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走过去,在距离他约莫一米开外的地方停下,冷冷伸手:“可以给我了吧?”
哟呵,瞧这小妞儿一脸警惕的样子,敢情是把他当成一匹狼了,时时刻刻都不忘记放下提放!
刑震谦慵慵一笑,呼,嘬着嘴巴把一股子烟雾喷出去,竟然还就这么形成好多个小圈儿,一圈一圈扑打到何念西那张警戒严密的娇俏小脸蛋上。
“混——咳咳咳……”
还没来得及骂出口,何念西已经被呛得喘不过气,弯着腰一阵猛烈咳嗽,在心里把刑震谦全家老小狠狠问候一遍!
呃作孽呀……无辜的一家老小,噗嗤……谁要他们逢上这么一个无赖魔星亲人呢!
好不容易把被迫吸进去的二手烟全部排除干净,何念西平定了气息,气呼呼地瞅着刑震谦,骂了句:“缺德!”
一伸手,猛地抓住包,试图拿了包赶紧走人。
可刑震谦却硬是揪着包不放手,非但不放手,而且还进一步继续耍无赖——
趁着何念西用力抓包包的惯性,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拽到他怀里!
粗壮胳膊一把揽住那柔软的腰肢,久违的浅浅馨香顷刻间扑入鼻腔。
女人味儿……多久没闻过了?
真香!
刑震谦心旌一阵荡漾,被这女人特有的香味儿一刺激,顿时勾起无数香艳旖旎的画面。
被窝里,沙发上,浴缸里……怀里这个香喷喷软乎乎的娇人儿,勾得他勇往直前拼命疼宠,为这娇人儿竞折腰也不足惜,只恨不得能死在她那娇软缠人的小身子里!
“媳妇儿,老公想你……”
刑震谦闭上双眼,把脸埋进何念西洁净清爽的头发里面,如同梦呓般喃喃一句。
可是,下一秒,梦幻立即被无情摧残——
“流氓!不要脸!”
何念西喘着粗气儿连骂两句,夺过包,猛地在他肋骨上顶了一肘,趁着他哎哟着松手的当儿,蹬蹬蹬转身,撒开丫子一阵狂跑,刹那间钻进大楼没了影儿。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然而那香软的娇人儿,此时此刻,对他恐怕只有怨恨,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刑震谦转身上车,忽然间变得焦躁不安,拧了钥匙,猛然踩下油门,吉普车就像一头疯牛似的,轰轰轰嘶吼着,风驰电掣般冲上行车道,须臾间消失在街头。
今天倒是不下雨了,但却也没有晴朗,整个城市都陷入一片朦胧的雾霾之中,何念西进入办公室,打开窗户透气时,连对面的高楼顶子都看不到,似乎被云雾中的仙人凭空摘走了一般。
心里头似乎也雾沉沉的,刚才忽然被那家伙抱住,心里头的多米诺仿佛忽然被抽走一块,顿时稀里哗啦坍塌一团,引出来一大串乱七八糟的影像……全是以往和他在一起时的细碎片段。
“我会像忠于国徽一样忠于我们的婚姻……”
“小东西,老子疼死你!”
“宝贝儿,知不知道你有多撩人……”
……
或认真或黠笑,或是喘着粗气……刑震谦那张菱角分明的峻挺面目,如同整个城市挥之不去的雾罩子一般,影影渺渺地在何念西眼前荡来荡去。
何念西无奈了,恨着自己的没出息,转身在办公位儿上坐下,弯腰把电脑打开,正准备拿起同事们放在磁石贴下的任务单,看看今天都有些什么工作时,手机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这厮怎么阴魂不散呀!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
摁下接听键,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夫妻间的事!”
对方回答的铿锵有力。
何念西冷汗涔涔……百般无奈,看着正在纷纷进入办公大厅的同事们,实在不便发作,只好硬忍住一口恶气,压低嗓音好声好气地说:“以后不要在我上班时间打电话好不好,又没有什么正事儿,影响我工作!”
“谁说我没正事儿?我有——”刑震谦吃吃地笑,那笑声仿佛穿透了电话,咝咝地往何念西耳朵里钻,他压低了音量,情深深雨蒙蒙地说:“你家男人想跟你睡觉了,这算不算正事儿?”
“你……。”
何念西气得一阵肌无力!
跟这个大流氓没什么好说的了!
正准备挂电话,可刑震谦却立即正了声音喊:“媳妇儿!我真有事儿!”
何念西无奈叹气,“那就快点说吧……”
早上刚上班,同事们正在笑着互相问好打招呼,这种场景之下,何念西实在不便发作,唉!
刑震谦嘿嘿笑着说:“舍不得挂老公电话了吧,就知道你跟我一样,也想……”
“你再胡说我真挂了!”
何念西气得直跳脚。
“好好好,不胡说了……”刑震谦又噗嗤笑了几声,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媳妇儿,你一定要在那个地方上班吗?还有半学期就毕业了,回家里专心做论文才对嘛!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气,不愿意回咱家,这样哈,我把青年公寓那边的钥匙给你,你住那边,环境比较安静,有利于集中精力做论文。”
他难道真的不知道么,她的论文早就已经修改完二稿,基本上已经正式定稿了,本科生的论文不过万字左右,何至于搞得这么严重,还要专门找安静地方潜心研究?
太夸张了!
何念西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你说的正事儿?那我谢谢你了……钥匙就不用了,我的论文之前在白菱湖就已经定了稿,现在很空闲,非常适合上班,你要真有时间,那么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咱俩的事情什么时候办吧!”
他分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却偏偏吃吃笑着,又压低了嗓音不正经地说:“咱俩的事儿确实好长时间没办了,不愧夫妻同心,你跟我想到一块儿了!那你看哈媳妇儿,今晚怎么样?我来接你,咱俩去白菱湖或者青年公寓,好好地办一办夫妻之间的正事儿!”
噗嗤……这个无耻的青年!
何念西冷汗涔涔,啪,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要是再持续下去,她真担心自己会失去理性,当着同事们的面儿大呼小叫着跟刑震谦掀桌!
可电话才刚挂掉,短信又来了——
“媳妇儿,如果你执意要在那个地方上班,那么就在附近买套房子吧,上下班方便。你瓜瓜弟弟现在治病需要花钱,虽然人家不缺那点小钱,但是你整天住着高档套房,那个花销你能心安么?”
考虑得倒是挺周全哈……何念西撇撇嘴角,暗暗怪他多事。
可是,话说回来,瓜瓜现在病那么重,她还要花他的钱住高档套房,这个,确实非常说不过去。
其实用不着刑震谦考虑,她也早就想到了这茬儿,昨天晚上辗转难眠,后半夜一直琢磨着今天跟甘凝通个话,让赶紧把酒店的房间退掉。
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舞动,给刑震谦回短信:“买套房子?你以为是买只西瓜那么容易吗!我花不起那个钱,谢谢你帮我考虑!”
那边不死心,立即又嘟嘟地回复过来——“你的黑金卡已经解冻,就算你把上班地点那条街整体买下来,也就跟买只西瓜一样容易,媳妇儿,别亏待自己,搞得可怜楚楚,满世界招惹男人心疼你!”
噗嗤……归根结底,不就是担心他照顾不周、别人替他照顾老婆么!
早知现在,他当初跟着江小乔离开白菱湖,把她一个人又黑又怕地丢在那幢大屋子时,他的脑袋瓜干什么去了,生锈了么,为什么那时候没想到作为一个男人,必须照顾好自己老婆,这样才不会给别的男人机会!
她年龄小,对房产什么的完全没有概念,一套房子怎么样,一条街又如何,对不起,本姑奶奶没心情,不受嗟来之食!
何念西嚼着下嘴唇儿,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在白菱湖时,失落到极点的心情,迅速回复:“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我要工作了,请不要再打扰!”
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平心静气盯了几分钟,好在那人还有自知之明,没再讨她嫌弃,总算能收拾起心情,专心进入工作状态了。
她现在已经拿到了包,有证件,还有自己的卡,那张卡里可是有五万多块钱呢,她大学几年积攒的奖学金,以及暑假在米蓝家4S店打工挣的钱,还没来得急花就嫁进了刑家,本来是打算给爷爷治病用的,但现在看来,彻底用不上了。
有那么大一笔“巨款”揣在兜里,她就是为了上班方便,在公司附近租个小单间住,都完全不成问题。
更何况这个地方离木棉巷或是陆军总院都不算远,就算去爷爷那里住,碍着警卫员小李不方便,那么回木棉巷去住,也未尝不可。
木棉巷之所以成为拆迁巷,就是因为离市中心太近,虽然破破旧旧,治安也不怎么好,但地理位置占优势,交通非常方便。
上午事情很少,几份需要校验打印的东西很快就搞定了,趁着有空,何念西拿起手机,拨通米蓝电话,想问问米蓝学校的事情。
很长时间没去学校,又因为要躲着刑震谦,不敢跟任何人联系。可现在既然都已经被摆到了明面儿,那也就无所谓了。
其实学校能有什么事情呢……对于毕业生来说,无非就是三件大事:论文、考验、找工作。
何念西要养家,暂时不考虑考研,她年纪小得很,以后有的是机会。
论文早就已经搞定,工作更不必操心,蒙悦早就替她做好了安排——去杂志社上班,而且还是编制内。
对于别人来说,忙忙碌碌的毕业季,可何念西却真真闲得要命。
学校没什么事儿,姐儿俩就随便闲聊几句,说到白疏,俱是唉声叹气,那妞儿铁了心要为了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搞得众叛亲离,换了电话号码,凭空消失,狠着心不跟任何人联系。
何念西又是担心又是难过,但也真的很无奈,“米蓝,我打算搬回木棉巷,你今晚有事儿没?要不咱俩先一起去看看白叔叔和阿姨吧,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今晚不行呢,我,我约了人……不过你说什么?你要搬回木棉巷?”米蓝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也就想明白了,立即热情洋溢地邀请何念西考虑搬到她家去住。
落寞的时候,当然最适合跟闺蜜住在一起。
可是米蓝家还有个米萱,那小姑娘横竖看何念西都不顺眼,一个屋檐下住着未免太难受。
何念西只能摇头婉拒,只说想回木棉巷了,眼看着就要拆迁,现在不回去,搞不好以后就没机会了。
末了,笑着问:“刚才说话怎么支支吾吾的,你说你约了人,约了谁呀?”
米蓝的语气明显变得羞怯起来,嘿嘿笑着打马虎眼儿:“你猜!”
何念西大跌眼镜儿……天哪她没听错吧!米蓝这个粗悍爽直的爷们儿,竟然也会有羞答答撒娇的时候!
恋爱中的女人,典型儿的甜蜜综合征,逮着谁儿都撒娇!
不用问,何念西瞬间就已经猜出来——“项冲吧,嘿嘿,你个死丫头,到底还是被那个大兵头给俘虏了,不过你这家伙太不仗义了,怎么捂得这么紧,也不跟我说一声儿!以前是谁信誓旦旦说压错人自己认命、绝对不会对一个大兵头感兴趣来着!”
米蓝恼羞成怒,啪地拍了桌子:“谁愿意捂呀!你这家伙忽然玩儿消失,跟白疏一个德性,老娘就是拿着高音喇叭满世界喊,你能听得见么!不跟你说了!再敢提压错人那茬儿,老娘跟你拼命!”
何念西笑得喘不过气儿,抚着胸口赔罪:“好好好,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提了,米大侠饶命!”
“饶你个头!你那条命还是自己留着折腾吧!”米蓝爽朗地笑,“不过木棉巷那边很长时间没住人,可能里面儿都落满了灰尘吧,要不你明天再搬,我明天有空,叫上我家小项子,一起去给你当免费劳动力!”
“不用了——”何念西满心感激,“你好好儿跟你家小项子腻歪去吧,收拾屋子这么小的事儿,何至于劳你家小项子大驾,算你俩欠我一次,回头我找个大事儿让你俩补偿!”
刚挂完电话,萧蘅拿着一只文件夹走过来问:“何念西,手头工作忙完了吗?”
何念西连忙点头:“忙完了。”
“那就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吧——”萧蘅把文件夹朝何念西桌上一放,“把这个内容迅速扫描出来,汇总到我的例会报告ppt里面,跟我一起去总公司做汇报吧!”
转身欲走,却又莫名其冷哼一句:“你什么时候还见过段主席了!”
段主席?……哦哦,说的应该是段卓远的老爹,也就是开雄伟业的董事会主席段开雄。
额,好大的一个人物……可是,这跟她何念西有什么关系?
连连摇头:“萧助理,我没见过段主席呀!”
萧蘅脸上的冷嘲意味更重了,“赶快处理文件吧!”
“好的,我这就弄!”何念西拿起文件夹,转身就往扫描仪那边走。
不过,真是奇怪呢,去总公司汇报,还用得着带上她这个连正式员工都算不上的试用期小文员?
而且,好端端的,干嘛忽然说到她见过段主席,她这么小一个员工,怎么可能见过段主席呀!
这个,会不会跟段卓远有关?
豪门,总裁,实习期小文员……
边做事边琢磨,何念西将努力捕捉到的关键词朝一块儿汇总,半晌总算琢磨透一件事儿——此行不妙,恐怕是鸿门宴!
手脚麻利地处理好文件,拎着萧蘅的电脑包,跟在她身后出门。
公司的商务车早已在写字楼门口等候,两人坐上车,很快来到开雄伟业商业广场,也就是总公司所在地。
这个街区,整整五个红绿灯的距离,里面的地盘全部归开雄伟业商业广场所属,建满了各种规模档次的商场和超市,以及休闲娱乐场所,还有大大小小的餐饮店。
为缓解过于浓郁的商业气氛,开雄伟业还专门腾出一块地方修建了免费的街心公园,以及很多个儿童游乐区。
何念西甚至还在这条街道上看到了以开雄伟业命名的残障儿童小学以及敬老院,不由得在心里肃然起敬,段老先生不仅仅是排列在世界经济人物上面的一个耀眼的名字,而且还是如此亲民的一位慈善家。
直到在总部大楼会议室内见到段开雄,何念西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嗯,面目慈祥,亲和友善,对待下属彬彬有礼,真的是一位和蔼儒雅的老先生。
何念西现在总算明白段卓远身上那种温和谦雅的风度是从哪里来的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呀——想当初住在刑家,邢老爹一天到晚就是板着脸,严肃得要命,而且总是见不到人影,仿佛永远都有办不完的公事,所以刑震谦也就完完全全继承了他老爹的特征!
刑老爷子现在是年纪大了,面目也变得有些和蔼,可是看刑震谦那副破脾性,想必刑老爷子年轻时也是暴跳如雷的蛮横性子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老祖先留下的老话儿,必然有一定的理儿!
不过,段老先生虽然眉目慈善,何念西因为有了“鸿门宴”那个先入为主的判断,所以始终谨慎小心,老老实实坐在萧蘅身后的角落里,尽量把自己藏起来,不引起任何人注意。
事实上,何念西多虑了。
总公司召集的子公司汇报例会,会场至少坐了五六百人,都是各处子公司的总裁或者总裁助理,何念西这么小的一个人物,压根儿就不会有任何露面的机会,也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所以直到会议结束,她依旧好整以暇地缩在萧蘅身后,什么波澜也没有经历。
接下来就是惯常的自助餐时间,何念西依旧帮萧蘅提着电脑包,让她先去餐厅吃完后,自己再进去。
萧蘅却夺过电脑包,连同自己以及何念西的包,一起丢给了公司的司机,把餐券塞进她手里,依旧是那种冷冷的笑,不酸不麻地说:“抓紧时间去餐厅吧,用不着跟我客气!”
“噢。”
何念西接过餐券,偷偷撇嘴角,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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