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鸣看了看红裳:“你也知道了吧?杀人也就罢了,那个畜生居然让人对那个娘子做出那等事情来,实在是人神共愤!”
红裳脸色一白,因赵一鸣的话,她有了不好的猜想;下意识的,她看向了赵安娘子:赵安娘子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赵安娘子刚刚不是不对红裳说实话,只是不太好意思把那种事情说出来:容娘子是被先奸后杀的。
红裳确定以后一口气顶了上来,她一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绝不能饶了这个畜生!”这还是红裳第一次如此失态。
赵一鸣点头:“我也认为不能再放任他了,已经使了赵安带着赵忠去族长哪里了,这一次要好好的收拾他才可以!虽然,我们还有些地方需要他再牵扯魏太姨娘的注意力,不过他这种畜生还是早些送进大牢里去才能让人放心。”
红裳缓缓坐了回去:“容娘子哪里,多多给些银两吧。”
并不是人命可以用银子来衡量,银子只是稍尽一些心意;红裳和赵一鸣现在能为死者坐的,就是把赵俊杰做得事情公诸于众,送官为死者报仇。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同意了,多给些银子也是他身为主子应该做的;那个娘子,死得的确是有些太惨了。
红裳看向赵一鸣:“今天白天出的事儿吧?子书他们当时……”
赵一鸣轻轻一叹:“一连数月赵俊杰晚上并不外出,我看子书他们兄弟和他们的小厮都很辛苦,所以便让他们晚上不必再盯着赵俊杰了;而今天白天出事的时候,赵俊杰却在铺子里,子书他们兄弟当然在铺子的不远处,容娘子的事情,还是他们报回来的,现在他们兄弟还在自责呢。”
红裳闻言知道后只能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什么:就算是赵子书他们发现了,他们兄弟也是文弱书生,救下那位容娘子根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然后夫妻二人便开始想:赵俊杰和香草自一开始到现在,她们到底要做什么?红裳和赵一鸣几乎同时抬头看向了对方。
“他们要逼魏太姨娘出府,然后想杀了她!”同样意思的话,也在魏太姨娘的口里缓缓吐了出来。她说得一字一顿,看来是恨透了赵俊杰和香草。
她刚刚也在思索香草二人的用意,不过一会儿便想明白了赵俊杰的用意;因为过于生气,她坐在榻上的身体抖动个不停,就连一向清秀温和的脸都变得有些狰狞起来;说完了话,她还忍不住在榻上重重的捶了一下。
魏太姨娘现在没有什么顾忌:因为屋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虽然无人打扇很热,但她为了不让人知道香草和她之间的秘密,还是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
要逼我出府?魏太姨娘的嘴边露出一点冷笑:居然敢算计我,那就让你们瞧瞧我的手段!香草跟她多年所以谋算她很容易,可是反过来她想要谋算香草岂不是也很容易?
要设计赵俊杰却要多费些手脚了:他被赶出了赵府,谋算他却要好好的想一想裁成;魏太姨娘的眉头皱了起来,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轻轻一笑:就凭赵俊杰也敢来害她?看他这次如何能逃出生天!
而对于香草,魏太姨娘当然更要想个稳妥的法子,既能狠狠地出一口恶气,又不会让香草把她和府外那个人的事情泄露出去;她虽然对香草知之甚深,但她一向是谨慎惯了的,所以她用在香草身上的心力反而更多。
香草的事情还没有想到十分的妥当,不过看了看天色,魏太姨娘便先打发人出去散布谣言;谣言当然就是有关于赵府被杀的那个小丫头;凶手嘛,当然直指赵俊杰。
魏太姨娘的手段不只如此。
次日,赵子书兄弟回到书房的时候,书童抱住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上来,:“这是小的在院子里发现的,问过了我们院子里所有的人,才知道不是我们院子里的东西,还请公子发落。”他们兄弟的书童当然都是精心挑选的,那个包裹根本没有打开过。
赵子书没有打开那包裹:“什么时候发现的?”此事一看就有蹊跷。
“回公子的话,发现了快一个时辰了。”
赵子书兄弟因为银子不多,所以他们院子里并没有很多人伺候着——赵府可没有薄待了他们兄弟,一应该有的奴仆他们兄弟还是一个不少的,只是他们没有留下那么多人;但即便如此,如果有个大活人进来走动,也一定会被他们院子里的人看到才对。
赵子平略略一想,眉头皱了一皱:“今日院子里来洒扫的人来了几次?”院子里没有来过人,那只能是每日必来的洒扫上的婆子们用得手脚。
“和平日里一样,来了两次。”书僮顿了顿又补充道:“洒扫上的大娘们来的时辰也同往日差不多,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赵子书偏了偏头:“除了洒扫上来人之外,可有其他人来过?”
书僮摇头:“绝对没有其他人来过。”
赵子平看了看那包裹,然后把它取来拭着藏到了怀中,发现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他怀中藏了东西。
赵子平把东西拿出来一叹:“如果换成了婆子们藏的话,她们的衣裙本来就肥大,更加不会让人看出来了。”
赵子书点了点头,吩咐小僮去看看赵大总管在做什么,如果有空闲就请他过来坐坐;赵子平却拦下了小僮:现在那送东西来的人应该还在注意他们兄弟才是,而且此事还是去回了叔叔比较好。
赵子书闻言点头称是,然后取了那包裹来仔细看了两眼:“我也认为是洒扫上的人有问题;年前那场雪还记得吧?也是洒扫上的人动得手脚,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又有人用这处伎俩来谋算我们兄弟。”
赵子平一摇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没有?洒扫又是粗活儿人数本来就多,就算府中管得再严,那个地方还是太容易被人动手脚了。“说完一指包裹:“我们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吧,也许就能知道是谁把东西送了来的。”
赵子书把东西打开后,里面有三张写满字的纸,再有就是一身衣服:一身衣料还不错的衣服;拿起比了比身量,同他们兄弟的体形并不相符——他们穿上的话一定会小一些;这件衣服还有一处破损。
看完那三张纸上写得内容之后,赵子平兄弟对视一眼,然后徐徐吐了一口气道:“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件事情!不过为什么要送到我们院子里来?而不是送到太太那里去呢?”
赵子书揉了揉额头:“可能是因为我们比较好骗?”他说完苦笑了一下:“是有人想借我们兄弟的手一用;只是,那人也太小瞧我们兄弟了吧?
赵子书看了看这些东西,然后又包了起来:“现在,我们送到叔叔那里去吧?”
赵子书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再等一等吧,这个时候出去说不定让那有心的人还在呢;再说此事这么久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兄弟二人便坐下看起了书来,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赵子书才道:“走吧,看这天色也晚了,我们正好可以给叔叔、婶婶请安了;顺便在那里吃顿饭,那位宵儿姑娘的手艺,还真是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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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得逞?
三十九章 得逞?
赵子书的话完,兄弟二人相视一笑,起身收拾了一下,然后把那个包裹又按原样紧紧的包了起来,然后藏到怀中这才出门上了车子。
现在,他们兄弟二人已经沉淀了心情,平静的走出屋子、又走出了院子,言谈举止间已经看不出端倪:就好像他们只是为了请安而去请安。
红裳和赵一鸣看到赵子平奉上的包裹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赵一鸣摸了摸下巴,看向了宵儿:“让大厨房多做两个好菜,你也多弄几个菜,今儿晚上留你们侄少爷在我们屋里用饭。”宵儿答应着出去了。
红裳示意侍书上前翻看了那包裹里的衣服,她仔细看了看那衣服扯破的地方,目光便向赵一鸣瞟了过去:“倒真是没有想到呢?”她这可是一语两关。
即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些东西,也没有想到这些东西会被人找到——这让红裳的眼睛深遂了起来:人,是绝对不可能小看的。
赵一鸣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让侍书等人把衣服展开看了看大小,然后又看了看那破绽处便道:“这是被人用手扯破的。”
侍书看了看手里的衣服:“这衣服虽然半旧了,但衣料还是不错的,什么人有那么大的力气,可是生生的扯破了这衣服?”
赵一鸣和红裳只是对视了一眼,却没有说话:平常,一个人当然不可能扯破了这衣服。赵一鸣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招手叫过赵一平来对他耳语了一番后,嘿嘿一笑:“如果你们兄弟不想做也可以,只不过就是陪他们耍耍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赵子书疑惑的在一旁看着,赵子平先答了一句:“我们兄弟自然是愿意的,千肯万肯!”然后才把赵一鸣的话向赵子书耳语了一遍:虽然屋里都是叔叔的人,当然完全信得过才对;可是叔叔耳语给他,他也就只能耳语给赵子书了。
红裳不语,只是在一旁坐着,好似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赵一鸣虽然没有同她说,她也猜得出来他要让赵子书兄弟去做什么:不过那就是他们爷们的事情,同她内宅的事情无关。
赵子书听完以后,立刻也说道:“叔父,我们兄弟愿意的,还要谢谢叔叔才对。”
赵一鸣一笑摆手:“嗯,不说这个了:来,我们先来品茶,一会儿我们爷仨个再好好的吃一杯。”
香草回到了魏太姨娘的院子里,然后和门口的婆子们说笑了一会子,又进院子里和几个娘子说了一阵子话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魏太姨娘住得厢房,悄悄的吸了一口气便迈步走了过去。
魏太姨娘歪在榻上,听到帘子响动转身看了过去:“回来了?”
香草一面答道:“回来了”,一面过去坐在脚踏上取了扇子,给魏太姨娘打扇:“这屋里实在是有些热,奶奶确由着那几个小丫头去疯,也不唤她们进来伺候着。”
“也算不得魏热,习惯也就好了;我们可不是老太太,她那屋里可是极凉爽的;对了,你可打听到什么?”魏太姨娘说话时的神情已经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就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香草微微一笑:“打听到了,不过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的;死得那人是孙姨娘院子里的一个娘子,不过她原来做丫头时可是在太太那里伺候了一段时间,不过太太后来给各院子赏人时,把她赏给了孙姨娘;而孙姨娘就是因为那次太太赏人时,她装病、持宠而骄不接赏、不谢礼而被老太爷罚了。”
香草也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一边给魏太姨娘打扇一边儿回话。
魏太姨娘听到后小小惊讶了一番:“我知道是孙姨娘的人,倒没有想到那娘子原来在太太处做过事情;只是死得却有些蹊跷了。”
香草和魏太姨娘就容娘子的死说了好一阵子话后,魏太姨娘忽然“咦”了一声儿:“那娘子原来在太太处做过事情?嗯,这个事情如果需要的话,倒是可以做一番小手脚。”
香草眼睛也亮了一亮,主仆二人又商议了一番定计的事情:不管是针对红裳,还是针对孙姨娘,她们都商讨过了——孙姨娘虽然算得上是魏太姨娘的自己人,但魏太姨娘一直打得主意就是,万一之时舍她保自己。
香草商议的时候尽心尽力,魏太姨娘说话时对香草很是和颜悦色,主仆二人好似回到了年初的时候一般。只是香草没有问魏太姨娘,为什么听到容娘子死后会那般惊怒;而魏太姨娘也没有问香草,她娘家人的病什么时候会好。
魏太姨娘和香草又闲话了一阵子后,便打发她去取饭菜了。
香草出了魏太姨娘的屋子,回头看了一眼便招手叫了两个小丫头一同去,只是一路上她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没有同小丫头们多说过一句话。
魏太姨娘在屋里也一样的心事重重:她要除去香草就要尽快,不然自己做什么要瞒过香草去都不太可能——院子里的人都知道香草、至今也认为香草是她的心腹,所以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香草的。
魏太姨娘思来想去,决定只要赵俊杰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她便要想个法子窜掇着老太太出府一趟才可以:当然不能等老太爷完全好了之后,在老太爷眼皮底下弄鬼,她还真没有那么大的把握能瞒过老太爷去。
当天香草寻了空档又一次出府去了:魏太姨娘并没有很拦她,免得她起疑;而且魏太姨娘认为香草和赵俊杰很有可能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香草没有埋怨赵俊杰,只是告诉他对魏太姨娘的事情要尽快了,不然就会是自己和赵俊杰二人倒霉了。
赵俊杰听了香草的话虽然明白自己做得事情又过于急进了,不过他倒没有多少后悔:不能看着容娘子送信,他能想到的法子只有杀了她!如果绑了她的话,还不如杀了她来得干净利落,又没有后患呢。
香草听了赵俊杰的话,认为有几分道理,可是两个人计议了一番后,依然没有议出对付魏太姨娘的法子来。
香草要走时,赵俊杰把一包药粉塞到了香草的手里:“如果真得想不出法子来,你便好机会,把这个……”
香草看了看纸包问赵俊杰:“这是什么?”随即明白是毒药以下便是一颤:“你在哪里弄到的?”
“这不是魏老妖妇的那种毒药,我们这种人怎么可能弄到那样的毒?这是砒霜,我好容易才弄到这些,不过足可以要了那妖妇的命了。”赵俊杰说话的时候面目都有些扭曲。
香草想了想还是把那小包贴身收好:虽然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但万一的话也要有个防备才好;她收好了东西,又同赵俊杰好一番难分难舍这才走了。
香草走出赵俊杰的小院里,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一阵酸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才转身走人;可是她不过刚走出巷子,迎面便来了一大群的人,自她身旁急急赶了过去。
那些人进的小巷正是赵俊杰的小院所在。
香草的面色一下子变了:那些人她大半不认识,可是骑在马上的几位中她至少两个人是见过的,那是赵氏宗族里的人!她的认出那两个人来以后,腿一下发软站立不住扶着一旁的墙软倒在地上。
赵俊杰,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了!香草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和赵俊杰怕是再也见不到面了!如此一想,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自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向着小巷跑了两步,却突然又站住了。
香草看着那远处的小院,她的泪眼中早已经看不清楚了那房舍,但她却明白:她就算是去了不但救不也赵俊杰,反而更会害了他。她和他的关系,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香草蹒跚着后退了两步后,终于咬牙掩面哭着转身而去:她是自由身的话,至少还要以替赵俊杰复仇。
香草没有立时回府,她先到了一个小客栈租了一间客房,痛快的哭了一场后,又重新梳洗这才回府。
她知道赵俊杰今日这灾一定同魏太姨娘脱不了干系!
这两日赵俊杰弄死了容娘子,今日他便被赵氏宗族的人捉了去——如果是赵府的人,上一次就不会放过赵俊杰,哪里还用等到现在?!香草进府后看了一眼远处魏太姨娘的院子,双目中几乎喷出火来。
她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去见魏太姨娘,否则她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她沿着小径走到了园子里,也没有心思往园子深处走,随便找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坐下,想沉淀一下心情再回房。
可是刚刚一坐下,香草便想起了赵俊杰,担心、想念等等都涌上了心头,她的眼睛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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