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新仙鹤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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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新仙鹤神针-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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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时间急怒攻心,也没有细看白云飞脸上神情有无限委屈,说完话,突然出手,一招“赤手捷龙”猛地向白云飞的右腕脉门扣去。
  绝招骤出,迅如雷闪,马君武心想万无不中之理,哪知右手刚出,突觉眼前人影一闪,白云飞已失去踪迹。
  马君武跃上屋顶,流目四顾,月光下隐见正东方几十丈外一点人影晃动,马君武人虽聪明,只是毫无江湖阅历,急怒之下,更少思索,一腾身便向正东方追去。
  马君武追,前面那人就跑,一阵工夫,已到郊野,马君武急怒间高声叫道:“白云飞,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一味逃逸,算哪门子人物!”
  果然前面那人在树下一片暗影中停了下来。马君武施展“八步赶蟑”轻功,转眼追上,右掌疾出一招“闭门推月”猛向那人后背击去。掌势打出,已擀出对方并不是白云飞,再想收掌,已来不及。
  突然那人一声长笑,一个大转身避开了马君武掌势,左脚一抬,踢小腹,避招还攻,几乎是一齐动作。马君武吃了一惊,赶忙跃退几步,再细看那人,一身灰衣,青纱遮面,正是替白云飞摇船的灰衣人。
  灰农人看马君武停手不攻,哈哈一阵大笑道:“娃儿家好大的火气,就你那点微末之技,也配和我们小主人动手,我老头子今夜要不给你教训,你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马君武看出他是替白云飞摇船的人,心里本就生气,又听他口称白云飞是小主人,又要杀害自己,这就激起心头怒火,冷笑道:“白云飞害了我的师叔,你既是他下人奴仆,我就先收拾了你再说。”
  灰衣人听马君武出言不逊,大怒道:“昆仑三子也不过粒米萤光,你还能有多大的本领,接得老夫三十招,就算你不错。”说罢,两掌连环劈出,掌风飒飒,威势果然非同小可。马君武未带兵刃,只好展开天罡掌迎敌,天罡掌招术虽然神妙,无奈那灰衣人招数更奇,而且功力也较马君武深厚得多,果然未接二十招,马君武已被迫得手忙脚乱起来,但那灰衣人似是有所顾忌,不敢对马君武真下辣手,因此马君武有惊无险,还可以勉强对付。
  激战中,突闻得女人一声怒叱道:“你这老没出息的东西,放着正经事不管,当真的和人家打起架来,你要失手伤了他,还想不想活,难道你瞎了眼,看不出小主人的心意吗?”
  灰衣人一收掌,跳出圈子笑道:“我要真和他打,他也支持不了这么长时间,我恨他讲话难听,才逗着他玩玩。”说完,又转身对马君武一拱手笑道:“马老弟,得罪了。”转身几个纵跃,便走得没了影儿。
  马君武转脸望去,丈余外站着一个四旬以上妇人,穿一件月白及膝大褂,黑调长裤,腰中束一条黄色绿花汗巾,青帕包发,背插双剑,虽然已届中年,面目却很娟好,微笑着对马君武道:“马相公不要和那老鬼一般见识,他就是那种火爆性子,将来有机会,我叫他向马相公陪礼就是。”说罢,转身就走。
  马君武此刻真如坠入了五里雾中,饶是他聪明透顶,也弄得糊糊涂徐。略一怔神,那中年妇人已到了五丈开外,赶忙追去大声叫道:“老前辈请留步片刻,晚辈还有事请教。”
  中年发人停住步,笑道:“马相公太客气了,有什么话尽管清说,老前辈这称呼,我可是担当不起。”
  马君武皱着眉问道:“老前辈口中称的小主人,可就是那白云飞吗?”
  中年妇人似乎不敢直呼主人的姓氏,避重就轻地答道:“我们小主人出身尊贵,生性清高,老实说,他很少看得起人,能纤尊降贵和你马相公交友,实在难得。”
  马君武冷笑一声,道:“这么说老前辈和那灰衣大汉,都是白云飞的奴仆羽党了?”
  中年妇人脸色一变,但仍勉强忍着一口气,道:“马相公年轻轻的,怎么出口就伤人呢?”
  马君武怒道:“白云飞伤了我的师叔,我和他誓不两立,纵然我打不过他,但昆仑派也不是好欺侮的!”
  中年妇人格格一阵轻笑,道:“年轻人不要用大话吓我好吗,昆仑三子那点本领有限得很,倒是对你马君武,我还有三分忌惮。”说完,骤展开绝顶轻功,两三个飞纵,便走得无踪无迹,月光下似一缕轻烟般消失。
  马君武望着那消失的背影,出了一阵子神,暗想:这女人轻功之高,实为惊人,去若电闪风飘,她那几句狂言,倒非完全吹嘘,追之不及,只好返回客栈。
  他刚刚跃登上客栈屋顶,第一眼就瞥见王真子房中,烛光通明,心头一急,立时赶奔过去,只见玉真子仍然仰卧在榻上,龙玉冰、李青鸾一左一右地站在床边,白云飞脸若寒霜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马君武细看玉真子床头一张木椅上,站着那只在括苍山中连番遇见的奇大白鹤,白鹤长颈直伸,由长嘴垂下来一缕细如游丝的白线,白线另端正好掉入玉真子微启樱唇的嘴中。马君武此刻已完全明白白云飞在替三师叔疗毒,心中一阵感愧,低声叫道:“白兄,小弟惭愧死了。”
  白云飞回过头又看他一眼,还是没有理他。这一下两人相距甚近,马君武发觉白云飞脸上微带倦容,疑窦虽解,细节不明,一时间楞在那里开不得口。
  李青鸾本正在用心看那大白鹤替师父疗毒,听得马君武讲话,转身跑近他,笑道:“武哥哥,你到哪里去了,你朋友在给我师父医治蛇毒,我不去叫你,你就不来了。”
  马君武低声道:“我出去了,不要讲话,用心看白兄替师叔疗毒。”
  白云飞冷笑一声,左手轻轻一推那大白鹤,大白鹤双翅一张,立时把口中垂下白线吸入腹中,长颈转了两转,跳下椅子,鹤目半闭,状甚萎靡,慢慢从马君武身侧走过,伏屋角休息。
  白云飞双手缓缓伸出,在玉真子全身推拿一阵,突然一退步,右手几指连扬,虚空指向玉真子各处要穴,但见他纤指指处,玉真子身上薄被阵阵波动,片刻工夫,已连指三十六穴,白云飞一张冠玉般的脸上已是汗水如雨,停下手不自主倒退了数步。马君武双手同出扶着他两个肩头,道:“白兄,小弟知错了,不知者不罪,我一时情急开罪白兄,难道你不肯原谅我一次吗?”
  白云飞闭上眼只顾喘气,幽幽甜香,随着他喘息呼吸,扑上了马君武的脸,也沁入了马君武的心肺,这种异于寻常的幽香,他已感受了两次,是那样中人欲醉,这次再加上白云飞口、鼻间喘息出的另一种香味,这就使马君武有点儿迷迷糊糊,不知不觉间把扶在白云飞肩上两手随之一紧。
  蓦然间白云飞睁开了两只大眼,光如冷电,迫视马君武脸上。幸好李青鸾这当儿手拿一条绢帕过来,这孩子对谁都是无限亲切,玉腕轻扬,替白云飞擦去了脸上汗水。
  白云飞身子一偏,摆脱了马君武扶在肩上的两只手,目光转到龙玉冰脸上说道:“你师父侵入骨髓蛇毒,已被那白鹤吸入腹中,我又替她打通了奇经八脉,续上了三百六十四处骨节,只要休养两天,身体和武功都可完全复元,等下她醒来时,必觉腹中饥饿,最好用鲜鱼给她做碗汤吃,如果她不食晕腥,先让她吃碗糖水。明天中午以后,她一切都可复常,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说完话,转身就出了玉真子卧室房门。
  马君武和李青鸾一块儿追出来,那大白鹤也跟着到了院中,马君武道:“白兄,请暂留步。”
  白云飞转过头,李青鸾却接口问道:“我想骑你的大白鹤可以吗?”
  白云飞笑道:“它今天太累了,恐怕驮不动你了,以后再骑吧。”
  李青鸾点着头,眼光却还是盯在那只大白鹤身上,流露出无限的羡慕。
  白云飞冰不知是有意呢,还是无心?缓步走到李青鸾身侧,拉着她一只手低声慰道:
  “你不要心里难过,将来我们再见时,我一定让你骑着它飞上天去,玩个半天再下来,好吗?”
  李青鸾叹口气道:“要是我们以后不能再见面,那我就骑不成了。我养小白鹤,不知道要养到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养的白鹤一样大?”
  白云飞笑答道:“养那大白鹤,你是等不了的。我有什么本事,这只大白鹤不是我养大的,养这白鹤的人死了几百年了。这不是一般普通的白鹤,几千万只中,也没有一只能长到这样大的,这中间有很多道理,一时间没法子给你说得清楚,等以后再见面时,我再慢慢地说给你听吧。”
  李青鸾笑道:“我们要回昆仑山去,你以后要找我,就要到昆仑山去了。”
  白云飞微微一笑,松了李青鸾的手,连看也不着马君武一眼,双足微点,人已飞上屋面。那只大白鹤,骤然长颈一伸,冲霄而起,若一道白烟直升高空。
  马君武心中一急,跟着一个飞纵也跃上屋面,口中叫道:“白兄,让小弟说几句话再走,好吗?”
  白云飞连头也不回,踏房越屋而去。
  马君武跟在身后拚命急迫,看上去白云飞缓步从容,走得不快,但马君武却使出了全身气力,疾逾弩箭离弦,奇怪的就是迫人家不上,片刻功夫,已达郊野,白云飞突然加快脚步,马君武心里更急,一面尽展所学,全力急迫,一面不住高声叫喊,无奈白云飞轻功比他高出太多,追了一阵,已不见了影儿。
  这时,五更已过,东方天际隐现出一片鱼肚白色,马君武这一阵拼命急奔,已跑得满身大汗,停下步看自己置身在一片荒野,左靠柳林,右临湖滨,喘喘气,定下神,心里暗想:
  凭自己轻功脚程,无论如何是追不上人家,别人好心好意替师叔疗治蛇毒,自己却对人那样强蛮无理,自难怪别人伤心。他越想觉惭愧,越觉得对不起人家,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潜然泪下。
  马君武慢慢走到湖边,蹲下身子,洗去脸上泪痕,正待掏手帕擦脸,突然一阵香风扑面,一只雪白玉腕从身后伸来,递给他一方绢帕。
  马君武心中一惊,霍然转身望去,不知何时白云飞已到了他的背后,马君武大概是太紧张了,一时间呆瞪着两只俊目,望着白云飞说不出话,脸上泪珠儿,一颗接一颗滴下来。
  白云飞本来是一脸委屈不已,此刻忽变得无限温柔,慢慢地靠近马君武,香帕缓举,抹去他脸上水珠儿。笑道:“刚才那样凶,不听人家把话说清楚,就发脾气,现在又来追我干什么?”
  马君武黯然答道:“我已惭愧得无地自容了,难道白兄就不能原谅小弟这一次吗?”说着话,星目里泪光又现。
  白云飞不自禁又举起右手香怕,擦去他眼眶中含蕴的两包泪水,笑道:“那样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流眼泪!也不怕难为情?”
  马君武被他说得颇觉不安,飞红了一张笑脸道:“我心中深觉愧对白兄,不自禁有点失常,悔恨交集,就难免热情激荡了。”
  白云飞只听得秀眉轻颦,一脸黯然,幽幽一叹道:“这样分手已感离愁难断,你又何苦多增我一分别后相思呢?”说完话,双目微闭,默然垂头。
  马君武心中一动,不觉两只眼神盯在了白云飞的脸上,晨曦光中,只见他秀眉淡淡,长发如云,瑶唇菱角,秀逸若散花仙子,他这一留意细看,就看出了白云飞虽作男装,确实毫无男子气概,再细想他言行神态,便觉怀疑,不禁皱着眉道:“白兄……”两个字刚说出口,白云飞蓦然睁开了一双星目,凛凛眼神中,如挟着两把利剑,逼得马君武不敢再按说下去,呆了一呆,低下了头。
  白云飞转了转眼珠儿,道:“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不过你不必要太明白我的身世,明白了会增烦恼。”说完话,转过身子,慢步向柳林中走去。
  马君武略一怔神,立时追过去拦住去路笑道:“白兄既不愿谈身世,小弟自不敢强自多问。我自知俗夫草莽,虽和白兄论交,萍水相逢,承白兄仗义多方援手,又替我师叔疗好蛇毒。马君武愧无以报,更惭愧的是情急失常,开罪白兄,只望白兄能原谅我无心之过,小弟才能够心安。”说罢,深深一揖。
  白云飞一欺步,突然伸手扣住马君武左腕,笑道:“我不会怪你。”
  这一握,力造竟是极大,马君武只觉得半身麻木,骨痛欲裂,来不及心念转动,本能的一上步,右掌劈出一招“分花拂柳”,白云飞动作却异常缓慢,待马君武掌势劈到,才微一侧身,右手扣着马君武左胞不动,左手突的轻轻一翻,借力化力,消解了马君武掌势。
  马君武心里一急,右掌倏然回击,这一下,白云飞却不再还手,只见青衣飘动,一闪避开,握着马君武一只左腕始终不放,一面又要躲避马君武右掌纵打横击,说也奇怪,白云飞和马君武相距就不过尺余远近,任他掌势劈打,但始终就打不中一下,表面上看,好像白云飞随着马君武掌势在转动,其实马君武一招一式,都是在跟着白云飞身法劈出。
  马君武一连劈出六七十掌,不要说打着白云飞了,就是连人家衣服也没有碰上一下,他左腕又吃人扣着,转动不得,只好用一只右手克敌,初打几掌,意图解救白云飞扣着的左腕,打了几掌之后,觉得白云飞是有意戏弄,不觉动了真火,右掌愈打愈快。
  马君武连劈百掌以上,绝招用尽,自觉再打下去,也是徒自取辱,索性停了右手,圆睁一双怒目,望着白云飞冷笑道:“白兄取笑够了吧,马君武学艺不精,蒙此奇耻大辱,自无颜再见天下英雄,纵使白兄手下留情,不肯要我的命,我也会自求了断,一条命抵我刚才开罪过失,总够了吧!”说完猛向自己天灵穴上击去。
  白云飞左手一扬,抓住了马君武右腕,两道清澈如水的眼睛,脉脉含情,盯在他脸上微笑,他身上阵阵甜香,仍然是那样中人欲醉,可是马君武此刻已无心领受,看着他盈盈笑意,更是怒火高烧,闭上了两只眼怒道:“白兄如还有什么高明手法来治我,马君武唯有闭目领受就是。”
  白云飞缓缓松开了马君武双手,轻轻一声叹息,附在他耳边说道:“你细心看看我踏在地上的脚印,照着练习几遍,以你悟性,不难领会,以后只要用心练习,一两个月,即可有成。”
  说到此际,又复把一种口诀向他传授道:“记着,蛇走鹰翻,鱼游兔脱,五行生克,易强为弱,纵让强敌环攻,也不难脱出围困,五行迷踪步,妙在纯熟快速,你……你不恨我了吧?”
  马君武只觉脸上一凉,睁开眼,但见青衣飘飘,白云飞又到了几十丈外,遥见他回过头白绢一扬,人如电光闪动,两起两落之间,纵影已杳。
  马君武呆了一阵,伸手摸摸脸上一片水珠,心想必是白云飞滴下的泪水,就地一跺脚,仰天叹道:“马君武啊马君武!你怎么这样糊涂,难怪别人伤透心了。”说完话,两眼中汩汩泪下。这一下,马君武也是真伤了心,呆立望天,泪水滚滚,好一阵工夫,才擦干脸上泪痕,细看停身处三尺方圆内,果然有五个半寸多的清晰脚印,立时遵照白云飞所瞩,循痕踏迹,练起五行迷踪步来。
  这五行迷踪步看起来虽然像很简单,实在是一种异常深奥功夫,包含着五行生克变化,无穷玄机,马君武人虽聪明绝顶,一时间也难完全领悟。好在他肯下功夫,从天色微明,一口气练习到日正当午,少说点总有一千多遍,才停下来休息。说他是休息,其实还是用心揣摩,想出一点诀窍,立时又开始练习。想想练练,整整练习了一天,果然被他领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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