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西内衣、秋衣全是酒臭味儿,绝对不能再往身上穿,外面套的那件毛衣又脱线脱得厉害,而且本来也太旧了,不应该再继续使用。
想到她以前辛苦打工,却连一件好衣服都舍不得给自己买,刑震谦心里顿时酸巴巴地一阵疼惜,他这个小媳妇儿,懂事得令他难过!
以前她家里条件有限,所以没有能力购买好一点的衣服,现在却不同了,她既然已经跟他领了证,是两家长辈认可过的“刑家媳妇”,那他必须得有这个责任把她打扮打扮,不说多么光鲜高档,最起码应该整齐崭新。
能令蒙悦倾心出手的房子,小区坏境必然是非常好的,各种设施应有尽有,绝对属于高档社区。
高档社区里的女装店,出。售的女装当然质量也是极好的,只是款式稍稍有那么一点跟不上趟,比较偏向保守。
可是这样倒是合了刑震谦的意,他的媳妇儿,在他面前穿什么都行,可是在外人面前,必须穿得端庄保守一丝不苟,纽扣拉链什么的必须全部往严实地整!
在刑震谦脑海里,始终有这么一副画面——
何念西走在他前面,穿一条薄荷绿长裙,清爽干净,明澈得就像一朵俏生生的绿蔷薇,腰上的绿飘带飘呀飘,柔柔软软抓挠着他的心尖尖,牢牢缠绕住他的五脏六腑,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长出枝枝蔓蔓,稳稳占据他的心田。
妞淡震懒睛。他在部队里,一年四季入眼的都是绿色,可是能把绿色诠释得如此透彻的人,他却从来没见过,直到何念西穿着那件绿色连衣裙走进他的视线。
也就是那一次,让封闭内心很多年的他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缺女人了,很缺!
这丫头,好像比较喜欢绿色?
不管喜欢不喜欢,刑震谦觉得反正她穿绿色是很好看的。
于是果断挑选一件绿色长呢外套,售货员帮他搭配了一条带有小短裙的松紧腰打蒂裤,黑色,上面印有墨绿色小圆点,眉眼间透着一股俏皮的她,如果穿上这套衣服,一定会很可爱!
拿了衣服去交钱,却意外发现收银台旁边的玻璃柜子里摆着一排排内衣,刑震谦自然而然想到何念西的内衣当然也是不能穿了,有必要购买一套新的。
可问题是,他完全不知道何念西的内衣尺码。
他这么一位身材高大又帅气的大叔,拎着蔬菜水果来买女人内衣,女装店的营业员们看得眼睛都直了,个个脸上都挂着一幅怏怏的表情,暗暗感慨这么温柔体贴的帅气男人怎么就没让她们遇上!
负责接待刑震谦的营业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跟在刑震谦身后,羞红着脸蛋问:“先生,这个必须要知道尺码的,你太太平时穿什么码,你回忆一下……”
但是这“你太太”三个字,落到刑震谦耳朵里,就足以令他心情很舒畅了!
认真地想了想,皱着眉毛问:“必须要尺码吗?有没有和打蒂裤一样弹性质地的?”
“不好意思,没有呢——”营业员哭笑不得,“有弹性的,得到运动休闲店才会有卖。”
该如何是好呢,不买是不行滴,他绝对不允许小媳妇儿真空穿外衣……
刑震谦纠结了一会儿,忽然脑子一亮,有了主意!
他放下蔬菜袋子,两只手握成半圆状往一块儿对,大约对了馒头那么大个形状,问营业员:“这么大,大概是多少码?”
噗嗤……营业员瞠目结舌石化原地!
这这这……她卖内衣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比划尺码的顾客呀!
要不是看他长得一表人才且气场强大,她真得怀疑这人是不是存心调戏她来着!
风中凌乱一阵纠结后,羞答答地红着脸嘤咛:“这个,大概是三十六码……”
刑震谦淡定地指了指一件深琥珀点缀着浅粉色草莓的可爱小罩罩:“就要这个,三十六码!”
然后又指了指旁边的一条纷嫩小衩衩,两只手又往一块儿对着比划:“腰这么粗,应该买多少码?”
营业员噗嗤笑了,“不用比划了,内。裤是均码!”
……
刑震谦拎着蔬菜水果以及衣服回到公寓时,何念西还在昏天黑地地呼呼大睡,脑袋埋在被窝里,两截细白小腿嫩生生晾在外面。
刑震谦微微蹙眉,走过去把被子往下拽,盖住她的腿,把上边儿也给她掖好。
这丫头,属鸵鸟的吧,一个劲儿把脑袋往被窝里扎!
神志不清的时候,这样睡觉很容易窒息的呀,更何况,被窝里空气肯定不如外面的好,这种睡觉姿势太不健康了。
到底是年龄小,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刑震谦忍不住又婆婆妈妈地想,以后,他得好好儿爱惜这个小媳妇儿,把她那些年缺失的父爱母爱全部给她弥补回来!
说到父爱母爱,很多人会不约而同在脑海中构思出一个场景——温暖的灯光下,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爸爸妈妈宠溺地给孩子碗里夹菜,空气里蒸腾着饭菜的香味儿,整个屋子都沉浸在温馨里。
大部分小孩都能拥有的这种温馨场景,何念西从父母离世的那一年起,就再也没能拥有过。
父母的笑容、全家欢笑的场景,只能出现在梦里。
然而美梦醒来后,却引出更多的悲伤和眼泪。
于是后来,何念西就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陷在美好的回忆里脆弱着,必须坚强地面对现实,在残酷的现实中站起来,顽强地朝前走,哪怕再艰难,也必须勇敢面对。
时间是回忆的橡皮擦,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地,何念西很少再做一家团聚的温馨美梦,就连父母的音容笑貌,也逐渐淡出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可是现在,她头昏脑涨地醒来,隐隐约约地,竟然在空气中细嗅到饭菜的暖暖香味儿!
难道其实没有醒,其实还在梦中?
她边揉眼睛,边纳闷儿地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
下一秒,当她看清楚自己光溜溜的身体时,终于相信这不是做梦了!
尖叫一声坐起来,立即又躺下,紧紧捂住被子,惊恐地睁大双眼,拼命搜索记忆,想知道自己现在究竟睡在什么地方。
柠檬黄木地板,乳白色亚麻布落地窗帘,柔和暗哑的水晶灯,地中海风格的浅蓝色家具——记忆中,她并没有到这样的地方来过呀!
这是哪里!
记得她是跟白疏和米蓝一起去吃饭的,然后喝了很多酸酸甜甜的糯米酒,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17904278
难道是——
何念西想到韩剧里的情节,很多女孩都是喝醉酒进错房,然后上错床被吃光。
难道这种事情发生到了她身上?
啊啊啊!不要呀!
总裁们那么忙,有那么多女主角等着去爱去扑倒,应该顾不上眷顾她吧!噗嗤!
话虽如此,还是心怀鬼胎地掀起被子,头缩进去仔细地看,甚至还刻意把身体扭动几下——嗯,没有小说里说的那种被推倒吃掉后的惊天动地疼痛感,床单上也没见传说中的红艳艳小花朵。
那么,她应该还是囫囵的?没被总裁吃掉?没成为女主角?
嗷呜!
这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失落,噗嗤!
正没心没肺地犯着傻,忽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么又把脑袋瓜捂进去了,也不怕把自个儿捂死!”
说这话呢,嗵嗵嗵的脚步声立即配合着走进房间,快速朝着她走过来。
原来不是做梦,真的有男人,总裁来了呀,啊啊啊!
何念西“啊!”的一声尖叫,死死捂住脑袋,躲在被窝里不敢往外看。
可是,总裁一点都不温柔呀…。。。而且力气好大,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抓住的被子,被他轻轻一拽,就那么华丽丽滴拽开了!
然后,她看见她光溜溜的一片细嫩白肉肉就那么浪里白条似的活生生摆到了灯光下!
醉酒后形象一定很不佳,而且还光着身子,就这么白花花亮出来,真是太不美好啦,呜呜呜!
何念西下意识地往一块儿蜷缩,手脚收起来,把自己变成一只毛线团儿,两只手紧紧捂住脸,羞得不敢睁眼。
耳边传来一声无奈的鄙夷:“醒了就醒了,装什么傻?怕被人看见,应该趴下才对,这种姿势一点都不顶用,该遮挡的全在外面儿露着呢!”
咦,这声音好熟悉呀……何念西怔愣了那么一瞬间,立即想起来,呀,这个可不就是刑震谦的声音嘛!
言情小说女主角美梦彻底破灭……
何念西睁开眼,伸手就去拽被子,边拽边羞愤地骂:“你明明知道我姿势不对,还站在这儿看,你好意思?坏人!臭流氓!”
噗嗤……这个倒咬一口的小兔崽子!
刑震谦腹诽一句,站在床边闷闷不乐皱眉头:“你这幸亏是在我床上,醉成那样儿,要是被坏人带走,在人家床上这么光溜溜醒来,那才应该骂这两句!”
哟呵这话说的,在你床上醒来,就不该骂啦?——何念西羞恼交加,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扑出来跟这个又一次把她看个精光的坏流氓轰轰烈烈拼个命!
可是,身上一条线都没挂,肿么好意思跟石头大叔拼命!
搞不好正中下怀,又被他看个爽快!呜呜呜!
寸缕不着,房间里还站着个屡次对她居心叵测意图不轨的坏流氓,此情此景,果断缩进被窝藏着为妙!
她立即将身体两侧的棉被掖到身下,手脚麻溜儿地把自己裹成一条老北京肉卷儿,只露一颗脑袋瓜在外边儿。
因为摸不清具体状况,所以先压住情绪探个底儿。
“这是什么地方?都谁在?”
刑震谦深邃眼眸中波光流转,浅浅地发出一声戏谑的笑:“这里是酒店呀,外面坐了一大堆人呢!”
“你——”看他那副老不正经的坏眼神儿,何念西就知道他在说瞎话,气得直拿眼刀子剜他!
然后理直气壮地发脾气:“我的衣服呢?给我拿衣服!”
“你衣服呀——”刑震谦摊摊手,做无奈状:“扔垃圾桶了!”
啊?何念西震惊!继而怒吼:“你凭什么扔我的衣服?扔哪里了你给我捡回来!”
刑震谦漫不经心皱眉头:“你衣服上全是呕吐物,臭气熏天,现在又沾上垃圾桶的味道,我给你捡回来,你还要?”
何念西脸蛋顿时成了猴屁股,讪讪地软了语气,“我吐了,真的啊……”
刑震谦双臂怀抱于胸前,斜斜靠在床边衣柜上,懒洋洋地睨了何念西一眼:“你这样儿就挺好,既暖和又安全,用不着穿衣服……”
坏家伙,流氓,呜呜呜……
何念西无语凝噎,纠结地考虑要不要牺牲自己再暴。。露一次,扑出来给他一爪子?
瞧着小媳妇儿那副抓狂样儿,脸蛋憋得红红的,明澈的大眼睛呼呼往外喷火焰,一副下一秒就会冲出来拼命的凶狠样儿,刑震谦心情那叫一个荡漾呀……使劲儿地憋住笑,硬是忍着逗她玩儿!
他就是喜欢逗她玩儿,就是喜欢看她抓狂的样子!
小犟驴,叫你平时那么犟那么火爆,就不信,老子还能有整不住你的时候!
怕了吧,嘿嘿嘿,以后乖乖听老子话,就跟睡着时一样,温顺点。
跟小犟驴相比,老子还是比较愿意接受小猫咪!
眼看着小犟驴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刑震谦这才转身出去,把他买的那一堆子衣服拿进来,丢到床上,冲何念西努努嘴,“穿吧!”
何念西瞅一眼,疑惑地问:“这是谁的衣服?”
不待刑震谦回答,立即瞪圆了双眼,朝旁边缩了缩,跟那堆衣服保持距离,警觉地问:“这不会是那个……什么小乔的衣服吧?”
问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好,对亡者不尊重,于是连忙又讪讪地补充两句:“不好意思哦,我,我胆子小,穿上会害怕……主要是尺码肯定也不合适……”
“尺码应该很合适——”刑震谦暗暗叹一声,顿时没了开玩笑的兴趣,丢下俩字:“穿吧”,转身走出门外。
094 与狼共枕
8
何念西怏怏穿衣服,一时最快说错了话,她也觉得有点歉疚。睍莼璩晓
不过由此看来,看来已经故去的那个小乔,在刑震谦心里还是占据很重分量的,否则也不会因为她一不小心说敞了嘴,他就不高兴。
这个……好吧,她能理解!
可是,明明能理解的,为什么心里又忍不住泛了点酸水儿呢!
唉……算了,本来情商就不高,脑袋现在又晕得厉害,这些事情不想也罢,反正也是个想不明白!
穿好衣服,对着镜子一照,自己不禁笑了,从里绿到外,今天真变成一棵通心儿葱了!
走出卧室,看到刑震谦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沙发是深橙黄色,何念西想缓和气氛,也顺便弥补一下刚才没头没脑的失言,于是讪讪地感慨一声:“这里的设计风格好独特,黄配蓝,像是保健品呢!”
话虽如此,可心里却早已经暗暗赞叹,柠檬黄地板,乳白色亚麻布落地窗帘,深橙黄沙发,浅海蓝家具……这种大胆的撞色风格,非但丝毫不冲突,反倒显得明快柔和,在这样的房间里待着,心情都是晴朗的。
“抓紧时间洗漱,然后开饭!”刑震谦懒得寒暄,直接开门见山下命令。
何念西惊讶了,“啊?在这里开饭?这是什么地方呀?……我已经洗漱过了。”
说是住家户吧,她刚才在衣柜前照镜子时,发现衣柜里空空如也,家具上也没有日用品,完全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但是又打扫得很干净,犄角旮旯都擦得明光铮亮。
难道是酒店的套房?
她没住过酒店套房,想象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子,如果这里是,那么还真是温馨,有家的味道。
刑震谦简短作答:“这是我的公寓。”
原来真的是住家户呀……何念西四下瞅瞅,目光扫过厨房时,立刻又有了新的疑惑,“有人在做饭?”
说完,耸了耸鼻子。
刑震谦站起来往厨房走,路过何念西身边时,顺手揪揪她精致小巧的鼻子:“小东西,鼻子挺灵的嘛!走,去帮我端菜!”
何念西坐到餐桌边时,觉得自己就像是做梦一样,眼前的场景那么不真实——
西红柿炒鸡蛋,炒青菜,还有一个炖盅,刑震谦说是绿豆炖猪蹄,能帮助身体排出酒精。
都是家常菜,可是却有模有样,红是红黄是黄,卖相极其不错。
她真是不敢相信,这些菜出自刑震谦之手,他那么霸气那么狷狂的一个男人,在部队里说一不二的冷冽气势,这样的人,还能下厨做饭?
且不论这一点,单是他的家庭状况,恐怕不是仆役成群、至少也绝对可以舒舒坦坦地坐享现成儿,绝对不可能需要他下厨的呀!
刑震谦呈一碗绿豆猪蹄放到她面前,顺便粗咧咧地把筷子望她面前一丢:“看什么看,抓紧时间吃!放心吧,没下毒也没下药,全是我在部队里练出的拿手活儿,算你有口福!”
原来如此。
部队,可真是一个历练人的地方,家境再怎么优裕的人,穿上那一身绿皮,都得老老实实按照规则办事儿,不搞特殊情况儿,大家一视同仁。
就来呢这么一位来头大得吓死人的爷们儿,到了部队里,竟然还能学会了做饭!
何念西抄了一筷子绿豆放进嘴里,嚼了嚼,眼睛立即眯缝出一道光彩,掷下筷子问:“有勺子吗?筷子夹不得劲儿……”
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一身豪气,这个好,这样才是正宗军人家庭出身的作风!
而且,肯定是觉得味道不错,才会提出这种要求……眼睛里那道光彩,早就已经暴露出吃货尝到美食时的激动!
得意归得意,刑震谦还是稳如磐石地坐着没有挪屁股,凉凉地瞪她一眼:“自己拿!”
自己拿就自己拿,多大个事事儿呀……娃娃勤爱死人,何念西从小儿就不是那种被伺候的命,在家里在外边,什么活儿不是自己一手抓,拿筷子算个啥!
不过刑石头也真是,这么小个事儿,也非得要摆出一副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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