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爱吃回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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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爱吃回头草-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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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她轻声喃喃,“有根白发,我帮你拔掉…”

“…”他表情微滞,随即淡淡一笑,黯蓝的眸子中一闪而过苦涩的温柔让她不忍多看,“好。”

她听见他如此说。

拔掉那丝暗银,她却仍然没有离开他的发间,手指穿插其中,声音一如既往的温软娇怯,“我不后悔,可是有点遗憾,到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搂住她,哄孩子一样的抚摩着她的背脊,一向笨嘴拙舌的他,在此刻也是没有什么好的言辞来抚慰,只能抱着,只有抱着:“孩子气,谁逼着你去改变什么了?你知不知道,小唯很久都没有笑过了,其实你回来就很好了。”

她呜咽着只知道点头,此刻什么也不想再顾及,什么也不想再坚守,只想扑在他怀里,不管不顾的哭一场,她太累了,真的太累。

然而,口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紧接着,李斯特的《钟》声响起,原本悠扬而典雅的旋律,在此刻却分外刺耳。

她失魂落魄的从他怀里抽身,慌乱间扫了眼屏幕,脸色瞬间煞白煞白……

作者有话要说:满满一章的温情对手戏啊!!快夸夸萌萌哒我!

ps,最后一次再喊一嗓子,一直以来陪伴弦歌的小伙伴们,看在咱家每晚码字那么拼命的份上,没有收藏的爪子抬抬收藏下吧,也不费啥子事儿是不?弦歌卖萌给你看嘛~

第二十六章

光滑的屏幕一遍又一遍的跳跃着来电提示,《钟》的旋律攀升又低落,如此这般,循环反复。她却始终没有接听的意思,一直紧握着的手心甚至开始微微冒汗,手机的触感愈发滑腻,心下一片惶然。今天扰人心扉的事情太多,堆叠在一起,脑子里乱哄哄的。她几乎快要忘了今天中午的那茬儿事。

她几乎要忘了,现在负责接送她的老司机,是苏家的老人了,她的行程所在,又怎会不告诉他?他或许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但他却是亲眼所见,她抱着小唯,和梁薄并肩而立,一起乘车离去。

然而她的心中所想,慌乱不安的情绪,梁薄却并不了解,他扫了眼微光闪烁的那个名字,又抬眼看她,意味不明的浅笑,“为什么不接?”

叶臻摇头,有些手足无措。胆怯的望着他,欲言又止。

她的困窘和尴尬,他尽收眼底,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时,唇畔依旧牵着那抹宽纵的笑,“我去看看小唯。”

她面颊发烧的滚烫,有些难堪,连带着接起电话时的声线也有些不稳,“喂……”

“妈咪!”

没想到,那头传来的竟是小纫玉的声音,一如往日般的那样清甜软糯,脆生生的。叶臻怔了下,一时间又惊又喜,颤声问道,“纫玉?怎么是你?”

自从那日纫玉被苏牧天私自送回英国之后,她同她就断了联系,不是没有给苏家打过电话,而那边却一直推脱不详,她是真的好久都未曾再听见她的声音。

“是我,是我。”小纫玉在那一头忙不迭的应了声,奶声奶气的继续回答,“爹地本来正在陪纫玉玩,接了个电话突然就走了,就纫玉一个人在房间里。纫玉想妈咪,就给妈咪打电话啦。”

“喔。”她脸上的表情渐渐松弛,语气也温婉许多,“纫玉好乖。”

“是哒是哒。”纫玉没有丝毫的惭愧,娇软的嗓音带着微微的笑,她几乎可以想象出她肉嘟嘟的小脸上,浅浅的梨涡,“妈咪,纫玉最乖啦,但是爹地不乖乖的哦,妈咪不在,爹地又和爷爷奶奶吵架了。”

“吵架?”叶臻一头雾水,苏牧天和他父母,怎么会吵架,他们感情那么好,“什么时候的事情?爷爷不是病了么?爹地为什么还会和他们吵架呢?”

“生病?爷爷没有生病啊?”这回换成纫玉有些不懂了,“应该是爹地生病了吧?那天爹地一回家,爷爷就骂爹地说他病的不轻,好凶好凶的,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现在天天吵,奶奶劝也没有用,都没有人带纫玉玩了。”

“那纫玉……有听见他们在吵什么吗?”叶臻疑虑更深,“天天都吵?”

“没有,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爹地说爷爷奶奶多管闲事,说他们当他是什么,什么什么怪物,纫玉听不懂,纫玉想去听仔细的,但是每次都会被郁姨抱走。”她的声音很沮丧,恹恹的。

然而这些支离破碎的言辞落入耳中时,叶臻却只觉得脑海中哄的一炸,似乎都可以听见尖锐的呼啸声,那是往事的龌龊被强行揭露了一角,在阳光下暴晒的,分崩离析的声音,一时间就像是一块巨石砸入了枯槁无波的心湖,千涛万壑。

“苏伯伯,您不能这样说啊……求您了,您是这方面最厉害的专家了,如果您都说不行,那她就真的没有办法了,苏伯伯我求求您了……”

“小叶呐,我和你爸爸,也是老战友了,多少年的情分摆在那里,我不会骗你,能帮的忙我们都尽力了。可是你……唉,小姑娘心太软了,没有把握好啊,这下一回别说还能不能等到这个机会,就是有,这种事情你也知道,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我也不能总是为了你一个人,破这个例,上帝都在看着我们呀。对不对?”

“苏伯伯,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好不好,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啊?您相信我……”

再后来……

那段记忆太过晦暗,像是阴暗潮湿的寄生物,盘踞在心脏最深的地方摆不脱,逃不开,很恶心。

她的手心开始滴血,双目逐渐赤红,花费好大的心念才暂且放弃了同纫玉继续商讨这个问题的打算。不着痕迹的岔开了,只是难得通上一次话,她还有好多不放心的要仔细叮咛絮叨。而纫玉估计也是这些天憋坏了,抓住了机会,小嘴就像是装了马达,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没完没了的。叶臻只含笑听着,偶尔插上几句,眼角的泪水逐渐干涸,情绪也渐渐稳定。

“妈咪……”再通话的最后,纫玉又甜甜的喊了她一声,“妈咪快点回来吧,纫玉藏了好多好吃的,分给你哦。”

叶臻哭笑不得,尚还来不及应声,却只听见电话那边突然传来纫玉有些惊慌的娇呼:“咦?爹地?哎呦!嘟嘟嘟——”

电话切断的太突然,她再拨回去的时候,只剩下忙音一片。

脑袋里有一些荒唐可怖的画面闪现,她几乎是本能的拔腿就要去寻觅,可以一连走了几步,却忽然想起,她的纫玉,并不在她的身边。

她的纫玉……

“叶臻。”她忽然听见他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又想不告而别?”

她回首,梁薄站在庭院的尽头,斜倚着门框,后院的这个门框被他精心打理过,此时正值暮春时节,上面的夕颜藤蔓,碧绿幽雅,生机勃勃。

有暖风吹过,庭院里芳菲尽落,落英缤纷遮挡了半壁的视野,明媚的天光破碎了他一身了璀璨,寂静的空气里偶有三两点浮沉倦怠的起落,年华如此灿烂,一切静好。

这个场景,熟悉的温暖心脾。

她依稀记得,三年前,也是暮春,最后一场阴雨之后,她背起了行囊,义无反顾的跨越了北大西洋。在这之前,她踏离家门时,却还是回了头,那时也是艳阳天,他也是靠在那处,默默凝视着她。只是他没有出声,没有任何动作。

“叶臻。”他又喊了声她的名字,“过来。”

她站在原地,依旧有些恍惚,良久才傻愣愣的“喔”了声,慢慢挪动脚步,走上近前。

“有点事情要告诉你,小唯还在睡,你不用担心。”他轻声说,“不会耽误你太久。”

她抬眼看了他一下,摇头,“我没准备走,我答应了她,不会偷偷离开。”

“那你刚刚……?”他迟疑着问。

“我……”她吞吞吐吐,最终摇头,“没什么,站的久了腿麻。”

他沉默了下,对她幼稚的托辞一笑置之,话锋又迁回了刚刚的话题,“那她醒过来之后呢?你又打算怎么办?真的留下来?”

还是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你又要走了?

叶臻又愣住了,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层,瞬间蔫了,也不再吭气。

“傻。”他拍了拍她的脑袋,非常精到的总结,随即十分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往屋内带,“来,有个东西要给你。”

北京时间十五点三十二分,叶臻跟梁薄进了屋。

伦敦时间七点半,苏牧天看着纫玉因为他而突然间受了惊,从半人高的窗台滚落。

他看着摔成了一团,尚不知所以然的小笨笨,想也没想的几步跨上去,小心的把她抱了起来,有些无奈:“做什么亏心事呢宝贝?看见爹地吓成这样,嗯?”他亲亲她的小鼻尖,柔声问道,“摔着了,疼不疼?”

“唔……”纫玉扁了扁嘴,很怨念的看他,老实的回答,“疼,都怪爹地。”

反被倒打一耙的苏牧天很无奈,也只能陪着笑脸,“好,都怪爹地,是爹地不好。那纫玉能不能告诉我,刚刚在做什么呢?”

“纫玉,纫玉……”她陷入冥思苦想,看得出她正绞尽脑汁,但可惜脑容有限,实在编不出什么,只能如实招来,“纫玉在跟妈咪打电话。”

“哦……”他看着地上一分三瓣的手机零件,有意味不明的神色自眼中闪过,然而看向纫玉时,仍旧是温柔宠溺,微微颔首,若有所思的神色,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和妈咪打电话。”

之后便再无言语。纫玉抬抬脑袋,又低头,如此反复,见他仍旧没有开口的意思,一边对手指,一边不放心的补充了句,“纫玉没有说爹地的坏话哦。”

苏牧天愣了下,旋即失笑,轻轻敲敲她的脑袋,“你倒是老实。”

她吐吐舌头,傻乎乎的笑。

“纫玉……可真是个宝。”

他看着她,目光中常年不化的阴鸷罕见的没有一丝存在,干干净净的通透。微微用力,他搂紧她,下颌抵在她的顶心,微微摩擦,声音忽然有点沙哑,难得的脆弱,也有些许不明的成分掺杂其中,像是自嘲:“折腾了这么些年,也就捞到了一个你。他们都骗我,骗我这么多年,纫玉,只有你最乖,爹地只敢相信你了。你以后……可千万骗爹地,好不好?”

“好啊好啊。”纫玉像模像样的点头,虽然她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娇娇软软的承诺,“纫玉最喜欢爹地,纫玉不会骗爹地。”

作者有话要说:不虐了吧?不虐了吧!说好哒暖萌文就是暖萌文,哼哼哼,再说咱后妈的一律拖出去…咳咳,再拖回来。(删除线╮( ̄▽ ̄)╭无视这个码字码傻了的蠢蠢作者君)

正经版有话说:有木有谁能猜中老竹马要送小梅子神马捏?(*^__^*),猜中有奖喔~

第二十七章

叶臻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一直垂着头,不声不响。任凭他拉着,穿过一道道拱门,一个个房间,一直沿着螺旋的铁艺楼梯上了阁楼 。

那是他独立的私人空间。门上挂着这样一个牌子:叶臻与‘旺财’禁止入内。

二人在门前都愣住了,看着那个有些年份的小牌子,竟不约而同的轻笑浅浅,微苦,带着些许犹记当年少的追忆。

“真是……”他笑着摇头,抬手要摘,“一直忘了把它取下来。”

“不必了,挂着吧,这么多年了,扔了挺不习惯的。”她微微涨红了脸,嗫嚅,“反正旺财也看不懂,我也……”

鲜有机会再看见。

他露出思忖的神色,最后点点头,推开了那扇小门,“也是。”

暖澄澄的光芒从天花板上悬着的南瓜灯们里漏出,阁楼的全貌尽收眼底,还是那个老样子。只是大约是生意是还不错,满屋子挂的半成品和成品不少,因为这个原因原本不大的斗室便显得稍稍有些逼仄。

并没有电影中所谓高端设计室的奢华新潮,除却别致温馨的陈设,再无特殊之处。真的很难想象出,这些年纵横在欧亚各类高端时装展上,那件件让人咋舌的云锦华裳,就是从此诞生。

他是个很固执很传统的人,制衣上喜欢自己从一而终,若是喜爱的作品,更是从线稿时的第一画笔墨,到成衣上的最后一粒纽扣,都由他自己亲自完成,容不得他人沾手。她曾经所有的衣饰,都是出自他手,一丝一缕的布料,严谨认真的态度。

熟悉的场景里,那些温暖静好的回忆又缓缓流淌。叶臻想起了小时候,那时他刚刚被迫终止了英国的留学生涯,接替自杀的父亲撑起这个家,那时家里的经济压力有多大,他们有多困窘。她再也穿不起以前任她随意挑拣的锦衣。

只除却濒临破产的公司的资金周转,尽管他已经疲于奔命,能够注入家里的钱财却仍旧是拮据有限的。那时候他还不是知名的设计师,唯一的顾客也就是她这只不挑食的笨萝莉,随便他怎么倒腾。她心里没数,他却舍不得娇贵的她吃苦跌份儿。勉强操着出师不久技艺,精心的替她量体裁衣,尽可能的依旧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同学圈里很有面子。

那些清苦的年月,他熬的瘦了许多,她却被饲养的愈发肥肥壮壮,比别的小萝莉大上好多号,然而无论长成多大尺寸,衣服却永远是得体而合身的。

再到后来,家里由衰转盛,又恢复到衣食无忧的日子,她却再离不开他‘私人定制’,每每缠着他做这儿做那儿,不光是衣服,连带着茶壶套,袜子,笔袋,还有旺财的毛衣,自己画一些奇奇怪怪的设计图,都黏着他求着他帮忙加工,他被她扰的烦了,看见那些诡异的图纸更是气的脸都能绿掉大半,每回都是直接把她扔出去,骂她没脑子没良心,真把他当成裁缝使。简直是侮辱他的……

“你先坐,昨天收工的仓促,一时半会儿还不大能想得起给我放哪儿了。”

他家常般的开口吩咐,眼前那些云雾般缭绕的,梦幻般的昔日泡沫朵朵碎裂,她揉揉有些发红的眼角,轻轻‘嗯’了声,看也没看,很是自在熟稔的一屁股坐在了曾经她专属的榻榻米上。

“哎呦——”

只感觉到一阵刺心的剧痛的从臀部传来,她像是触着了弹簧一般的立即弹了起来,很不争气的痛呼出了声。

“怎么了?!”他原本正埋首于设计台附近寻觅些什么,闻声即刻抬起了头,朝她看过来,同时迈开步子。

空间本来就不大,没几步他就走到了进前,一手捞起了此刻不知为何正坐立不得的叶臻,看着她痛的眼泪汪汪的,也来不及抚慰,皱着眉便开始翻检她刚刚坐下的榻榻米,果然上面的一件纯白的小罩衫上,用来定型的花针少了两枚。虽然看见她龇牙咧嘴的小模样很心疼,然而脑补出的一种情形,就是让他莫名其妙的很想笑。

之后他就真的笑了,很短促的一声,她一头雾水的回头,然而看见那条被她坐的皱巴巴的小白衣服,顿时吓白了脸,躲躲闪闪的望向他,反倒把把臀部的疼痛都忘了。

她记得他是最宝贝他这些作品的,小时候不懂事,一个人在家玩过家家,从他的小阁楼里偷偷拿了好多件衣裙。给她的洋娃娃们穿,结果洋娃娃们没有笑,她却哭的惨了,被这个暴君打红了屁股,罚了一个星期的鸡腿。

那件事情给她的童年记忆抹下了很深的阴影,从那之后,她几乎再不敢随意碰他的那些宝贝。

“衣,衣服没事儿吧?”她磕磕巴巴的问。

他愣了下,抬手就毫不客气的敲了下她的脑门,“这时候你还管什么衣服?什么脑子呀这是。”

她脸蛋涨的愈发红,却没胆子跟他回嘴,只低下脑袋小声吸着气。看见他似乎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松了口气的同时,疼痛又回来了。

“我还真有点相信你这块儿是洗澡摔的了。”他拖着她的下巴,盯着她额角那块儿淤青,语气是恨铁不成钢的忧虑,“脑子长的少就算了,现在连眼睛都这么不顶事儿,真是……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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