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扯了个谎。
这个谎扯得技术含量太低,刑震谦立即又搬出侦查员出身的老毛病,紧追着问:“怎么个痛法?什么原因导致的?要不——”
他嘿嘿一笑,黠黠地扑闪着眼睛,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呵气如兰:“我给你揉揉——”
臭流氓!
何念西急红了眉毛,这厮脸皮厚,可别真说干就干,大马路上呢,他不要脸,她还得要!
坚决摇头:“不用,真的,别客气……我这个大概是进水引起的,揉了也不顶用!”
“嗯?”刑震谦从她额头上方斜乜下来,扑哧笑了,“进水?看来你不仅是脑子进水导致情商低,原来胸腔也进水了,难怪发育不良呢!”
“……”
何念西无语凝噎……
被他这么一讽刺,情商真的低了,不爽地瞪一眼,嘀咕:“真的是胸腔进水,我上午掉进鱼疗池,呛了点水,搞不好还进鱼了呢,我现在想起鱼就想吐!”
“出门忘记带脑袋瓜了!这么大个人还能掉进鱼疗池!”
“你才忘记带脑袋瓜呢!我是被米萱不小心碰下去的,只是个意外而已,犯得着又往我脑瓜子上扯!”
刑震谦顿时拧了眉头,眸子一暗,唰地凉了语气:“小东西……还敢跟我说额头的伤是走路碰树上来的!”
啊……何念西一阵懊恼!她怎么一不小心把真相说出来了!
之所以瞒着,就是担心会影响米萱的名声,毕竟她是米蓝的妹妹,而且她好歹算是在“上流社会”混的,米家好歹在商圈里也有点知名度,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她太不好了。
她何念西向来爱憎分明,当然不可能憋火装圣母,可谁叫米萱是米蓝的妹妹呢,这口恶气儿不得不忍了。
她是忍了,可刑震谦跟米蓝没什么情分,他可顾不了那么多!
当下扛着何念西,腾出一只手来,怒气冲冲给高凯打电话——
“立即赶到市区,帮老子抓个人!”
何念西出了一头急汗,连忙去抢他手机,“干嘛呢你!就额头破了一点皮,至于闹出这么大事儿!你还让不让我做人了!”
挠了他一指甲,总算把手机抢下来,迅速挂掉电话,紧紧捏到手里,无奈地皱眉毛:“你一个三十岁的大叔,又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人,情绪怎么这么不淡定呢,唉!”
刑震谦板着脸,鼻子里哼哼地喷粗气儿,“敢欺负我媳妇儿,老子必须卸了她的腿!”
“你卸人家腿干嘛,血淋淋的多可怕……”何念西被他认真严厉的表情逗笑了,忽然凑上去抱住他的脑袋,啵儿,在他腮帮子啄了一口,吃吃地笑:“大叔别扭起来的样子,真好笑!”
啊啊啊!这不是错觉吧?小媳妇儿主动凑上来啵啵他啦?
刑震谦心旌一阵动荡,顿时心猿意马地忘记了生气!
激动地再度揽紧她的身体,固定住她的手臂,然后抱住那细细柔柔的小软腰,一低头,啵啵啵!响亮亮回给她三嘴唇儿!
然后用他笔挺的鼻梁碰碰她的鼻子,恼呼呼地嗔责:“以后注意点儿,别总是这么没脑子!防人之心不可无懂不懂!回头你要是在外面被人整死了,老子可不给你收尸!”
扑哧……这个毒舌男!说话就说话,不喷毒难道会闪了舌头吗?
“稀罕!”
何念西冷汗涔涔地把脸埋到他满是雄性荷尔蒙味道的军衬领子上,猫儿似的蹭啊蹭……刚才那三个啵啵不仅声音响亮壮观,引无数路人竞折腰,而且保质保量,口水含量绝对充足,她脸蛋湿汪汪一片啊……
两只手都被他固定住了,动不了,只好在他衬衣上蹭,呜呜!
有个猫儿一般的娇女娃子在他胸前蹭啊蹭,让他一个寂寞空窗很多年的老男人情何以堪!更何况他身体那么健壮,需求那么正常,这小东西七蹭八蹭地把他刚压下去的邪火又给蹭上来了有木有!
大街上火苗蹿得呼呼呼,这种感觉真特么磨人!
小媳妇儿今天状态不错,猫在他怀里很乖巧,没喷火也没犯拧,而且还一时兴起给了他一个啵,是不是应该趁热打铁,让这股子热乎劲儿彻底沸腾起来?
刑震谦肯定了这个想法:嗯,绝对有必要!
心猿那个意马呀……稳稳托住小媳妇儿的娇臀,意气风发迈开大步:“天黑了,该睡觉了,回家!”
何念西心里十分没出息地颤悠一下,被他这个用词给震撼到了——
回家……
多么温馨的字眼。
可是,这个字眼从刑震谦嘴巴里吐出来,她不得不多斟酌一下,这厮是不是有别的什么意味?
街灯还没亮呢,充其量也就是下午五点多左右,哪里就天黑了嘛,咳!
偷偷瞄一眼这厮——神采飞扬红光满面,眼神儿暧昧表情激动,这分明是昨晚当着她面儿脱衣服时的表情节奏嘛!太淫…荡啦!
谁要敢跟这么淫。。荡的人回家,那也未免太胆儿肥了!多危险呀!
她可没这个胆儿,也没这个兴趣——也不是说嫌弃他,他一个超级大钻石,走到哪里都闪亮耀眼招女人,要金子有金子要背景有背景,最可恨的是还长了一副好皮相,天底下男人的好处几乎都要被他占全了!这样的男人,她何念西一个穷女娃有什么资格好嫌弃?
更何况还领了本本,更何况……她还越看他越顺眼儿!
白疏的事情让她心理有了阴影,要不是有刑震谦这么个活案例摆着,她可能真的会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像于隽那样的缺乏责任缺乏担当摇摆不定的瘪蛋子!
米蓝劝她的话,以前她只当是耳边风,可最近却越来越动摇,忍不住就把米蓝的话翻出来细细咀嚼。越咀嚼越觉得有道理,像刑震谦这样各方面品质都很靠谱的男人,想在茫茫人海中抓到一个,确实太难了。
可是,她真的还太小,唉……学业都还没完成呢,就琢磨着找个靠谱男人嫁了,结婚生子当太太,人生就这么被定格,那她的学不是白上了?还没来得及进入社会考验她的价值呢……太可怕了!
而且,爷爷身体又不好,现在都住进医院了,她哪里有心思想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虽然爷爷每年一到秋冬季节,身体就得出状况,可是今年不一样,急救两次,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毕竟九十多的高龄了……她现在要是不全心全意尽孝道,万一子欲养而亲不待,那可就是一辈子的后悔。
“我家现在没人,没必要回去吧,爷爷病房有多余床,我晚上就住医院好啦——”她温言软玉地帮刑震谦纠正三观,奢望这厮能主动把他身上的兽性往下压一压。
可刑震谦的火早就已经烧旺了,精虫上了脑,怂恿得他有点儿急躁!
连分析带下命令:“特护、专家教授、警卫员——这么大的团队都在病房候着呢,用着着你去陪护?日常护理性住院,不会有状况,放心吧!先回家!”
100 燃烧吧!呼呼
何念西着急——“爷爷还没吃晚饭呢!”
“我妈就是来送饭的!”
大叔很急躁,不耐烦地吼!
不由分说,抱着小媳妇儿,军靴把马路踩得咔咔咔,大步流星走进医院停车场,往那辆披着吉普外衣的豪华配置车里一塞,上去发动引擎,轰轰轰,一溜烟儿离开医院!
何念西急得在座位上乱蹦跶,“你想强抢民女呀坏流氓!快点送我回医院!……哎方向不对吧?去我家不走这条路——”
改装豪车性能一级棒的发动机迅速飞转,风驰电掣般驶离市区,霸气轰轰一路超车,等何念西终于找到一点儿方向感时,吉普已经下了四环,稳稳地泊进设计风格中处处彰显着青春活力的青年时尚公寓。睍莼璩晓
这地方她当然认得——昨晚才在这里被刑震谦搂在怀里睡过觉……
昨天来这里时喝得昏天黑地,早上离开时赶时间,所以都没留意过这里的环境状况。
现在天还没全黑,乳白色路灯才刚刚打开,光晕淡淡的,柔和地把光线洒射到大片大片的草地上,小区的绿化环境好得令人忍不住要给个赞。
何念西这才看清楚这处青年公寓的名字:爱尚。
简介大方,的确很适合青年人,
只可惜刑震谦这套房子自从拥有后就没住进来过,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如此浪费房产资源,真是一种罪过!
下车,进电梯,打开房间门……然后,何念西还没来得急换鞋呢,就被从身后搂住腰抱起!
天旋地转……定住时已经稳稳滴躺在石头大叔怀里!
“你受伤了,别动,我帮你换鞋——”
大叔眼神儿很真诚。
何念西心脏一阵抽搐,“我额头受伤,手又没事……”
“在我这儿你就是伤着啦!甭管什么部位!”大叔无情地瞪她一眼!
抱着她走进客厅,小心翼翼放到沙发上,动作轻柔地就像是抱着什么绝世稀有的瓷器,唯恐一个不慎脱手摔碎。
这这这……太夸张了!
他是刑震谦,军界赫赫有名的硬汉刑石头,军事媒体上行踪神秘的特种部队兵王,令破坏分子闻风丧胆的国家利器!
冷冽霸气不讲理,蛮横促狭坏脾气!
铮铮铁骨,响当当一身正气!
这样的一个人,现在竟然蹲在沙发边,笨手笨脚地给她何念西换鞋子!
天哪……这一定是幻觉!
何念西受宠若惊,同时也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有点懵,尴尬地坐在沙发上,直到刑震谦给她换好了鞋子,才木木地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堆上一脸警惕:“你你你……有什么意图?”
“傻丫头——”一只大手摁过来,在她头顶顽劣地一揉,“你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受了伤,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刑震谦边说话边走到客厅里高大壮观的酒柜墙边,仔细查看里面的各种酒类,顺便转过脸儿,无辜地瞟何念西一眼:“你家房子在马路边儿,车来车往地太吵闹,这里比较清静,你需要睡个质量觉!”
真的吗?大叔这是真的吗?你真的只是这么想?
何念西满脸鄙夷地轻嗤一声:“切!你的思想原来这么纯洁么?我今天才发现哎!”
刑震谦无所谓地笑笑,“嘣”打开一瓶红酒,倒进高脚杯摇晃着,尝了一口,微微眯眼,似乎是在品味。
然后又倒了一杯,拿过来递给何念西:“醉酒的人第二天喝一点红酒,据说对肠胃很有益。”
何念西撇撇嘴巴,嫌弃地不去接,“这杯子不知道几百年没洗过,肯定全是灰尘!”
“每天上午都会有人来打扫——”刑震谦强憋着火气,好脾气解释。
为达目的不畏艰巨,只要今天能把正事儿办了,忍一忍不会死人!
“真的呀?”何念西半信半疑接过红酒杯,对着光线浅淡的水晶吊灯晃了晃,果然很干净。
连忙四下里瞅瞅,纤尘不染,就连她和刑震谦昨晚吃过饭后摆在餐桌上的一大堆碗盘都没了踪影,收拾得确实挺干净。
“资本主义生活就是可恨!”何念西忿忿地撇嘴,“这么舒服的生活见天儿享受着,上进心都被消磨完了,谁还舍得出去奋斗呀!”
“嘴硬!”刑震谦乜她一眼,“上进的目的要是为了受苦,真相只能有两个,虚伪,或是自虐狂!”
“懒得跟你斗嘴——”何念西双腿收进沙发,歪歪斜斜倚在靠垫上,顺手拿起遥控器,“跟你说话太费劲儿,还不如看电视!”
她的想法是,看电视看累了顺便就窝在沙发里睡觉。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对刑震谦放心。
她从来就没对刑震谦放心过!这个披着军皮的大灰狼,整天眼冒绿光盯着她,时刻都想把她吞进肚子里,她清楚得很!
之所以敢在狼窝里睡觉,是因为跟这匹狼接触(尤其是赤果果地接触)了不止一次两次了,磨磨蹭蹭的便宜当然被他占了不少,可那些都是擦边球,真正的“实活儿”却从来没干过。
她都醉成那样儿了,他给她洗澡,剥成浪里白条扔在水里揉弄,都没侵犯她,足以证明这匹狼在部队里没白待,基本的原则还是能遵守的。
既然这样,她也就没必要时刻拎着警惕心,否则反倒显得她思想龌龊。
脱下外套盖到身上,“你睡床我睡沙发,我不要被子,盖外套就行!”
刑震谦正在脱衣服,答非所问地来了句:“我先去洗澡!”就走进了浴室。
昨晚他也是当着何念西面儿脱衣服的,裤衩里那鼓囊囊的一大坨……扑哧……没啥没啥,看习惯了!
何念西立即转移注意力,把视线投到电视机屏幕上,时间总是不够用,很久没看电视了,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看电视,感觉很放松。
她确实太累,躺在沙发上不到五分钟,已经迷瞪地不像样。
刑震谦洗完澡出来时,何念西早就已经进入黑甜梦想,睡得十分踏实。
“好吃……妈妈……”
她吧唧着嘴儿,含含糊糊喊。
刑震谦心脏一阵抽搐……做梦吃东西?还吧唧嘴巴?
伤不起的吃货!
忽然间想到她去部队实习时,在野林子里严重过敏导致意识不清那一次,她躺在他怀里,吃着他喂给她的柿子,也是吧唧着嘴,娇娇地喊妈妈。
表面坚强而倔犟的她,却总是在睡梦中喊妈妈,爱憎分明傲骨铮铮,却怕黑、怕鬼、怕那些莫须有的事物……没发现这些之前,他几乎以为她真的就只是一个脾气火爆、没心没肺神经粗大的火爆小辣椒,而现在,这个女孩子的软弱和娇怯一点点被他发现,就像是卷心菜,剥去层层坚硬老叶子,终于肯放心地把最娇嫩的一面展现到他面前。
刑震谦轻轻走近沙发,在她身边坐下,看着这张纯真清澈的脸,顿时觉得满心明净,之前的邪恶念头一瞬间完全消失殆尽。
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发丝,小心翼翼查看她的伤口——确实只是皮外伤,伤口很短,而且已经结痂。
被人欺负,却还要替对方找理由维护,这个傻姑娘,善良得令人怜惜!
刑震谦胸口一阵软颤,忍不住俯下身,想去吻吻那道伤疤——
嘴唇才刚刚挨上,何念西含含糊糊伸手去推他——“谁呀?”
然后忽然猛地睁开眼,惊呼一声:“刑震谦!”
刑震谦哭笑不得,“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太夸张了!”
何念西却没有像平时那样跳起来跟他争辩,忽然伸手抱住他的手臂,眼泪无声无息流出来,轻声说:“有棉花糖吗?我想吃棉花糖……”
刑震谦一怔,随即站起来,“我去买!”
“不用了……”
何念西往起坐,“我去洗把脸——”
“嗯?”
刑震谦没听清楚,转身——恰好何念西站起来,咚,撞到一起!
何念西捂着脑袋一阵吸溜,“你的身体是石头做的吗,好硬!”
抱怨完了,忽然想起来他本来就是刑石头嘛!顿时一阵好笑,自己没忍住,先吃吃地笑出了声。
小媳妇儿笑了……刑震谦顿时心情一阵轻松!
连忙殷勤伸手去撩她的头发,宠溺地问:“没撞到伤口吧?哪里痛?”
他穿着一件海蓝色的浴袍,身上散发着男士沐浴露的清爽味道,把何念西搂在怀里,轻手轻脚揉着她的脑袋。
他的手又大又温暖,声音是难得的温柔,眼神儿里满满地装着疼惜。
这样的人,哪里是她认识的那个脾气暴躁态度冷冽的刑震谦呀!分明就像是换了个人!
褪去一身戎装,换上浴袍,原来,他也可以变身成为温柔帅气的靠谱大叔!
想到他不问原因地说“我去买”,何念西觉得自己身体内部在无声无息地变软,一点点迅速融化,整个人融化成一滩水,完全没有了骨头,软软地赖进他坚实温暖的怀抱,忽然间就生出舍不得离开的感觉!
这样的大叔,其实真的很好,比她想象中或许还要好,只是她以前对他的认知只停留在表面印象,没有认真地睁大双眼去看他。
现在,或者说从今以后,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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