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章 俊杰送得是帐目还是陷井?
老太爷与薛老太太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就走:既然答应了让倩芊住下来,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了不让赵家有反悔的余地,他们还是早走早好,以免夜长梦多啊。
商量妥当后,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就以女儿已经安顿好了,以心焦儿子为由向老太爷和老太太辞行了。
这个时候回去,晚上到自己府上正好可以收拾一下行李,明日就可以上路了;儿子那里实在是等不及,怕他有个万一。这是薛老太太给老太太的说辞儿。
老太爷与老太太当然知道薛家人的打算,只是已经答应了薛家姑娘住在府中,他们还真做不出反悔的事儿来,赵家丢不起那个人。不过,薛家二老要走,对于赵府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天知道他们不走,明天会不会又想出什么夭蛾子来。
于是,客人是执意要走,主家呢又无意相留,薛家二老便顺利告辞回府了——他们距赵家并不远,只不过他们家在城边儿上罢了。
晚上红裳到上房伺候老太爷与老太太用饭时,早已经得知薛家二老走了—只是红裳没有在老太太面前提此事儿。
薛家的人走得这般急,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留他们,想来薛家的人不受老太爷和老太太待见了。
红裳想起薛家人前日来时,赵家高接远迎,甚至是全家人去出迎;不想薛家人告辞的时候,却静悄悄的,老太爷与老太太甚至没有打发人让自己到二门处去送送,就可以想到薛家二老的所为惹得老太爷是十分地不满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用完了晚饭后,红裳便把自己同赵一鸣商议好的,如何安置表姑娘的话儿回给了老太爷和老太太。
老太爷当然没有意见,老太太听了以后也轻轻点头:红裳考虑的很周到,没有为难倩芊一点儿,还为她设想的极为周到。老太太这一次倒真心的对红裳露出了一丝笑意儿:“媳妇你辛苦了,倩芊的住处就依你地安排就好。对了,说到倩芊的住处,你们要住的院子收拾的怎么样了?”
红裳欠身施礼道:“回老太太。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不过。媳妇和夫君已经商议过。等表姑娘地院子收拾出来后。我们再搬吧。不然。好似我们没有先收拾表姑娘地院子一样;慢待了客人。让人笑话我们赵府不是?”
老太爷不以为意地摇头道:“媳妇。你也不用如此小心。她地院子刚刚才开始收拾。当然要慢几天。你们自管搬你们地就是。你们夫妻自回府就住那么一个小院儿。哪里能舒服地了?早日搬过去也宽松些。据我们这里也近便些。
红裳笑道:“媳妇谢谢老太爷地关爱。
只是。哪能会不舒服呢。自己地家中。在哪里住着也比在外面住地舒服。”
红裳说地话听到老太爷与老太太地耳朵里。真叫一个舒心。老太太越发地高兴了一分:“嗯。这话说得有理儿。哪里也不如自己家住得舒服。一鸣啊。在外面飘泊了这么多年。唉——!不过。你们老太爷说得也有理儿。院子既然已经收拾好了。就搬过去住吧。总在客院住总有不方便地地方不是?”
红裳这才福了下去。谢过了老太太。答应这两日就搬到新收拾好地院子里。
因为红裳的话儿答得顺了老太太地耳朵,老太太也就忘了再找红裳的麻烦——她原本给红裳准备的院子,赵一鸣执意不去住,老太太的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儿呢。不想被红裳三言两语就搅得忘掉了。
红裳知道老太太也不是真得看自己哪里不顺眼,只是老人家相中了人家薛姑娘罢了;现如今薛家这一闹,倒让老太太待自己好了许多——这也是意外之喜了。
红裳想,这几日好好逗老太太高兴高兴,说不定慢慢的老太太也能回心转意,不再记住自己搅没了她相中地儿媳妇:自己与老太太总拧着,赵一鸣夹在中间不好受也就罢了,就连老太爷也要常常为此烦心——老太爷年事已经有些高了,所以让红裳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老太爷人还是很不错的。
赵一鸣回来地时候,红裳都自上房回来半个多时辰了。赵一鸣一进门儿便笑道:“运气还真不错,有几家铺子要出兑,其中有两家铺子位置都挺好,我想把它都买下来,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
红裳笑道:“这样的事儿夫君做主就是了,怎么想起来问妾身呢?”
赵一鸣脱下了外衣,随手交给侍书:“当然要同夫人商议啊,这可是我们夫
地家业,日后还要烦劳夫人打理,将来嘛——,正子传孙。”
红裳听得脸上一红,假装没有听到赵一鸣后来的一句话:“夫君,妾身不便——”
赵一鸣打断了红裳地话:“没事儿的,你已经成亲了,出门儿的时候多带几个人也就是了。再说,又不是让你与人去谈生意,只不过是打点一下帐目,再偶尔到铺子里去看看就可以了。”
红裳点头笑道:“嗯,这个我还做得来。不过铺子的事儿我不懂,京城妾身又不熟悉,不知道什么地段儿是好位置,所以只能夫君您能者多劳了。”
赵一鸣闻言上前又要捏红裳的鼻子,红裳已经见机后退了一步,赵一鸣却一把揽过红裳来抱在胸前,低沉的笑道:“你想往哪里跑?”
红裳挣扎了一下,红着脸道:“丫头们都在呢,夫君放手了,不要让人笑我们。”
赵一鸣笑道:“丫头们在哪儿呢?”红裳定睛一看,侍书、画儿等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得一个也不剩了。
侍书、画儿这些大丫头,自是长了一对伶俐至极的眼睛:赵一鸣一个眼色,她们便带着屋里的丫头溜了个干干净净,一丝声响都没有**来。
赵一鸣趁红裳愣神的功夫,捏了一下她的俏鼻:“你能躲到哪里去?还不是被我捏到了。”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一跺脚儿:“夫君——,你就没有个正形儿的时候嘛。”
赵一鸣完全不在意,还故意在红裳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真香!夫妻间要什么正形儿。”他看红裳已经羞不可抑,便转开了话题儿:“说到你对京里不熟悉,还不是你不肯出门所致,这两日随我出去玩玩,顺便看看那两家铺子如何?”
红裳想了想点了下头:“好吧,一切都依夫君就是。”
赵一鸣听得大乐,低头伏在红裳耳边说了几句话,红裳的脸色立时就火如荼起来,她急急挣扎想要躲开赵一鸣。
赵一鸣却大笑着把红裳打模抱起:“你想跑,看你这样还能跑得了吗?你刚刚不是说一切都依我的吗?怎么这么一点子小事儿你就反悔了呢?”
红裳被赵一鸣羞得说不出话来,红着脸只能以粉拳打赵一鸣几下算作是反驳。不过,红裳不但没有打疼赵一鸣,反而让他更是心痒难耐起来,随后自是有一番恩爱。
第二日一早起来,红裳和赵一鸣二人到上房伺候老太爷和老太太用饭,可是饭刚摆上,家里就来了客人——族里的一位长老来了。老人家是来同老太爷商议让红裳什么日子去拜宗祠的。
有外客在,红裳同族里长老见了礼后便避了出来,回到了自己住的客院儿。不想,自己院子里也有客人在——赵俊杰正坐在小花厅上等她呢。
红裳心里一叹:自己还没有叫赵子书过来呢,赵俊杰便不请自来了——赵家的子侄们,看来还真是心里各自有算盘的。
看到红裳自外面进来,赵俊杰起身拜了下去:“杰儿给母亲请安。”
义子也要晨昏定省?红裳的头一下子痛了起来:昨日赵俊杰没有过来,她也就完全没有想过这回事儿。
红裳摆手让赵俊杰坐下:“随便坐吧,不必客气。”
赵俊杰坐下后道:“母亲,杰儿这里有几份帐目,自打去年杰儿就想交给老太太的,只是又怕老人家看过后会气伤了身子,所以才一直留在身边想等父亲回来;现如今家中的事情都由母亲打理,今日杰儿便把它们交给母亲过目,一切请母亲做主,莫要再让奸人继续在府中为所欲为了。”
说着话,赵俊杰自身旁的桌上拿起了一个长方形的包裹来,起身弯腰奉上。
红裳看着小包裹心里又是忍不住的一叹:原来晨昏定省是个幌子,送这个劳什子帐册才是真的吧?而且帐册还不少呢,少说也有二十几本儿的样儿。
红裳先没有让人去接那包裹,她有些惊讶的道:“这是什么帐册?为什么老太太持了会生气?”
赵俊杰闻言愣了一愣便恢复了常态:“回母亲的话儿,杰儿手上的是一份帐目,一份府内帐房内银钱来往的帐目。”
他不相信红裳对此不感兴趣,他回府知道红裳正在查看府中帐目时,他便有了这个心思,直到等到府人客人都走了以后,他才给红裳送了过来。
七十三章 四两拨千金
裳听到赵俊杰的话后,更是惊讶起来:“帐房内的不要同母亲开这种玩笑,我前两天刚看过了帐房里的帐目,可是一本儿都不少呢。”只是那账目有些问题罢了,红裳在心里悄悄的又加了一句话。
赵俊杰当然知道红裳在做假,但他却又不能说破红裳在做假,他咳了两声儿:“母亲,这份帐目是去年的帐目,是帐房里先生喝醉了酒遗失的——他本要去烧掉的。”
红裳轻轻“咦”了一声儿:“烧掉?嗯——,侍书。”侍书听到红裳的话,便上前接过了那个小包裹,赵俊杰这才直起了身子来。
红裳没有打开看,她只是示意侍书把包裹放在了桌子上:“杰儿,我刚刚看过帐房里的帐目,去年的帐目并没有丢失。”
赵俊杰只是轻轻躬了躬身子:“俊杰回府已经两日了,听小厮们言谈,知道母亲是个极明白的人,所以才斗胆来给母亲送这些帐目。如果母亲只想偏安一隅,就当杰儿今儿只是来请安的吧。”
红裳一笑:“杰儿今日不是来请安的吗?说什么明白人,我也不过是被那些个不省事儿的仆从们气坏了,所以发作了那么一次两次,倒成了他们嚼舌头的话儿了!杰儿,不要站着说话,坐下,坐下。侍书,给你们少爷换新茶上来。”
赵俊杰欠了欠身子谢过红裳才坐下:“母亲,杰儿不是那个意思。”
红裳一叹:“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我们府的仆从们,你是知道地吧?眼里只盯着主子们的言行,只要被他们看到一星半点儿的差错儿,他们就要讲说个半年。他们嘴里的话儿,哪里能做得准儿?芝麻大的事儿,也能被他们说成西瓜那么大。我啊,不过刚刚到府里没有几天,哪里做过什么明白事儿,倒是做错了一件事儿是真地,因此我还到老太爷与老太太跟前请得罪;如果我这样的也算作是明白人,这天下就没有不明白的了。
唉,不说了,不说了。”
说着话,红裳给侍书使了一个眼色:“你送来的东西呢,我也没有知道是什么;就像杰儿所说,你今日只是来请安的,我也只是和杰儿闲话了几句,其它的东西,我是一概没见到,杰儿你也没有拿来过。”
赵俊杰有些愣愣地。侍书已经取了那包裹放在了他面前地桌子。然后就退回了红裳地身后立定。
红裳看赵俊杰地神色。知道自己所为出乎了他地意料。不过红裳不想在同他纠缠。便微微笑了一笑:“我们是一家人。我就不同你客套了。今儿我还有些事儿。不过你父亲想来快回来了。你稍坐会儿等等他。我到里面去看看。对了。今日中午就在我们屋里用饭吧。正好陪你父亲好好吃杯酒。”
赵俊杰听到红裳地话。知道这是在逐客了。也没有多做纠缠。起身站了起来:“母亲。杰儿也到时候该去铺子里转转了。下次再来给父亲请安。父亲面前。请母亲代杰儿问父亲好吧。”
说完赵俊杰便行了一礼。红裳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留他:“既然如此。做正事儿要紧。你就先去吧。得闲了、没事儿地时候常来坐坐。你父亲常常念叼你呢。”
赵俊杰答应着行礼告退了。侍书等他走远了冷笑道:“居然想借夫人地手杀人!”
红裳轻轻一笑。然后又是一叹:“赵家地人儿。没有一个是省油地灯啊。”顿了一顿又道:“现在就说赵俊杰居心不良倒也不好说。还是再看看吧。现在赵府里地人。谁好谁坏还不能早早就下结论地。这人啊。很多时候。是没有法子看地。好与坏是极难下定论地。”
侍书偏了偏头,不太明白红裳的话: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有什么难分的?
红裳看侍书不明白一笑:“好了,不说这个了,以后你会明白的。现今你使个人去给赵安娘子送个信儿,让她安排几个丫头婆子,去把二姑娘西面的那处院子收拾出来,屋里一应用具,嗯——,就按二姑娘和三姑娘屋里的安置就好。这屋子收拾出来是给表姑娘住的,让她们手脚麻利些。哦,对了,那些窗纱什么地,都换成新的啊,至于颜色,可以使人去问一问表姑娘的意思。”
侍书答应着叫了两个小丫头进来吩咐完了,回来道:“夫人,您要看帐目吗?”
红裳笑着摇了摇头:“今儿不看帐目了。今天一早让你给我备下的衣物可备好了?”
侍书点点头:“夫人要出门儿?
红裳点头:“嗯,已经回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一会儿和你们老爷出去转转。侍书,你也去换身衣服吧,让画儿进来伺候我更衣就好。”
侍书偏了偏头:“还是婢子来伺候夫人更衣吧,伺候完了夫人,婢子再去换衣服也来得及。”
红裳笑着摇头:“不妨事儿的,叫画儿进来伺候吧,你自管去就是了。如果万一你们老爷回来就要走,你跟不上可不要哭哦。”
侍书听了一笑,便福了一福出去叫了画儿进来侍候,自己去换外出地衣服了。
红裳主仆换完了衣服,侍书正给红裳梳头呢,赵一鸣便回来了:“收拾当了没有?”
红裳笑道:“这就好。我说过两日再去,夫君偏要今日去,我原打算着今儿收拾东西,让她们先把一些粗重的东西搬过去呢。”
赵一鸣摆手:“不过是搬到另一处院子住罢了,早一日晚一日,有什么着紧地?”一面说着话,一面过去看红裳梳的头:“今儿早上那个头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又要重新梳呢?”
红裳笑道:“不是要出去吗?梳个更简单地,也免得散了发难看。再说,出去逛带着一头的钗,实在是累得紧。”
赵一鸣嘬嘴:“早上那个还是复杂地?在为夫的眼中,就没有看到过比夫人更简单的发式了,居然还要更简洁的,你不是只打算用一支钗别上头发就可以了吧?”
侍书笑道:“老爷您还真猜对了,我们夫人就是这么吩咐婢子的。”
赵一鸣看了看镜中的红裳:“太素净了。”然后在看了看妆台上的钗,想起红裳说带钗多了嫌它太重的话来,便看向了一旁的堆纱花儿。
赵一鸣又看了看红裳今日身上的衣服,便取了一支两朵娇黄的花并排、还带一串软叶儿的纱花样儿,在红裳的头上比了比,满意的点了点,就要给红裳戴上。
红裳连连摆手:“这花过于太艳了些吧?就算要戴枝花儿,这样的事情也不能让夫君来做,侍书——”
侍书却在一旁吃吃笑着摆手就不过来,赵一鸣已经一手按住了红裳,一手把花给她插在了头上:“这样的事儿正该是我做的,有哪个人能做得比我还好?”伏在红裳耳边轻声道:“改日得闲儿,我为夫人来画眉如何?”
赵一鸣说完不等红裳说话,直起身子又打量了一下镜中的红裳:“很好,人比花娇!”
红裳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嗔了赵一鸣一眼,当着丫头们的面儿不好说赵一鸣什么,便对一旁满脸笑意的侍书道:“你个懒丫头,宠得你上了天!没听我叫你吗,居然不知道过来伺候着。
”
侍书闻言福了福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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