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实力跨越道之领域的大师级实力者,也是很难突破其禁锢的。”
“这一点倒是和精灵的翡翠梦境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可问题是,翡翠梦境大多是用于治疗精神疲惫和创伤的一种休眠方式,是可控的,也是温和的。然而这个泡沫幻境,去是一种攻击手段,本身是架构在海洋的力量范围内的,也并不会因为施术者的死亡而断绝,更难以破解。只要是在大海上,其术式结构和能级就会复杂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地步。”女巫小姐罗莎莉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自视甚高的合法萝莉施法者,却对一个精神禁锢无计可施,她这几天的挫败感也还是很强烈的。
“人家也试过用德鲁伊魔法中和这个幻术呢,但好像是没什么用的。”妮可吐了吐舌头。她的德鲁伊魔法本来就只是二把刀的水准,论起施法方面的造诣,估计也就比走纯战士路线的莉姆好一点。
“在海洋的环境下,泡沫幻境的力量自然会得到加成,能级更强,结构更复杂,当然也更加坚固,何况施术者还是艾特夏拉那个疯婆子本人啊!呵,我可是通缉了她几百年,知道她的水平。如果是她在这种情况下施展的泡沫幻境,你们这些是破解,就算是强硬冲击都几乎是做不到的。”人鱼公主露出了一丝并未掩饰的自得,一副“你们年轻人果然不行,还是得靠长辈啊!都散开让我教教你们”的样子。
“要是强制冲击的话,倒是没问题,至少我就冲过了外面的一层术式结构呢。因此还大致分析除了一些神秘莫测的海洋魔法的施法原理。”疾风笑吟吟地道。然后,在希德莉吉特笑容凝固成尴尬之前,又补充道:“不过,继续强制冲击,有可能会对这孩子的灵魂本体造成影响,我还是退了回来。大家盘算了一下,还是应该找一个厉害的海族施法大师来帮忙看看。这不,最厉害的希蒂阿姨不就来了吗?”
“嗯,咳咳你做得对!给我一点时间,我的确有办法解决她身上的泡沫幻境的力量,让她的灵魂重新掌握身体。”希德莉吉特一边咳嗽一边故作淡定地,她的话锋一转,忽然道:“不过,小6希,就算她是金胡子德雷克的后裔,和我们之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我为什么一定要施法救她呢?”
分亲非故,对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人物,亦或是能拉高全世界的道德平均值,值得尽一切努力去抢救的圣人一类,为什么一定要劳烦我这个堂堂的枢机主教冕下,长公主殿下亲自出手相救呢?希德莉吉特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千万别说什么治病救人是神职人员的天职,希德莉吉特长公主殿下可不是什么悲天悯人慈爱仁厚的好脾气主儿,心狠手黑的事情可从来就没少做,很多人甚至会忘记她神职人员的身份呢。实际上,在大圣堂中,基层神官们大多也还是很热心肠乐意助人的好人,因为这个世界级的巨大国际组织需要一个好名声。然而,就算是那些行走四方,一边当着赤脚大夫兼乡村教师兼精准扶贫的下乡干部还要兼国际刑警和乡镇治安官的基层神职人员,对法典和命令的执行优先度也是远远在善行之上。
只靠做好事是维系不了一个高效而有战斗力的组织的。大圣堂的建立者,和历代大主教们,其实都很清楚这一点。
基层如此,上层自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作为长公主和枢机主教这个级别的上位者,其所有的行动,一切的行为都应该具有非常明确的目的性,如果没有这样现实主义到残酷的觉悟,便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爬上去的。
更何况,这个小女孩长得再可爱,也毕竟是金胡子德雷克的后裔。她的先祖在纵横七海的时候,便是居住在海底的海族们也深受其害。希德莉吉特相信,如果把小女孩丢到自己部下那里任他们除此,或许天亮之前便连骨头都剩不下来了。
“无论德雷克做了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好吧,这么矫情的理由不说是说服您了,便是我都听得觉得耻度太大呢。”6希摇了摇头,笑道:“这个小姑娘是德雷克的后裔,手中掌握着打开万王宝藏奥尔亚哈特玄关的钥匙之一所以才遭到了黑海和海盗的联合袭击。已经死掉了的蒂奇?普朗克船长的目的一目了然,就是要获得德雷克留下的遗产和秘宝,取得纵横七海的力量;可是,那个同样已经死掉了的祭司小姐艾特夏拉,以及她背后的嗜血之王,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6希没有问出来什么吗?你当时和艾特夏拉小姐进了奥尔亚哈特的本空间中,我还以为你已经会把那个可怜的娜迦小姐过上十遍酷刑呢。”疾风啧啧称奇:“只要想起当初你削人家生鱼片的样子我就毛骨悚然呢,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再吃生鱼片了。”
“刚才那一大盘生鱼片是谁做的啊!到底是谁做的啊!”6希没好气地道:“你当时明明就看得很愉快啊!就像是在欣赏视觉奇观似的有木有?”
吐完槽之后,6希想了一想,这才继续道:“在当时啊,艾特夏拉小姐已经被嗜血之王的灵魂分身之一给附体了吧?我可实在没那么大精神头来拷问一尊魔神,更何况当时也确实是时间紧急,我很担心会给对方转空子的机会,于是便只好用简单粗暴的爆头来解决问题了哦。自古以来,反派都是死于话多和临死一击的犹豫,我可不想沦落那个地步。”
“你处理得对!帕肯斯要是真的承受不住拷问,大不了直接将附身的躯体毁掉就是了,你根本抓不住他的灵魂分身,反而会给对方留下可乘之机。”人鱼公主点了点头:“不过,从艾特夏拉那里得不到的情报,你确定可以从这个小女孩身上找到到?在这个事件中,她倒是更像一个单纯的受害者哦。”
“也有可能知道得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多。我们都知道,开启万王宝藏的大门,只需要用德雷克的血脉后裔便可以了。那么,邪教徒们完全可以毁掉这姑娘的灵魂,留一具行尸走肉便可以了。为什么还要用泡沫幻境这么麻烦的东西来玩监禁p1ay呢?”6希道:“大师娘,您不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吗?”
人鱼公主微微颔,不过依旧沉吟不语。
“另外啊,就算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一个年纪轻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居然能搞死那么多抓捕她的邪教徒,倒还是挺有意思的。这么有天赋的孩子,就这么毁掉了,您不觉得可惜吗?”(。)8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长梦()
13岁的弗蕾妲?维尔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不,或者说,那并不是梦,而应该是另外一段人生,另外一段经历,甚至另外一个世界。
玛利亚小姐一直是那个温柔善良和蔼可亲的女祭司,虽然是神职人员,却依旧是最让镇上的小伙子们暗恋的女子。她在弗蒙的小镇上主持着这座小小的教堂,顺便教导镇上和附近乡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在那个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偏远小镇,她便是十里能教人读书的启蒙老师,也是乡里乡亲们唯一能找到的好医生。
小镇很偏远,教堂自然你也不富裕,玛利亚小姐却一直是个乐观的人。在空闲时刻,她最喜欢做的副业便是用茅草编花篮,已经一些草编的饰品和玩具。等这些积攒上一车,便会托赶车的怀特大叔到城里出售,以此来贴补教堂的开销和乡里乡亲们的药费。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但玛利亚小姐会一边编着花篮,一边唱着各种各样欢快而动听的歌声。她总是这样一位达观而快乐的人,若是有孩子们想要学习音乐和唱歌,她也会毫不保留地细细教导。
弗蕾妲就是这样一个很喜欢音乐和唱歌的孩子。当六岁的那一年,玛利亚小姐来到小镇主持教堂的时候,她便成为了她在音乐上的学生。
她觉得自己很有天赋,同时也非常努力。
“你或者应该到城里的音乐学院,否则耽误了这么好的嗓子,可就太可惜了。”玛利亚小姐这样认真的劝说道:“是的,弗蕾妲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而且又这么漂亮。如果能送到赛罗克希亚或涅奥斯菲亚的艺术学院,那就是最好的了。”
然而弗蕾妲的家是镇上的磨坊主和面包师,虽然在偏远的小镇算得上是宽裕的有钱人,但也不见得能够负担得了一个孩子到奥克兰帝都或七海之都全脱产学习的巨大开销。
弗蕾妲是个很现实的孩子,她决定放弃自己的梦想一直到有一天,爸爸不知道从那里,变着法子拉出来了一袋有一些年头的奥克兰金币。
“学费这不是有了哦,但是要到了涅奥斯菲亚的生活费,可能就要我们全家人一起努力,再继续想办法了。”父亲扰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什么?你说这钱是哪里来的?嗯嗯,好叫你知道,亲爱的弗蕾妲,一个成熟的男人一定是要有私房钱的!等你长大了以后,一定要无比注意啊!”
他是入赘的维尔泽家,娶了母亲,继承了外公的磨坊和面包店。一直以来,按照外公灌输给弗蕾妲的说法,父亲其实都是一个玩世不恭,做事颠三倒四,脑子里有一大堆不切实际胡思乱想的人,就像个一直都长不大,完全不靠谱的熊孩子。如果不是长得很帅,身体强壮得过分,救过外公一家人的性命,母亲更是对他一见钟情,外公才不会把小镇最漂亮的姑娘嫁给这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呢。
可是,在那个时候,弗蕾妲却忽然觉得,平时嬉皮笑脸的父亲就是这样高大,顶天立地,仿佛大山一般。
她开始和玛利亚小姐一起扎花篮和草编,然后亲自坐着怀特先生的马车,到城里面走遍了所有的街道,沿街叫卖。她人长得漂亮,脑子又很活泛,而且能言善道,卖出去的篮子、斗笠和其余的草编小手工艺品越来越多,慢慢地攒了不少钱。当然,像这样人生地不熟的漂亮小姑娘跑到城里面做买卖,不说是被人欺负,就算是那天人间蒸了都是有可能的。好在,玛利亚小姐一直让村里最能打的男孩子,比弗蕾妲大5岁的埃森跟着自己。
“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一定会保护你的,哪怕是丢掉了自己的命!”埃森腼腆地低着头,甚至都不敢看自己,扰着头露出了憨厚笑容。在自己面前,甚至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埃森,在挥舞着铁棒砸倒了七八个过来找事的彪形大汉之后,弗蕾妲在城里的小生意从此便完完全全地一帆风顺了。
等到16岁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攒够半年的生活费吧?足够我在涅奥斯菲亚找一些临时的短工。没有问题的,你一定是可以的!弗蕾妲!她如此的展望着未来,人生充满了希望。
不过,到了13的时候,母亲却病倒了,需要一大笔钱来治病。除非是拿出原本是为了她的学业而准备的积蓄,否则那些价值连城的珍稀药材,一定会毁掉这样一个还算幸福宽裕的小家庭。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但弗蕾妲却走到了愁眉不展的爸爸、姐姐和哥哥面前,认真地说:“全家人都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失去了任何一个,都不可能再拥有幸福。”
“弗蕾妲,你不应该为了我牺牲自己的前途!”在病榻上的母亲不断地摇头,甚至拒绝接受治疗,一直到少女找来了玛利亚小姐亲自上门劝说。
“您的女儿已经下定决心了!您若是这样草草地放弃治疗,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也自然不可能得到幸福。有何谈梦想和前途呢?”
祭司小姐的话让母亲嚎啕大哭,但哭过之后,她也终于接受了全家人的好意,准备积极地面对生活和治疗。
不久之后,父亲带回来了一个听说很有名气的魔药医生,还带来了不少珍贵有效的药材。他忙碌了一个月,母亲终于渐渐地恢复了笑容和健康。当然,相对的,附近十里八乡拥有最美丽容颜和最动人歌喉的弗蕾妲也失去了前往涅奥斯菲亚流学深造的机会。可是,在那个时候,面对着大家愧疚的表情,她虽然有些可惜,却是真的感到幸福的。
之后的一辈子,这个女孩再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家乡小镇弗蒙。在18岁的那年,便嫁给了一直默默守护着自己的埃森。对方既不英俊,也不富裕,甚至有些木纳寡言,除了有几分蛮力和狠劲之外,便没有什么优点了,然而,他深深地爱着自己,这是毋庸置疑的。
弗蕾妲依然深深地热爱音乐,便自己从巡游商人那里淘来了二手的音乐教材,有关于唱歌音的,也有关于乐器弹奏和作曲作词的。她开始教导子女们热爱音乐的情操和天性,长子和长女还真的成为了小有名气的专业作曲家和歌唱家。
到了她晚年的时候,孙子孙女们组成了维泽尔家合唱团,鼎鼎大名传遍了整个辰海两岸和列国。
这是幸福的一辈子,别无所求,在晚年的床榻上,她如此地想
不不不,这根本不是真实!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爸爸的确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和那些一辈子都没有走到方圆百里的农夫和镇民们格格不入,但他也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旅行者,也并没有私房钱。所谓的“学费”,是他连夜从当地领主的金库里摸来的。
玛利亚小姐是巡游祭司,但这只不过是伪装,其实却是一个一直在被通缉的法师,原因是违反炼制和贩卖违禁魔药。她之所以会来弗蒙定居,是因为镇外的山谷中很适合一味特殊药材的生长。她卖到了城中的草编织品,其实就在其内隐藏着新炼制的违禁药品。
青梅竹马的埃森确实是存在的,但却是玛利亚小姐捡来的战场孤儿,是个七八岁便已经正对面见识过杀戮和血腥的人。
弗蕾妲帮助玛利亚小姐做买卖也是真的。几乎不会有人怀疑一个小女孩身上带着的小巧可爱,手工精巧的编制物会是违禁魔药,相应的,她也得到了相当可观的报酬。
可是其他的却是真的!
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是真的,全家人其乐融融的亲情是真的!爱唱歌玛利亚小姐也是真的,教会自己唱歌的玛利亚小姐也是真的!拿着内藏剑刃的铁棍跟随自己,保护自己的埃森先生也是真的,他对自己的憧憬也是真的,早熟的弗蕾妲看得出来!
同样的,妈妈的重病也是真的可是,跟着父亲回到小镇的,并非是什么魔药医生,而是全副武装的黑海以及海盗。
在烈火之中,整个小镇都在燃烧中。残虐的海盗和黑海士兵们,斩杀着他们视线范围内所有会动的生物。父亲和哥哥似乎早就已经知道对反的来历,那是绝对没有办法妥协的对手,当下便直接取出了藏在家中地窖和壁垒里的武器,勇敢地和对方战斗着。母亲和姐姐把自己藏在了房间的暗格中,那地方实在是太狭小,只有未成年的自己才能勉强能藏得进去。
她从暗格之后的暗道爬出了房屋,从院子后面的灌木丛中逃了出来,然后奋力向玛利亚小姐的教堂跑去。在女孩朴素的心目中,只有神秘的玛利亚小姐和埃森,才代表着强大,也只有他们才能救得了父母兄姐。
然而,当她来到了教堂门口,看到的是被一刀两断的埃森玛利亚小姐则已经被扭断了四肢,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任由海盗们压在她身上一轮又一轮地泄着。已经被折腾得快要断了气的“祭司”小姐扭过了头,正好看到了躲藏在教堂门外栅栏后的弗蕾妲,快要失去焦距的视线在这一刻忽然有了一丝集中。
“快逃!”她用眼神出了无声的信息,也是她生前留下的最后一条信息。
“不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