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爱吃回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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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爱吃回头草-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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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她还没有说完便被女儿一口拒绝,纫玉眼看着又要哭了,一下子搂住她的脖颈再不肯撒手,“呜呜,纫玉做错了什么,爹地妈咪都不要纫玉了,呜呜呜……妈咪,纫玉乖乖,别不要纫玉……”

“没有不要你啊。”叶臻胡乱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妈咪怎么会不要纫玉,只是妈咪真的有事情,爹地病了,妈咪要照顾他的……”

“纫玉也可以照顾爹地,纫玉会帮忙。”她难得的倔强,死活不肯松手。

“妈咪知道纫玉是乖宝宝。”她耐下性子哄她,“乖宝宝,小天使要不要听妈咪的话?”

纫玉眨眨眼,却鼓着腮帮把脸转到一边,小声啜泣。

叶臻掰过她的脸,继续,“爹地平常怎么和纫玉说的,纫玉连爹地话也不听了么?”

“纫玉,纫玉……”她嘴巴一扁一扁,看起来委屈极了,却还是听见爹地,还是老实的点头,“纫玉听爹地的话,呜呜,听爹地,呜,纫玉想爹地。”

“乖乖……”她眼眶也红了,颤着声音继续哄她,在她小脸蛋上亲了一遍又一遍,“纫玉乖乖的,妈咪才能治好爹地,才能早点接纫玉回来,知不知道?”

“嗯。”纫玉难过的止住眼泪,点头,“纫玉乖乖的。”

“好孩子。”她最后拍拍她,将她重新送入他的怀里,之后抬头,抢在他之前开口,“我知道你很不理解我现在的行为,但是梁薄,你相信我,哪怕就这一次,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和你解释一切,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我也没法再隐瞒什么,你相信我。只是现在真的不行,我再晚一秒……他,他都有可能……”

“我不需要你解释。我也不关心他会怎么样。你当我自私也好。言而无信也罢。”他依旧是固执的,不肯退让,“叶臻,你说你厌倦了我们的婚姻厌倦了我,我可以放你自由随你开心,可如果要我把你交给这样的人,那我收回我之前所有的话。”

“这样的人……”叶臻忽然笑了,很凄艳的笑,“他是哪样的人?”

“……”

“梁薄。”她吸了吸鼻子,看向他,“你知道我们欠他多少么?如果不是苏家,小唯很早之或许就该走了,如果不是他,我当年和纫玉也就死在英国了。从小你就一直教育我,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就算他们有时候处理问题的方式可能不得当,虽然等价交换谈不上也什么恩情,但是,事情确实是发生了,我们确实是受益了,而且……人毕竟是感情动物,你们可以把他当成异类,看不起他,但是我不行,我不能看着他……”

她朝后退着,一步又一步,“哥,对不起。”

转身,飘然离去,他到底晚了一步,只抓住她的裙角,却是徒劳无功,只来得及脱口问了句:“叶臻你说清楚了,小唯的命,和苏家……到底又扯上什么关系?”

第六十二章

停住脚步,她却没有回头,只是在原地略留了留,有些自嘲的一笑:“什么关系么?呵……”顿了顿,她恍恍惚惚的说道,“纠纠缠缠的太多了,我又哪能理得清楚……”

说到这里,她忽的生生止住,回头,只看着小纫玉大眼眨都不眨的看着她。心脏骤然一缩。

“夜深了,你带纫玉回去吧。”

摇摇头,重新迈起步子,晚风飘摇婆娑,隐隐约约的,递来一声语焉不详的喟叹,“这世上其实没有那么多奇迹,梁薄,你觉得当年小唯濒死时得到的那份肾脏真的是机缘巧合么?你不拜神,我也不信上帝,谁又会保佑我们?还不是……靠自己折腾这一口气。

可是,好像依旧没什么用,挣扎了这么些年,除了拖延一点时间,结局依然没有被改写。

只是小唯,妈妈已经尽力了。真的,真的,尽力了。

“叔叔……”小纫玉怯怯的扯了扯他的衣服,“妈咪在说什么呀?”

梁薄垂目看她,几度嗡唇,却是无话可说。

再抬首时,那抹月白的,消瘦的背影已然消失不见,宅子内的灯火亦是不知为何的,一盏盏尽数灭了。

一道惊雷在铅灰沉重的苍穹中划过,照亮这阴沉沉的世界,霎时间,视野中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豆粒大的雨珠,噼噼啪啪的就落了下来,伴随着闷雷声滚滚溅落。

“没什么。”一声喟叹,如释重负,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悲无喜,小心的护住怀中宝贝,“纫玉,下雨了,咱们回家吧。”

“滚!都滚出去,别靠近我!”

还没有登上楼梯,便听见他撕心裂肺地的咆哮,心底一沉,她加快脚步上前,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可聚在门口的一众仆佣,竟无一人上前帮忙的意思。都直勾勾的看着她。

“都愣在这儿干嘛?”她质问到,指着屋内,“没有一个人,哪怕一个人去帮帮他吗?”

“少,少爷现在情绪这样不稳定,我,我们贸然靠近,怕是会伤到他的……”淑芬立在那儿,磕磕巴巴的还想分辨,“您,您也听见了的,他不让我们进去啊……”

“他不让你们进,你们就真的不进?他现在什么状态你们不知道吗?还真是忠心护主。”毫不遮掩言辞间的讽刺,推开拥堵在门口的一众仆佣,大步的踏入房间,重重关上房门,“那就躲得远远地,也小心伤到你们自己。”

“啪——”

灯打开的一刹那,屋内一片尽收眼底。心下一颤,只看见狼藉满地,尽是玻璃碎片,连柔软细致的地毯上也零零星星的掺杂了不少残渣。而他,就缩在墙角,满眼的惶惶,不住的瑟缩着,皮肤嵌入了很多尖利的玻璃沫,可见的地方,俩手已然是猩红一片……

“把灯关上!关上!”

暴躁嘶吼的同时他抬手拼命的遮住眼前,似乎要将一切光明尽数阻拦,恨不得将自己塞进墙砖中砌的密不透风才罢休!

她闭了闭眼,依言摁下开关,室内又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他浓重的,紊乱的呼吸在不远处清晰的传来。窗外闷雷滚滚,偶尔电闪之下,整个屋内更是被勾勒的惨白一片,黑与白,浓墨重彩的交织着,偏生又毫不相干,豆粒大的雨珠渗进来随着狂风敲打在他身上,可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做,不知道阻拦,只缩在那里,徒劳无功的抱着脑袋,似乎逃避就能真的躲开这狂风骤雨。

她反倒镇定了。

一步步上前,合上窗子,拉上窗帘,走到他面前:“不要怕……”在他的耳边,一遍遍呢喃,“我在这里。”

他却像是怕极了她,又像是极度依赖,抬了一次手,却短促的一下颤抖,他却往后退得更厉害了,不敢投入那个拥抱,只是身后是冰冷坚硬的墙面,避无可避,“假的,都是假的……你不是真的,假的,都是假的……我一碰你你就会消失的,不是真的……你就让我看看,看看就好。”

叶臻轻叹,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双手穿插在他柔软的发丝间,“你碰到我了,牧天,我并没有消失。你看看啊,我并没有消失,我还在,还有温度,对不对?”

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脸,又看看自己的指尖,恍恍惚惚,摇头又点头,最后,很小声,很小声的“嗯”了下,之后抬眼,怯生生的看她,“你在,在的。”

“嗯。”她露出鼓励的微笑,藏不住眼角的泪花。

“那纫玉呢?”短暂的平静过后,他忽然又张惶的四处寻觅,“纫玉呢?她哪儿去了?她呢?她人呢?”

她连忙拦住他快要无休止的张望,捧住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很慢却清晰的回答,“在,她在的,不用找了。”

“哦。”他很相信的点点头,又问,“她在哪儿呢?我没看见她啊?”

“牧天她害怕你。”很温和的语措,她轻轻的抚摸他的发,轻声细语,“她害怕,所以不敢出来,你如果一直这个样子,她就会一直不出现,知不知道?”

“这个样子……我哪个样子?”他像是又陷入了十分纠结的困扰中,皱着眉,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我……你,你让她出来啊,我不会伤害她的,我……”

说到后来,他好像自己也不确定,眼巴巴的看着她,小声问,“我,我没有伤害她吧?”

“没有。”她立即回答,很是笃定,“没有,一点都没有。”

“可是……”他像是没有完全被说服,犹犹豫豫的,又看向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血,好多好多啊……我是不是,是不是又杀人了,是不是啊?”

最后那个“啊”字还未落地时,他忽的抓住叶臻的手,像是濒死之人握住救命稻草般的用力,她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强行镇定下来,这种时候,她不能有一点犹豫。也无法和他讲道理。

“不是,你没有。”以很平静的口吻,说出这几个字,叶臻颤抖的将手腕抽出,洁白如玉的皓腕,一连串的血迹,染红了她的手,也染红温润的碧玉镯子。她眼睛一直盯着他,手上却有点艰难的够着了床底下的急用药箱,拿出惯用的棉球,像是哄孩子一样,一点一点擦拭干净,一句一句温声抚慰,“你看,哪儿有血啊,没有的,你看错了,嗯?牧天没有伤害任何人,牧天很干净,很乖……”

他将信将疑的点着头,看着手心一点一点干净起来,情绪渐渐平复。她小心的拿着镊子,将玻璃碎渣慢慢移除,又小心的消了毒,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听得他幽幽的开口,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可是我又看见那三个人了,我又看见了。”他突然将手从叶臻掌心里挣开,平平的指着黑漆漆的,她的身后,“你看,他们就在那儿呢。”

叶臻没有看,表情也没有一丝波动,依旧是温婉的恬静,她捂住他的眼睛,轻声,“那就不要看。”

他没有出声,又是一阵电闪雷鸣,惨白的电光扫进来,她看见他颊边蜿蜒流淌的泪,于是轻轻拥住他,抱着他,温柔的抚摸他的背,轻声,一遍遍,“牧天,那不是你的错,不是。而且……你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对,我没有错,他们本来就恶贯满盈,主迟早都会惩罚他们,我只是,我只是,呃……”痛苦的捂住额头,他依赖的靠紧她,“叶臻,他们该死,谁让他们碰了你,碰了纫玉……所有妄图染指你的人都该死,活该,我能杀你们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滚,都给我滚——”

他忽然推开她,将所有够得着的东西都砸了个粉碎,仍嫌不够,朝着叶臻看来什么都没有玻璃柜,又是一阵掠夺,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玻璃碎裂了,映衬其中的那张清俊憔悴的脸亦是千疮百孔,碎了,都碎了……

“叶臻,我爱你,我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他回身又紧紧拥住她,恨不得再不放手,“不让任何人抢走你。你是我的。”

被压迫的太紧,她连呼吸都困难,更诓论回答,却也不敢反抗,生怕在这个时候再触到些什么。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忽然抬起她的脸,“你和他说了对不对?”

“什么?”叶臻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又在说些什么。

“你和梁薄说了,说了我,呃,我小时候的事……”他凑近她,褐色的眸子中倒映出她惊惧的神色,“叶臻你怎么能骗我呢,我们说好的啊,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我爸爸妈妈都不知道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只有你知道啊。”

“我,我没有。”她矢口否认,“我没有告诉他,我和他没有谈过你。”

“是么?”他看起来更加茫然了,“那他怎么会知道呢,他怎么知道我被人绑架过……他怎么知道的?”

叶臻愣住,“他最后和你说的,是这件事情?”

苏牧天摇头,“没有,他最后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我才不管呢。是他之前,之前……你也听见了啊,你听见了的,他说,我是‘过来人’他说他知道我被人绑架过……”

叶臻凝神,总算有了点印象,之后舒了口气,拍拍他的背,“牧天,他那可能只是无心之失,也许并不知道……你被绑架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还是有的,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一定不知道的,我没告诉他。”

“不,他一定知道。”他用力的摇头,像是孩童发起了脾气,“我觉得他就是知道。”

“牧天。”她极轻,极轻的喊了他一声,幽幽的问,“你不相信我了么?”

“我……”原本陷入挣扎和狂乱,他却像是忽然又被敲醒一般,看着她的眼睛,又犹豫了。

“你相不相信我?”她没有丝毫的避让,直直的看着他。

他不出声了,乖乖低下了头。

“牧天,看着我。”她托起他的脸,像是催眠一样的反复念叨,“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你很干净,很优秀,你没有被人绑架过,那一年是不存在的,你永远都是人们眼中的天之骄子,你爸爸妈妈都很爱很爱你,你……”

“那你爱我吗?”他却只关心这个问题。

“手伸出来。”她说。

“什么?”他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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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伸出来我就告诉你。”她平静的看着他。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伸出手,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针剂,飞快的注射入他的静脉。他并没有挣脱或是反抗,只是轻轻哼了声,又重复了下刚刚的那个问题:“我乖了,叶臻,你该告诉我了,你爱不爱我?”

她扶他上床,安置好他,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会永远陪着你。”

“永远陪着……永远……”他愣愣的看了她一会,眼皮开始发沉,却还是不间断的呓语。

“嗯,永远陪着你。”她替他盖好被子,“睡吧,什么都没有发生,都是一场梦。”

双手忽然不受控制的一个哆嗦,他没有握稳方向盘,车身一个趔趄,剧烈的一个震动。

“唔……”小纫玉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喊了声,“叔叔……怎么了嘛?”

“没事。”他摸摸她脑袋,柔声安抚,“叔叔没开好车子,纫玉接着睡吧。”

“不睡了不睡了,纫玉睡不着了。”她摆摆手,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撑着座椅直起身,打了个呵欠,肚子却很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他愣了下,旋即失笑,“纫玉是饿了么?”

“才没有呢。”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她红着脸,低着脑袋对手指,就是不肯承认,可肚子却很诚实,一直叫个不停,也只能认了,“是,是有一点点啦。”

他笑着摇头,将车停在路边,从窗边的小篮子里拿出两块小曲奇,递给她:“来,先吃点东西垫垫吧。”

“唔,谢谢叔……”胖爪子本能的要伸出去接,可伸到一半又像是想到些什么,小纫玉犹豫了,最后慢慢缩了回去,“不,不行,爹地说了不能随便吃别人的给的东西……”

“别人”僵住,噙在唇边的笑容亦是有些尴尬,手臂抬在那儿,进退不得。过了许久,他才清了清嗓子,问,“纫玉……不是说过叔叔不是坏人么?”

纫玉抓了抓脑袋,“好像也是喔……”可是依然没有接。

最后他也只能黯然的笑笑,将曲奇又扔了回去,没再多说。重新发动汽车。

好像说错话了……

纫玉探头探脑的瞅他,良久之后反应迟钝的她才大致得出这个结论,于是怯生生的拉了拉他衣角,软软的问道,“叔叔,你生气了吗?”

他捏了捏她胖爪,柔声回答,“没有啊。”

“叔叔……纫玉笨笨的,经常说错话,叔叔不要生气啊。”她慢吞吞又补了句,大眼雾气氤氲,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不会。”他哑然失笑,又揉了揉她额前的小呆毛,“纫玉听爹地妈咪的话,是乖孩子,叔叔不会生气。”

“其实,其实纫玉知道叔叔一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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