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和赵一鸣回房后也命人关了院门,说是乏了要早些睡,牵车子的婆子们便告退了把车子牵走了。
可是红裳和赵一鸣回房后并没有睡,而是吩咐侍书带着婆子们去了后门,不一会儿,侍书便同赵安娘子一起进了屋。
“人,追回来了么?”红裳一看到赵安娘子,便摆手让她不用多礼直接问了出来。
赵安娘子道:“已经追回来了,绑好关到了我们药铺里。”
赵一鸣好似没有听到“我们药铺”四个字,只是问道:“可还是派了人出去四处寻找,并沿路一直向南追了下去?”
“回老爷的话,是的,捉人时,那南去的车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奴婢的当家让他们直管走了,府中的人都还以为那两人没有寻找到呢。”
“很好,找个稳妥的人去看看,等过了明日……。哼!”赵一鸣的脸色有些泛青:“对了,可问出什么来没有?”
79。想睡觉,门都没有
赵安娘子摇头:“没有,不管是那丫头还是那长随,都一口咬定只是按规矩做事的,没有做错什么,问他们是谁调查他们到南边儿去的,他居然说是奴婢的当家使了小厮说的,那小斯他不知道名姓,不过见到了一定认识,虽然奴婢的当家打了他们几下,但他们还是没有改口,一直喊冤。”
赵安娘子把事情如实说出来,并没有为自己的丈夫开脱,真的还是假的,做主子的心中自然有数,她如果分辨反而显得心虚。
红裳看向赵一鸣:“看来,要仔细查一查他们的家人才成。”赵一鸣也是这个意思。
赵安娘子福了福:“他们的家人今日也已经成查过了,并
没有什么可颖的,奴婢明白太太的意思,不过他们两家人很简单的,家中只有父母。”
赵一鸣和红裳沉吟了一下:“再让人好好访一访,不止是他们的家人,还有他们在府中的一举一动都要查个清楚,不过不要让人察觉到,明白吗?”虽然红裳夫妇也知道赵安娘子做事稳妥,不过他们还是不相信无缘无故地,丫头和长随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来。
赵安娘子答应了下来“她和赵巡没有得到赵一鸣和红裳的吩咐,不敢在府中乱查问的。
红裳和赵一鸣又吩咐赵安娘子了一些事情,虽然府中明日要宴客,他们夫妇没有时间处理今天发生的事情,但却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把许多的事儿查个清楚。
赵安娘子把事情记下来后,便又随侍书等人自后门出去了。
红裳和赵一鸣没有再说多说什么,一起相携去看过了孩子们。叮嘱了奶娘们后便回房睡下了………今天他们是已经累坏了,可是明日还有得他们累呢,不好好睡一觉可是不成的。
但是,偏生有人同红裳他们夫妇过不去,好像是打定主意今天不让他们夫妇消停了:半夜时分有人来敲红裳的院门,敲得那叫一个山响,让看门的几个婆子想假装睡着没有听到都不行。
婆子们听那敲门的声儿不敢怠慢,一面骂那敲门的人一面急急披衣出来打开门,压低声音喝斥:”惊了我们少爷和六姑娘,看不把你打个半死!你遭瘟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什么门!敲得这么响,一会儿等上夜的大姐们来找你算帐。”
可是门外的婆子一张口却差一点没有把门里的婆子们吓个半死:“快,快报给老爷太太知道,吐血了,吐得黑血,好大一片,已经晕迷不醒了,要出人命了!”那人自己可能也是吓了个半死,话都说的颠三倒四,根本没有说到重点,门里的婆子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报。
红裳院子里的婆子虽然吓得不轻,不过不像那婆子一样惊慌失措;看那婆子吓得那般样子,便道:“我的老姐姐,你吸口气不要慌,好了,你现在把话给我们说清楚,是谁吐血了?”婆子们也知道事情大,所以也不敢多安抚那婆子,意思了一句便算完了。
那婆子苍白着一张脸:“是太姨娘。”
“那个太姨娘?”红裳院子里的婆子都想打人了,这婆子不是吓得失了魂吧?
“二个太姨娘。”红裳院子里的婆子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问道:“是不是莲,琴两位太姨娘吐血晕了过去了?”在婆子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飞奔去找侍书几个人了……婆子们可是不敢直接去叫红裳的房门,如果报信的婆子点头,便不会有人叫寻侍书的人回来。
“是的”那婆子肯定的点了点头,她现在气都没有喘匀,一颗心还在七上八下,没有归位呢。
红裳院里的婆子们把那婆子拉进了门来,然后留下一人同那婆子在小门里说话,其余的人都进屋子好好的穿衣梳洗了,今天晚上看来是睡不成了。
侍书被婆子们叫了起来后,一听同样也是吓了一跳,知道此事不能不报给赵一鸣和红裳的,虽然两位主子累了一天,只是此事她却拿不得主意,她急急披衣起来,一面急急走向红裳的正房,一面又让婆子去叫鱼儿几个人起床过来伺候着。
红裳和赵一鸣听侍书在门外一说,吓了一大跳,他们夫妇知道不能再睡了,只是急急的起床,可是他们刚刚披上外裳,侍书等丫头正服侍他们系腰带时,就听外面一阵奔跑声,然后就听“嘭”的一声儿,有一个婆子硬生生的摔倒在地上。可是婆子顾不得自己摔得鼻血长流,急声喊道:“老太爷,老太爷也吐血晕过去了!”
赵一鸣和红裳都感到自己有些头晕目眩,赵一鸣如果不是一手撑在了床上,他几乎立不住了。红裳有些相信的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是谁,是谁又吐血晕了过去?”
老太爷晕过去了,怎么可以
“是老太爷,老太爷吐血晕过去了,老太太的情形也不好,上房的人乱成一团,请老爷和太太快些过去看看。”婆子一时摔得过痛爬不起来,还是伏在地上回的话。
红裳听完婆子的话后,也伸出手去撑住了床也稳住了身子,这一次,那人的后招来的好快,也好狠!更让红裳没有料到的是,那人的后招不止是直指太姨娘,而且还指向老太爷!这在原来是没有地这的事情啊!
虽然赵府有人暗中动手脚,头得天昏地暗,可是表面上可都是一团和气,而且从来没有那一个个谋算过老太爷啊!红裳恨恨的握了握拳:自己居然也被习惯思维左右了………原来那人没有做的事情,不表示现在不会做啊!
而赵一鸣听到婆子的话后,眼前一阵发黑,好在他心中还明白,在老太爷晕到,老太太也不太好的时候,他是一定不能倒下的,赵一鸣手上用力,硬生生的站住了,只是站得有些僵硬。
红裳立时便发觉了赵一鸣的不对劲,她心下一紧立时上前扶住了赵一鸣:“一鸣,你放松些,放松些,你听我说,现在这个家,尤其是老太爷和老太太正是需要你的时候,还有我和孩子们,所以你要挺住,你放松不要如此,会伤到自己的。”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深深吸了几口气后,伸出胳膊反手握住红裳的手,迎上红裳的目光,看到红裳的焦急与对他的担心;他一下子心神有些恍惚起来:“裳儿,你会不会永远在我身边?”这一句话,他一直都想问却不敢问,但是这一时刻,他极需要红裳在他的身边,也极惧怕红裳会有离开他的那一天………就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轻轻易易的就把话问出了口
红裳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赵一鸣的这一句话,心下微微地疼痛起来,虽然好似不重,但却绵绵不绝,好像有一只小小手的,一点一点扯着她的心,她的肝,虽然不是很用力却就是不肯松手。
红裳只凭赵一鸣的这一句话,就感觉到他的心现在有多么的脆弱,他不需要其它,只是需要有她站在他的身旁就足够了,红裳就这样简单的明白了赵一鸣的想法,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我会的,我,你,我们的孩子,还有老太爷,老太太,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红裳认真的看着赵一鸣说出这番话,说得极自然,极着重,绝对不是在敷衍或是为了安抚赵一鸣。
红裳真得不想离开赵府和赵一鸣了,为什么,红裳也想过,她认为自己是因为有了孩子,所以她必须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当然不能离开赵一鸣了。
红裳想要同孩子,同赵一鸣一直生活下去:有一种感觉叫做幸福,她已经很久违了,她现在有了,为什么要放弃?她不要!
红裳自看到孩子的第一眼时,便知道什么叫做幸福了,而现在,虽然她的心有些痛,但她依然有一种看到孩子时的感觉,嗯,还有一些不同。
赵了鸣重重的抱了抱红裳:“走,裳儿,我们去上房,要快!”
红裳点头答应了一声,一面走一面问:‘大夫去请了吗?车子安排好了吗?”
侍书向个都答道一切已经安排好了,而她们手上正拿着红裳夫妇的大氅,一面追随着他们的脚步,一面给他们往身上披去,外面正凉呢,老爷和太太这个时候更加不能生病。
红裳和赵一鸣赶到上房时,只看到一片混乱,老太太哭晕到在床边上,床下是一滩黑色的血,而老太爷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
言梅正在掐老太太的人中,又急声喊着让丫头们站得远一些,屋里只有她一个人还算是镇定的。
宵儿不用红裳和赵一鸣吩咐,急急上前来救治老太太,老太太只是太过担心老太爷,银针扎下去人便醒了过来。赵一鸣在看到父母如此模样时,已经镇定下来的心又一次乱了,正是关心则乱啊。
他双目一红就想急奔着冲过去抱住父母,去被红裳一把给扯住了:“夫君,你要镇定!”
八十章 毒,目的
赵一鸣回头看向红裳,他张口就想吼出“这个时候了,让我怎么镇定”的话,却没有说出来,生生的咽了回去;他看到了红裳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他,满满的都是关系;赵一鸣在感动的同时,也清醒了一些并立时省悟到:要救他父亲的命,他就一定要镇静才可以!
红裳的身子也在颤抖,可是她的声音却极稳:“夫君,现在深吸一口气,好,我们过去看看老太爷。”
这个时候,老太太刚刚“嘤”一声儿醒了过来,看到赵一鸣夫妇到了眼前,她“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儿啊,你父亲、你父亲他——”话还没有说完,人一下子又晕了过去。
宵儿又过来救治老太太,这次她没有把老太太弄醒,而是让她沉沉的睡了过去:“让老太太睡一会儿吧,不然对她身子不好——她不能太过激动的,现在已经牵动了她的旧病;再如此反复几次,怕旧疾复发”
宵儿一面说着话,一面急急回身继续给老太爷请脉,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中毒了,老太爷这是中毒了,而且这毒性她有些熟悉;宵儿仔细的感觉着脉象,然后心中就是一惊——是孙氏那几种中药里的一种!
发现孙氏的药以后,孙氏却没有机会毒害人:除了燕窝那一次之外,她再没有动过手;再加上孙氏并不在赵府,宵儿才一时没有想到她发现的那些药。
宵儿取了银针在老太爷身上连连扎了几根,接着又请脉,又扎银针;三次后她轻轻收回了手,但是她却没有一丝放松:毒,虽然祖父那里有解药,可是老太爷吐血便已经是中毒很深了,那解药怕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过保命是能保住的。宵儿慢慢转头看红裳,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赵一鸣和红裳看到宵儿的样子,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两个人的身子都晃了晃,耳边都响过了惊雷:前不久老太爷还和他们一起用得晚饭,现在人却要死了,这让他们怎么面对接受?!
赵一鸣眼睛都红了:“宵儿、宵儿,你想想法子,想法子拖到大夫们来就好;一会儿大夫就到了,他们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法子的!”
赵一鸣忽然想起了吴老太医,他一把抓住红裳的胳膊:“吴老太医、吴老太医!让人去通知舅兄,让他去请吴老太医。”
红裳伸手抱住了赵一鸣:“吴老太医已经有人去请了,我哥哥那里也去人告知了,现在人也许在路上吧?”红裳只是想于均也许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赵一鸣听说后放开红裳想扑到老太爷身边去,宵儿听到赵一鸣的话反而被吓了一跳,正想同赵一鸣好好说时,又看到他同红裳说话只得等着;看到赵一鸣要扑过来,宵儿急忙拦了他:“老爷,您现在不要如此激动,万一碰到老太爷,老太爷便会很痛苦的;老太爷虽然看似不醒,其实却是有感觉的,只有稍大的一点儿力气碰触,老太爷就会很痛的。”
宵儿这话让赵一鸣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宵儿:“宵儿,老太爷还醒着?”他现在只要老太爷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醒着,只是动不得,也说不出话,连眼睛也睁不开。”
“这是什么怪病?”赵一鸣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病。
“不是病,老太爷是中毒了!”宵儿看到那一滩发乌的血时,便怀疑老太爷是中毒了,现在她是可以确定的。
吐出来发乌的血,当然不一定全是中毒了,但中毒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所以宵儿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确定。
“中毒了?”赵一鸣重复了一遍,然后一股怒火烧遍了他的全身,因为挂念他老父的生死才没有立时发作出来:“有、有、有。。”赵一鸣却怎么也问不出“有救嘛”三个字来,看到老太爷的样子,他心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宵儿明白赵一鸣要问的话是什么:“有救,只要方老先生到了,便一定有救的。”
赵一鸣听此话忽然转身:“快去请方老先生,要最快的速度把方老先生请来!”中毒不是病却更要命啊!如果大夫晚来一步,都有可能无力回天!
红裳听说是毒以后,眼睛闪烁了一阵,她问宵儿:“老太爷眼下有性命之忧吗?”
宵儿摇头:“没有,不过中毒却有些深了。”
没有性命之忧?红裳看了看老太爷,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她轻轻上前扶起赵一鸣:“两位太姨娘那里还没有人去呢?也许,那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老太爷。”
赵一鸣不是笨蛋,宵儿和红裳的对话他也听到了;就算他心急老父的安危,现在也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可是他和红裳不能离开上房——于情于理都不行,他们是长子长媳,父母都晕倒在床上,他们岂能去处置其他的事情?
赵一鸣飞快的想着法子,现如今也只有赵一飞可以了,其它人去了不是主子怕也压不住场;他急问:“你们二老爷呢?快去请!”就听外面一人答道:“我在,我在,哥哥。”
赵一飞也像红裳夫妇一样,披着大氅就冲了进来了:“老太爷、老太爷怎么样了?”
赵一鸣先把老太爷的情形说了一遍,然后把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对赵一飞说了,最后他定定的看着赵一飞道:“二弟,现在赵府不能乱,也不能让太姨娘哪里出事儿!父亲这里有我们照应着,你去太姨娘那里守着——两个太姨娘都在一处呢,你也不会顾此失彼;那里,你要特别注意的就是两个孩子,不能有任何差错知道嘛?”
赵一飞看了一眼床上的父亲,他虽然也想要尽人子之孝,可是眼下的情形他早在白天的时候便知道了;他咬牙跺脚:“好,我去!只是,我怕我一个人。。。”
“我陪你一起去,夫君。”金氏扶着菊意菊月的手进了屋,她看了红裳等人:“今天晚上的情形太过着紧,你们不用劝我,我一定会在意自己的;内宅的事情,还是只有我们女人最清楚,一飞是男人,他对内宅的事情知道不多,怕会有疏漏的地方。”
金氏是怕赵一飞应对不了,不过她的话保全了赵一飞的脸面。
看着床上的老太爷,再想想太姨娘那边的两个孩子,红裳和赵一鸣只能同意了:“弟妹,你可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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