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绿袍青年用手指抬起了斗笠,如墨的双眼闪过一抹绿芒,这位官爷登时有种被恶鬼盯上的感觉,心跳陡然加快,连退三步。
“还用查么?”鹤白声音低沉的缓缓说道。
“不不用了。”那名官兵立刻让路,让其通过。
鹤白与此位官兵擦肩而过,进了城,便将这碍事的斗笠摘下,随手扔在路旁。
此时已近黄昏,戴着个斗笠反而扎眼,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紫阳城内人影幢幢,车水马龙,道路两旁的商贩仍在卖力的吆喝着,吸引着过往的行人,好不热闹。
鹤白却对摊位上的东西以及行人毫无兴趣,打听了一番,来到一家悦来客栈,包了一个天字号房间,打听了一下当铺的位置,便直奔当铺而去。
“不知这位公子要当何物?”柜台内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笑眯眯的问向面前的青年。
鹤白从背后包裹里抽出一柄宝剑,放在柜台上,“当它。”
老者登时眼前一亮,一眼便看出此剑不凡,不过眼中异芒却一闪即逝,变得若无其事起来。
将鹤白请到后厅,老者命人掌灯看茶,然后仔细的查看起来这方宝剑来。
片刻之后,老者笑眯眯道,“不知公子是活当还是死当?”
“死当。”
这把宝剑虽然不凡,但却不是法器,对他来说并无大用,自然是死当,这样银子还会多一些。
第12章 练气四重()
老者眼珠滴溜溜一转,然后说道,“死当的话,本典当铺愿出文银百两,公子可还满意?”
鹤白对这里的物价不是很清楚,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价格绝逼是被忽悠了。
“不知贵店铺可有上了年份的人参或灵芝?”鹤白问。
“自然是有,公子有情趣?”老者道。
“敢问老丈,年份在千年以上的灵芝人参价值几何?”
老者闻言一惊,“公子可是要脱手!”
脱你妹啊!
鹤白没好气的瞅了对方一眼,道,“我要买。”
“这个呵呵,”老者略显失望的干笑一声,“实不相瞒,本店可没有这等宝物,不过三百年的人参,五百年的灵芝倒是有,但价格嘛,没有千两银子可是拿不下来。”
鹤白闻言心头一喜,哪怕是三五百年的灵物,那也是难得的灵物,他是势在必得。
“那我就用这宝剑换,老丈意下如何?”
他可不是愣头青,对面这老头又精又滑的,一看就是想黑他。
但他也不是仗势欺人的那种人,明抢可不是他的风格。
“哈哈,公子说笑了,这宝剑虽然不凡,但也绝对不值千两银子啊。”老者强颜欢笑道。
“那到底值多少,你给我个实价。”鹤白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既然公子急着用银子,那老丈便做一回主,再添二十两。”老头心道,这青年连这等宝剑都‘死当’了,定然是急着用银子,不趁机狠狠宰上一刀,他这三十多年掌柜岂不是白当了。
这把宝剑要是卖给爱剑如命的守城将军,至少也要千两纹银,而且还能成为将军府的座上宾也说不定,这把宝剑,他是势在必得。
鹤白自然不知道对面这老头心里怎么想的,但也懒得再跟这老头和稀泥了,双眼一眯,现出两抹幽幽的绿芒来。
“我再问你,这把宝剑价格几何?”
老者与其四目相对的那一霎,便如失去心智一般,脸上的狡黠之色顿时荡然无存。
“值纹银千两。”老者双眼无神,机械般的回道。
鹤白心中冷笑,好你个老不死的,当真敢黑我,你是不想要命了!
不过杀意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即过,他又不是真的妖魔,自然不会滥杀无辜,又何况无奸不商,这是他们的本性。
他将后背的包裹取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摊开,各式‘值钱’的东西散落开来。
“你好好看看,这些东西价值几何?”
顿饭的工夫后,鹤白将三个锦盒放到包裹中,打包背在肩上,十分满意的离开了典当铺。
良久,典当铺掌柜的如梦初醒般的醒悟了过来,接着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嘴都抽歪了。
“我特么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啊!”老掌柜瘫坐在地,手捂着脸,老泪纵横。
那厢间,鹤白回到客栈,将房门扣上,便盘坐在床铺上,研究起那节手指来。
透过皮肉,可以看到这节指骨并无异常之处,很普通,就连形状都与其它骨头没什么区别。
他捏了捏,鼓弄了一会,也没感觉到疼痛感,而他这具肉身,只能靠神魂操控妖气,再由妖气驱使身体。
想到此处,鹤白试着用神魂的神念直接操控这节指骨,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指尖处竟如有生命般的生长起来,撑破指尖的皮肉,变成了一只尖锐的爪骨,赫然与他当初见到时的一模一样。
当然了,个头却要小了好几圈。
鹤白登时精神为之一震,喷出一口妖气化成利刃,‘铛铛铛’的砍了几刀,却是丝毫痕迹都没留下,不过每砍一次,神魂都会有所感应,仿佛这节爪骨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整整一年没有知觉的他,自然是喜不自禁,若不是欲哭无泪,此刻非得喜极而泣不可。
接下来,鹤白再次通过神念操控起这节指骨来,挖掘其潜力。
顿饭的工夫后,鹤白的脸庞现出顽童般的神色来,其神念一动,指骨立刻化成一根尖刺,电射而出,足有一尺来长,‘扑哧’一声,直接贯穿妖气所化的利刃。
好家伙,这下可发达了,鹤白暗暗激动。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心里却明镜似的,这妖气所化的利刃极其坚韧,就是斧砍锥扎都奈何不了,但在这根骨刺面前,却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收敛了下情绪,他便继续兴致勃勃的琢磨起来。
这一刻,鹤白全神贯注,集中精力试图将骨爪一分为二。
渐渐的,骨爪从中间分裂开来,当真如他所愿。
不过下一刻,他还没来得及高兴,骨爪便又弥合如初了,神魂也随之萎靡了起来,原来是妖气消耗过巨造成的,是以不得不停了下来。
虽是如此,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失望之色,既然是修为不足,那便提升修为好了。
鹤白打开包裹,拿起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只尺许长的人参,足有三百年的药力。
一股黑烟将那人参一卷,便将其吞入了腹中,静静的炼化了起来。
一连三天,鹤白都在房间中炼化灵药,这期间,客栈掌柜见三楼的客人一直未出门,便让伙计去敲门,却被一声怒喝给吓得不轻,便再也不敢去打扰了。
直到第四天,三楼天字号的客人才总算是出来了,这要是再不出来,掌柜的都想报官了。
而令掌柜十分纳闷的是,这人三天不吃不喝,竟依然精神奕奕,——难道他自备干粮自备水?
鹤白自然不知道掌柜心中所想,闭关这三天,他虽已步入了练气四重,但三个锦盒的灵药也被全部炼化,才堪堪了步入练气中期的修为。
按理说这些灵药就是让他连升两重都富富有余,但其中所蕴含的灵力却让他大失所望。
究其原因,他分析,应该是灵药保存不当,灵性流逝的太过严重所造成的。
整整两千两白银,却只换来了三株灵性大失的灵药,着实让他感到有些不值,好在修为总算是更进一步。
若是没有这些灵药为其冲击瓶颈,单靠吸收日月精华,怕是修炼两三年也不见得能迈过这一步。
加之这些银子都是白来的,他心里顿时好受了一些。
至于那块冰魄石,他还没琢磨明白有什么妙用,是以也不急着出手,一旦对提升修为有所助益,到时怕连肠子都能悔青。
出了客栈,鹤白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热闹的街道,忽然来了兴致,打算随处逛逛,也不枉白来一趟,顺便也打探些消息。
第13章 恶鬼附身()
顺着人流,鹤白漫无目的的四处逛着,除了路旁的精美小吃,这紫阳城还真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的。
可惜这小吃闻着挺香,但却味如嚼蜡,吃得他是一个劲的皱眉头。
不知不觉中,他便来到了城池最为繁华的中心地带,见一堆人围在一处气派的深宅大院门前,好奇心作祟,也跟着上前凑凑热闹。
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守城将军的公子患了异症,若能医好,立刻奉上黄金三百两。
“三百两黄金!”鹤白眼前登时一亮,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就是做梦都没梦到过。
“哼,你当那三百两黄金那么好拿呢,看到门口躺着的那几位没有,”一名儒生打扮的男子指向不远处被打断胳膊腿的那几位道,“这几位都是抱着侥幸心,结果被打成这副惨相。”
正说着,将军府红漆大门敞开,两名挎着刀剑的侍卫驾着一名僧人打扮的光头走了出来,接着扔到了门外。
“唉,又有人被扔出来了。”周围发出一片感叹。
便在此时,一名绿袍青年分开人群,来到将军府前。
“站住!”两名门卫抽刀横立在青年面前,一脸凶相。
“在下是来给你们公子治病的,你们就是这么招待贵客的么?”
此位青年不是旁人,正是鹤白。
两名门卫对视一眼,接着上下打量起他来,发出一声冷笑道,“真有不怕死的,等着。”
话落,那名门卫便走进了将军府,通传去了。
此刻,众人对着鹤白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并有阵阵叹息之声和幸灾乐祸的声音。
将军府门前围了这么多人,绝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此时又有一个不知死活的,他们当然乐意见得。
不多时,一名管家打扮的老者与那名门卫走了出来。
老者见鹤白不过是一个二十岁许的青年,顿时现出失望之色,摇了摇头。
“这位公子,是你要为我家公子治病?”老者问道,语气还算客气,颇有涵养。
“正是。”鹤白挺着胸,背着手,迈着方步来到老者面前,一脸自信的模样。
“那好,就请公子随我来吧。”
管家将鹤白引进府内,大门随之关闭,接着又是阵阵议论的声音。
将军府果然够气派,假山荷池,竹林幽幽,小溪潺潺,各色建筑红砖绿瓦,雕梁画栋,好不气派。
鹤白随着管家穿过回廊,来到内院,只见一名身着华丽的贵妇哭倒在地,正对着一名身姿挺拔,器宇不凡,腰间佩剑的中年男子大嚷着什么。
贵妇见管家带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过来,便立刻止住了哭嚎,摸了一把眼泪,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闭口不言起来。
“将军,人带到了,”管家朝着那名英武的中年人躬身道。
此位将军用余光扫了鹤白两眼,面无变化,只是吩咐了管家一声,后者便面朝鹤白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位公子,我家琅公子就在屋中,。”
待管家将情况事无巨细的道了一遍,鹤白则一副高人模样的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便独自走进了屋中。
屋内窗户紧闭,并有黑布遮盖,显得十分昏暗。
但即便如此,也掩饰不了屋内的豪华。
鹤白随便扫了一眼,这屋中嵌金镶玉的摆设以及字画等物着实不少,看起来颇为名贵,即便他不是很懂,但也知道价值不菲,——这将军府果然非同凡响,鹤白算是长见识了。
此间房一共三个屋,进门是客厅,左手边是睡房,右手边是书房,而那位琅公子,便在睡房之中。
鹤白推开房门,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不禁眉头一蹙。
却见一名身材魁梧,披头散发的男子,背朝门的蹲在房间角落中,正在啃食着什么,鹤白定睛一瞧,竟然是一个人!
从服饰以及白皙的皮肤看,赫然是一名女子。
与此同时,那男子猛然回过头,脸上全是血,嘴中咀嚼着碎肉,一截肠子还挂在嘴边,面目狰狞可怖。
“滚!”男子低喝一声。
“好,”鹤白扭头就走。
出了屋来,在门外等候的众人皆是一愣。
原因无他,除了琅将军之外,其余者凡是进到屋中的,无不是腿断胳膊折的逃了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运气好的,运气不好的,都成了琅公子的盘中餐。
起初将军还命人给这些人疗伤,但之后前来碰运气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一些滥竽充数,见财眼开,怀有侥幸心理之辈。
久而久之,琅将军也懒得再理会这些人了,只要是还活着的,便命人给‘请’了出去。
而眼前这位竟然神态自若,毫毛无损的走了出来,着实让众人吃惊不小,更让琅将军高看一眼。
“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琅将军一抱拳道。
“在下鹤白,”鹤白还施一礼,目光一扫,却见此位将军腰间的宝剑十分眼熟,随之想起,这正是他三天在当铺当掉的那柄。
“不知鹤公子可看到了犬子的丑态?”琅将军道。
鹤白点点头。
众人又是一惊,不禁疑窦丛生,——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众人满脸狐疑的表情,鹤白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之所以没被攻击,八成是被那恶鬼当成了竞争对手,但这话他可不能说出口。
“琅公子之所以如此,是因被恶鬼附体,而那恶鬼道行不浅,如今已彻底霸占了琅公子的身体,不出三日,此城必定会成为一座死城。”鹤白一脸严肃道。
鹤白所言并非危言耸听,方才他将妖魔气灌入神魂,看到那琅公子的三魂七魄已被恶鬼镇压,毫无反抗之力。
不出三日,恶鬼便会彻底占据这具身体,到时这城中百姓,哪怕是在场的这些人,都将难逃一死。
贵夫人闻言两眼一翻,登时晕了过去,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立刻将夫人扶住,掐住其人中穴。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在下倒是有三个提议,”鹤白伸出三根手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鹤公子请讲!”不等琅将军说话,那名晕倒的贵夫人‘噌’的一下又站了起来,双眼放光,犹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鹤白见众人一脸焦急的表情,也不在卖关子了。
“其一,既然将军下不去手,在下可以代劳,将琅公子和那恶鬼一同打死,免得恶鬼害人。”鹤白道。
“不行!”贵夫人断然否定道。
是方才,鹤白在院外看到贵夫人哭倒的那一幕,正是因为琅将军准备大义灭亲,却被贵夫人死死拦住,大骂将军没有人性。
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她儿真成了邪魔,要害她性命,她也不忍看到他儿被杀。
琅将军又何尝忍心,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只是此魔不除,势必后患无穷,他身为镇守将军,岂能弃全城百姓于不顾,助纣为虐。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他真能下得去手,也不会枉送如此多的人命了。
鹤白看向夫人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她的心情,放下一根手指,继续说道,“其二,在下将那恶鬼除掉,但不敢保证琅公子不会有事。”
“其三呢!”贵夫人急切的问道。
“其三,在下将那恶鬼从琅公子的身体引出来,然后再将其灭杀,可保令公子无恙,不过如此一来,在下怕是要修为大损。”鹤白现出一副十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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