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你搞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拌嘴。
汪贵林则是给谢凯说，坦克跟战斗机也没有问题了。
坦克就是部队六十年代装备部队的，本来那些坦克是准备淘汰给二线部队，换装79式主战坦克，数量不多，能卖出去，军方倒也没有漫天要价，每一辆30万的白菜价倒腾给了404。
“全都是新货，这些日子开始组织货源，坦桑尼亚那边挺上心的，安排了一名少校专门到这边等着接货。”汪贵林说道。
“我只管卖出去，其他的都是你们的事儿。”谢凯懒得去理会这些。
回到家没一会儿，老娘上班去了，老爹回来没有都不知道，谢凯睡得正香，被敲门声给弄醒了。
“让不让人睡觉了？”骂骂咧咧地开了门，一看，居然是莫齐。
莫齐穿着一件红色格子线的衬衫，下半身穿着一条灰色裙子，脚上踩着一双泡沫凉鞋，俏生生地站在谢凯面前。
“你昨晚那么晚才回来，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都中午了。这是我给你带的午饭，我自己做的。早上在商店里买的新鲜的肉跟蔬菜。”莫齐进了屋，把手中布袋放到桌上，掀开，便露出了一股香气。
“无事献殷勤，肯定有事儿，是不是准备让我娶了你？虽然年龄还差点，操作一下，应该不是问题。”谢凯很诧异。
以前莫齐对他好，但是不会表现得这样直接。
到谢凯家里，都是拖着孙娟一起的。
“你是准备上华清对吧？”莫齐问谢凯。
“咱们都是一样啊。”谢凯不解。
“谢凯，对不起，我想我没法跟你上同一所大学了。开始我们的约定是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做你女朋友。我早就是你女朋友了……”莫齐说到。
谢凯沉默，没有闹腾，也没有问，等着莫齐的解释。
“我想读师范！当一名老师，让更多的孩子能有书读，不再走我当年的老路……”莫齐没有让谢凯等很久，开口说道。
“决定了？”谢凯问道。
莫齐看着谢凯，心中很是担忧。
谢凯闹腾，她反而不是那么担心，现在这样的情况，是莫齐完全没有想到的。
“这不跟你商量嘛。”莫齐心中有些虚。
她怕谢凯不同意。
也怕谢凯不支持。
“你当初志愿都没有报师范，你觉得你读哪所师范合适？”谢凯咧嘴笑着，也不管莫齐的表情尴尬，肚子本来就饿了，拿了筷子，端起茶几上是洋瓷碗就狼吞虎咽。
“我希望你能帮忙。”莫齐银牙咬着嘴唇，看着谢凯，好久才开口。“你不是能解决这样的问题吗？”
“你是不是看到那些地方很多孩子上不了学，才有这样的想法？”谢凯问莫齐。
莫齐点头，“那些地方，比我们老家更穷，很多孩子从来没有进入过学校，我们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家里5姊妹，她是老三，8岁了，因为要帮着照顾两个妹妹，还得割猪草什么的……每天走十多里去学校偷听……母亲还怀着老六……”
说着说着，莫齐的眼泪就出来了。
“哎……”谢凯叹了一口气。
当年希望工程启动，作为形象宣传的大眼睛女孩，让多少人的内心受到了震撼？
全国现在到处都穷，尤其是边远的山村。
国家在教育事业的投入虽然有加大，可底子太差，全国到处都需要花钱。
“所以，你觉得，你成了老师，就能让她走进学校？”谢凯刨了一口饭子在嘴里，一边嚼，一边问莫齐。
换成以前的莫齐，绝对不允许他这样说话。
莫齐点头。
并没在意谢凯边吃东西边说话。
由此也可以看到，莫齐是真的想要去当老师，改变那些孩子的命运。
“莫齐，如果你一定要当老师，我可以给你帮忙。但是有个问题，你需要想明白，他们现在上不了学，究竟是因为缺乏老师，还是因为穷！”谢凯严肃地问着莫齐。
莫齐的大眼睛看着谢凯，一时间愣了。
她并没有去认真考虑过贫穷地区的孩子为什么上不了学。
“从本质上讲，他们上不了学，一方面是家里需要他们干活，毕竟现在全国都已经包产到户了。另外一方面，学杂费虽然不多，对于农村没有收入的人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钱。”谢凯平静地给莫齐分析，“很多人上不了学，是因为学校离他们太远，如果在各个村子里面，老师不会愿意去，大多数都是那种上过几天学的人在代课，而不是专业的老师……”
“我是真的想要帮他们！孙娟他们也是，我们都决定上师范……”莫齐无助地说道。
“你忘记了你们为什么去考察了吗？”谢凯问道。
“希望工程？”莫齐有些弄不清楚，“我们到地方，那些政府都表示欢迎，但是要求我们的资金通过他们来运作……”
谢凯早就知道这些事情。
“希望工程，绝对不会让地方政府沾手的。”谢凯说道，“你们带过去的摄影师，有拍照片吗？”
“都按照你的要求拍了。”莫齐点头。
他们去考察，就是为了了解情况。
谢凯比谁都清楚，地方政府对于这些经费肯定得动脑筋。
“还是说说我上师范的事儿呗。”莫齐看着谢凯。
她最烦谢凯这点，动不动就转移话题。
“你读师范，只能在你工作的过程中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很少的人，全国多少地方需要帮助？”谢凯问莫齐。
莫齐摇头，她们接触的太少，并不知道。
“有钱，才能干这一切。”谢凯说道，“希望工程，就是为了帮助这些贫困地区孩子读书的问题。不仅是给贫困地方的学校提供更好的教学楼，更得想办法解决当地贫困落后的面貌……”
“所以呢？”莫齐不明白谢凯想要说什么。
“你要想帮助更多的人，要么你赚更多的钱，要么你就认识更多有钱的人，能从他们手中得到资金，只有这样，才能让帮助到更多的人……”谢凯看着莫齐的表情。“个人能力终究有限，不如团伙作案。”
如果换成原来的莫齐，绝对翻脸了。
可现在，莫齐在认真地思考谢凯的话。
“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原来的计划去学习。到了大学，发动更多的同学一起跟你搞这个工程……地方政府既然想要插手，那么，就先不着急，到了首都，找共青团中央，跟他们一起搞，他们出面，你们负责监督……”谢凯现在考虑问题更加成熟。
如果是原来，他非得他们自己干。
他的目的是推动莫齐上位，这跟与政府单位合作并没有直接冲突。
毕竟404只是一个单位，钱永胜能跟郑宇成叫板就让他警惕起来了。
中央满天晴，到了地方起风云。
还有句话叫做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当官的到了一定的地位，就想干点事儿，但是下面的人却不这样想。
站在不同的位置，所处的立场不同，处事的方式也就不同了。
“你好好想想这个吧。对了，我这两天要去蓉城那边一趟，你去不？”谢凯问莫齐。
“去！”莫齐毫不犹豫地点头，“昨晚我刚回来，我妈就在说我相亲的事儿，让我爹给骂了一顿，可白天我爹上班……”
“或许，你该带我见见阿姨。”谢凯一脸阴险地说道，“抽女婿，早晚都得见丈母娘不是？”
550 国内首次的超大铸件，失败也正常（）
莫齐直接翻了白眼，“吃还堵不着你的嘴。不吃我拿去喂狗！”
“吃，怎么不吃！不能浪费不是。浪费可耻！”谢凯急忙护住碗。
“哎，给你说个事儿。”莫齐见谢凯狼吞虎咽，满是心痛，谢凯不会照顾自己，不管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还是她自己观察。
有的事情，她本来不想说，但是不说心中又不舒服。
“说呗，听着呢。吃饭并不影响我听你说话。我跟老郑他们都是这样的。”谢凯一边跟碗里的肉战斗，一边说道。
或许是莫盈当上了副主任，工资高了，也或许是莫齐自己省下来的钱，反正谢凯碗里肉多。
“孙娟喜欢你。”莫齐过了好一阵，才开口。
“我知道。”谢凯以为莫齐要说什么呢。
“你知道？”莫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谢凯，“她之前不是跟疯子……”
“屁，她从小就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谢凯放下碗，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大了，发现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也不可能跟她之间有什么。”
换成以前，谢凯绝对不会说。
莫齐问了，他就不能不重视了。
至少，莫齐已经感觉到危险了，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白菜给圈了起来，让别的猪拱不着，白菜也愿意让他拱，这出了意外，可是要不得的。
谢凯的话，莫齐能理解。
到基地快两年了，她知道这些幼儿园就开始同学，然后一直到现在的这些子弟们关系。
“放心吧，孙娟也知道没有可能，所以才……”谢凯安慰着莫齐。
觉得什么时候还是要找个机会跟孙娟谈谈。
昨晚上孙娟不满，他是知道的。
“让孙娟也跟我们一起去蓉城吧？这次出去，如果不是她，很多事情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去下手。胆子也大，她一直说想要去亲眼看看大熊猫……”莫齐平静地说道。
谢凯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女人，开始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宣示自己主权了。
谢凯饭还没吃完，郑宇成就来了。
“到那边，你得找人带她们去玩儿。”谢凯指着莫齐。
郑宇成忙不迭点头，“我亲自给二重的人说，或者132厂跟我们的发动机厂也行。”
“看熊猫。”谢凯一想到看熊猫，就闹心。
当初老家伙可是忽悠他去看熊猫，结果跟132厂那边谈了合作，超七项目就这样启动了。
“没有问题。”郑宇成也知道谢凯为什么会说这话，“咱们这次，也算是你上大学前巡视咱们404的产业。”
莫齐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也不好问什么。
谢凯让她回去收拾东西，顺便叫上孙娟。
李丽带着钱胖子去了香江，罗峰也跟着去了，有田莉在一路，谢凯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赶紧的，飞机已经在机场了。”郑宇成在莫齐离开的时候，催促着她。
莫齐点了点头，她昨晚才回来，收拾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多久。
“你带着她干什么？有很多东西可是不能给她们接触的。”郑宇成皱着眉头看着谢凯。
“你们不是想要往我身边安插个人么？莫齐是我选的助理。”谢凯平静地说道，“这样也符合规矩不是？”
“你小子是害怕自己犯生活作风错误吧？”郑宇成翻着白眼儿说道。
谢凯这是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
“反正就这样了。这是我最后的妥协。”
郑宇成如何不知道？
“二重那边的主横梁，这几天就要重新浇铸，7个钢包同时浇铸，这是之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挑战，之前铸造出现问题，也就是因为模具的设计不合理。”郑宇成说道。
谢凯自然清楚，大铸件，对于铸造工艺要求非常高。
国内一直都很少有这种特大型铸件工程，加上国内钢铁工业技术落后，熔炼炉的容量不够大，二重最大的熔炼炉，也只有八十吨。
这种大型熔炼炉，还只有两台。
数百吨的大型铸件，二重这一次，是国内首次。
所以，即使失败，也是正常的。
“哎，这应该不仅是模具的问题，还有浇铸工艺。数个钢包同时浇铸，只要时间出现了偏差，先进入的钢水会因为遇到模具的低温迅速冷却，从而导致铸件冷却不均匀……”谢凯知道这东西。
当初他虽然只是普通的技术人员，几乎所有的加工工艺都是接触过的。
越大的铸件，在铸造过程中越容易出现质量问题。
冷却不均匀，就会让内部产生气孔等缺陷；特别是铸造用的原材料如果杂质多，更容易出现大的铸造缺陷，比如内部有很大的沙眼等……
几百吨的特大型铸件，问题更多。
“要是可以锻造一下，应该可以好很多。”谢凯叹了口气。
郑宇成不了解工艺，但是知道，这么大的东西，国内根本就锻造不了。
两人到了外面，郑宇成那架伏尔加嘎斯…24就停在外面。
莫齐还没来，谢凯让司机开着去接莫齐跟孙娟。
刚到莫齐家门口，就听着莫齐跟一个女人在吵架。
“……你翅膀硬了，刚回来就走，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我都已经约好了，今晚上你表哥来家里吃饭……”
“要吃你跟他吃就是了，关我什么事儿？”莫齐的声音中很是愤怒。
“我在家就跟你舅商量好了，先跟你表哥把事情定了，然后就结婚，都在这里上班，双职工，多好……”
“要结婚你跟他结啊！放开我，我得走了，不然一会儿晚了。”
郑宇成一脸怪异的看着谢凯。
谢凯的脸色也是尴尬不已。
丈母娘要把自己的白菜送给别人，能行么？
“要不要老子给你把坦克开来？”郑宇成见谢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脸揶揄。
谢凯翻了个白眼儿，之前莫齐跟他结婚，并没有见到丈母娘。
可现在这情况，却又不得不下车，丈母娘这是要把自己媳妇儿给往别人那边送呢。
让司机按了几下喇叭，院子里面的争吵声停止了。
“莫齐，赶紧的，飞机要起飞了，晚了赶不上了啊。”谢凯站在门边，对着里面看着他一脸委屈的莫齐喊道。
院子里面，一名有些胖，个子却不多高的女人，正一手抓着莫齐的手腕。
莫齐的妈，谢凯的丈母娘，曾经没有见过的一个本来应该属于他亲人的女人。
“阿姨，您好，我是莫齐的助手，单位安排她出差，飞机在等着，一旦误了时间，将会造成很大损失……”谢凯上前，很有礼貌地对未来丈母娘鞠躬，随后开口说道。
莫齐妈妈有些发呆，莫齐同样也是愣了。
“莫齐，快点，就等你了。”郑宇成也在外面给谢凯助攻。
“阿姨，您看，外面车上是我们基地的领导，他带着莫齐一起出差。要是耽误了时间，领导发火，不仅莫齐未来前景堪忧，就是莫齐爸爸的职位，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小同志，你说的是真的？”莫齐妈放开了莫齐的手，一脸不相信地看着谢凯。
再看了看莫齐，“她不就是一个学生吗？”
“确实是一个学生，但是我们这里的学生，都是单位子弟，平时得承担单位里面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莫齐干活细心，非常受单位领导重视……甚至，莫叔叔能成为车间副主任，也是因为莫齐的原因……”谢凯点头说道。
莫齐在一边却给他翻白眼。
谢凯满嘴跑火车。
“走吧，别在耽搁时间了，不然就等着挨收拾吧！”莫齐深呼吸了一口气，装出领导的模样，板着脸对谢凯说道。
“是，领导！阿姨，把包给我吧。”
两人趁着莫齐妈还在愣神的时候，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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