事吗?”
那城墙纸之上的禇匈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凤栖梧,那目光只在那死去的褚夕身上流转一遭,没有半点流恋地便转开了,似乎那只个不相干的人。
东方不凡那猩红的眼看向了凤栖梧,又看向了禇匈,内心的悲痛怎能压抑下去。
她恨凤栖梧,更狠禇匈!
他这么多的皇子,为何单单派自己的孩儿出来?
为何自己的孩儿死了,他却没有半点的反应!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恍然想起,为后之时,她得知了一个得宠的美人怀上了禇匈的孩子,她用尽了手段,终于让那孩子胎死腹中,似乎那个时候,得知消息的禇匈便就是这个申请,仿佛没事人一般,似乎那死去之人,跟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他的无情她早已经知晓,二十几年的相伴,此时看来不过一个笑话!
禇匈军中一片寂静,一招,便斩了一个五劫高手与剑下,谁还敢跟她对阵?
在尘世之中,五六劫已经是天下无敌了。
褚岚的身边,飞出一只五彩的小孔雀来,一路盘旋着,落到了凤栖梧的身前,口中衔着一个小小的花环。
小孔雀高兴地将那小花环放在了凤栖梧的头发之上,似乎是在为她喝彩。
凤栖梧脸上带着一丝暖色,温柔地摸摸小孔雀的脑袋,听见不远处东方不凡那凄凉的哭泣之声,她下意识地将小孔雀抱在了怀中。
突地,漫天袭来一阵冷酷的煞气,从那城墙之上,落下一个人来。
看见那人,凤栖梧也不禁正色起来,将小孔雀从怀中赶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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