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偏过头来笑道:“表姑娘还是多坐会儿吧,你也不常来,来了怎么又急急的要走呢?就再坐坐,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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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二十四章 最后悄悄走的一拨人
到画儿的话,孙氏的脸上更有些讪讪:原本应该是对。孙氏瞟了一眼薛家姑娘,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倩芊闻言也知道画儿是有心刺自己和孙氏,但心知辩也无用且更显得自己心虚,而且自己再多留也是无益,不如早早走了安生,于是还是竖辞:“画儿姑娘刚刚来就多坐会儿吧,我是来了好一阵子了,应该回去了。改日表嫂有空闲时,我到表嫂屋里做耍,到时再和画儿多亲近。”
画儿和雅音便起身送倩芊,她们原想把倩芊送到院门儿外的,要是刚出了屋门儿,倩芊便让她们回去:“你们姨娘身子不好,身边儿哪里能离开人?画儿你也是客,哪有相送的道理?快回屋里去吧。”
倩芊几次坚持后,画儿便一笑回转了:门外又不是没有人,不必自己跟了上去——她跟上来不过是想看看倩芊,如何当着自己安排的那几个婆子的面儿,把她隐在暗中的车子取出来。
画儿回屋后坐到了椅子上,对孙氏嘘寒问暖了一番,便起身道:“我也回去了,姨奶奶也早些休息吧,明儿,你还要再领十五杖,不好好歇着怎么能成?”
说完也不理会孙氏的脸色变得如何,屈了屈腿儿便带着人走了。不过,画儿走了不远又绕了回来,然后找到伏在暗处的婆子们:“去看看后门儿那里可捉到了人?”
有一个婆子答应着就去后门儿了。画儿依然没有走,她在等——孙氏院子里可还有人出来吗?
一会儿后门儿的人过来了一个道:“捉住了三个人,照姑娘您的吩咐,是一句话也没有问,都绑了在那里。”
画儿点点头:“你们后门儿的人留三四个在原地守着,其他的人把捉到这三人送回去吧。”
那婆子答应了一声儿:“姑娘,你也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就可以了——娘放心,我们绝不会偷懒的。”
画儿一笑:“你们辛苦了。我也知道你们一向不是偷懒地人。不过我却不能走地。还要再等一等。你们先安排几个人回去吧。”然后看了看前门儿地人有些多。便又道:“到后门儿去几个吧。”
画儿一面说着话。一面还紧盯着孙氏地院门儿——她猜想。如果再有人要出来。一定会自正门儿出来。不会去后门儿地。
这就是孙氏地聪明之处了。类同于薛家姑娘没有逃走。反而留在了孙氏房中。
婆子们刚走。孙氏地院门儿就打开有人出来了。不过她却是出来取门外灯笼地。然后就关上了门儿。不一会儿。院子里地灯火也熄了。
画儿微微一皱眉头:难道没有人了?不可能啊。送表姑娘时。那雅音地眼睛不过是不经意地看向了一旁地厢房。但她立时脸色一变收回了目光地同时。还悄悄看了自己一眼:那房里应该还藏着什么人儿才对。不然。雅音她在害怕什么?
四周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画儿和婆子们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
她们等了好久,画儿就要说出“我们回去”之类的话时,孙氏院子的门儿打开了。出来一个婆子挑着灯笼左右看了看,又走了出来四下里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对门里招手。
自门里又走出来了几个人,都是婆子打扮的,只是其中一人包了头,几个人出了门儿也不同原来开门儿地婆子打招呼,急急的便走。
不用画儿嘱咐,早有两个婆子上前,拦住了那几个婆子。那几个婆子听到有人喊她们,她们的脸色立时都变了,说话都些不太利落。好在拦人的婆子们只是闲话,没有说什么其他的,孙氏的几个婆子也稍稍松了一小口气儿。拦人的婆子注意到,答话都是另外几个婆子,包着头的那个婆子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几个婆子走了以后,画儿看着她们地背影儿慢慢的道:“我们回去吧,今儿晚上孙姨奶奶的院子里应该没有人了。那几个婆子都同你们说了什么?”
迎上去的婆子回道:“她们说那个包了头的婆子忽然发了高热,怕过了病气儿给姨奶奶,所以才急急想把人送回她家里去。”
画儿听完以后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道:“你们感觉有什么蹊跷么?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婆子们都道:“她们就做不出对劲儿地事儿来,黑灯半夜的送得什么人?就急在这么一时半会儿地吗?”
画儿摇了摇头,不过没有再说什么,她自顾自的低下头想心事儿了:倒底是哪里不太对?这些婆子们半夜三更地想去做什么?
霄儿一个晚上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这时忽然道:“画儿姐姐,使两个人跟上去看看吧,看看她们是不是真得会送那个婆子回家,那婆子的家——,又在何处。”
画儿看了霄儿一眼,又回头看了看远处那几个婆子地
,点头道:“你们跟两个人上去,不要惊动了她们,着就可以了。”
有两个人答应着转身追了上去,画儿这才感觉有些放心。她看着霄儿笑了笑:“你今天晚上怎么如此安静?”
霄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画儿姐姐的安排极好,霄儿一直在等姐姐的吩咐,不敢多话怕坏了姐姐的安排。不过,霄儿也不是没有所获,我已经又取了那妆台上另外一瓶中的粉末。”顿了顿,霄儿又道:“画儿姐姐放心,没有人发现我取了东西。”
画儿惊喜的看向霄儿,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真是不错,连我都不知道呢。”
霄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屋子里的人都太紧张了,没有一个人注意我;而我又让两个大娘挡了挡我,一下子便取到手里了,并没有费多大的劲儿。”
画儿道:“这样也,我们手里的药粉多了一些,也可以多找几家药铺问一问。”
霄儿听到后,轻轻摇了摇头,一拉画儿的手,伏在她的耳边道:“这个药虽然也是毒,但却与上一次取得药并不相同。
”
画儿吃惊的立住了脚步,转头看着霄儿。霄儿肯定的点了点头,画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孙氏,她倒底藏了多少毒?!
不过画儿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便没有再多话,拉了霄儿的手带着婆子、娘子们回到了院子里。
红裳夫妇早已经睡了多时,画儿虽然有事儿想与红裳说,也没有办法,只好等明日了。侍书还在等她们,看到画儿她们后,带着她们到了一个厢房中。
屋里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大大的瓷盆儿,上面盖着东西,下面还用滚水温着。几个小丫头正歪在一旁睡呢,听到声响后惊醒了,便起身把瓷盆儿上盖得东西揭开了:那几个盆里不是汤就是菜。小丫头又取了碗筷过来,还送上来几大盘子的油饼儿。
婆子、娘子在外面早已经冻得手脚发冷了,看到一桌子的热食都极为惊喜。侍书笑道:“你们冷坏了吧?这是夫人特意嘱咐人给你们备下的。夫人还嘱咐了,让你们多吃些热汤——这里面放了很多的老姜,极去寒的;快都坐下吃吧,别只是立着了。画儿,你也坐下吧,我们边吃边说好了。”
众婆子、娘子都对着红裳的屋子行了礼,然后才坐下:人人都对红裳的安排极为感动——还是自家的夫人好啊,把她们当个人来看。
画儿拉了霄儿的手坐了下来,小声道:“我们快吃,一会儿到你侍书姐姐屋里说事儿去。”
侍书就在画儿身旁,听了这话知道画儿有事儿,便对着霄儿一笑:“你多吃些热汤去去寒啊。”然后便同婆子娘子们去说话了。
婆子娘子们虽然在外面受了些冷,但兴致都是极高的:后门儿的人捉到了人,而前门儿的人也看到了薛家姑娘的红脸蛋儿嘛!人人都争着同侍书讲她们的事情,虽然人人都极力压制着声音,怕吵到了上房里的主子,但屋子里还是热闹非常。
听完婆子们的话,侍书笑着看了一眼画儿:“不想,我们院子里居然还有个军师!今儿晚上的事情可算得上运筹帷幄了,只可惜你生做了女儿身啊,不然建功立业、扬名儿天下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画儿白了侍书一眼:“女儿身怎么了,女儿身就能做大事儿了?再说了,什么叫做大事儿?大将军建功立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们现在也是为了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也是大事儿?姐姐这话,我可是不爱听的。”
侍书上前拧了一下画儿的嘴:“就你这嘴快,不过一句玩笑话,也让你顶了我好几句!”说完侍书还想再拧一下。
画儿笑着拍掉了侍书的手:“我要吃汤呢,明儿如果我病倒了,还不是姐姐心疼?”
侍书笑着拍了画儿的头一下:“你的这张嘴儿,倒底是怎么长的。”
满屋里的娘子、婆子们都笑了起来,然后说说笑笑的把菜、汤都吃了一个精光,然后大家便散了各自去睡。
侍书和画儿、霄儿这才起身要回房。
她们刚走了没几步,前面一间房的门儿打开了,鱼儿站在门前静静的看着侍书三人,把侍书三个人冷不防吓了一跳。
侍书一面拍着胸一面嗔鱼儿:“你半夜天更的不睡觉,悄没声儿的开门做甚,难道想吓死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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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二十五章 家中有马车的婆子?
儿轻轻一笑,然后指了指柴房那边儿:“刚刚备吃小丫头给那些人也送了些热汤,明儿夫人要处置他们呢,如果有可能,老太爷也说不定会想见见她们,冻到了她们倒显得我们夫人心狠似的。那两个看守的婆子也吃了些热汤,不过都这个时辰了,是不是应该换换看守的人了?这会儿可是人一夜中最倦的时候,哪个人也不能一夜不合眼不是?上夜的人还轮值呢。”
侍书仔细看了鱼儿一眼:“你知道柴房里关得什么人?”对于鱼儿,侍书和画儿等人还是不敢太过相信的——不过,鱼儿知道柴房里关着人极正常,她就住在院子里嘛。只是,她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侍书知道鱼儿说得事儿句句在理儿,是不能让那几个人冷得病倒了,忙了一天的侍书和画儿还真没有想到。
鱼儿一笑,手搭上了门看她的意思想关门了:“姐姐说笑了,柴房里有人吗,那里不是只有柴?”说完又道:“姐姐们也早些休息吧,我也要再睡一会儿了,明儿又是一天呢;对了,如果姐姐们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儿,尽管使个人来吩咐一声儿。”
鱼儿说完便关上了门。侍书三人互相看了看,侍书点点头道:“今儿一忙乱,倒真是忽略了此事儿。我去叫两个婆子换下原来的两人,万一看守的人抵着倦意睡着了——我们明儿一看,柴房真得只有柴那可真是笑掉了那些人的大牙!”
画儿点了点头:“那我和霄儿先去你屋里了。”
侍书把事情安排妥当回到屋里时,画儿和霄儿已经上了她地床,正一人一条被围在身上说话呢。侍书笑道:“你们倒好享受!我地新被你们也找得出来?”
画儿笑道:“你的银子我都能找得出来!快上来暖暖吧,这个时候外面是最凉的。”
侍书也脱掉鞋子上了床,拉过被子也围在了身上:“倒底是什么事儿,还要到我屋里来说?”
画儿和霄儿的脸色都是一沉,画儿叹了一口气儿道:“还是让霄儿给你说吧。”
侍书听完霄儿地话后。她地脸色也有些苍白了:“此事要快些回夫人才好。不管是那个出府而去地婆子。还是那、那毒。依我想可都不是小事儿。”
侍书提到毒时。心里忍不住颤了一颤:一个好好地女子。怎么可能会心狠到如此地步。时时刻刻地只想着如何害人。居然还想把人害死!她就算不怕老天。难道也不怕日后见阎王老爷吗?
画儿轻轻一叹:“我也如此想。只是怎么也要等天亮了。不过。我想要趁给夫人梳洗地时候先回了夫人。老爷那里嘛——。看夫人地意思再说吧;什么也没有确定前。最好是不让老爷知道地好。”
侍书听到画儿地那一声叹息多看了她一眼:对于画儿异常地坚决不肯做妾。她与红裳都有些奇怪。只是这样地事情不太好问到画儿脸上去罢了。
侍书看画儿今日又有些感慨似地。便轻轻拍了拍画儿:“当然要回夫人地。老爷那里。我也不太放心呢。看老爷今日待孙姨娘地样子。我就有些寒心;画儿你一直在京中。你是不知道在南边儿地事情。那个时候。夫人为了老爷熬得两眼通红。一连三天不曾合眼儿。后来也是倦极了。就伏在桌上睡了有一个时辰吧?然后就惊醒过来。继续为老爷整理那些官档。后来地每一日夫人都没有睡过一个时辰以上!唉——。我们夫人整理完那些官档儿。一下子就睡了两天儿。然后病了好一场呢。大夫都说是累地。身子熬夜熬得太虚了。可是现在。看看我们老爷吧。孙姨娘地两滴眼泪就抵得上我们夫人十几日地不眠不休!”
霄儿只是听着。没有多说一句话:这样地话题。现在可不是她能说地。
画儿听得两个大眼圆睁:“啊,还有这样地事儿!”
侍书点头:“可不!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夫人要那么拼命。
”侍书在心底补了一句:夫人绝不是为了老爷就要死要活的人,为什么要如此拼命呢?
画儿听到这里脸色闪过一丝寒霜:“如果老爷日后对不起夫人,我们就带了夫人走好了!凭我们两个人还养不活夫人吗?”
侍书看画儿极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然后一想就点了点头:“如果真有那一天儿,我们就和夫人走吧。而且夫人也绝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儿过一辈子的人儿;到时我就听夫人的话,夫人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画儿也点了点头,两个人的意思虽然相同,但却都没有笑意儿,面对面的长长叹
儿:她们都知道世道艰难,三个女子出去以后能不能还真是个问题!
屋里没有人说话,静了好一阵子后,霄儿看了看侍书两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们也眯一起会儿,这天儿——,快要亮了。”
侍书与画儿都看了看沙漏,然后点了点头,三个人也没有再动地方,就这么胡乱得歪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侍书三人起来还没有梳洗呢,门便被敲响了:原来昨天晚上去追孙氏的那两个婆子的人回来了。
侍书看因为晚上冷而面色有些发白的两个婆子,什么也没有问先给她们倒上了热水:“快坐下吃两口热水。”然后又取了两件夹衣外套给两个婆子:“披上吧,不要嫌不好。(奇*书*网。整*理*提*供)这也是我原来穿用过的,你们不嫌就带了回去,不论给谁穿用都成啊。”
两个婆子连连道谢,不过都不接那夹衣,还是侍书硬塞给了她们。
画儿在一旁道:“我去让人煮些红糖姜水来,千万不要让两位大娘冷的病倒了。”现在院子里的人虽然都是挑选过的,但是画儿和侍书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现在居然当事如此上心。
两个婆子笑着摇头:“谢谢姑娘们了,我们贱命儿,身子骨儿没有那么不经事儿,不用去煮糖水了。”
画儿摇头:“怎么也要吃些姜水驱寒才好,伤了风可不是玩儿的——再说了,岂不是我的罪过儿?”
霄儿听到画儿的话,把头发松松一挽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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