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
清风道童得知自己使命达成,根本不想在凡尘俗世多留片刻,连忙双手揖礼而别,叶知秋刚刚回礼后,他就原地卷起一阵清风,走地无影无踪,显然是一种极为高明的遁术。
“我瞧着道童的路数,并非五行风遁,也不是玄门的纵地金光法,更像是借助地脉之力,施展的缩地成寸,不过到了如此洒脱自在的地步,估计是千里户庭罢!”
第一百八十七章 惊变(上)()
函谷关,一日之间换人掌控,消息很快传到大汉西都长安,被此时接掌秘谍系统的贾诩贾文和获悉,立即转呈醒来的董相。
经历洛阳之败后,董卓老地更快了,脸上布满皱纹,白发苍苍,健壮的身躯削瘦地皮包骨头,不过虎老余威在,他依旧是西凉军政集团的首领,至少是明面上各方派系的共主。
董卓知道强占函谷关的白骨真人徐甲已殁于敌手,此人还是异常熟悉的保汉阵营修士叶知秋,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对方竟然连玄门仙人都敢杀,相信不日就会挥军西进。
“此值多事之秋,乱臣贼子蜂拥而至,若是兵甲初具的新军,自然不是西凉健儿的对手,奈何对手乃是依仗龙气成道的修士,法术厉害着呢!不巧,玄门弟子下山传道,军中随行巫师不敌罢手,如今残部各自退入山中,须得另辟蹊径,寻求旁门左道之士援手,方能御敌于国门之外,董相意下如何?”
听了贾诩的建言,董卓思索片刻,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羌族巫师遭受重创,实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据说连凉州老牌叛军头子韩遂,都因西海泛滥而出的山洪,被困在孤城里不得脱身,他感觉熟悉的天下完全变了模样,再也不是过去自己肆意纵横往来的时候了。
老人年纪大了,就喜欢怀念过去。过去的荣耀和辉煌,都是精力不济、体力衰退时,时不时拿出来品尝的美味,一世英雄的董卓也不例外。
“文和,就照你说的意思办罢!”
贾诩立即起身谢过,准备出去办事,谁知就在此时,董卓开口将他叫住:“文和,据说你在军中散播梵教精义,有许多将士虔诚信奉,连羌族勇士都不例外,显然是真实不虚。我也听人说过,梵教法术能断肢再生,令不少伤兵恢复过来,不知道梵教有否返老还童的法术,让我恢复年轻。”
听了董卓的话,即便心思深沉,城府甚深的贾诩,心里都咯噔一声,暗叫:“原本我以为将相府内外都安排妥当,董卓这个糟老头子还有另外渠道,得知军中发生的事情。到底是哪条线出了问题?莫非是李儒那小子!不会,大黑虚空臧早就抛弃他了,神魂念头折损了一半,至今都没有复原,导致无论灵慧还是智力仅是中人之才水准。再则,我已接掌秘谍系统,长安城内外,即便朝廷、汉室,都没人能瞒过我的耳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诩贾文和思索片刻都没有发觉到线索,顿时感觉某些事情隐隐地脱离掌控,在他识海神魂念头诞生处的魔神影子,隐约知道这是命运的恶兆,忍不住想起刚刚收到的密报军情,叹道。
“不过是一座关隘易主,形势就恶化到如此地步,此方天地的反噬竟然如此之快。还有所谓的玄门三教,似乎也在积极地配合四面合围,想将西凉军这头拔掉翅膀的老虎,困死在荒凉的不毛之地,怎么可能?”
这头域外魔神也是黑暗六道众高层之一,藉着隐秘渠道偷渡进入,抢在八叶老师之一的大黑虚空臧前面,完全控制着贾诩贾文和,自称恐怖公爵。
它并非来自梵神大世界,而是被黑暗六道众征服的世界,曾经抵抗最激烈的土著神,接触过六道轮回世界系,结果彻底转变立场,成为新的域外魔神。
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或者取得更高的地位,恐怖公爵对其它世界的征战,持着比激进者更激进的立场,受到六道众共主的赏识,终于被它爬到仅次于八叶老师的权位。
因此即便恐怖公爵抢先一步,拔得贾诩贾文和的头筹,大黑虚空臧依旧无可奈何。
毕竟同为域外魔神,即使实力方面有岁月积累层面的差距,收割自身世界本源的恐怖公爵,也丝毫不逊色于大黑虚空臧。
恐怖公爵根据收集到的情报,暗中策划着自己的阴谋:“此方天地至少有五位世界意志的代行者,有资格进入黑暗轮回大世界,转化为六道众的高层一员,没准八叶老师的位置会再次变动。不知道永生不朽的王座,能否有我的一席之地。”
不说域外魔神之间的暗流汹涌,斗而不破的默契,西凉军内部派系林立的混乱局面,随着函谷关的陷落,洛阳新军将开拔西进的消息传开后,变得越发动荡不安。
并州军一系唯飞将军吕布马首是瞻,麾下八健将、陷阵营都是“忠心耿耿”之辈,不过眼看着敌军将至,董相却始终没有见机便宜行事,顿时叫这支非凉州出身的外系势力离心离德。
再则,飞将军吕布在尚书令、司徒王允府中结识其义女貂蝉,一颗心就被这倾国倾城的佳人迷地神魂颠倒,可惜“义父”董卓得知此女后,立即强行索要纳入相府。。。
原本夫妻相称的佳偶,旦夕之间就要唤作义母,这叫心高气傲的吕布如何忍得。
他想起两人私下见面时,貂蝉梨花带雨地哭诉,泪眼红肿,脸色苍白,谈及董卓都是惊惶不安,想必受了这老头子很多折磨。
一怒之下,飞将军亲自提枪上阵,一口气睡了相府的董卓姬妾数十人,方才消去少许心头之恨。可惜的是,董卓对此若无所觉,强行霸占住貂蝉,不给他们见面的机会。
来到大汉旧都长安后,董卓越发衰老,洛阳的惨败,被逼退走长安,消磨了他的英雄气,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早已垂垂老朽,仰赖清纯可人的少女为枕才能安睡,试图吸取侍女的青春生气,让自己再次变得英明神武。
吕布想起这具瘦骨嶙峋的老棺材板,每晚压在貂蝉的身上,以前不去理会,现在回想起来,就再也忍受不住了。
他要杀掉义父董卓,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为了动荡的时局下,随时可能倾覆灭亡的西凉军集团下船,更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期待日后东山再起,吕布决定要铤而走险。
早些时候虎牢关大战,叶知秋将自己欲念斩化出来,依虫道三尸六虫之法变成的欲虫,深深地埋植在飞将军的体内。
如今得了其色欲、贪欲、权欲的滋养,蝌蚪状的欲虫顿时发作起来,疯狂地啃噬着宿主的理智,致使吕布变得狂妄自大,变得目中无人,变得厚颜无耻,变得丧心病狂。
正在紧急议事的并州军诸将,看见飞将军吕布脸红脖子粗,直喘粗气的模样,都有些摸不着头绪。
突然,吕布长身而起:“此事事关重大,简直是生死存亡,我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行,我得去见见董卓,教他给我们一个说法。”
欲虫发作影响之下,吕布已经顾不上表面上的礼数,对董卓也不再用义父相称,这一幕落在“智将”张辽张文远眼里,心里莫名地有些担忧。
不过,以张文远之智,顶多以为飞将军被气疯了,恐怕会对董相恶语相向,万万没想到吕布早已起了杀心。
其余八健将诸位,及陷阵营统领高顺,对此若无所觉,自从西凉军退守大汉旧都长安后,飞将军的心情就从未好过,像是被什么嫌事困住似的。
吕布走到营帐门口,单手抚住门框站住,头也不回地交代一句:“某此去董府,定会生出许多是非,尔等早做准备,相机行事就好。文远,某不在时,你得挑起担子,我说过会带着并州营的兄弟,博取一场大大的富贵。待在凉州军中,仰人鼻息过活,实在是令人厌烦。”
说完,飞将军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影没入夜色中,渐渐地消失在风里。
张辽张文远却是被吕布的这番话感动了,顿时视野有些模糊,忍不住站起身,伸手擦了擦眼角,竟然湿了一片。
“将军,将军还记得!”
第一百八十八章 惊变(下)()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此时近夜半,长安城中,除了巡守的羌兵,只有敲梆子的更夫,在街道上走动。
吕布骑着神骏乌骓,来到南门永宁门前,看到城门往外打开,顿时心里大喜,直接策马进入。
守门的将士,刚刚放一队相府的门客进入,为首者正是如今正得势的“讨虏校尉”贾诩,队伍中多是奇人异士,发色、服装都大异常人。
他们刚走不久,永宁门还没有关上,就被飞将军骑马闯过了,守门的将军准备下令拦截,突然察觉到一丝杀意,借助附近的火光仔细瞧去,发现来人竟然是武力天下第一的吕布,顿时不敢声张,任由他从容离去。
长安城东西南北诸门,都是董卓的私人部曲把守,具体是由董卓本家宗族、宾客、佃户、门生、故吏等组成,作战时是忠心耿耿的亲兵,平时都是蹭吃蹭喝的食客,耕田上交三成粮税的佃户,不过西凉军征战的时候很长,属于机动性很强的武装集团,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待不长,田地都渐渐荒废了,只能靠抢掠民众的口粮维持。
这位将军因是董卓的族人,隐约知道一点内幕消息。他是不想再打仗了,可是现在时局纷乱,解甲归田的下场,就是一个税吏都能虐地他死去活来。没奈何之下,他只能追随董相到死为止。
类似于这种紧紧地捆绑在西凉军的战车上,无法中途下车的人,都是如此这般的态度,已经算是彻底豁出去的一群人,属于绝对不会投降的叛军核心。
可惜,他们再怎么大胆想象,也无从得知此时的飞将军吕布,董相极力笼络的义子,实为斩杀“大汉丞相”而进城。
马蹄敲打着石板地面,发出极有节奏的“踢踏踢踏”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桀骛不驯,听起来也有些刺耳。
清冷的夜风吹过吕布的面庞,他毕竟是巅峰武圣,半步人仙的修为,即便早就被妖狐附身的貂蝉用媚术迷惑神智,至此命运分流的关键时刻,飞将军还是短暂的恢复片刻清醒,他立即发现自己即便斩杀董卓成功,恐怕也控制不住派系林立的西凉军,尤其是与自己不对付的飞熊军统领李傕、郭汜等人。
“没了董卓这条老狗,西凉军势必分崩离析,尚书令、司徒王允与我有旧,算上貂蝉的婚约,他算是我的岳父,通过他的关系,我能搭上如今的朝廷。有时候,大义也是一种力量,能影响人心走向。朝廷得到我和并州军的支持,就不会有名无实,正好借助大义之名,彻底清洗西凉军,将这头怪物攥在手里,变成我的所有物。”
想到这里,吕布立即拨转马头,没有继续往相府而去,直接转向司徒王允的府邸,这一幕让不少暗中窥视的人,无言地松了口气。
值此关键时刻,飞将军贸然入城,显然是得到了相关的消息,谁会将珍贵的情报分享给这位三姓家奴,西凉军的嫡系将军们彼此打量对方,似乎想发现点什么。
可惜,谁也没有想到,“并州营”中的智将张辽,早就循着主将吕布的意思,提前埋下许多暗桩坐探,无论长安城内城外,又或者函谷关附近的郿坞等地,都有并州军的探子。
当吕布骑马来到城北百善坊的王府时,司徒王允早就恭候多时了,以义女貂蝉为诱饵,布置天下谋士无出其右的连环计,他就知道收获战果的时候,总有一天会来到。
尽管王府经历洛阳之乱,被西凉军强行迁到长安,失去了士族门阀的根基,对市井平民也没有多少掌控,如今可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过身为当代的家主,王允还是从默默主持家运的先祖王大将军(王翦)那里,得到了关键的警示。
他从梦中惊醒,额头出了一层薄汗,由于梦境先祖现身指点,委实有些匪夷所思,因此王允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干脆起身下床,没有来由地穿戴整齐,在书房里闲坐。
吕布的暴躁脾气总是改变不了,到了地头发现门房都安歇了,立即翻身越过墙门,左右看门的恶犬刚刚有所反应,他立即发现了,只是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就让这些畜生规规矩矩的不敢动弹。
吕布直闯王府后院,凭着武人的直觉,悄声无息地来到王允的书房,刚想推门而进,房门吱呀一声往里洞开,借助皎洁的月光,飞将军看清楚来人面目,竟然就是司徒本人,脸色一片气定神闲,似乎早就在等着他到来。
吕布来不及客套寒暄,直接道明来意,并央求王允看在自己的“半子”份上,与朝廷沟通释放善意,并表示自己愿意遵从朝廷的命令。
王允听了飞将军的话,心情极为复杂,既有计划成功后莫名喜悦之情,也有不齿于吕布再次背主做窃的行径。
不过,他毕竟是经历“迁都”动荡,还能调整心态适应下来的大儒士,思索许久后,捱到并州军主将神情不耐烦了,才重重地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下来,飞将军顿时大喜,双手抱住王司徒的肩膀,使劲地晃了晃。
这样一来,吕布的后顾之忧就去掉了,既然有尚书令、司徒王允为他奔走,调理并州军和朝廷的关系,这位武道圣者、半步人仙的超级猛将,下定决心大干一场。
“事不宜迟,现在就分头行动。”
王允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吕布掉头走了,如此粗莽卑鄙的武夫,本朝的司徒自然是看不上眼,不过正是这种莽夫,轻易地掉进连环计的圈套里,为了女人甘愿背主。
“温柔乡也是英雄冢!吕奉先的武道是越发精进,现在被女色迷惑住了,日后没准神莹内照,瞧出连环计的破绽。”
王允捏着下额的胡须,叹了口气,随即取来护身的古镡剑,迳自箭步上墙,几下腾挪翻越,就往同朝为官的知交好友家里去了。
汉朝的儒士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沿袭秦汉尚武风气,都是上马提枪能纵横沙场,下马提笔能写锦绣文章,亦文亦武的一时俊杰。
前有出将入相的张苍,后有投笔从戎的班固,都是儒士出身,尤其是前朝大秦子民的张苍,从白嫩小年轻到垂垂老朽的耄耋,担任过秦朝的皇家档案管理员,刘邦义军的宾客,将军,郡守,代国相国,赵国相国,计相,主计,楚国相国,御史大夫,丞相等职务。
在担任大汉帝国丞相期间,张苍修改校正过《九章算术》,算是一个不错的数学家。汉初的历法、音律、度量衡、法律的制定,全部是由张苍主持或者积极参与。本人的寿命也是一个传奇,整整活了一百零三岁,长寿地不可思议,以致于让同时代的人怀疑他入道修仙。
王允的先祖王翦,实为战国四大名将之一,家学深厚源远流长,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张苍之所以长寿,就是在担任大秦皇家档案馆的时候,遍览当时方士进献的书籍,从中学会炼气士的本领,时常吞服天地灵气,方才使身体保持巅峰,延年益寿。
这些方士后来得了机缘,都成了三十六旁门七十二左道的开山祖师,只是碍于始皇帝开创的天子道,凝聚万民而成龙气禁制万法,才不得不选择避世潜修。
如今天地灵气汹涌如潮,懂得炼气的儒士仿佛如鱼得水,薄有成就者,数目不要太多,即便如本朝司徒王允,也会不俗的轻身提纵术,在夜幕的长安城坊市里来去自如。
再说飞将军吕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