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之士- 第187部分

　　　　如果，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在关键时候插手，没准能从虚荣又残忍的托纳提乌身上，夺取到关键的神职，补上失去的荣耀，并重新振作起来。

　　　　正因为种种顾虑，神灵之间复杂的因缘关系，彼此之间互相牵制、制约，叶知秋顺利夺舍了羽翼蛇，并成功地熬过了虚弱期，终于等到出世的时候了。

　　　　深不见底的黑色大湖，堆满世界毁灭后的灰烬，应着羽翼蛇的再世出现，死气沉沉的灰烬涌现出清泉，天空下着玉米粒大的小雨，淅淅沥沥地，持续了一个昼夜。

　　　　第二天的凌晨，太阳初升的时候，铅灰色的浓密雨云悄然消散，尖角山上挂着一道绚烂的彩虹，远远望去就像将雨林均匀地分割成两半。

　　　　如此种种异象奇景，令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忍不住忧心忡忡，再次感受到第四纪元早期，直面以贤明著称的神王奎策尔夸托，天地对于爱子无时不刻的眷顾。

　　　　若不是，第四纪元晚期，神王奎策尔夸托在“烟雾镜”化身的妖神特拉克胡潘劝诱下，饮用血祭酿造的美酒，不会神智颠倒迷乱，变得昏庸无能，最终无法履行神职，而被天地放弃。

　　　　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端坐在战争王座上，忍不住喃喃自语：“太阳神奎策尔夸托渡海离开时，曾经短暂地清醒过来，并作出最后的预言。当大地上的人民沉湎于破坏、杀戮、战争时，他会从海上回来的，乘坐蛇编的筏子。这件事必须尽快告诉特斯卡特利波卡殿下，他能运用至上神器烟雾镜，窥视这头新生图腾羽翼蛇的来由。”

　　　　想到就做，向来是直性子的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的风格，他马上派出使者猴神祖珂，向北方的阿兹特克神系主神报信。

　　　　谁知，凶残狡诈，却又生性多疑的第五代太阳神托纳提乌，平时还能坐视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麾下的告死者乌鸦在战场上收割灵魂，眼下却无法坐视猴神祖珂驾驭阵风，穿过玛雅王国的地盘，向北方的强邻阿兹特克而去。

　　　　太阳神托纳提乌亲自出手，将猴神祖珂拦阻下来。经过一番拷打折磨后，他顺利问出这位风之使者的使命，并得知南方雨林深处，一头疑是第四代神庭之王奎策尔夸托化身的羽翼蛇，出现在灰烬湖附近的尖角山。

　　　　本着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朋友的理由，太阳神托纳提乌将猴神祖珂囚禁，将这封重要的口信，以自己的名义转交到强邻阿兹特克神系主神特斯卡特利波卡手里。

　　　　尽管承了太阳神托纳提乌的人情，不过阿兹特克王国并未停止战争，只是血脉高贵的贵族、武士，顺从供奉神灵的祭司旨意，没有加入到战争中，只有城邦王子们继续冲锋陷阵，这样做就减轻了玛雅王国边境防线上的压力，也算是一项收获吧。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运用至上神器“烟雾镜”，窥视大陆南方的雨林区域，神力高涨的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令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满。

　　　　毕竟，在战争神域上，特斯卡特利波卡并不是这位似敌似友的潜在竞争对手的对手，与玛雅神系的神战还未开始，仅仅只是地上王国、城邦的战斗，就令状态低迷的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丰满起来，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说不生气，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略过卑劣地怯懦者，至上神器烟雾镜中的景象，不断地往前推进，直到雨林区域的深处，堆满世界毁灭时产生的灰烬，一座黑色的大湖。

　　　　眼下，羽翼蛇就盘绕在尖角山上，一对洁白如云的羽翼，软软地平贴在背上，湿漉漉尤带血迹的羽毛，显然是刚刚蜕变出来不久。

　　　　最后他看到羽翼蛇的真面目，太阳的光辉，盘绕成圆环的蛇的神性，的确与第四代太阳神奎策尔夸托有关，不过如此浅薄的神性，已不足全盛时的一成，只是过去模糊淡淡的影子！

　　　　这一切，都令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安心不少，同时也断定这头图腾兽，必定出自灰烬湖：“按照我的经验，估计羽翼蛇又是被战争唤醒的旧神！”

　　　　区区一头图腾，在神灵眼里，仅仅只有野兽的水准，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就没有放在心上。随即想到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神力大涨，全是仰仗阿兹特克王国和玛雅王国的有限度战争，就忍不住想恶心一下这位老友。

　　　　于是，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就将一点猛毒的蛇性，注入到图腾兽羽翼蛇的体内，准备藉此改变它的命运，引导其走向黑暗，同时也在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眼皮底下，埋下一个随时引爆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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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救世主（）　
　　　　掠过树梢的晨间轻风，吹干了羽翼蛇湿漉漉的翅膀，并簇拥着左右，令他再度拥有飞腾上天空的力量。

　　　　来自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馈赠的厚礼，蕴含猛毒的蛇性，渗透进入羽翼蛇的体内，叶知秋没有任何抵抗，任由它轻易地生根发芽，在七色斑斓的彩虹边缘，镀上一层淡淡的黑暗。

　　　　“引导图腾兽走向黑暗之路么？疯狂，嗜血，残忍，凶残，奸诈还有阴谋，不愧是此方世界黑暗面的化身，唯一一个脱离城邦信仰束缚，游走在广漠的大地上，被所有神灵、人类畏惧并尊崇的大神。某种程度而言，特斯卡特利波卡即便没有至上神器烟雾镜，也能超然于时光之上，以俯视的眼神，看着世界的兴衰败亡。”

　　　　若是羽翼蛇真的回归，必定没有抗拒之力，不过叶知秋毕竟是合天地人三才之力，而有所成就的天庭帝君，尽管现在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本质，却依然可以在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的视野之外，将这点堕落的种子，猛毒的蛇性转移到蛇牙之上，转变成一件威力不俗的武器。

　　　　叶知秋扣着手指仔细算了算，羽翼蛇的体内，既拥有域外魔神的化身忿怒甘露尊的蛇性，蜕皮和重生。也有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赐予的剧毒獠牙，再加上羽翼蛇本身呼风唤雨的能力，以及淡淡的一丝太阳神性，足以奠定不朽的根基，蜕变为真神的最初垫脚石。

　　　　首先要做的，就是拥有自己的城邦，开辟信仰的土壤。尽管刚开始时，土地还很贫瘠，无法收割到多少成果，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能沉淀积累出丰腴的沃土。

　　　　杀死图腾或者神灵，夺取一座繁华的城邦，显然是最快也是最简便的手段，不过叶知秋对此很清楚，除非将拥有神血或神恩的王族、贵族全部铲除，将祭司阶层连根拔起，即便成功占据城邦，日后也会面对层出不穷的麻烦。

　　　　失去一切的既得利益者，是意志最坚定的反叛者，他们不会屈从于图腾兽的神威，会掀起连绵不断的叛乱，偏偏他们占据城邦的上层统治地位，下面的人很难与其对抗。

　　　　从无到有地建立一座城邦，一座完全属于自己的城邦，尽管花费的时间、精力会很大，不过此举胜在纯粹，从里到外打满叶知秋的烙印，完完全全地属于图腾“羽翼蛇”的城邦，会因此奠定真正的根基。

　　　　再则，一头刚刚出世的图腾兽，从无到有建立城邦，也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打消某些神灵的猜疑，毕竟羽翼蛇本身的根源，可以按着时光长河往上游追溯到第四纪元，甚至更往前的第二纪元。

　　　　正如北方荒漠峡谷地带的阿兹特克王国一样，雨林地带的城邦也要面临人口爆炸产生的各种压力。烧荒开垦出来的土地，无法供养太多的人口。越来越重的粮食缺口，令城邦内部危机重重。

　　　　不患寡而患不均！在普通人的素质无法臻至超凡入圣境界前，这句俗话真可谓放之四海而皆准。

　　　　雨林城邦早就意识到人口剧增，迟早会引发粮食危机，利用权力和武力，将所有粮食都集中起来，按照城邦居民的三六九等进行分配，最悲惨的永远是奴隶，他们的地位等同于牲畜，不过高过鸡鸭。

　　　　没有任何特质的平民，每天分到的口粮，绝对无法和拥有神灵血脉的王族、贵族相提并论，甚至和拥有神恩的祭司都不可同日而语。

　　　　占据城邦居民绝大多数的他们会暂时咽下这口气，不满的情绪却会不断累积起来，民众的怒火有如暗流汹涌，一旦触及到某个临界点，就会一鼓作气地爆发出来，变成摧毁一切的大叛乱。

　　　　因此某些不够成熟老练的城邦，往往会经历一次以上的血的教训，才能学会如何处理甚至解决人口剧增引发的危机。

　　　　血祭！尤其是大规模的血祭！藉此消耗掉多余的人口，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缓解城邦的粮食危机，甚至可以以此取悦城邦供奉的图腾甚至神灵。

　　　　不过，这种做法是治标不治本，真正聪明的办法，是统治阶层的上层，鼓励民众走出去，在远离原城邦的陌生区域，从无到有地建立起新的城邦。

　　　　起初，仅仅是不起眼的定居点，待站稳脚跟后，就可以陆陆续续地迁进人口，包括拥有特殊技能的人才，石匠、泥瓦匠、木工等等，不断添砖加瓦，完善城邦的统治体系。

　　　　到那时，一座文明辐射圈子内的卫星城镇，雏形城邦就会成功地建立起来，并在合适的时候，对母体进行反哺。尤其是输送合格的战士，用于对内镇压和对外作战。其次是必不可少的粮食，毕竟王族、贵族和祭司热衷于粮食酿造的美酒，并常常以敬神的名义，消耗大量的粮食用于酿制各种甘醇的酒浆。

　　　　叶知秋对于雨林城邦体系广泛撒播出去的种子，也没有多少兴趣，毕竟他们的身上，从里到外都打着图腾和神灵的烙印，真正具有价值的，只有背弃城邦的流民、逃奴。

　　　　他们在荒野里艰难地生存，被所有城邦的统治阶层视为叛徒和仇敌，发现后甚至不用生擒捕获，第一时间处决杀死的猎物，并由此衍生出一个新兴的职业，密林猎头人。

　　　　幸运的是，尖角山附近就有一个流民和逃奴的聚落，人数没有超过一百人。太多人的话，附近的飞禽走兽就会遭殃，被这个荒野聚落的捕食消耗殆尽，迟早会引来密林猎头人的瞩目。

　　　　叶知秋以图腾羽翼蛇之姿，离开融合一页地书，涌出清澈的泉水，渐渐恢复生机的灰烬湖，迳自往这个荒野聚落游走而去。

　　　　它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却在茂密的雨林里，掀起不大也不小的动静，顿时引起警惕性很高的逃奴瞭望手的注意。

　　　　绚烂如悬挂在苍穹天空之上的彩虹身躯，在阳光透过树叶枝桠缝隙洒下细密碎金的雨林底层，泛起迷离的斑驳光影，显得无比圣洁，不朽的神性流淌其上。

　　　　曾经有幸观望过神灵超凡脱俗之姿的逃奴，以为自己的罪行终于得到报应，竟然引来神灵亲自给予审判，不由地身体绷紧，从隐蔽的瞭望台跌出来，重重地撞在地上。

　　　　这般大动静立即引起荒野聚落的注意，以为密林猎头人发起突袭，所有流民、逃奴立即准备战斗，不过当他们看见来者竟然是一头神圣的图腾兽，大部分人都放弃了抵抗。

　　　　敢向神灵挥舞刀刃的人，在这个“大型”荒野聚落，只有寥寥无几的三五个人，三个流民，五个逃奴。他们都是对城邦神灵无比痛恨，甚至压倒对神灵恐惧心的凡人。

　　　　叶知秋化身的羽翼蛇，混不在意地看着这几个人发起进攻，随后黑曜石磨制的刀刃，就在它坚如金钢的鳞片前瞬间折断。

　　　　即便叶知秋有心控制着反噬的力道，也让这几个冒犯神灵的狂妄之徒虎口震裂，全身肌肉麻痹，当场一头栽倒在地上，动也不能动。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人，哗啦一声都跪倒在地上，不断地以头磕地，用各种语言祈求着神灵的宽恕。

　　　　羽翼蛇尾巴一卷，将高处跌落到地上，身受重伤的逃奴瞭望手带上来，轻轻地放在面前的地上。

　　　　紧接着，羽翼蛇张开嘴巴吐出一点白光，源自忿怒甘露尊蜕皮和重生的蛇性，转化而成的神术“治疗轻伤”，照耀着逃奴的身体。

　　　　顷刻间，这位身受内伤而无法动弹的瞭望手，因痛苦而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浑身仿佛浸泡在温泉中，惬意而自得，竟然缓缓地坐起身。

　　　　聪明的逃奴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在自己的身体发生的奇迹，令他第一时间跪倒在地上，匍匐在羽翼蛇的面前，大声地颂唱各种赞美诗歌。

　　　　叶知秋惊讶地发现，仅仅过了三息而已，逃奴瞭望手的身上，竟然从心脏部位延伸出一条常人看不见的信仰之线，连接着羽翼蛇的神性上。

　　　　轻轻地触碰后，叶知秋讶然发现，逃奴瞭望手竟然拼命地自我催眠，尽管不知道他的神名，也能变成一位堪称虔诚的狂信徒。

　　　　叶知秋忍不住暗忖：“或许是方才的神术，过于灵验的效果罢。不过，我什么都没说，就获得了第一个信徒，也算是难得的收获了！”

　　　　羽翼蛇满意地微微额首，瞭望手顿时喜上眉梢，就连他身后的流民和逃奴伙伴，都立即明白过来。

　　　　传说中，神灵会从天而降，庇护着脱离城邦，流落在荒野的苦命人。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证实了这个口耳相传的传说。

　　　　“救世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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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权杖（）　
　　　　“救世主？这个尊称还真的恰如其分，不过我降临的目的并非如此，而是为了九州天地的完善，融合捕食此方世界。”

　　　　叶知秋从毫无生机的灰烬湖，窥见了世界毁灭重生的循环，前后经历了四次，每一次都长达五千多年，尽管神道占据世界内部的主流，除了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与世同存，就算地位崇高的太阳神，都更换了四次。

　　　　现如今，第五纪元已经过去了大半，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迎来第五次大破灭，将一切推到重来，构成生与死的循环，藉此收割万物的灵魂，壮大世界的本源。

　　　　叶知秋若有所思，羽翼蛇也就沉默不语，在图腾兽施展救人的神术后，荒野聚落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惊扰了救世主的神思。

　　　　“还是按照既定计划行事罢！收拢在荒野里艰难求存的流民和逃奴，以恢复生机的灰烬湖为核心，建立简陋的定居点，能够自给自足，甚至某种程度上的自保，再进行第二部，对外扩张！”

　　　　想到这里，羽翼蛇慢慢转过身，由原路返回降临的尖角山。荒野聚落的流民、逃奴都懵了，根本没有想到，救世主会悄然离开。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转变成虔诚的狂信徒，负责瞭望的逃奴特莫西才明白过来，他立即站起身，伸手招呼伙伴们，小声喊道：“跟上跟上，神将指引我们前往幸福的乐土。”

　　　　原本深得人心，威望颇重的荒野聚落头领克鲁特，有些在意自己的地位开始晃动，即刻起身并压低声音，指着方才冒犯神灵，结果倒地不起的伤员：“他们走不了，该怎么办？”

　　　　此时的特莫西已经以神灵的代言人自居，自发学会站在图腾兽羽翼蛇的立场，本能地厌恶向神灵挥舞刀刃的人，不过他们毕竟是在荒野聚落里生活过的伙伴，抱团取暖熬过漫长的冬天，在饥寒交迫中分食好不容易才获得的食物，甚至在躲避密林猎头人的追杀时，曾经互相扶持过，因此他很难做出抛弃的决定。

　　　　“都带上吧，救世主会垂怜慈悯。他们的罪如何处罚，不应该由我们决定。”

　　　　荒野聚落头领克鲁特听了这话，忍不住松了口气，心想特莫西没有忘本，幸运地获得神恩后，并没有变成他曾经无比痛恨的人。

　　　　随后，克鲁特快步来到相熟的伙伴身边，用力却动作不失轻柔地将他拉起来，单手挂在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